第九章 蒙冤
就在王小果大声喊出自己所见的这一刻，张战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懵。
他第一时间怀疑王小果是不是谎报军情，这家伙压根没看清未来那块大屏幕上写了什么，可为了完成任务才不惜撒谎。
可很快张战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想，即便要撒谎，王小果也不可能蠢到套用杨江的结果。
再说，整座907基地目前基本上属于全封闭状态，王小果想跑路是不可能的，15天的时间一晃而逝，如果撒谎，等待王小果的将是军事法庭最严厉的制裁，叛国罪之类的是跑不了。
难不成是作战计划的执行出了问题？张战脑中灵光一闪，他立刻再次联系一号首长。
得到的答案却没有意外之喜，第一套反击计划确实已经终止，目前执行的是第二套反击计划。
张战以为第二套计划没有启动而导致实验结果还是一样的猜想不成立。
想想也是，偌大个国家，若是连这点协同也做不好，那就太让人贻笑大方了。
此时在张战的通讯终端上，画面里一号首长的脸色很难看，连续两次强行阻止总参的计划实施，却又给不出合理的理由，即便是他这个大秦的最高领导人，也会遇到很大的阻力。
“张战你的任务是尽快确认‘907计划’第二次得到的结果是否真实，在这之前第二套反击计划不会终止！”一号首长说道。
“是！”张战对着通讯终端敬礼。
结束与首长的通话，张战真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一号首长摆明了已经对“907计划”的可靠性产生了怀疑，自己又好死不死的质疑全军对于反击计划的执行情况，更引得一号首长不满。
张战倒不是担心自己会怎么样，差事办不好，大不了卷铺盖走人，从此赋闲在家。
他真正担心的是“907计划”，这个计划耗费了大秦太多的人力物力，一旦真的半途而废，造成的损失将无法估算。
上了年龄的人，油腻是油腻了点，但是不代表心中没有信念。
张战看了看已经回到实验室，正在不远处赌咒发誓的王小果，再审讯这个小子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开始第三次时间加速，验证王小果的说辞。
可谁也没想到陈教授一听说要立刻开始第三次加速实验，不假思索就拒绝了。
理由很简单，前两次实验能耗过大，基地配套的储能设备剩余的能量不足以支持第三次加速实验的完成。
时间加速存在惯性，如果没有足够的能量及时减速，参与者将永远沉沦在加速中，直至给养耗尽，最终死亡。
“这不是还有制动手柄么？”张战小声嘀咕着。
陈教授瞪了他一眼，“那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谁也不知道制动手柄到底能不能管用，即便管用，强行终止时间加速弄不好会对参与者造成巨大的损伤！”
张战不说话了，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孙泰送上原型机，可面对陈教授，他又无可奈何。
谁让整个实验都是老陈主导的呢？
没办法，只能等明天基地储备的能源达到一定数值，再继续实验。
随着张战宣布实验暂时停止，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今天的实验可谓是一波三折，有喜有悲，搞的大家的心情都像是坐过山车一样，身心俱疲，现在终于可以消停一会了。
然而有一个人却消停不了，那个人就是王小果。
他已经被宪兵看管了起来，在事情澄清之前限制行动，此刻一脸的苦大仇深。
“我说兄弟呀，我都说了无数遍了，我真的就看到了那四个字，要是撒谎天打五雷轰。”
“反正明天还要做实验，到时候我说的是真是假就清楚了，在这座基地我又跑不了，何必呢？”
“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功臣的吗？这是对我的侮辱，我不服，我要见张战！”
……
王小果不死心，刚开始还对宪兵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到最后逐渐演变成了杀猪般的嚎叫。
可回答王小果的永远都是七个字：“对不起，这是命令！”
王小果很郁闷，很委屈，他明明是去摘桃子拿军功的，没想到最后事情却成了这个样子，可当时的的确确看到的就是这四个字啊，真是活见鬼了。
他也很担心，今天搞实验，看到的是未来11月18日的景象，明天再搞实验，看到的可就是未来11月19日的景象了。
鬼知道明天还是不是“武城陷落”这四个字，若果要不是，他可真是在裤裆里抹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想到这里，王小果又开始低声咒骂总参：“他奶奶的，这帮龟儿子搞的什么狗屁反击计划，就没有一个靠谱的，害老子出了力气还被冤枉……”
总之，从实验结束到现在，王小果的嘴就没停过，听的旁边的宪兵直翻白眼，索性转过头去，不再理王小果。
……
画面一转，咖啡厅里，李天佑、杨江还有孙泰三人正坐在一起。
“这么说，李大哥你也没有通过测试喽？”杨江问道。
“你也太看的起我了，你们这些年轻力壮的小伙子都不一定能通过，更别提我这个年龄已经大到快要停飞的老汉了”，李天佑苦笑着摇了摇头。
孙泰突然插嘴道：“你们看最新的战报了吗？大秦旧都可能要守不住了。”
李天佑叹了口气，“别提了，总参的反击计划貌似没什么用，刚开始效果还挺好，结果没两小时又被顶回来了，打来打去互有损失，却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再这么下去，旧都迟早得丢。”
孙泰接着说道：“旧都是大秦的祖地，也是大秦在西边的最后一道屏障，如果旧都丢了，西方联军长驱直入，下一步就是武城和郑城了......”
说到一半，孙泰突然顿住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光是他，杨江和李天佑也是眼前一亮。
三个人都想到了同一个问题。
虽然第一套反击计划和第二套反击计划的内容截然不同，但是最终的结果只有两个，成功或者失败。
假如两个计划都失败，那么旧都迟早失守，如果敌人趁机越过秦岭进入大秦腹地，武城失守也不是没可能。
之前所有的人都钻了牛角尖，大家都纠结于为何两次实验会看到同样的结果，却没考虑到只要战争失利，武城就存在沦陷的危险。
而且通过两次实验，还收获了一个意外的惊喜，那就是暴露了敌人的战略意图。
旧都沦陷后，西方联军放着大秦中东部的平原不要，却非要南下打多山多水的武城，这就很能说明问题。
要知道，一旦旧都东部的平原地区再失守，大秦的首都就会直接暴露在战争的威胁下，可敌人却偏偏舍近求远，先去攻打武城。
这个发现让李天佑坐不住了，他要去找张战汇报这一发现，大秦军队必须采取一定的措施来应对敌人的战略，不然的话，哪怕再多搞几次实验，最终的结果恐怕也不会改变。
李天佑急吼吼的走了，咖啡厅里剩下了杨江和孙泰。
“这么看来，王小果还真可能是被冤枉的”，孙泰说道。
“十有八九就是了，只可惜没人能拿出切实的证据来证明他说的是真的，所以......”杨江顿了顿，“你懂的。”
孙泰眼睛眯了起来，他当然懂，王小果没有杨江作为实验成功第一人的光环，说出来的话又与之前雷同，哪怕大家都认为他没撒谎，可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白搭。
他们这几个人作为实验的具体参与者，看起来是整个基地的宝贝疙瘩，可是一句话说错，弄不好就是灭顶之灾。
假如明天的实验无法证明王小果的清白，孙泰可以确定，这个傻大个绝对要吃大苦头了。
莫名的，孙泰又想起了今天早晨选人时的那一幕，犹豫要不要告诉杨江。
杨江看着孙泰闪烁的眼神，似乎已经猜出来了他要说什么，抢先说道：“我估计你这会心里肯定顾虑重重，也知道你看到了些什么，但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做主的，伸头一刀，缩头还是一刀，所以干脆还不如顺其自然。”
“我相信王小果一定会没事的，所以明天你还得加油啊！”说罢，杨江给了孙泰一个鼓励的眼神。
孙泰沉默了，杨江看到了张战作弊，却还是毅然决然的去进行实验，这种思想境界，他自问达不到。
孙泰还想说什么，看到李天佑又回来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搞定了，张战说服了一号首长，总参会连夜调整战略，重点关注武城地区，现在，我国所有的军队都停止了主动进攻，等待新的作战计划下达”，李天佑丝毫不掩饰眉宇间的兴奋。
“此外，明天早晨基地会完成充能，我已经说服了陈教授明早再来一次时间加速，到时候王小果能不能洗清嫌疑就看你了！”李天佑说罢，拍了拍孙泰的肩膀。
孙泰眼神闪过一丝怪异，什么叫王小果能不能洗清嫌疑就看他了？
万一明天看到的不是“武城陷落”这四个字，难不成还叫他瞎编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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