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签售会
不管是成名已久的大作家还是文坛新人，新书发布的准备工作总是少不了签售会。
其实这场签售会在《仿生人会梦见电子羊吗？》发行一个月后就该举办了，但是当时余明川对这个世界的心理状态陌生纠结复杂挣扎。
心理学家沃兹纪索德·边德有一个著名的理论：
“神经病在行动上往往比普通人具有更强的环境适应力。”
所以对神经病这方面天赋异禀的余明川很快就接受了事实。
而且他当时还没有现在这样负有盛名，选择场地与相关机构的协商的流程手续颇为复杂，
于是这场签售会就一直推迟到了今天，最终决定在上泸举行，为期两天。
余明川和李师水现在都暂时居住在〔世纪钟行〕，这是当地最高级别的酒店，据说是接待过一些小国的首脑。
这家酒店也确实正如名字所说的那样，无论是大厅还是套房里到处都是形象各异的钟表，样式瑰丽的钟表迤逦堆叠在一起的却不显的拥挤。
整座大厅里都漫着一种悠长的神秘感。
余明川饶有兴趣的看着一楼钟史大厅里的钟表。这里有着仿制的“安提凯希拉仪”，它由29个彼此咬合的铜质齿轮和多个刻度盘构成，大小与一个午餐盒相当。
有意大利的丹蒂制造出第一台结构简单的机械打点塔钟，日差为15～30分钟，指示机构只有时针，有德国的亨莱思首先用钢发条代替重锤，创造了用冕状轮擒纵机构的小型机械钟；有意大利的伽利略发明的重力摆；有荷兰的惠更斯创立了摆钟。不过应该和安提凯希拉仪一样都是仿品。
举目望去，精妙的齿轮爬满四周，红黄蓝绿七彩的虹光在天花板的水银镜面上折射出拉斐尔的《椅中圣母》。
齿轮的碰撞声，座钟的嗒嗒声，和指针转动的查查声共同构成了静谧的曲调。
余明川表面是在欣赏头顶上的圣母像，但在心里却暗暗起疑。〔世纪钟行〕号称只接待“名人”，按理来说这种高端场所在网上应该斐有声名，但经由他千度后发现这是座酒店很低调，在某乎和小粉书上都找不到打卡人士。
不过，他只是个普通人，这一切也跟他无关。再者，这么大一栋地标性建筑真要有什么问题官方不可能不知道，通常是经过严格审查的。
………………
“余明川！现在气温这么低了，你怎么能只穿一件毛衣就出来了！？”李师水揪着他的袖口就要把他拉回房间换衣服。
“我签了一整天了，手部关节剧烈运动而导致全身燥热，体现了哲学原理中关键部分的功能及其变化甚至对整体的功能起决定性作用。”
“我这么解释没问题吧~阿水~”余明川笑得一脸灿烂。
李师水面对余明川的各种操作已经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了。她硬生生的靠力气把余明川拉回了房间。
期间余明川各种怪叫“阿水~你好凶悍啊”“姐姐你好凶啊~”“阿巴阿巴阿巴~”。
其实余明川差点就可以挣开她的手了，刚刚余明川突然趴在她的肩膀上对着她的耳垂吹了口热气“阿水的皮肤有些干燥啊，我帮你湿润一下！”
她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有些灼热了起来，又兀自镇静起来。从旁观者的角度而言，只能看到眼睛里亮莹莹的少女拖着嬉皮笑脸的少年走过。
回到余明川的房间。
李师水先给他和自己倒了一杯醇厚香浓的红茶，又打开行李箱翻找一些保暖的衣物。
她看天气预报说今晚降温。
余明川则气定神闲地在沙发上翻看着《局外人》的印刷模板。封面是他自己设计的，由灰白色和绚烂浓稠的蓝色构成的，是一朵漂浮在宇宙、云朵、星系里的灰白色的天堂鸟。
天堂鸟又叫鹤望兰，是一种极艳丽的无茎花朵。倒没什么寓意，只是他看的那一版《局外人》是粉色封面，感觉不是很合适。
《局外人》形象地体现了存在主义哲学关于“荒谬”的观念；由于人和世界的分离，世界对于人来说是荒诞的、毫无意义的，而人对荒诞的世界无能为力，因此不抱任何希望，对一切事物都无动于衷。
全书分为两个部分，第一部分从默尔索的母亲去世开始，到他在海滩上因为阿拉伯人挡住了它的阳光，杀死阿拉伯人为止。
在第二部分里，牢房代替了大海，社会的意识代替了默尔索自发的意识。
使人印象最深的是结尾段。
“尽失的世界敞开了我的心扉，我体验到这个世界如此像我，如此友爱融洽，觉得自己过去曾经是幸福的，现在仍然是幸福的。”
“为了善始善终，功德圆满，为了不感到自己属于另类，我期望处决我的那天，有很多人前来看热闹，他们都向我发出仇恨的叫喊声。”
这让他无由的想起一句话。
“你要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
余明川合上了书问道：“这本书什么时候发行？”
李师水手里拿着一件蓝黑色风衣，用狡黠的眼光看着他“四天后全球发行，已经联系好三大出版公司了。这本书的热度现在很大，你围脖和平台底下的评论都很期待。”
接着话锋一转“你这件风衣挺好看的，配你现在穿的的茶色针织毛衣。”
余明川无奈地把衣服接了过来，总感觉李师水小时候一定很喜欢过家家。而且一定是扮演母亲的角色，不过他也挺乐意扮演她的一位家庭成员就是了。
“小丸子和显显在家玩的挺开心的。”李师水向余明川摆了摆手腕上的智脑。余明川也打开了智脑，连线视频通话。显显趴在了小丸子圆润的偏正方形脑袋上。
“看着显显撅着屁股对着镜头，我就知道它小日子过得不错。”余明川说道。
考虑到家里还有两位成员不能一起来，余明川就设定了小丸子每天定时和他们视频通话。
智脑现在的普及率已经很高了，所以余明川也订购了。
穿上风衣后余明川手腕上绑定的智脑就被遮住了。
他照了照镜子。
和光同尘，光怪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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