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想不明白
“长姐,你见过摄政王殿下吗,我方才见着了,他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他长得很好看,但脾气却不好,性子也很冷,说话一点儿也不留情面,也不顾及人家是女孩子!”
舒久宁一来到舒久安的房里后,便絮絮叨叨的说着关于穆晴朗的事情,语气颇为不满,显然是记恨穆清朗方才说话不给她留情面,让她丢脸了。
现在,来找舒久安求安慰。
但舒久安可没心情搭理她,也不想和她说话,就连目光一刻也没有落在她身上。
方才之事,明明就是她说话没分寸惹到穆清朗了,外祖父也不止一次的阻止过她,可她还是自顾自的说着,所以她被斥责是活该,怨不得旁人。
更何况,舒久安上一世落到那个地步,皆拜舒久宁所赐。
舒久安能保持冷静,让自己心平气和的听她说话,而不是上前掐死她,为自己和外祖父一家报仇,已经是不易。
若是看着她,只怕舒久安内心压抑的仇恨就要蜂拥而出了。
可舒久宁不知道她的想法,依旧说个不停,说的都还是关于穆清朗的那些不好的传闻。
“都说摄政王殿下征战多年,杀人如麻,且喜怒无常,惹他生气的人,基本上都没有什么好下场,摄政王府里的那些伺候的下人稍有不慎,就会被他鞭打,这么多年来都死了好多....”
舒久安听着,忍不住开口斥责她。
“够了,摄政王殿下不是你我可以非议,外界传言皆是夸大和捕风捉影,大可不必理会,殿下征战多年,是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哪有不杀人,当心祸从口出。”
闻言,舒久宁顿时泄了气,“哦~我知道了。”
舒久宁停止了说话后,舒久安也没有要挑起话头的意思,只是小心的照料着那盆牡丹。
于是这房间里也就变得安静了起来。
唯有,炭火烧着时传来的细微声响,以及外面风雪刮过时带来的声音。
舒久宁受不了这安静,没一会儿便挑起了话头。
她望着舒久安面前的开得正好的牡丹,一脸惊奇的问道:“长姐,这盆牡丹是哪里来的,竟在这冬日里盛开?”
说着,她便想伸手去碰,但被舒久安给挡住了,“三表哥给我寻来的。”
舒久宁对她这一行为表示不满,“长姐,我知你向来喜欢花草,但你也用不着这般护着,连碰都不让我碰,不就是一盆牡丹嘛,除了能在冬日里盛开这一点外,也没什么稀奇的。”
“那是你这样觉得,对我来说这不仅仅是一盆牡丹。”而是穆清朗的心意,舒久安不希望旁人染指。
舒久安收拾好这盆牡丹后,便让叶心拿下去小心放好,然后在牡丹周围放置炭盆,不能让其冷着。
这牡丹能在冬日里盛放,多是因为一直生活温暖的环境中,若是让它冷到了,那可能就活不成了。
舒久宁见舒久安如此关心那盆牡丹,却忽略自己,当下便觉得心里不平衡。
她上前挽着舒久安的手,一边摇一边撒娇,“长姐,你在外祖家的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很担心你,现在更是特意跑来看你唉,你怎么能这般冷落我呢?”
她的接触,让舒久安的眼底再一次闪过恨意。
舒久安忍住心里恨意,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我在大将军府很好,你不必挂念。”
担心?
舒久安可不觉得舒久宁真的是担心她,她在大将军府养病的这几日,罗氏和她的一双儿女,虽然没有来看她,但也都差人前来送信问候,只有舒久宁不闻不问。
舒久宁终于发现了舒久安对她的态度很冷,一点儿也不像以前亲切。
她咬了咬嘴,委屈的道歉,“长姐,对不起嘛,我当日真的不是故意忘记帮你拿寿礼的,要去见外曾祖母,我太高兴和激动了,就一时间没想起来,我不是有意的。”
对于久安当日赶去寿宴的原因,赵宏阔和舒闵等知情人都一致对外宣称,她是为了赶去给老太君送寿礼,然后,不小心受了寒,又被舒久珵的行为气到,这才导致病情加重,留在大将军府养病。
所以,舒久宁便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若是她把寿礼拿上,便不会让舒久安如此。
“这几日我在和罗姨娘帮忙管理府上,没能及时的来看望你,长姐,你不要生我气了好嘛,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舒久安定定的看着舒久宁,没有开口说话。
她不管舒久宁当日是故意还是无意忘记,也不管她这几日是真的在忙,还是心虚不敢见她,她都不想再和舒久宁多说什么。
她怕再继续说下去,她会忍不住心里的仇恨,动手去掐舒久宁。
她一直留大将军府养病,不回舒府,除了是外祖父他们让她留下的之外,她自己也不想回去。
她主要是不想时时看到上一世害了外祖一家、害了穆清朗、害了自己的舒久宁,那会让她想起上一世那血淋淋的一切,会让她的心情变得很不好,内心充满仇恨。
相比起舒闵,她更恨舒久宁,因为上一世的悲剧,皆是舒久宁与那人一手筹划的,他们才是主谋。
舒久安想不明白,舒久宁为什么会变成那野心勃勃,满心权势,心狠手辣的样子?
为什么舒久宁那么会狠心算计亲姐,陷害对她那么好的外祖父一家,让他们被满门抄斩?
舒久安只要一看到舒久宁这张脸,便会想起上一世那血淋淋残酷的一切,她会忍不住去质问舒久宁为什么要那么做?
所以,她暂时不太想去见舒久宁。
舒久安很清楚自己总会面对,但她想着能拖一点是一点,起码先让她好好养病,她可不想再次被气得吐血,身体重要。
她才和舒久宁呆了这么一会儿功夫,情绪起伏过大,一直都在压抑自己的恨意,这让她很是疲惫。
“我累了,要休息了,你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说着,便让春琴送舒久宁,然后朝内室走去,一点儿机会都不给舒久宁。
舒久宁见状,很是委屈和不可置信,大大的眼里蓄着泪,却又强忍着不让其滑落。
她在屋里坐了一会儿,这才离开了。
.....
深夜时分,摄政王府
穆清朗穿着白色亵衣,披散着湿发正在细细品尝着桑落酒,嘴角还挂着一丝浅笑。
摇曳的烛光下,他那冰冷硬朗的面容显得分外柔和,眉目间也带着一些温柔,看起来格外美好与虚幻。
直到一黑影翻窗闪进屋内时,这温柔美好的场景顷刻间便消散,不复存在。
他放下酒杯,一脸平静的问道:“如何,她可曾喜欢?”
暗一低头跪下,“舒小姐很喜欢,都不让旁人碰。”
闻言,穆清朗的嘴角再度勾起笑容,喜欢就好,也不枉他派人精心照料那盆牡丹。
“继续!”
暗一应了一声,照例将舒久安今日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当暗一说到,舒久安的心情一直很好,特别说把酒送给了穆清朗之后笑得很开心时,他眼里的喜色也越发的明显,只是很可惜没有见到舒久安那明媚的笑脸。
要是暗一能画画,将其画出来也不错,但很可惜暗一不会。
他要不要找个会画画的暗卫去呢?
还在叙说的暗一,没有意识到自己可能要面临着被换掉的情况。
在说到舒久安今日的好心情,在听到舒久宁声音的那一刻荡然无存时,穆清朗停止了思索这个问题,皱着眉问道。
“为何会如此,她们姐妹的感情不是一向很好吗?”
“属下不知,舒三小姐来了之后,舒大小姐的情绪就一直不佳,一直隐忍着不好的情绪,勉强的应付舒三小姐,而且还有些排斥舒三小姐的靠近。”
暗一说着,突然想起舒久宁给舒久安道歉时说的话,然后将其说了出来。
但他也不太确定,因为就算舒久宁是故意不帮舒久安带寿礼给老太君,以舒久安的性子,也不像是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生气。
更何况,当日的情况是什么他也清楚,舒久安不是为了去送寿礼,而是为了去阻止舒久珵偷令牌。
听完后,穆清朗也很疑惑。
既不是因为这一点而生气,那必定有别的理由。
“你多注意一下,若是舒三小姐的出现会让她心情很不好,那便想办法不让舒三小姐出现在她面前。”
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她们姐妹隔阂,都没有舒久安的身体重要。
舒久安现在还在养病,情绪起伏也不能太大,不然对她的身体不利。
“本王不在盛京的这段时间,你要确保她的安全,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不然唯你是问,还有,她每日的情况也得以书信的方式传递给本王。”
“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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