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恩怨
杨紫杉一听他这话,心里倒有些愧疚起来。
她咬了咬唇,抬起眼帘,微微觑了他一眼,半响,才道,“好啦,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了!”
她说着,小嘴儿一翘,坐直了身子,“开车吧!”
嘿!她还一副宽宏大量的伟大模样!
杨紫杉咽了口口水,似在酝酿着某种情绪,又转而偏了头过来,“行了!我跟你道谢,谢谢你的一番好意,跟你道歉,抱歉我刚刚不明就理的责怪,可是你也要理解我,我……我到底没见过这种东西,你们男人那思想,我一时半会的没办法理解。”
见她这么快就给自己道了歉,云墨一扫刚刚的脾气,登时就乐了。
他想,觉得杨紫杉有趣其实也是有原因的,至少这妞儿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别别扭扭的,有错就认,是个好孩子!
云墨伸手,恶意的搓了一把她的小脑袋,把她柔顺的发丝弄得一团糟,“行了,以后不逗你玩儿了,没想到你这小丫头连这东西都不认识!”
杨紫杉护住自己的脑袋,“你别动不动就揉我头发,你好烦啊!!”
云墨把车驶出停车场,听得杨紫杉的抱怨,嘴角却还一直挂着一抹笑。
“喂!今儿这事,是不是特别受感动?”
杨紫杉眨眨眼,而后认真的点点头,“嗯,虽然有点变态,不过我觉得你还不错。”
“是吧?”
云墨开心的吹起了口哨,“丫头,万一三个月里,你真对本少爷动心了,怎么办啊?”
“做梦!!”
杨紫杉抱着胸,想也不想的回击他。
“我这不是说万一吗?”云墨又来气了。
这女人……
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
“没有万一!!”杨紫杉小嘴撅得更高。
“你……”云墨气结,“小白眼狼!信不信我把你扔高速公路上去!”
杨紫杉一下子就笑了,“动心了就动心了呗,还能怎么办?动心了就证明我输了,输了我就认屈,再想办法把心掏回来就行了。”
呵!掏回来,说得倒挺轻松。
“要我也对你动心了呢?”
云墨又问。
杨紫杉一双大眼瞪得如铜铃一般,惊恐的觑着他,“你对我认真啦?”
“做梦!!”
云墨一巴掌拍在她光光的额头上,“我说的是万一!!少给我做白日梦!还有,你那惊恐的表情,算怎么回事?”
杨紫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本正经道,“万一……万一你对我动了心,那就是你输了呀!你答应我的,不能再玩弄女孩子的感情了!”
“我是说,万一我们都对对方动了心,怎么办?”
云墨无奈的觑着她。
“这样啊……”
杨紫杉敛着眉,还当真认真的想了想,半响,得出结论,“那就在一起呗!”
云墨张大嘴看着她。
诧异于她这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说的不对吗?如果你也喜欢我,我也喜欢你,难道不该是在一起的吗?不过你也别想太多,我们都说了,只是万一!但我们比谁都清楚,这个万一是绝对不会成立的!对不对?我不可能爱上你,你也不可能会爱上我!”
这么一说,杨紫杉又弄不明白了。
既然如此,那他们现在这三个月是为了折腾什么呢?
脑子糊涂了!
云墨扯了扯她垂落在肩头上的发丝,嗤笑一声,“行,要真都对对方动心了,那我们就在一起!”
———————————————
此刻——
霍医生褪了那白衣大褂,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件深灰色的围裙,衬衫袖口上还套着两个同色系的袖罩。
他站在橱台前,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菜刀,正对手里的青菜下手。
动作不算太麻利,但也不显得特别笨拙。
高大颀长的他,还穿着整洁的白衬衫,一条深色西裤包裹着笔直的双腿,即使身上裹着围裙,站在厨房里,却依旧气质翩然,优雅贵气似一方君子。
筠心站在厅里,手肘撑在大厅与开放式厨房之间的隔断台上,痴痴的看着他,心头忍不住有些荡漾。
原来,男人下厨也能这么帅!!
筠心觉得,要能跟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一定能长命百岁的!
想想,每时每刻见到他,都在欣赏一份美景,那心情自是豁然开朗,心情开朗了,想不长寿怕是也难吧!
难怪常言说多看帅哥美女有益于身体健康,如此看来,还真有科学道理的!
“再看,哈喇子都该流台面上了!”
霍云琛戏谑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
是吗?筠心回神过来,赶紧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还好,没流口水,不然还真糗大了。
筠心瞪他一眼,“自恋狂!!你不在认真切菜吗?怎的就知道我在看你啊?”
霍云琛笑起来,也不看筠心,兀自低着头在切菜,“因为我知道,有我的地方,你的视线定然没办法看其他的东西。”
“哇……自大狂!”筠心嗤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信了?”
霍云琛把菜刀搁下,迈着步子就朝筠心走了过来,站定在她的对面,弯身从隔断台的下方拿了一包食盐出来,却没动,双臂撑在台面上,居高临下的觑着筠心,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笑,“秦筠心,特别喜欢我吧?”
“……”
筠心眨眨眼,“你今儿吃错药了?”
“你能解风情点吗?”霍云琛不满的瞪她。
不满的别了她一眼,转身,就准备往里面走去,却忽而听得筠心在身后道,“霍医生,虽然你今儿可能真错了药,不过……我确实特别喜欢你……”
话音才一落,就见霍云琛提着食盐,又折身快步朝她走了回来。
筠心脸一红。
才想要转身逃,就被霍云琛隔着隔断一把将她拉了回来。
“干嘛?”
筠心红着脸,转身看他。
“不干嘛。”
霍云琛眉眼一飞,大手捧住她的脸颊,“就想亲亲你。”
而后……
筠心眼前一黑,粉嫩的樱唇就被霍云琛一口给含住。
他湿热的舌尖飞快的窜入筠心的檀口中,贪婪的汲取着属于她的每一分味道……
她的吻,于他仿佛就是一记良药,不管何时,就总能让他精神为之一震。
“叮——”
忽而,电梯铃声响了一下。
门,豁然被打开,一位穿着贵气的妇人,拧着粉色的爱马仕包包,就从电梯里踏了出来。
筠心和霍云琛一闻铃声响,皆错愕的偏头去看。
不看还好,一看……彻底鄂住。
“妈??”
霍云琛诧异的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母亲温纯烟。
温纯烟也震惊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
筠心被温纯烟一盯,猛然回神过来,急忙挣开霍云琛的手臂,退开了一步,“伯……伯母……”
那一刻,筠心心发颤,连身子居然都不争气的抖得厉害。
霍云琛仿佛是感觉到了筠心的害怕一般,分毫不畏惧母亲的威严,连忙一伸手就抓住了筠心颤抖中的小手。
她的手,凉得有些让他心疼。
“别叫我伯母!!你还没那资格!!”
温纯烟一声厉喝,冰冷的眼神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似要将筠心活活刺穿。
她冷若冰霜的走了进来,扯了扯裹在自己身上的披肩,目光落在两人紧紧相扣的双手上,狠狠地盯了筠心一眼,宛若警告,“放了我儿子的手!!”
“妈。”
霍云琛微微皱眉,更是在母亲面前张狂的握紧了筠心的手,“我不会放手的!你别为难我!”
“你穿着围裙?你在做什么?做饭??”
温纯烟不可思议的瞪着自己儿子,又怒视一眼筠心,“你居然让我儿子给你做饭?你这种下贱的女人,也配??云琛,赶紧给我把围裙脱了,堂堂温家的外孙,去给一个如此卑贱的女人做饭?从何体统!!”
温纯烟的双眼里冒出来的全是憎恨。
那种恨,几乎是筠心所不能理解的。
“妈,堂堂温家的贵妇千金,开口就是下贱、卑贱这种词语,您也不怕辱了您温家的脸面?”
“你……”
温纯烟气结,“你还胳膊肘子往外拐?这女人本就下贱!!跟她妈一个德行!!”
筠心面色惨白,深吸了口气,微微捏紧了拳头。
其实,看在她是霍云琛的母亲份上,她真的不愿顶撞温纯烟的,可是,她又提到了自己的母亲……
四年前,筠心总不明白,为什么温纯烟总喜欢骂她的时候就连带着她的家人也一同骂上,而现在,她明白了!
她冷冷的勾了勾嘴角,“霍夫人,你到底是恨我,还是恨我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眼里清楚的写着什么?写着对我妈的嫉妒!!”
“嫉妒?”温纯烟气得脸色惨白,哈哈笑起来,“我需要嫉妒她?我嫉妒那女人什么?我嫉妒她穷,她需要靠卖/身才能救活自己的女儿吗?我继续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被我抢走吗?哈哈哈!她有一点点是值得我去嫉妒的??”
温纯烟的话,让筠心握紧了拳头。
尤其说到,母亲为了她而卖/身的事情……
“不可能!!我妈绝不可能做那样的事情!!”
筠心连声音都在颤抖。
“不可能,是吗?你回去问问你妈,当年她是不是卖/身给我丈夫,才拿了钱把你的命给救回来的!!”
筠心脸色惨白如死灰。
当年她们家真的很穷,而父亲更是嗜酒如命,根本对她们不予理会,那时候是母亲带着她去S市求医,而那时候她的病花了好多好多钱,但那钱母亲总说是找朋友借的,后来却也没见她去还过,当然不是她不还,而是她确实无力偿还,她们家根本没有任何一分的闲钱,因为再然后是父亲离世,晓纯出生……
“妈……”
霍云琛紧了紧筠心的手,“我不知道你们上一辈子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我知道,这辈子我就认定了这个女人,除了她,我谁也不要!!如果您真的在意您儿子的感受,就请您不要再出言侮辱我未来的妻子,以及我未来的岳母娘!就当是给您儿子最后一份尊重,行吗?”
“啪——”
温纯烟一巴掌就毫不犹豫的落在了霍云琛的脸颊上。
俊脸被打得一偏,但霍云琛依旧面无表情,只是,那双漆黑的深潭里更多了些分的执拗与坚持。
筠心吓了一跳,没料到温纯烟竟然会出手打自己的儿子,“云琛!你没事吧?!”
她忙心疼的替他检查他的面颊。
“我没事,能有什么事,老妈打儿子,下手都不会太重。”
霍云琛将筠心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下来。
温纯烟眼眶都红了一圈,“儿子,你从小到大,你要什么,妈就给你什么!你说你要当医生,好!妈让你做医生!即使整个温家的产业都无人继承,妈也不忍心剥夺你的梦想!!你还说妈给你的尊重不够?我告诉你,这个女人,她休想踏进我们家一步!!我是不可能允许的!!还有,你如果不希望你爸冤死在牢狱里,你就必须得同曲语悉完婚!!我没吓唬你,能救你爸的人,只有曲语悉的父亲曲凛!曲家人说了,只要你肯娶曲语悉,他们就愿意替我们家出这个面,你要不肯……”温纯烟冷笑,“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父亲冤死牢狱中吧!!他就当没生过你这么个不孝子!!”
筠心惊得身子往后欠了欠。
抬头,看一眼身边的霍云琛。
那张刚刚还泛着五个手指印的脸颊,此刻惨白得如同一张纸,没有了半分血色。
手,垂落,十指紧握成拳……
筠心有些心疼。
她太能理解这种亲情和爱情里做抉择的感觉了!
太残忍!!
胸口就像无数把刀割着一般,疼得连呼吸仿佛都是痛的!
忽而就在这一刻,筠心明白了当时他提议要分手时的那种感觉了……
舍不得他为难啊!!
却也真的,舍不得就这么放手了……
筠心捏紧他的拳头,好紧好紧,那感觉,仿佛是唯恐下一秒他就会抛弃她了一般。
不知何时,筠心突然就红了眼眶。
温纯烟看出了他们这对情人之间的动摇,深知要给儿子足够的时间来考虑,她挑眉,冷冷一笑,“今晚我约了语悉一起吃饭,这么看来,你是不会跟我一起去了!也没关系,妈给你时间好好想想,你只要想一点就够了,你爸是含冤入狱,没有你和语悉的婚礼,你爸就会在牢狱里含冤而死!!而且是……枪毙!!届时你就会明白,害死你爸的人不是这个道不明的社会,而是他的儿子,你霍云琛!!!”
温纯烟说完,恶狠狠的盯了一眼筠心,而后踏着七寸高跟鞋,拧着包包离开。
才一进电梯里,她便拨了通电话出去,“给我查查秦筠心!!她家里所有的亲人都给我查个仔仔细细,明明白白!!”
呵!!秦兰,当年你做梦都想着要冠以夫姓为景,现在你女儿也在做着这个白日梦!!
所以,休想!!!
这辈子,不管是你,还是你女儿,都别想着踏入他们霍家来!!
她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温纯烟离开。
一时间,大厅里只剩下筠心和霍云琛。
整个厅里如同被低气压罩着一般,太沉闷,让人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霍云琛脱了身上的围裙,冲筠心道,“我先透口气。”
母亲的话,真的如泰山压顶般,压在他的胸口上,让他连喘口气都觉得有些难。
高大的身形倚在露天阳台上,他抽出一支烟来,点燃,深吸了一口。
袅袅的烟圈从性/感的唇间吐出来,此刻看起来竟显得有些落魄。
筠心根本不敢走前去,她只是站在远远的厅里看着他的背影。
她害怕自己走太近,会不顾一切的挽留他!
所以,这个距离就好!不会让她昏了头去。
“这个世上,钱真的能让鬼推磨?”
忽而,霍云琛发出一声感叹,他又吐了口烟雾,转而看向筠心,“我爸被人冤着入狱,就因为太清廉,断了人家致富之路,所以想把他往死里整!这世上当官不易,当个清廉的好官更是不容易……”
霍云琛自嘲的笑着,笑得筠心心里满满都是疼惜。
筠心一步朝他走过去,手臂紧紧地圈住了他的腰肢,眼眶通红,摇头道,“不是的!你一点也不平凡,你有精湛的医术,救活了无数病患!我不许你这么看低自己!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独一无二的霍医生!!我就喜欢看你穿着白大褂的模样!我不许你这么说你自己……”
筠心说着说着,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霍云琛捏着她的下巴,闷声笑了,缓和一下气氛,问她,“你这也算制服控吗?”
“是!我就是制服控!!所以我不许你脱下你的白大褂!你别忘了你的医生梦,你曾经为它那么那么努力过……”
不知道为什么,筠心总觉得有一天眼前的这个男人会突然放弃自己的梦想,而走上那条商业之路。
那绝对不是他所想要的人生之路,也更加不会是她想见到的!
霍云琛将手里的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捏了捏她的下巴笑了笑,却没说话,看着筠心的那双眼里有着教人痴醉的灼热。
筠心眼神旖旎的凝着他,“我去给你做饭。”
她说完,预备进厅里去,然手腕却被霍云琛扣住,才一个用力,便将筠心紧紧地纳入了怀里去。
他让她的头,依偎进自己怀里,下巴抵在筠心的头顶,大手一下又一下,摩挲着她长长的发丝……
筠心反手将他抱得更紧。
“云琛……”
她轻轻的喊着他,喉咙有些干涩,“如果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就放手吧!这辈子你谁都可以辜负,但是,父母不行……”
筠心眨了眨浸湿的羽睫,她强忍着眼泪不让它们滚落出来。
霍云琛俊逸的面颊,贴在筠心的头顶上,厮磨了很久,“我也不可能辜负你和阳阳!!”
一句话,坚定得如若宣誓。
筠心再也忍不住,眼泪滴滴滑落……
其实,她什么都不要,只要有他这句话,真的已经足以。
这顿饭,其实有些闷。
但谁也没肯把情绪表露出来,两个人似乎都吃得津津有味,而后又一起把厨房给收拾得干干净净。
筠心负责刷碗,霍云琛负责擦桌台。
他依旧围着灰色的围裙,双臂撑着桌台,反靠在橱台上,看着侧身正专注着给他洗碗筷的筠心。
而后,一低头,就在筠心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个吻。
“哎呀!”
筠心条件反射性的一弹,笑斥他,“干嘛呢!”
霍云琛含笑,不语。
筠心面色绯红,低头继续洗碗。
霍云琛顺手接过她洗好的碗,拿到清水下,替她一一冲洗干净,“在没跟你相遇之间,我以为我这间厨房大概一辈子都用不上了。”
“夸张。”
筠心笑着斥他,“就算没遇上我,往后你也会遇上别人的!”
她将洗好的碗,踮着脚,放入高高的橱柜里。
见她有些困难,霍云琛忙顺手就拿了过去,不费吹灰之力就将碗筷搁了进去。
“就算遇到了别人,我也不踏进厨房半步的!”
霍云琛认真的说着。
筠心笑了,“难怪你妈见到你给我下厨就像看到了怪物一样!”
现在想来,她还是觉得有些好笑,捏了捏他的鼻子道,“你妈也未免太宠你了吧,这样可不好!”
“嗯,所以我觉得下半辈子我得跟你好好学学。”
霍云琛抓住她的手,笑着一本正经道。
筠心点点头,“好啊!有机会我定要好好教你!以后呢,我跟儿子就享清福,你就负责给咱们做饭。”
“不能一起做?”霍云琛迷人的俊脸上露出几许无辜来。
“看你表现!”
筠心歪在他怀里,猖獗的笑起来。
“表现?什么表现?”
霍云琛邪恶的笑起来,“把你伺候好了,算不算表现优秀?”
他说完,打横一把将筠心抱起来,还不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已经被霍云琛压在了沙发上。
“干嘛?”
筠心瞪他,“你不是吧?现在可是大白天!!”
“大白天也一样得好好表现!”
霍云琛笑得邪恶,下一秒,一倾身,就不顾一切的含住了筠心的红唇。
两个人三下五除二的便将对方身上的衣服剥得一件不剩,而后,迫不及待的与对方合二为一,融合一体……
淋漓的汗水融化在两人潮红亢/奋的躯体之上,暧昧的喘息声,在整个大厅里此起彼伏的响着。
衣衫凌乱的散了一地,旖旎了整间房……
一个小时后,直到两个人共赴云雨,霍云琛才调笑着问她,“这样的表现,还满意吗?”
筠心‘咯咯’笑起来,“记你一等功。”
“那我可记下了。”
霍云琛咬住筠心的樱桃小嘴。
—————————————————
筠心才一回家,就见母亲在收拾行李。
“妈,你这干嘛呢?”
筠心诧异。
“哦,妈得出趟远门,去一趟你姨娘那。”
秦兰的眼神有些闪躲,没去看自己的女儿,只自顾翻了几件贴身衣服搁进了包里,“你放心,不去太久,来回两天就行了,这两天你好好照顾着阳阳。”
筠心一屁股坐在了母亲的床上,盯着母亲收拾行李的手,叹了口气,“妈,你是去S市吧。”
秦兰手里的动作,蓦地僵住。
半响,“哦。”
既然都知道了,她也懒得再故意隐瞒了。
低头,继续整理行李。
看着母亲纤瘦的身影,筠心心里说不出的心疼,她忙弯下身来,蹲在行李箱边,替母亲整理衣服,“妈,只是去两天而已,别带那么多衣服。”
“哎,你说我穿哪套衣服去见人才不失礼节?”秦兰抬头问筠心。
“我妈穿什么都不失礼节,真的!不过,非要拣一件的话,这个吧!红色的,比较朝气,冬天看起来也比较暖心窝。”
筠心认真的给母亲做着参谋。
秦兰看一眼筠心手里的外套,眼潭忽而暗淡了些分,最后,干脆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筠心,你是不是觉得你妈特别贱啊?”
秦兰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已经泛红。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筠心急忙握住母亲的手,“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秦兰笑笑,抹了一把心酸泪,“也是,你妈真的只是打算去看看他,看看他在监狱里过得还好不好,习不习惯!”
秦兰说到这,却忽而再次忍不住哭了起来,“女儿,你说多好的一人,怎么就突然入狱了呢?老天都不长眼。”
“妈,你别担心,霍家已经找到办法把伯父救出来了!”
筠心安抚着自己的母亲,眼潭却不由黯淡了几许。
“真的吗?”秦兰激动的握住女儿的手,一下子破涕为笑,“太好了!能出来就好!能出来就好……”
看着母亲终于笑了,筠心也会心的笑了。
那一刻,她仿佛明白自己的痴情到底像谁呢!对爱的偏执,她和晓纯大概都像极了自己的母亲吧!
“妈,你别坐地上,坐椅子上来。”
筠心扶着母亲坐在椅子上,想到今儿温纯烟那嫉妒的模样,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妈,我有点好奇你和伯父之间的故事,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都老掉牙的故事了,还有兴趣听呢!”
提到霍云琛的父亲霍蓝泉,秦兰那张略显沧桑的脸仿佛年轻了不少,嘴角也扬起了浅浅的笑。
“我跟蓝泉认识的时候才六岁大,那会他刚搬来我们镇上,一来我们镇就成了我们镇上的一小霸王,成天带领着那些小男孩儿闹得整个镇鸡飞狗跳的,不是这家碎了玻璃,就是那家的门又给撞坏了,那天我正巧在一臭水沟里抓龙虾,刚好抓了一篮子,准备从水沟里起来的时候,结果一个蓝球就朝我飞了过来,‘砰——’的一声直接砸我脸上,我那时候还小,身子踉跄了几步,就往后栽了去,结果恰好头朝下,整张脸深深的埋进了臭水沟里,那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不是窒息而死,就是被水沟里的那些臭泥给熏死,就在我晕晕乎乎的时候,突然就感觉两只脚踝被一双手给抓住了,然后用力一提,我整个人就被倒立着给拎出了水沟来!周边全是嘻嘻哈哈的取笑声,个个都在喊‘臭沟妹’,当时我一整张脸都沾满着臭泥,甚至连睫毛上都是泥巴,我好努力的挣开眼来,就只见一双穿着白色运动裤的长腿,再往上瞧,是一张冷得有些望而生畏的面孔,但不得不承认,那张脸长得还挺好看的,他见我没事儿,冷不丁的就把我往地上一甩,别了我一眼,冲我道,‘臭沟妹,以后看着我的球点!脏死了!’,呵!你见过明明做错了事,还这么嚣张得人吗?我当作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吓懵了,就见他领着那帮熊孩子,抱着球,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说起这些的时候,秦兰眼里全是爱慕,嘴角的笑容,掩都掩不住,“这是我们第一次相遇,都这么多年了,我居然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鼻头有些发酸,转而又继续说,“或许从第一次见面就注定了我们往后的交集,我们俩一路从小学上到中学,再到高中,最后到大学……他越长越高,而我到了高中之后就不长个了,最后校园里就总能见到身高一八八的校草领着个一六零的小矮人,那时候每天我们都会拎着两个水壶去开水房里打水,冬天的时候,上晚自习之前,他总会再跑一趟开水房打两杯水进教室,小的那杯给我喝,大的给我暖手用。那时候很多人都取笑我们身高组合特别奇怪,可是,她们不知道,我们俩是乐在其中,他的篮球服我可以当裙子穿,他的外套就是我的大衣,他背我的时候不费吹灰之力,没有雨伞的时候,我可以钻进他的衣服里,脑袋恰好从他的胸口里探出来,能清晰的闻到那只属于他的味道。那时候他是学校篮球校队的队长,每个星期都会有一场比赛,那比赛都在中午,那时候是大夏天,中午的太阳恶毒得能晒伤人,而我又是个贪睡的人,所以中午我通常都是睡上一个小时,然后掐着他们最后一节的点跑去篮球场给他加油,象征性的支持他一下,有一次我因为贪睡起晚了,等我慌慌张张的往篮球场赶的时候,就见他们已经散场了,我以为他会生气的,可是,迎面就见他踏着阳光,朝我走了过来,金色的光线筛落在他刚毅的侧脸上,如同给他度上了一层薄薄的金晖,明晃晃的阳光下,我看不太清他那张迷人的脸,只知道他一手拿着球服,一手拖着篮球,笑着朝我走了过来,‘懒虫,我球都打完了,你才来!’这个踏着阳光走来的画面,我至今记忆犹新……只是,我永远都看不清阳光里的那张灿烂的脸!晚上上自习课的时候,我负责认真写作业,而他却负责睡觉,醒来的时候嘴角挂着口水,就会扯过我的衣袖往他的嘴上一抹,然而若无其事的趴着继续睡。那年发生六级地震,当时我在宿舍睡觉,感觉到震感的时候,我圾了拖鞋就疯狂的往楼下跑,当时我住八楼,寝室也没电梯,可是我跑着跑着,就见他逆着人群,焦急着在里面拨弄着,拥挤着,不要命的往楼上奔,再见到我的那一刹那,我清楚的看见他长松了口气,我眼泪就止不住的往外流,然后就被他拉着往楼下跑,他抓着我的手,好紧好紧,手心里全都是汗,我问他是不是害怕,他说他真的从来没有哪一刻像刚刚那么害怕过,他怕他找不到我,他怕我害怕的时候他不在我身边……我想,他说那句话时的那种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了!我以为我跟他真的会就这么一辈子的,可是,一辈子好长好长,长到我们根本无法去设想,最后,我们到底还是踏出了对方的世界……”
分手的那一刻,秦兰以为自己会死的。
那种连呼吸都是一种痛的感觉,真的教她,永远都不忍再去回首。
泪,湿了眼眶……
她从回忆里抽回思绪来,就见自己的女儿也跟着她哭了,她哽咽的笑叹一声,“你呀,别学你妈,如果真的太相爱,就在一起吧!不然迟早会后悔的……”
筠心抹了一把泪,抽噎道,“妈,我真的没想到,原来你跟霍伯父之间还有一段这么刻骨铭心的爱!”
筠心说着,就忍不住抽泣起来,“你之前不肯让我和他在一起,是不是怕他妈会欺负我?”
秦兰笑了笑,嘴角有些苦涩,“是啊!妈怕她会欺负你,也不希望你再跟他们一家有任何的牵扯!当然……妈也有私心的,说真的,我特别不敢去想象,最后我和他结成亲家会是什么结果,可是,当我看着你们俩那么痛苦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错了,其实你就是当年的我,而我就是当年那个把我们残忍棒杀的人……妈现在真的特别希望你们俩能在一起,在这世上,要找个自己爱的人,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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