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大户人家
厨房里——
霍云琛在洗手，筠心在一旁站着。
她偏头，看一眼厅里雀跃的秦晓纯，又转而不解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会来我们家？”
霍云琛洗完手，筠心又给他递了条毛巾，两个人默契的动作，俨然不是什么陌生人。
他将手擦干，抬头，挑眉问筠心，“我得装不认识你，还是装特别熟？”
装特别熟？
筠心皱眉，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不认识！”
转身，便直接出了厨房去。
餐桌上，筠心闷头吃饭。
而秦晓纯不停地给霍云琛夹菜，“霍医生，你多吃点，我姐做的菜，味道可美了。”
霍云琛抬眼看了看对面一语不发，只顾埋头吃饭的筠心，随手将秦晓纯夹过来的菜搁在了饭碗的一边，再也不闻不问。
秦晓纯见他不肯吃自己夹得菜有些郁闷，但她也没让自己表现出来。
“小霍啊，这菜不知合不合你的胃口呢！阿姨也不知道你会过来，不然就该多买点菜了。”
秦兰慈爱的笑着问霍云琛，倒没有伸手去给他夹菜。
“阿姨，这菜很合我的胃口。”
霍云琛微笑着，礼貌的回答秦兰的话。
秦兰点头，毫不吝啬的赞赏道，“真是个有礼貌又有家教的孩子啊，你说这是什么样的家庭才能教出这么好的孩子来。”
见秦兰对自己心仪的男人赞不绝口，秦晓纯心里多少有些得意。
而筠心也忍不住抬眼看了看母亲口里称赞的男人。
他目若星辰的眼眸微微笑着，弯出一道温和谦逊的弧度来，往日里那些清冷在这一刻被收敛得极好，俨然就是位优雅的王子，足以让所有的女孩为之怦然心动。
筠心将目光偏向妹妹，就发现她那双爱慕的视线那么热切的落在他的俊脸上，不偏不倚，甚至于热烈得几乎要将他灼烧。
忽而，筠心就觉胸头有些沉重。
她开始在想，自己是不是得找个机会同晓纯把自己与霍云琛曾经的关系挑明？可是，看着妹妹这颗欣喜若狂的心，她还当真狠不下这颗心。
筠心咬了咬竹筷，有些郁闷。
“小霍啊，你们家父母都是做什么的呀？”
倏尔，就听得秦兰问霍云琛。
“妈……”
秦晓纯推了推母亲的手臂，“干嘛呢，人家第一天来就问人家家世，这样更不礼貌。”
秦兰这次却完全没给秦晓纯好脸色看，沉着张脸，把秦晓纯的手没好气的推了回去，斥道，“你懂什么？”
筠心狐疑的抬眼看自己的母亲，有些意外，她似乎不是那种特别在意别人家家世的人呀。
霍云琛微微一笑，“我父亲是S市的一名政府官员。”
他说得极为低调。
“什么政府官员啊，明明就是S市的市长！霍医生，你干嘛这么谦虚啊？”秦晓纯急忙替他补充。
一张嘴，却让秦兰陡然僵了脸。
“S……S市市长？”她喃喃了一句，握着竹筷的手，颤了一下，牵强一笑，“霍医生果然是大户人家啊，这么好的条件，像我们这样的小家庭又怎么能配得上你这样的贵族公子呢！”
霍云琛也没料到秦兰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敛了敛眉，深意的看了一眼对面的筠心，而筠心却只闷头假装吃饭，至于碗里的饭菜到底什么味道，她还真没品尝出来。
秦晓纯登时就变了脸，“妈，你说什么呢！”
她一张脸拉得很长，很是不开心，“霍医生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吗？如果真是，他今天就不会和我一起回家吃饭了！”
“你少给我说两句！霍医生是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家人会不会嫌贫爱富！！”秦兰似乎也有些怒了，说话的声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几个分贝。
说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激，连忙缓下情绪，同霍云琛道歉，“小霍你别在意，秦阿姨就是这么直接的人，往后啊你就少跟我们家晓纯来往了，你这样优秀的男孩子，要找什么样的女朋友没有，是不是？咱们家这样的情况，确实跟你配不上。”
“妈！！”
秦晓纯一摔手里的饭碗，眼眶一瞬间就红了，“你怎么能这样？我这好不容易才跟霍医生好点，你就拉我后腿，你是我妈吗？”
秦晓纯喊完，整个眼眸都湿了。
秦筠心和霍云琛两个人谁也没料到，一顿饭吃下来，最后竟会是这样的局面收场。
只是，母亲的话，更是给筠心敲了一记警钟。
但，这警钟敲得实在太重，让她心头顿时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妈，晓纯，你们别这样，家里还有客人在呢！”
筠心起身，安抚自己的母亲和妹妹。
“秦姨……”
霍云琛优雅的起了身来，嘴角依旧是那抹恰到好处的笑，“我想你们大家可能都误会了，我跟晓纯不过只是最普通的朋友而已，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她有进一步发展。”
只寥寥几句话，他便轻而易举的将自己与秦晓纯之间的关系撇得清清楚楚。
末了，视线不轻不重的落在筠心的面庞上，又同秦兰道，“不过，秦姨，我还是想告诉您，如果一个女孩，一旦被我认定，我就不会管她是不是贫穷或者富有，更不会管我家里人会是什么态度，我只知道，我要的一定是全世界最好的，既然是最好的，我便不会轻言放弃！”
这认真的一段话，像是一种宣誓，也似对秦兰这位做母亲的一种保证。
筠心心头微悸，惊愕他会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心骤跳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却飞快的恢复了平静，不自在的别开了眼去。
秦晓纯脸色惨白如死灰，将手里的碗筷搁下，眼泪早已涌了出来，“你们慢慢吃吧，我饱了。”
她说完，哭着就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去，那扇本就破烂的门，此刻更被她摔得‘嘎吱’作响。
“妈，我去看看她……”
筠心说着就要走，却被秦兰一把给喝住，“看什么看，让她去！坐下，吃饭！！”
“妈……”
筠心从来没见过这样严厉的母亲。
“坐下！！”
秦兰用筷头重重的敲了敲桌面。
见母亲这副架势，筠心哪还敢再惹她生气，也只能闷头闷脑的重新坐上了餐桌去。
而霍云琛依然从容的坐在桌前，优雅的品味着身前的饭菜，似完全不被刚刚这场因他而起的风波所干扰。
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之下，他永远都要表现得最为得体。
一顿饭，三个人吃得各有所思，筠心更是味如嚼蜡。
吃完饭，秦晓纯的门被打开，就见她红肿着双眼睛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还捧着一本杂志，她递给霍云琛，“霍医生，你帮我跟语悉说声谢谢。”
“嗯。”霍云琛淡淡的沉吟了一声，伸手接过。
转而，看向正忙着的秦兰，“秦姨，今天打扰您了，改天有时间我再来拜访您。”
“诶，好呢！”
秦兰忙着，却也没有挽留霍云琛。
“霍医生，我送你下去。”
秦晓纯说着就转身去屋里拿外套，预备出门去，却不料，一听这话，秦兰连忙搁了手里的活儿，就冲了出来。
“晓纯，你不准去！！哪儿都不许去，给我乖乖在家里呆着！！”
秦兰的情绪有些激动，让一旁的筠心都有些讶然。
母亲平时似乎真不是这样子的。
“妈，你发什么疯啊！！”秦晓纯站在房门口急的直跺脚，眼眶通红，大声喊着，“我就要去！！”
“你敢去试试！看我打不打断你的腿！！”
秦兰似乎动了真格，说着，拿过沙发上的鸡毛掸子就往秦晓纯的身上抽了过去，“给我滚回去！回房里去！！筠心，去，替妈送霍医生出门！”
霍云琛没料到秦兰会这般较真，他忙上前挡住秦兰手里的鸡毛掸子，大手也没用力，“秦姨，别这样，为了我伤了你们母女的和气，不值得。我自己下去就好。”
见霍云琛这样，秦兰也就住了手，没好意思再继续抽秦晓纯，只拖着她就往她的房间里走去。
秦晓纯挣扎，“妈，呜呜呜……你为什么要这样啊？”
秦晓纯哭着，歇斯底里的大叫，被秦兰连拖带拉的关进了房里去，“开门！！开门啊！！妈，你这样我会恨你的！妈——”
秦晓纯嘶声喊着，不停地拍着房门。
秦兰听闻女儿的哭喊声，一张脸色苍白得有些可怕，拿着鸡毛掸子的手还抖得厉害。
“妈，这样真的好吗？”
筠心也有些急了，“要不我们还是先让晓纯出来吧……”
“你住口！！”秦兰一声厉喝，末了，看了一眼候在一边的霍云琛，“去，送霍医生下楼。”
筠心担忧的看一眼秦晓纯那张紧闭的房门，无声的叹了口气，同母亲商量道，“那我送了霍医生下楼之后，你得赶紧把晓纯放出来。”
“行，我知道了，难不成你以为我会把我自家闺女放一辈子？”
听闻这话，筠心这才放了心下来。
霍云琛望着秦兰，疑惑的敛了敛眉。
显然，今天这顿饭，他蹭得好像有些不合时宜。
筠心送霍云琛下楼。
“你母亲平日里特别歧视家里当官的？”
霍云琛实在忍不住问筠心。
筠心也有些搞不懂自己母亲了，她摇摇头，“也没有，我们家从前隔壁叔叔也当官的，我看她对人家也没这副态度啊。”
霍云琛挑挑眉，“她对我什么态度？”
“她对你什么态度，你不清楚呀？”筠心也没直接说，主要是不想太打击了一贯自信的他。
“嗯，她似乎不太欢迎我去你们家。”
筠心耸耸肩，没解释。
因为她也是这种感觉。
“不过，你好像也不太欢迎我，为什么？”
霍云琛敛了敛眉，漆黑的深潭里分明还染着些分的不愉快。
筠心抿了抿唇，半响才道，“我只是有些意外，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而且……还是同晓纯一起……”
霍云琛淡淡的看了筠心一眼，却没再过多的解释，只道，“往后我会与她保持适当的距离。”
其实，他答应送秦晓纯回家，是突然想到她秦筠心平日的生活艰辛，或许他可以适当的照顾一下她的家人，而忽然出现在她们家，也只是想了解一下她的生活环境而已。
只是，造成这么大的风波，他也有些始料未及。
“晓纯……真的挺喜欢你的。”
筠心有些忧心。
霍云琛一贯平静的眼眸里掠起一抹暗芒，深意的盯了一眼筠心，只淡漠的道了一句，“爱情是两个人的事。”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哪一天让秦筠心在他与自己的妹妹之间，做个抉择的话，她会如何？
霍云琛深幽的眼潭暗了下去，他希望，他们之间永远不会有这样的一天！
他打开车锁，开了车门，催促筠心，“进去吧，外头挺冷的。”
“嗯。”
筠心摸了摸臀袋，看着对面的霍云琛，有些不自在，“那个……我上次跟你提到的那件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霍云琛没料到秦筠心对于这件事竟然会这般执着，他冷冷的盯了筠心一眼，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秦筠心，我不希望从你嘴里再听到这件事！”
他分明有些生气了。
筠心噤声，眼底露出些许失落的情绪来。
或许，她真的该考虑换一种途径了！
“进去吧。”霍云琛示意她先上楼去。
筠心点了点头，望着他的水眸底里有一层柔暖的涟漪，“路上小心开车。”
她还是不忘叮嘱他。
“嗯。”
霍云琛幽深的眼底泛起一层不易察觉的微光，分明还带着半分的悦然。
“拜拜……”
筠心冲他摆摆手，水眸里有淡淡的不舍一掠而过。
她转身，往家里去了。
待会还得去医院陪阳阳。
……………………………………
一进屋，筠心就只听得秦晓纯在那歇斯底里的哭闹着，她还被关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被母亲放行。
而秦兰坐在还未来的及收拾完的餐桌前一阵发呆。
那张写满岁月的沧桑面庞上，没有分毫的血色，惨白得如同一张白纸。
“妈……”
筠心走进屋来，“怎么了？还在为晓纯的事儿遭心呢？”
秦兰一听筠心的声音，陡然回了神过来，忙起了身，拿过手里的抹布，慌神的擦起桌子来，“他走了？”
“嗯。”
筠心点头，“妈，你赶紧让晓纯出来吧。”
“晓纯跟他关系怎么样?”
秦兰忽而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筠心一愣，摇摇头，“具体的我不太清楚，但是，妈你会不会对霍医生太敏感了些？他不过就是个高官子弟，你刚刚那样，特别容易让人误会的。”
筠心试着小心翼翼的同母亲沟通。
“误会？误会什么？”秦兰的脸色极为难看。
“误会你不喜欢人家啊。”
“难道你觉得我该对他表现出一副极为热切的模样？我告诉你们俩姐妹，不管你们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是单恋也好，还是恋爱也罢，又或者只是简单的朋友，你们都不允许跟他走近！”秦兰这话是冲着秦晓纯的房间喊着的，分明这话是说给她听的，但却也让筠心微微白了脸。
“妈，我不太理解，你要不要给个理由啊？”
“没有理由！我就是不喜欢他，如果不想把我气死的话，以后你们姐妹俩都给我离他远点，尤其是秦晓纯，你听到没有！！”
她冲着房间里的秦晓纯大声警告着。
筠心不明所以，水眸里笼上几许忧色和狐疑，她没再多说什么，“妈，我先去看看晓纯。”
“你坐下，我还有话要跟你说。”
秦兰命令筠心坐下。
筠心也不敢违抗，只好硬着头皮坐了下来。
“前天你张阿姨又来找你了，说是要给你介绍一位学历人品都不错的男孩子……”
“妈……”
一听相亲的事儿，筠心就有些头疼，“这事儿咱们不是说了，在阳阳病好之前，咱们不提吗？”
“是！但是你告诉我，阳阳的病什么时候能好？哪一次医院不是传来不好的消息？筠心，你别怪妈把话说得太重，你这样子迟早是要给自己做好打算的，别为了阳阳把自己这美好的年华给耽搁了，万一有个什么万一……”
“妈！！”后面的话，筠心一句也听不进了。
她知道母亲想说什么，可是，她不想听，她也不敢听。
“我不管你听不听，总之你要不想我被你们姐妹俩气死，这次怎么都得给我去赴约，只是去看看怎么了？还能把你吃了啊？”
秦兰今天的脾气还真有些火爆。
一想到姐妹俩的终生大事都不让她省心，她就更觉火气不断往上涌。
筠心自是理解母亲的愤怒，也明白这样的自己有多让母亲担忧，她无奈，只好勉强点头应了下来，“行，妈，我答应你去见见他好吧？但我必须告诉你，我不会瞒着他我有个孩子的事情……”
秦兰似愣了一下，沧桑的眼底晦涩了几分，嘴里悲戚的喃喃了一句，“真是冤孽！也不知是不是咱这当妈的上辈子造了什么孽……”
“妈，你别这样。”筠心听得有些心痛和歉疚。
“妈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妈是替你的将来担心！你这女人就是傻，不经事，太不会为自己的未来着想！”秦兰说得差点红了眼，“行了，妈也不希望你去骗人家，你想说就说吧，这个周末给你们安排时间见个面。”
“好。”
筠心哪里还敢拒绝。
虽然她清楚这场相亲90%是不会成功的，但去看一看至少也让母亲心里多少安慰一些。
其实，秦兰心里也不比自己的女儿混沌，她自然是知道以她们家这样的条件，相亲成功的概率简直就像阳阳的配对适合率，但只要有机会，她一位做母亲的说什么也都不愿放弃。
希望，有比没有总该要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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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云琛站在住院部十楼的护士台前。
“麻烦帮我查一下，十楼有没有一位叫秦筠心的病患家属，病患具体是哪间房能告诉我一下吗？”
“有的，筠心是左栋十楼1023号房，但是，他们在昨天已经办离了转院手术。”
“转院了？”霍云琛蹙眉。
“是！不过今天好像还没……”
护士的话，才说了一半，倏尔，就见筠心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嗨，筠心姐，正好，霍医生正找你呢！”
霍云琛微侧身，就见到了筠心。
筠心见到他，也足足愣了半秒。
半响，她朝他走了过来，“找我？”
筠心诧异。
霍云琛双手兜在口袋里，淡淡的点了点头，“嗯，来看看你的家属。”
他没有掩饰。
筠心微微一怔，眼底掠过一抹不自在，这才微微笑道，“谢谢，但是我们已经办了转院手术。”
霍云琛微微蹙了蹙眉，“怎么？辅仁是本市医疗机构最优质的一家医院，不认为呆在这里会更好吗？还是说你确实缺钱得厉害，负担不起这里的医疗费？我给你的钱，用了吗？”
“不是，你别误会，我只是听说协和医院血液科从美国引进了最新的医疗技术，是专攻白血病这一类的，所以我想去试试。”筠心忙解释。
原来如此！
霍云琛了然的点点头，面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协和那边据说医疗效果还不错，如果真是这样，你倒不妨去试试，至于钱，缺了跟我说，另外，协和的血液科有几位经验老道的专科教授是我从前的恩师，如果需要，我可以帮你引荐一下。”
筠心感动于他不留余地的帮助。
她笑笑，有些不好意思，“星宇已经都帮我联系好了……”
霍云琛漆黑的眼眸深邃得如同一口千年古井，紧迫的凝望着对面的筠心，深不见底。
半响，沉吟一声，算作应答。
“我来医院办点剩下的手续，你先去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筠心不自在的抿了抿唇。
霍云琛什么亦没多说，淡淡的与她点头，算作招呼，便径自越过筠心，直接进了电梯中去。
筠心回身，望着那抹消失在电梯门口的挺拔身影，心下一片失落。
往后，他们应该当真没有什么见面的机会了！
至于阳阳的病，筠心已经想好了，这次先去协和看看情况，如果真的无计可施了，她会考虑把所有的真相告诉霍云琛，到那时，她不知道他们将要面临的局面到底是什么，她只知道，他们的每一步，一定会走得无比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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