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卖了
不知道是因为两个人都太疲的缘故,还是因为一同解救了一条脆弱的生命,以至于此时的两个人不像平日里那么剑拔弩张,倒温情得像多年结交的好朋友。
这一刻,仿佛谁都忘了那‘再也不见’的约定,又或者,谁都没有忘记,只是,在这难得的暖意氛围里,谁都不想提。
霍云琛起了身来,走至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抽屉,取了一踏红色的钞票出来,“给。”
筠心一愣,抬头,错愕的看着他,“这……”
“五万块钱。”
筠心顿时了然了过来,忙推拒道,“不用了,那钱我已经自己解决了。”
霍云琛皱眉,“解决了,那你还每天往KTV里跑?”
“嗯。”筠心起了身来,“你不是不知道,我们家家庭条件不怎样……”
“戴星宇呢?你当他是个死人?”霍云琛莫名其妙的就有些恼了。
“喂,你说话留点口德……”这家伙!
“我怎么没口德了?我这才这么一说,你就舍不得了啊?”霍云琛冷笑,“行,这钱你就当我多管了闲事,我闹得慌,行了吧!”
他没好气的一把将那一沓钱甩进了抽屉里。
“我才说了这么一句,你至于发这么大火吗?”筠心也无端端有些火了。
她有些烦躁的将滑下来的长发挽至耳后,“你早点下班吧,我先走了。”
说完,她侧身越过他就要走,却蓦地被霍云琛扣住了手腕。
筠心拧眉,抬头不解的看着他。
“耳钉呢?”
他突然问。
筠心脸色一僵。
霍云琛探究的视线落在她紧张的面庞上,将她所有心虚情绪全数收进眼底,他皱眉,有些失了耐性,“耳钉呢?去哪了?”
筠心吸了口气,偏头,看他,“卖了。”
霍云琛眼潭紧缩了几圈,扣着筠心手腕的手不自觉收紧了力道,“到底去哪了?”
显然,他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真卖了。”
筠心不想骗他。
霍云琛突然额上青筋突暴,“就为了那区区五万块钱?”
筠心吸了口气,“对。”
她点头,“五万块钱对你而言是区区,对我而言就是……难上加难!”
霍云琛漆黑的眼潭一片猩红,“你他妈到底是有多缺钱,还是说,在你心里,那枚耳钻,从来就只值这五万块钱?!!”
筠心咬着唇,无辜的看着暴跳如雷的他,“如果我说这五万块钱真的比那枚耳钻还来得重要,你会不会体谅我?”
“体谅?”
霍云琛倏尔就笑了,“秦筠心,你这副假惺惺的样子真教人烦!当时是谁一直在跟我强调那枚耳钉的重要性,是谁一直把那枚耳钉看得比生命还重要!又是谁……告诉我,那枚耳钉还继承着忘不掉的回忆!秦筠心,只懂得用钱来衡量它的价值的你,根本不配说这些话!!”
霍云琛的话,字字珠玑,敲在筠心的胸口上,让她直接喘不过气来。
“把它卖掉,确实是我不应该,但是,我只是把它寄卖在了当铺里,一个月之内,我会把它赎回来的!”
“赎回来?”霍云琛冷冷一笑,“真的还有那个必要吗?”
霍云琛漆黑的深潭没有半分温度的睨着筠心,“秦筠心,别再把它当作你的筹码了!缺钱的时候,把它寄卖了,手上活了又去把它赎回来,你到底把它当成什么了?”
霍云琛步步逼问着筠心,声音寒如冰池,凝着筠心的视线,更是冷得足以将她冻结。
筠心委屈得有些想哭,“我真的不是那意思。”
“出去。”
霍云琛冷幽幽的出声。
筠心泛红的水眸剧缩了一圈,双腿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出去!!”
霍云琛的声音更加冷厉了些分。
筠心抿了抿唇,红着眼,转身预备出门去,却还是被霍云琛给扼住了手臂。
“你把它卖到了哪个当铺?”
他到底没办法把它弃之不顾。
筠心咬了咬唇,低声回他,“凡水街的那一家。”
“五万?”
筠心沉默。
“好样儿的!”
霍云琛冷撤的掀了掀嘴角,放了筠心离开。
他随意的在办公室里趴了三个小时,八点一到,他驶车就往那家店铺而去。
但,结局让他非常失望。
那老板告诉他,海洋之心已经被另外一个男人买走了,至于到底是谁,什么身份,那老板只说自己都不太清楚。
霍云琛从店铺里空手而出,晨曦透过薄薄的云层筛落下来,照射在他那张疲倦的俊颜之上,他随手将西装外套背在身后,转身,迈步朝停车场走去,晨曦下那道优雅的背影,却总有种道不明的落寞感。
过去的回忆,他总想像至宝一下抓在手心里,怎么都舍不得放开,可是,也正因为他将那些早已逝去的过去抱得太紧,以至于到如今,他霍云琛根本腾不出手来拥抱现在……
他的现在是谁?不是那早已为人妻的秦筠心,而是即将成为他妻子的,曲语悉!!
……………………
这日,曲语悉约了筠心看设计图纸,地址就选在了市中心一家咖啡馆里。
筠心赶到的时候,曲语悉已经在那等着她了。
“不好意思,曲小姐,路上有点堵,让你久等了。”
筠心将设计稿放下,笑着同曲语悉赔不是。
“哪的话,是我想得不够周到才是,下次碰面我们尽量选路段好的地方。”曲语悉温软的说着,招手,叫来侍应生,转而问筠心,“筠心,想喝点什么?”
“美式咖啡就好,不加糖。”筠心笑着同侍应生点单。
“一杯摩卡。”曲语悉也跟着点了单。
筠心将图纸递给曲语悉,“曲小姐先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大肆提出来,我没关系。”
“好。”曲语悉莞尔一笑。
她仔细的翻阅着手里的图纸,不留余力的称赞道,“筠心,你的设计水平还真挺不赖的,这初步的设计我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筠心谦虚的笑笑,“这里边有不少同事的功劳。”
“你就谦虚吧。”曲语悉笑着,故作不经意的拂了拂耳前的发丝,将细碎的长发挽至耳根后,露出一抹细碎的蓝色钻石来。
金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咖啡厅里,筛落在蓝色的钻石之上,映射出一片幽蓝浩瀚的大海,熠熠生辉,璀璨夺目,叫人一眼就能捕捉到阳光下那颗价值不菲的细钻,也教人,一眼就挪不开视线去。
筠心面色一白,看着曲语悉耳垂上的那枚海洋之心还有些不敢相信,“曲小姐,你这枚耳钉……”
“啊……你是说这枚海洋之心吧?”曲语悉笑得格外温暖。
“它……它是海洋之心?”筠心皱眉,有些疑惑。
“嗯,很神奇吧!我一直以为这颗海洋之心全世界就只有一枚,可是,当云琛把它拿给我的时候,你可以想像我当时的心情吗?太surprise了!”
大概是曲语悉脸上那抹幸福的笑太闪眼,以至于让筠心觉得眼睛有些干涩,胸口有种发紧的闷痛感,“这枚耳钻是……霍医生给你的吗?”
“对啊,他说什么……好像是从一间小小的当铺里寻到手的,你说这是不是很神奇。”
筠心哪有心思管神不神奇,一听是当铺里寻到的,她整个脑子里就嗡嗡嗡的响,一张脸煞白得厉害,“曲小姐,你……你知不知道是哪间当铺?”
“好像是叫古什么来着,就是凡水街的那个,筠心,怎么样,漂不漂亮?云琛说送给我做新婚礼物。筠心?筠心……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啊?”筠心恍然回神,脸色有些难看,她忙起身,收拾资料,“那个,对不起,曲小姐,这些图纸你先拿回去好好看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随时通知我,我……我现在有点急事需要马上处理,抱歉,下次再约。”
筠心说完,也不等曲语悉回答,便匆匆出了咖啡厅,打了车就直接往凡水街奔去。
“老板,我的海洋之心呢?”
筠心气喘吁吁的进了当铺店,都来不及喘口气,劈头盖脸的就问店铺老板。
那老板一见筠心,脸色一变,眼底闪过几许心虚,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这不一个月还没到吗,怎的就急着来还钱了?”
“老板,我问你,我的海洋之心呢?!”筠心将声音拔高了几个分贝。
“嗨,秦小姐,你别激动,来来来,先坐着喝口茶。”
“我不喝!!”筠心彻底怒了,“你别拉我!你把我的海洋之心拿出来!我要看看!!我要看!”
“你这一小姑娘家的,怎么这么泼呢?”
“老板,做生意的最讲究的是什么?是诚信!!我当时把我的海洋之心给你的时候,咱们白纸黑字签了协议的,我有一个月的时间来赎它,可是你呢?你居然瞒着我就帮我把我的海洋之心给处理掉了!!你做人做生意都不能这样,你知不知道!!”
筠心说着说着,就差点哭了,一双眼睛通红得像兔子一般,愤怒的瞪着老板。
老板叹了口气,“妹子,这事儿是我对不住你,但有时候你遇到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咱一点办法都没有,是不是?敢情人家拿着东西要来砸店了,我还不卖啊?这样子吧,咱们白纸黑字的都写好了,这事儿就算我违反了合约,答应你的六十万,我一分都不少你,可以吧?”
老板说着,就从自己衣服兜里掏了一张银行卡出来,“这里面有六十万,分毫不少,自从这海洋之心卖出去以后,我这心里贼不踏实,所以早就把这六十万给你备好了,待会你去银行看看,少了你尽管找我拿,另外那五万块钱,算了,算我多补偿你的。”
“我不要钱!!”
筠心倔强的直接拒绝,眼眶通红,“我要我的海洋之心,你把它卖给谁了?!”
其实,它到底是被谁买走了,她心里已经很了然了,但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那耳钉被一有钱的先生买走了,具体是谁,叫什么名字我还真不知道,你要的耳钉真没了。”老板将银行卡递到筠心面前,“赶紧的,别在这闹了,咱们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的,我赔偿你的六十万都在这里,拿走拿走!再不拿,这六十万我可当你自动弃权的。”
“奸商!!”筠心红着眼怒骂着对面的老板,一滴眼泪就不自觉的从眼眶中滚落了出来,她倔强的一挥手将它抹去,“是!这事儿也不能怪你,只能怪我自己太白痴,太容易相信一个人,难怪都说无奸不商,你们做生意的就没一个好东西!!这钱我不要,但我也绝对不会便宜你!!”
筠心说着,愤怒的扯了老板手里的银行卡,冲出了店里去,把他的店门摔得‘砰砰’直响,末了,还不解气似地,又狠狠地在门上揣了几脚,方才离开。
筠心从当铺里出来,就打了通电话给霍云琛,电话响了不知有多久,才被那头的人懒洋洋的接了起来。
“谁啊?”
电话里,声音还透着明显的惺忪之意,太阳都日晒三杆了,这家伙居然还在睡觉,居然还有心思睡觉!!
筠心火气蹭蹭就往上冒,“霍云琛,你做男人怎么做得这么没品啦!!”
被筠心这劈头盖脸的一骂,电话里的男人,足足怔愣了半分钟之久,紧接着,就听得他在电话里头咆哮,“秦筠心,你这个疯女人!我睡个觉碍着你屁事儿啊?”
吼完,“砰——”的一声,霍大医生连电话都懒得挂了,怒得一甩手就直接把手机给扔了,烦躁的一扯被子,将头裹得严严实实的,睡了。
而那头,回应着筠心的,就只剩下那一阵机械的“嘟嘟嘟——”声。
“混蛋!!”
筠心冲着手机憋屈的骂了一句,她还没说正事儿呢!!
收起电话,她就匆匆往捷运站奔去,这事儿她必须得找他讨问个明白!
“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急促的门铃,一次又一次疯狂的响起,而且一次来得比一次更疯狂。
霍云琛烦躁得在床上翻了几个身,终于,被这烦人的铃音吵得快炸了,他睁开眼来,惺忪的睨了一眼门口那联通一楼的可视电话,下一瞬,只觉眉峰突跳得有些厉害。
秦筠心!!
她还真没完没了了!!
霍云琛烦躁的拍下门锁,楼下的电梯门“叮——”的一声,应声大开,筠心匆忙走了进去,然后就被带着上了二楼。
大厅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
筠心又探头在厨房里寻了一圈,也不见他的身影。
总该不会还在睡觉吧?
筠心蹙眉,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这都已经将近中午了,这家伙居然还在睡!
她也不打算坐在厅里等他起床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推了他卧室门就走了进去。
果不其然,他还在睡觉。
整个人都闷在被子里,只露出那一头凌乱的短发来,显然,就算是筠心来了,他也完全没有要翻身起来的意思。
筠心站定在他的床边,手不停的勒着自己单肩包的包带,彰显着她此刻心里的不安和紧张。
她不着痕迹的吸了口气,“霍云琛。”
“……”
无人应她。
“霍云琛,我有事要问问你。”
还是没有理她。
筠心有些郁闷了,舔了舔唇,继续道,“我知道你醒了,你别给我装睡。”
终于,床上的男人有了动静。
霍云琛翻了个身过来,从银色的被褥里露出他那张惺忪的俊颜来,眯着细长的眼眸,慵懒的的觑着对面的筠心,“这大清早的你就来闹腾,你还给不给人睡了?”
他的嗓音里透着明显的疲惫,却依旧那般磁哑动听。
“都正午十二点了。”
还大清早呢!敢情他一点时间概念都没了。
“有事说事,没事滚蛋!”
霍云琛烦不胜烦。
他看到筠心那张脸就想到她卖了海洋之心那事儿,一想到那事儿,心里就无端端的冒火,那火气是好几天了都压不下来。
筠心被他这厌烦的话有些给伤到,抿了抿唇,直接问他道,“你把海洋之心送给曲语悉什么意思?”
霍云琛蹙紧了眉头,冷冷的剜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说完,他干脆一掀被子起了身来。
顿时,精壮的身躯,不掩一物的暴露在空气里,麦粒色的肌肤,嵌着性感流畅的肌理线,魅得堪称尤物,教人挪不开眼去。
而下身……
只有一条简单的深色四角短裤包裹着他健硕的下体,不知到底是因为裤子太紧,还是因为他某个部位实在太强大,以至于那轮廓线明显得叫筠心陡然就红了脸去。
“你……你干什么?”
筠心羞得急忙转身,捂了脸不去看他。
霍云琛则一派从容的打开衣橱,拣了件睡袍往自己身上一裹,末了,又转身进了洗漱室去。
筠心也忙追了过去。
霍云琛站在镜前洗漱,筠心则倚在门口,凉幽幽的觑着他。
“我今儿本来约了你女朋友看图纸的。”
“未婚妻!”
霍云琛凉淡的纠正她,嘴里还含着白色的牙膏泡沫,说起话来含含糊糊的。
筠心哂笑一声,未婚妻就未婚妻,有什么了不起的,需要他这么刻意强调一句?
“行,未婚妻就未婚妻,我见到她耳朵上戴着那枚海洋之心了!”
筠心的话,让霍云琛愣了半秒,末了,含了口水,‘咕噜咕噜’几下,吐掉,抬头,问筠心,“那又怎样?”
那不咸不淡的语气,仿佛对这事儿早就心知肚明了一般。
筠心被他这态度有些给气到,“霍云琛,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品啊?你……你有这么个必要吗?你就不能送她点别的新婚礼物,你就非得送这个?你有没有想过你未婚妻要知道以后,心里会什么感觉啊?”
霍云琛洗了把脸,用毛巾将脸上的水擦干净,又将毛巾搁回了原处去,这才从洗漱室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随口问筠心,“谁跟你说那耳钉是我送的?”
“她自己说的。”
筠心怎么都忘不掉曲语悉说那话时,那张幸福的笑颜。
“哦……”
霍云琛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
他将还有些困顿的身子埋进柔软的沙发里,闭着眼就不说话了。
筠心站在沙发边,皱眉,居高临下的觑着他,“霍云琛,你不觉得这事儿你该给我个说法吗?”
霍云琛半睁着眼眸,迷离的盯着她,“秦小姐,你在这说笑吧?这事儿你找我给说法?你怎么就不先问问自己,那耳钉是从谁的手里卖出去的呀?”
“我没卖它,我只是……”
“行了!”
筠心的话还没说话,就被霍云琛一把给打断,他睁眼,凉凉的觑着她,“我不想再为了这点事继续同你纠缠下去,我困了,你走吧!”
筠心憋屈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只是站在那里,咬着唇,一直瞪着他。
末了,从兜里翻出刚刚那老板给的那张银行卡,“霍云琛,这里六十万,麻烦你帮我去把那耳钉买回来,谢了。”
霍云琛幽幽的睁开了眼来,漆黑的眼潭紧迫的盯着筠心那张倔强的脸。
“你哪来的六十万?”他问她。
“那老板赔偿给我的。”筠心如实交代,有些烦躁的舔了舔唇,“我知道,我知道你肯定给了他更多的钱,但你就算把我卖了,我也拿不出那么些钱来,我只有这六十万,你就念在咱们好歹相识一场的份上,把那枚耳钉还给我,行吗?”
霍云琛直起了身来,眼潭深深的凝着筠心,“你不一直喊着缺钱吗?既然有六十万,你还装什么清高?”
“这不一样!!”
筠心把手里的银行卡放在茶几上,在霍云琛身边坐了下来,“我不要钱,你把耳钻还给我!”
霍云琛偏头看着她,眯了眯眼,重墨的烟潭里有涟漪掠起,“你这么固执于这颗耳钉,该不会是想留着下次当卖时再要个更高的价格吧?”
“……”
筠心好笑又好气,眼底有丝丝悲凉,“在你眼里,我真就是这么个为了敛财而不折手段的人?”
霍云琛嗤笑了一声,“在我眼里,你秦筠心是个什么人,重要吗?”
“……”
刚刚她话的重点,应该不是前一句吧?
筠心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这事儿,算我拜托你了。”
“我问你话呢!在我眼里,你秦筠心是个什么人,到底重不重要!”
筠心蹙眉,“霍云琛!”
“在我眼里,你秦筠心是个什么人,到底重不重要?”
他执拗的又一次重复的问着她。
落在筠心脸上的眸光,越来越深重,情愫也越来越浓烈。
那一刻,筠心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突突突’的撞击着她的胸口,一下一下的,那么猛烈,那么急速。
筠心有些尴尬,偏过头去,点了点茶几上的银行卡,“钱……我放在这里了,至于……你……”
她的话,还未来的及说完,倏尔,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霸道的钳住了下巴,强迫着她偏回头来,迎上他那双深幽的眼潭。
“你……你干什么?”
筠心紧张得连呼吸都有些发紧了。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红唇上的一软……
他,竟然……吻了她!!
筠心双眸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这张陡然放大的俊脸。
娇身紧绷,扣着沙发的五指下意识的收拢,死死捏住沙发边角,就不敢再动弹了。
双唇碰触的那一刻,筠心感觉到有一股震麻,由唇瓣直往舌尖蔓延开来……
这是一记极狂热,足以烧融任何女子的焚心炽吻……
霍云琛灼热的大手捧住她的脸蛋,单膝半跪在沙发上,与身前这个女孩,深情纠缠着。
喘息,有些粗重。
低淳的声音从喉间溢出来,酥人心魂,教人不饮也醉……
筠心被他逗弄得浑身虚软,意识恍惚,双手只能娇慵无力的攀住他,意乱情迷的随着他的节奏,与他纠缠共舞,任由着他掠夺着自己的每一寸气息……
而她那一贯平静的瞳眸,此刻漾着薄薄的雾气,粉嫩的颊腮微泛酡红。
这个吻,不知延续了多长时间……
直到感觉到怀里的筠心喘不过气来时,霍云琛这才松开了她。
动作间,仿佛没有任何的不舍,然,黑眸里那层潮红的雾霭却出卖了他柔浅的心境。
他起身,径自出了卧室去。
筠心独自一人埋在沙发里发呆。
唇边,仿佛还残留着他的味道,那种淡淡的馨香还伴随着清新的牙膏味,充斥在她的檀口间,久久的化不开去……
很久很久,筠心的脑子里,依旧空白一片,一颗心脏还脱轨的仿佛随时快要蹦出来。
她走出卧室,已经是十来分钟的事了。
霍云琛正在用面包机热吐司,筠心一见他的身影,脸颊就忍不住燥红一片。
她将银行卡搁在他眼皮底下,“钱,给你。”
“拿回去。”
“我不要!”
霍云琛抬眸,对上筠心那双还有些雾霭朦胧的双眼,那一刻,莫名的,有一种暧昧的情愫在两人视线之间蔓延,筠心忙窘迫的别开了眼去。
霍云琛不轻不重的看着她,隔半响,才道,“秦筠心,你当我脑门被夹坏了?我把前女友用了六年的东西转手送给自己未来老婆?”
筠心不得不承认,‘未来老婆’这四个字……有些刺耳,这称呼就像一根针一般,深深的扎在她的心口上,疼得有些尖锐。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潭,视线清淡了几许,也平静了几分。
紧抿着唇瓣,蹙眉,不解的看着他。
霍云琛掀了掀唇,“这么阴损的事儿,你这木鱼脑袋能想得出,但我霍云琛还做不出!再说,我送我未来老婆新婚礼物,至于穷得把这破耳钉拿过去滥竽充数?”
“……”
果然,这家伙嘴里就没一句好听的话。
‘破耳钉’、‘滥竽充数’,呵!在他眼里,这枚耳钉真的就如此廉价,如此不被重视?
听得他左一句‘未来老婆’右一句‘未来老婆’的,筠心心里烦不胜烦。
她撅嘴,有些怨念的瞪着他,“那刚刚我问你的时候,你干嘛不把话说清楚?”
“我刚刚有说过一句那耳钉是我送的吗?”
“那你也没说那耳钉不是你送的呀?”筠心委屈极了。
“在你眼里,我霍云琛就是个这么没品的男人?”
筠心摸了摸鼻子,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低声喃喃道,“差不多吧。”
“……”
好样儿的!
霍云琛烦躁的一把将面包机推到她面前,“帮我热了!”
“凭什么呀!”筠心抗议。
“是不是你污蔑我在先?”
“那是你不事先解释清楚。”筠心据理力争。
“我周末本来一美美的觉,就被你这无厘头的事儿给搅了,怎么算?”
“霍大医生,这都正午十二点半了!”?“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倒床上的吗?”霍云琛问她,点了点手腕上的表,“凌晨两点的时候,我推了个病人进手术室,忙到上午十点才从手术室里出来,秦小姐,麻烦你再仔细算一算,就为了你这莫须有的事儿,你让我躺了几个小时,你觉得我让你热这几片吐司,到底应该不应该?”
霍云琛的话,让筠心一愣。
心下陡然被一片歉疚占据得满满的。
她忙乖乖的拿过面包机,愧疚的觑了一眼霍云琛,“那个,要不你再去睡会,我不吵你了!对于今儿这事儿,我道歉,是我太鲁莽了,扰你睡觉也是我不应该,对不起!”
筠心平日里虽然很倔强,但是,只要是她的不是,她一定有错就认,有错就改。
“算了,我也睡不着了。”
筠心吐了吐舌,开始给他热吐司,一边问他,“你们当医生的忙起来都这么不要命的啊?”
霍云琛不说话,只站在她身旁看着她为自己热吐司。
“诶,你平时要能多休息,你就多休息一下,你没看新闻吧,光咱们这个市,每年都有百分之二过劳而死的医生,虽然救治病人要紧,可是自己的身体也不能不顾吧?”
霍云琛捏了块吐司放进嘴里,含含糊糊的问她,“你咒我死?”
“呸呸呸!!”
筠心连呸几声,“你这人会不会说话了?”
霍云琛看着她这副嗔怒的模样就笑了,不得不承认,其实这样的秦筠心,还真的挺可爱的。
筠心给霍云琛热了吐司之后,又去给他冲了一杯热牛奶。
她用勺子细致的搅着牛奶,末了,突然问霍云琛,“让你去找曲小姐要那颗耳钉,会不会太为难?”
霍云琛将桌上的银行卡搁到她面前,“你把这卡拿走。”
“我不要!我真不要,这钱本就不属于我。”筠心拒绝。
“别让我把一句话重复好几遍,我烦!”霍云琛的眸光重重的落在筠心身上。
筠心咬唇看着他,“那我的耳钉……”
“别用这副委屈的眼神看着我,我没权利帮你把它拿回来!”霍云琛不咸不淡的说道。
“也是……”
筠心点头,“这事儿是我自己闹出来的,与你无关……”
她说着,将热牛奶递给他,“霍医生,我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走了。”
“嗯。”
霍云琛沉吟一声,没有留她。
筠心道别后,拧了包就预备离开。
“秦筠心。”
霍云琛还是叫住了她。
筠心错愕的回头。
霍云琛将那张银行卡塞她手里,“你的东西忘了拿。”
筠心怔怔的望着自己手里那张银行卡,想到那颗耳钻,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的,什么味道都有。
“拿着这六十万,别再去KTV里卖酒了。”
筠心抬眸看他,眼底染上层层雾霭,认真的问他,“你瞧不起我们这些卖酒的吗?”
霍云琛好笑又好气,他抱着胸,身子懒懒的倚在电梯门边上,觑着筠心,“秦小姐,新闻上有没有报道过本市每年有多少售酒小姐是过劳而死的?”
“……”
筠心娇嗔的瞪他一眼,“霍大医生,你多积点口德吧!”
咒她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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