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性传染
秦晓纯也惊讶的看着霍云琛。
他淡漠的扫一眼她打着石膏的腿：“别白费力了，你根本不是我的菜！还有……”
凉薄的掀了掀唇角，他轻笑道：“我简直不敢想象，为男人跳楼自杀的蠢女人该拥有怎样的低智商。”
他说着，别有深意的觑了一眼面色不佳的筠心，
“听说低智商这东西是会传染人的，而你，还不值得我付出这么惨痛的代价！”
“……”
筠心深深的呼吸了口气，胸口的某个部位仿佛被什么刺到了一般，隐隐作痛。
这句话很耳熟，四年前，这个男人的话还犹在耳畔间响起。
他说，‘秦筠心，听说低智商这东西是会传染人的，不过没关系，我让你染个够，你说咱们是唾液传染呢，还是直接……性传染算了？’
“还有，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突然，霍云琛的一句话，将回忆中的筠心猛然拉回了现实中来。
她怔了半秒，眸色暗了下来。
而秦晓纯早已泪眼涟涟。
也是，刚刚那些绝情而又阴损的话，又有几个女孩能经受得住。
“你们收拾一下，下午准备换病房吧。”
霍云琛说完，转身出了病房去。
“不管怎样，我是不会放弃的！！”秦晓纯躺在床上，冲他的背影执拗的大喊。
******
病房里，只剩下秦筠心和妹妹秦晓纯。
“姐，我跳楼自杀的事情，是不是你跟他说的？”秦晓纯冷着脸质问筠心。
“是。”
筠心点头承认，起身，开始收拾东西，“我是为了你好。”
“什么叫为了我好啊？”秦晓纯急了，提高分贝就冲她大喊，“秦筠心，你看我现在好吗？你为什么要告诉他？你到底什么心思啊？！”秦晓纯声泪俱下的讨伐着自己的姐姐。
秦筠心替她收拾衣服的手，僵住。
秦晓纯的每一句质问，就像一把利刀，刀刀剜在她的心口上。
筠心转过身来看着自己的妹妹，眼神透着一种彻骨的心寒，“在你心里，你姐姐我就是个这么不堪的人吗？”
筠心扔了手里的衣服，“我去看看阳阳。”
说完直接出了病房去。
她没想到因为她的一句多嘴，会把自己和妹妹的关系闹得这么僵，甚至于会让她在霍云琛面前那么难堪。
她甚至于都不敢告诉妹妹自己和霍云琛曾经的关系。
还有……
他有女朋友了！
这明明是一件好事的，这意味着他们俩终于都有了自己的新生活，她该高兴的，却偏偏，不管她怎么努力，面容上就是挤不出一丝笑来。
那日之后，秦晓纯就被转到了骨科去，五天之后就顺利出院，而筠心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霍云琛了。
典石家装，总监办公室内——
“筠心，那这个案子，我可交给你了。”
总监李建成把新客户的资料交到筠心的手里，“这个客户我之前让小文跟进过，他家是一栋小型别墅复式楼，上下楼层加起来大约1000平方的样子......”
“好的，我一定会注意的。”筠心点头。
“今晚已经跟客户约好六点在上水国际吃晚饭了，待会下班之后你去赴约，好好跟客户谈谈。文件夹里有客户的联系方式，待会你直接跟他电联就行了。”
“嗯，好的。那总监要没什么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嗯，忙去吧。”
************
筠心提前半个小时下班，坐捷运直奔上水国际饭店。
却没料到，一进酒店，一眼就见到那个数日不见的男人，霍云琛。
今日的他，与平时稍有不同。
脱了那件象征着身份的白色大褂，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席质地考究的深色格子西服。
西服的剪裁一看就知出自国外名家设计之手，衣型完美的包覆着他修长健硕的体格，低调的优雅气质，更是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叠着双腿，散漫的坐在沙发里，幽远的视线落在窗外的繁华都市之景上，眸色更加深沉了些。
他似乎在等人。
修长的手指，饶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以显示他的耐性在等待中慢慢被耗尽。
筠心正要别开视线去，未料，他突然偏头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两束眸光直直相撞，筠心的仓皇瞬间被他尽收眼底，甚至于来不及做分毫的掩饰。
筠心匆忙找了个位置背着他坐了下来，深呼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紧张的心绪稍微平静些分。
从包里翻出资料，正打算给客户打电话，包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看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时，鄂住。
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一串数字，没有保存在她的手机通讯录里，却像是用刀刻在她的灵魂深处的一般，即使一去四年，反而记忆越来越深。
这是霍云琛的手机号码。
可是，他怎么会有自己的联系方式？她的号码早在逃离S市的时候就换了。
筠心回头，朝他看过去，而他也正淡淡的看着她，手机还贴在他的耳边上。
筠心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打算就这么两头坐着跟我谈方案？”
霍云琛低沉的声音，不轻不重的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
“啊？”筠心一愣。
“还是说干脆直接在电话里谈？”
筠心顿时回了神过来，急忙翻开客户的资料，鄂住。
懊恼的锤了锤自己的木头脑袋，这时候实在有些后悔没早一点翻阅客户的资料了。
“秦小姐，你连客户的基本资料都不提前了解的？”显然，他对她的工作态度非常不满意。
“对不起。”筠心连忙道歉。
因为要提早半个小时下班，所以手上的工作卡得很紧，下午从总监那拿到资料后还来不及翻一眼，就一直忙到了出来的前一刻。
“霍医生，我马上过来。”
筠心说完，挂了电话，匆匆抱起资料，硬着头皮就往霍云琛的那一桌走去。
她站定在霍云琛的桌前。
“霍医生，您好。”
她不卑不亢的同霍云琛打招呼，态度疏离且极为公式化，“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你。”
霍云琛叠着腿，懒懒的坐在那里，深沉的眼眸落在筠心那张极为平静的脸蛋上，淡淡解说，“我也是半个小时之前知道的。”
筠心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资料推送到霍云琛跟前，直接进入主题，问他，“霍医生对自己房屋的设计有什么具体要求吗？您可以看一下，这些是所有装潢设计的主题风格，您要有特别喜欢的可以告诉我。”
霍云琛抬了抬眼皮，没有去看她送过来的资料，“我饿了，先吃饭。”
筠心愣了半秒，释然一笑，收了手里的资料，“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霍云琛跟她平时的客户不一样，她只迫切的想要进入主题，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次的会谈。
“Waiter！”
霍云琛招来服务员，“点单。”
很快，服务员拿了菜单上来，俩人一人一份，筠心接过却没点，霍云琛也不客气，兀自先点开。
他利落而优雅的点餐完毕，收起菜单，交给服务员，从始至终，没有咨询过对面筠心的任何意见。
“霍先生，点这么多，我们俩能吃完吗？”终于，筠心提出异议，节俭的性格使然。
霍云琛只抬了抬眼，没有理会她的异议。
筠心乖乖闭了嘴。
很快，菜上来，四溢的香气搅得筠心都有些饿了，她拿起竹筷想开动的，却见对面的霍云琛完全没有要下筷的意思，她忍不住问他，“你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吃？”
“暂时不想吃，你吃吧。”
他淡淡的回答一句，眼眸便看向窗外，不再说话了。
筠心直觉他心情不太好，深沉的眼眸底里一片晦暗，仿佛是蕴藏着太多的扰人心事。
“你……心情不好？”
筠心夹了个小土豆放进自己的碗里，还是没能忍住问他。
霍云琛偏回目光看她。
“看你气色不太好。”筠心又说了一句。
“吃饭吧。”
霍云琛到底什么都没说。
他不想告诉她，就在一个小时之前，他亲眼见着一条生命从他的手中消逝，而他，这位救死扶伤的医生，面对手术台上的病人，竟也回天乏术。
那种生命消逝的落寞感，他作为一名医生至今还是没有办法习惯。
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沉重感，闷闷的压着他的胸口，让他有些呼吸不顺。
见霍云琛不想说，筠心也不再逼问。
她低头，假装专注的吃饭，心绪却因他一片紊乱。
霍云琛的目光落在筠心低垂的脸蛋上，细长的深眸紧了紧，沉重的心，仿佛因她寥寥几句关心的话语在渐渐散开，霎时有一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
筠心吃完饭，桌子上还剩下一大半，霍云琛到底是什么都没吃，只坐在对面看着她吃而已。
筠心用纸巾擦了嘴，这才想继续同他谈装潢的事儿，突然，他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医院科室打来的电话。
事情谈完，霍云琛匆匆挂断了电话。
“医院有急事？”筠心估计这次的谈话要泡汤了。
“嗯，病人需要马上动手术。”霍云琛收了手机，起身，俯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对面的筠心，“秦小姐，关于我新房装修的问题，下次有时间我再找你。”
“嗯，好。”筠心点头，完全能够理解他的忙碌。
霍云琛会意的点了点头，离开饭桌，直接往收银台走了去。
直到他笔挺而宽厚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饭店门口，筠心才不舍得收回了视线，心下一片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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