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夜成了灰迹
刚走出一步，云溪突然出现在莫染辰和沈云歌的面前，挡住他们的去路。
“王爷，不好了，将军府出事了！”云溪的语速非常快，语气焦急。
"将军府怎么了！"沈云歌一听云溪的话，一脸紧张的问道。
“将军府遇袭，来者人数众多，打伤了云泽和少将军，还放了火……”云溪的声音十分焦急。
云溪话还没说完，沈云歌就一个箭步冲出了凉亭，向着将军府赶去。
"云歌！"莫染辰看着沈云歌飞奔而去，喊了一声沈云歌，然后追了上去，抱着她就用轻功飞掠着，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沈云歌和莫染辰两人很快便赶到了将军府，一到将军府，沈云歌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整个将军府被火焰包围，火势滔天，烟雾缭绕。
她正要往里冲，被莫染辰拉住了，"云歌，先别进去，火势这么大，你进去只会送死，"
“你放开我！不然我杀了你！”沈云歌愤怒的瞪着莫染辰，手紧紧握成拳，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站在这儿，别动！我进去看看。”莫染辰松开沈云歌的胳膊，然后快步跑了进去。
看着燃烧着的将军府，沈云歌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淌下来，她跪坐在地上，盯着周围跑来跑去救火的人，心中悲痛欲绝，"阿娘"
沈云歌的眼泪滴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的嘴角扬起一抹苦笑，这一切都怪自己，如果自己不出门就好了，那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都怪自己
"阿娘"沈云歌喃喃自语，她的脸色惨白的毫无血色。
"小姐，小姐"突然一道道慌乱声音响起，她抬头望去，是苏瑶、苏南和苏沫。
他们收到消息赶过来，却发现将军府已经被熊熊烈火包围，根本冲不进去，只能站在外面干着急。
看到莫染辰背着人出来，沈云歌连忙爬了起来，冲到了莫染辰身边。
看到他背上的沈轩奕双眼紧闭，脖颈上的大动脉处有一条鲜红的血线，沈云歌只觉得脑子一空，浑身发软，差点跌倒在地，幸亏被苏沫扶了一把，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沈云歌颤抖着伸手抚摸上了沈轩奕的鼻尖，发现他的没有一丝呼吸，心脏的搏动几乎听不见了。
"哥"沈云歌哭喊了一句，整个身体瘫痪下来，晕厥了过去。
"小姐"苏瑶和苏南同时惊叫了一声，连忙扶住了沈云歌。
将军府的火烧了一夜，直到天亮，这才逐渐停歇，但将军府依旧是一片狼藉，满地的残肢断臂和黑烟，看起来触目惊心。
秋尚颜和其他人的尸体早已被火焚烧的连渣都不剩，只有少许的碎肉和骨头留在了地上。
沈轩奕的身体被莫染辰安置在一具棺材内，由几个人抬着，葬入了将军府的祖坟中。
一夜之间，将军府化为灰烬，只有一些零散的骸骨在风中摇曳，看起来凄凉无比。
沈云歌醒来时，所有人都在，唯独家人没了，就只剩下她了，沈云歌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冰冷而又空洞。
"小姐"苏瑶看到沈云歌醒来了，连忙凑上前来，眼睛红肿。
白舒柔和欧阳依依也走了上来，"云歌"
沈云歌没有理睬他们，只是淡漠的扫视着四周，阿娘不在！罗姨也不在！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她只想回将军府，回到他们身边！
看着沈云歌没有任何反应，几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姐，你不要吓唬我们啊！小姐，呜呜呜"苏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我想去看看他们，”沈云歌缓缓的开口说道。
她的嗓音沙哑无比，就像是久未饮水的人突然喝到了水，喉咙火辣辣的疼痛着。
听到沈云歌终于开口说话了，大家都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连忙说："好，我们带你回去。"
"不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沈云歌拒绝道，眼神依旧空洞。
"云歌，求求您不要任性了，"欧阳依依也跪在地上，哽咽着说道，眼泪一颗接着一颗的滚落下来。
沈云歌没有理会众人，她缓缓的从床上起来，转身离开，她的脚步有些虚浮，但她的脊背挺得笔直，仿佛是一杆标枪，她一步一步朝将军府走去。
沈云歌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孤单，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你们先回去吧，我带她过去，有事会让云溪通知的，”莫染辰说完，快步跟上了沈云歌的步伐。
她一路沉默着，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就像是一具没有感情的木偶般，莫染辰跟在她的身后走着。
一直到了将军府，沈云歌都一语不发，莫染辰想要开口劝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沈云歌走进将军府，看着熟悉的院子，熟悉的建筑物，她的心里一阵酸涩，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
这里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是爹娘留下来的，这里有她和亲人的美好记忆，现在全部都被烧毁了，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阿娘，哥哥，云歌回来了！"她一遍一遍呢喃着，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沈云歌跪坐在院子中间，仰首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屋顶，眼眸里全是仇恨和痛苦，眼泪无法抑制的滑落下来，一瞬间就将她的衣服湿透。
"阿娘，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究竟该怎么做啊"她的心里很难受，就像是有一柄刀在剜她的心一样，她真的很想哭。
莫染辰看到沈云歌的模样，心里也很难受，他蹲下身子，将沈云歌抱在怀里。
"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只需要告诉我，我会帮助你！"
"谢谢你，"沈云歌低头，声音沙哑，眼睛哭的红肿，"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报仇！"
她的语气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就仿佛说着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就像是她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好。"莫染辰沉吟半晌后，缓缓的答道，"我陪你，"
将军府的丧礼由帝王派遣的钦天监算了日子举行，举办的非常隆重，京城里所有的官员家眷，都来参加了这场葬礼。
沈云歌身上穿着一件素白色的衣裳，脸色苍白憔悴，就像是刚从冰窖里出来的一样，没有一丝温度。
她静静的站在一旁，默默的注视着灵柩，眼中闪烁着泪花，眼神空洞的可怕，她就像是一个没有思想的人，她不知道她还活着有什么意义，活着，只是为了报仇嘛。
莫染辰站在她的身后，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她的身影，她那副模样，就像是一尊雕塑，没有生命，没有思维，就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
"云歌，"莫染辰轻声唤道。
"嗯？"沈云歌回过神，转身，呆滞的目光对上莫染辰深邃的双眸。
"你还好吗？"莫染辰迟疑的问道，"还能坚持吗？"
"还能，"沈云歌低垂着头，淡淡的说，"我还能支撑！"
这场葬礼办了整整三天，直到第四天傍晚，沈云歌这才被送上马车，去了莫染辰给她的房子。
沈云歌的父母已经死去，宅院已经荒废了，这是莫染辰在京城郊区买下的一座宅子，距离将军府并不远，只需要两刻钟的时间就能到达。
"谢谢！"到达房子门前后，沈云歌对莫染辰说道，眼底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不用谢，"莫染辰淡淡的说，"你的身体还没恢复，还是先休息一下吧，我就先走了。"
"恩，谢谢你，"沈云歌低低的说道，她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样。
莫染辰点点头，没有多言，转身离开了。
沈云歌进了房间后，关上了房门，整个人颓然的靠在房门上，缓缓的滑坐在了地上，双眼呆愣的盯着房梁，眼眶一片通红，嘴唇微张，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苏瑶、苏南和苏沫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个陌生的院子，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儿，尤其是想起自家小姐，她的心里更加的难受，眼眶也红了。
“苏瑶，你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沈云歌淡淡的说道。
"小姐，我陪着您，"苏瑶坚决的说道。
"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沈云歌淡淡的说道。
"那好吧！小姐，有什么事情你就喊我！"苏瑶无奈的妥协道，"您千万不要太伤心，身体要紧啊！"
苏瑶走后，沈云歌从房子内走出来，站在院子里，仰头望向苍穹，一片乌黑的天空，没有一丝月亮，漆黑的一片，就如同她此时的心境一样。
“苏沫、苏南！！”沈云歌忽然扬声喊道，"出来吧！！"
她的声音清脆响亮，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明朗，她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旷的庭院之中。
苏沫和苏南走出来，站在沈云歌面前，恭敬的低头。
"小姐，请吩咐！"
“你们去查一下，最近有无出现在北洛城的，或者周边乡镇的人，肯定有人看到行凶者是几人，还有为何火势会那么大，肯定不可能从一个地方燃起来的，你们去找找线索，战王爷的那个暗卫受了重伤，至今未醒，我不能等下去了，我必须尽快弄清楚这件事情的原委，不能让将军府所有人白白死去。"沈云歌冷漠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特别的突兀。
"属下明白，这就去查！"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然后迅速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沈云歌静静的站在原地，望着天上的繁星，心中一阵凄凉。在院子里足足站了半个时辰，这才迈步进去。
她的脚步很慢，每踏出一步都仿若踩在刀刃上一般，痛彻心扉，她不敢想象她以后的人生要怎么过，她的心里除了仇恨就只剩下仇恨。
……
翌日清晨，天色阴霾，寒风呼啸，似乎是暴雨将至。
皇宫御书房中。
帝王一脸凝重的坐在龙椅上，眉头紧蹙，满是忧愁的看着手中的奏折，眼睛微闭着，不停的揉捏着额角。
"皇上，今天天气很恶劣，恐怕会下雨，您身子骨尚未痊愈，还是早些歇息吧。"公公走上前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朕睡不着！"他摇头叹了口气，继续拿起笔，写起了奏折，一页又一页，他已经连续批阅了五六本奏折了，却依旧没有半分倦意。
"皇上，您不能再熬夜了，身体是自己的，万万马虎不得，还请陛下放下奏折去休息一下吧！"公公继续劝说着，"您的身体是万金之躯，可不能因为劳累而有任何的损伤，否则臣民们都会担忧不安的，皇上可千万不要让臣民们失望啊！"
帝王抬起头，看着公公恳切的眼神，他知道他是为了他好，只好无奈的放下手中的笔，起身朝床榻处走去，躺倒床榻之上。
看到皇上终于睡觉了，公公总算松了口气，他转身退出了御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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