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在矿场的日子
天还没亮,守卫就来喊人干活,拿着鞭子抽打着众人。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的苦日子,陆晚枫越来越沉不住气,有的时候对着守卫发脾气,身上也被揍得青一块紫一块。
他干活总是偷懒,晚上自然难以分得足够的食物。
可他不怕,只要有鹿霜霜,谷良就有了软肋,他可以一直威胁谷良,逼迫谷良把食物分给自己。
白天劳动强度大,时间长了谷良也吃不消,他一个人要多干好多活儿,才能拿到足够的粮食给妹妹和陆晚枫。
好几次,他看见陆晚枫站在矿井附近,心里都会觉得机会来了。
他想将这个该死的臭小子推下去,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霜儿的秘密了。
可陆晚枫的运气太好,每次谷良想动手的时候,总会有守卫来巡逻。
搞得谷良很无语。
这样的日子虽然很是煎熬,但是谷良却觉得有种莫名的安心。
每夜,他都会和妹妹聊天,这便是他每日的期盼。
妹妹总会静静地聆听着他的过往,那样的柔和的目光,给了他无尽的力量。
他从未给他人讲过自己执行任务时的故事,除了她。
她很心疼他。
听了哥哥的故事,她心里很是遗憾,原来那样苦楚的日子,她不曾陪伴他。
五月的天,很是阴晴不定,早上还是艳阳高照,到了晚上却刮起风来,冻的人直打颤。
好在那石屋里有一床破被子可以御寒。
鹿霜霜也顾不得许多,将自己缩在那满是跳蚤的被子中。
谷良看的心疼,当下也顾不得男女之防,只能搂着她,让她可以睡得安心。
这天早上,守卫又来催促众人干活。
鹿霜霜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挣扎着起身,还没起来又一头倒了下去。
谷良赶紧去扶,发现妹妹的额头滚烫,怕是已经发烧了。
守卫以为鹿霜霜在装死,打算抽她两鞭子。
谷良立马谄媚说道:“这位大哥,我弟弟还是个孩子,又有肺痨,大哥,我多干点儿活儿,行不?”
守卫听了这话,也不想多和肺痨鬼多打交道,当下便捂着鼻子,锁了牢门,推搡着谷良等人去矿场干活儿去了。
鹿霜霜蜷缩在地上,疼痛万分,额头不断渗出黄豆般大小的汗珠。
她捂着肚子,在地上直打滚。
肚子里翻江倒海,像是有人在撕扯一般。
怕是发烧了、加上又来了月事,疼得厉害,她意识涣散起来,双眼也沉得要死,她想着,这下完了吧。
朦朦胧胧之间,她发觉有东西在舔她的额头,冰冰凉凉的,好像在给她降温。
“女王,女王,我来了,你挺住啊!”
她听见元宝在叫她。
“你怎么来了?”她又惊又喜。
“是你那个侍卫黑刀,叫我来的。”元宝解释说。
“我记住路线了,等我出去我就找他们来救你。”元宝小小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里。
很快就要得救了吧,她在心里暗喜。
元宝是条小蛇,钻进来钻出去很是容易。它翻过矿山,游走在树林中,嗅着黑刀的踪迹。
看到黑刀来了,它很是开心,顺着黑刀的小腿就要往上爬。
“你找到小姐了?”黑刀拿起元宝,惊喜问道。
元宝点点头,扭动着身子示意要带黑刀去找她。
在它的引路下,黑刀翻山越岭,施展轻功立在悬崖之上,定睛往山谷中望去,确实看见了很多人在矿场工作。
“难道小姐也在这里吗?”黑刀问道。
元宝点点头,黑刀一颗心落了地。
“你去保护小姐,我去找帮手。”黑刀平日里喜欢意气用事,但他也是个有点脑子的,知道以一人之力,绝无成功的可能,只能暂且忍耐。
想着可以救出小姐了,一路上黑刀健步如飞,很快就回到了分部。
“我找到小姐了!二少爷!”他兴奋地喊道。
此时屋里黑压压一片,听到了黑刀的话都不约而同抬起头来。
“镇南王!”黑刀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陈敬听到有人喊他,转身看去,发现是黑刀来了,心里也很是欢喜,但却没有表现出来。
曲女将大大咧咧说道,“我记得你,你是霜妹的侍卫。”
黑刀激动点点头,真好啊,连王府都来了人,这下小姐肯定有救了。
黑刀告诉众人,自己已经找到了小姐所在,但是矿场守卫众多,仅靠屋内的这十几号人是不行的。
“不知王爷可否调派南州当地驻兵,前往矿场营救?”鹿九渊目前只能求助于当下最有权势的人。
“不可,”陈敬摇摇头,“若是大批调动驻兵,只会引起百姓骚动。”
是啊,皇帝命令锦衣卫处理红莲教,就是想悄无声息去解决这个麻烦,省的人心动荡。
陈敬左思右想,实在是没有出兵的理由,而且皇帝本就忌惮他,若是私自从南州派兵过来,难保不会有人弹劾。
“属下有一计,现在刑部的人马在南州,或许我们可以借助刑部的力量。”曲女将说道。
陈敬紧蹙的眉头也随之舒展,“此计可行。”
“那我现在就回南州,请刑部的人过来。”得到了王爷的首肯,曲女将开心极了。
“不,我亲自去。”陈敬贵为王爷,由他出马去说服刑部的人,最合适不过。
陈敬也没敢耽误,飞身跃马,带着几个随从赶紧去请人。
夜晚的时候,谷良拿着两个馒头回到了石屋中,拍了拍妹妹的后背,喊她起来吃饭。
鹿霜霜疼的难受,不肯说话,让谷良很是着急。
他转身便发现了被子上的血迹,心下大惊,“霜儿,你受伤了?”
鹿霜霜羞得要死,转身嗫嚅道:“大哥,我——我是来了月事。”
谷良瞬间变了脸色,扭过头不再说话,将馒头塞在妹妹手上便离开了。
他转身去隔壁,找到了陆晚枫,直接一拳头上去打在陆晚的鼻子上。
“你有病吧!你打我做什么!你是不是想让这里的人都知道鹿霜霜是个女——”陆晚枫吃痛,大声嚷嚷起来。
“你再敢多说一句话,我就在这里了结了你。然后全推到红莲教头上。”谷良低沉了声音,从怀中拿出了一枚药丸,塞在陆晚枫口中。
“你现在就去找守卫,要些纱布和热水来,不然这药性发作了,我可不会给你解药。”他坏笑着,那笑脸,让陆晚枫直发毛。
“我去要,他们就给我了?你也太看得起我了!”陆晚枫不满说道。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没有纱布和热水,你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冰冷的话语,让陆晚枫心里很是恐惧。
他连滚带爬,离开了石屋,跑到了守卫的房间。
“请守卫大人给我一些纱布和热水吧!我鼻子血都止不住了!”他卖力表演,十分滑稽。
守卫上去就是一脚,“什么东西,快滚!”
“我——我有一块玉佩——可以孝敬给各位爷,只求给我一些热水和纱布。”百般无奈下,他只能拿出了藏在鞋里的玉佩。
“哼——这还差不多——”守卫掂量着玉佩,感觉挺值钱的,就收下了,拿了一壶热水和一些纱布扔到陆晚枫面前,叫嚷道:“拿了东西快滚,不要扫了爷的雅兴。”
陆晚枫也没敢多说什么,点头哈腰拿着东西就走了。
谷良接过陆晚枫送来的热水和纱布,给妹妹送去。
看见干净的纱布被大哥叠的整整齐齐,鹿霜霜心里很是感动。
屋外的谷良看见满天的星光,突然觉得很安心。
喝了热水暖了身子,鹿霜霜觉得舒坦多了,挣扎着起来,轻声叫道:“大哥——”
谷良闻言立马回到屋里,握着妹妹的手:“怎么了?”
“大哥,你告诉守卫,就说我肺痨发作,让他们将我扔在乱葬岗上,我就可以出去了。”鹿霜霜悄悄说道。
“不可,万一他们发觉你是装病,那该怎么办?”谷良不同意这个办法,太冒险了。
“我脸上的药水撑不了几日,等药水失效,我肯定会被他们发现的。”鹿霜霜思来想去只有这个办法可以让她逃生。
“大哥,拼死一搏,总比坐以待毙好。难道你等着他们发现我是女儿身吗?”看谷良犹豫不决,鹿霜霜再三劝说。
“好吧。”谷良挣扎着点点头,便要出去报告守卫。
鹿霜霜拉住他,“你让陆晚枫说,可信度会更高一些。”
谷良点点头,又去找陆晚枫耳语一番。
“我可不干,这对我有什么好处?”陆晚枫誓死不从。
“乱葬岗上有埋伏,如果没有人去报信,我们只有死路一条。”谷良开始撒谎,诱骗着陆晚枫。
“好吧!我去说!”陆晚枫将信将疑,又跑到了守卫屋里。
“怎么又是你!烦不烦!再来,老子打死你!”守卫不满意骂道,拿起鞭子就要抽打陆晚枫。
“不是——不是,我发现石屋里面有个人得了肺痨死了,再不处理,怕是会传染啊!”陆晚枫演起戏来真像那回事。
守卫本不想搭理他,但是又怕肺痨传染,把剩下的矿工都传染了就没法给上面交差了。
当下两个守卫就跟着陆晚枫来到了谷良的屋里。
“大哥——就是他——已经死了——”陆晚枫捂住鼻子,假意说道。
“真是晦气——赶紧抬走——”守卫张罗着,将鹿霜霜装在了麻袋里,扔到了乱葬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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