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叶上秋没把赵家母女放在心上，赵易使的一些小把戏落在他眼里不过是小丑行为，不过是她母亲在沪城的教育系统里还能说得上话，和陈母偶尔能打个照面，叶上秋也不愿意让场面更难堪，这事闹到明面上，谁的面子都保不住。
抱着这样的心态，对于赵易一直跟踪的行为，只要不挡着他的路，叶上秋一直置之不理，一直到回京城的前一天，早上出小区没看见那辆湛蓝色的奔驰，叶上秋还以为她放弃了。
到了下午，该来的人来了。
“叶医生，麻烦你去看看？”
这个病人原本是副主任医师全程跟下来的，韩医生作为他的二线，对她的资料最为了解，今天主任请假，照理来说应该由她来诊治，可结果是她刚进门，招呼还没打，病人就提了这么个要求。
要是一般人，韩医生也就拒绝了。
可这个病人住院期间，主任和她看上去像是老熟人，刚进职场的韩医生不敢怠慢，犹豫了一下就回来找叶上秋了。
“我对她的情况不了解，而且我觉得拆线的话，还是女同志方便些。”
这样的情况发生不止一次，一听说是个女病人，叶上秋直接是拒绝了，头也不抬，手指噼里啪啦地在电脑上给病人开药。
“这个赵女士指明要叶医生你，可能也是听说了你的技术，要么还是看看吧。”
韩医生不想麻烦叶上秋，但和往常相比，这个赵女士的态度很是强硬，她也害怕主任回来以后给她穿小鞋，于是韩医生苦苦哀求着，至少陪她走一趟。
“赵女士？之前开刀的那个？”
叶上秋几乎是立马反应过来是谁，轮流着来堵人？
叶上秋想起了关于赵容的资料，叫住了想要离开的韩医生：“我过去看看。”
赵容在问诊室里忐忑地等待，天知道她在医生信息公告栏里看见这位叶医生是有多么惊讶，她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她在住院部住院的时候，给她换药的护士医师都有提到过这个名字，就连她的主治医生，她的一个老熟人都在推荐：“老赵啊，我们叶医生很不错的，你看看和你们家易易”
不过易易和孙博在一起是她默认的事情，至于这个要奋斗几十年才能有相当的社会地位和财富的年轻人，赵容当场就婉拒了。
谁曾想，兜兜转转，这个人竟然是水苏的男朋友。
赵容一结合系统里其他的流言蜚语，听说这两人也就是最近才在一起，如果她当时答应和这个年轻人先见见面，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
博众的事情根本瞒不了多久，赵容听说孙博家破产了之后，又起了另外的心思。
不只是赵易在和水苏比，就连赵容也在拿女儿和她相比，易易既然能把孙博抢过来，为什么这个医生就不可以呢？
认识了还是在家长的撮合下在一起，可见也没有多少感情。
相比于水苏冷冷清清的性子，她家易易娇憨柔媚，哪有男人不喜欢这样的。
赵容这么一想，心态又发生了改变，仿佛人上人的日子就在眼前了，不过她比赵易沉得住气，叶上秋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收回了所有心思。
“叶医生，冒昧了。”
赵容看见他第一眼的时候，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虽然带着口罩，露在外面的部分依稀可以看出男人的轮廓，赵容在脑海里对比着照片和本人的区别，豪门贵族里养出来的孩子到底不一样，只是一个眼神，就足以让人受到压迫，明明比他大了得有二十岁，赵容总有种卑微的错觉，但这也更加坚定了一定要撮合他和易易的决心。
“您指哪件事？”
“我替易易给你和水苏道歉，她年纪还小，做事难免不稳妥，请你看在我和水苏四年师生关系上，原谅她。”
赵容低着头，语气很是诚恳，她的车子被开出去几天，每天的路线都是从市中心到医院的时候，她就想到了这个傻丫头还在做傻事，跟着他们有什么用，还是得见面开门见山地聊聊。
赵容不怕水苏会报复，有着和她妈妈同窗的情谊，她就是拉下脸，水苏妈妈也不会不同意，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个叶医生。
孙博和易易面上是男女朋友，不管她现在有什么心思，至少先得先洗清女儿在这件事情里扮演的角色。
叶上秋玩着手里的笔，垂着眼睛不说话，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
背对着窗户，阳光从他背面打在桌子上，从赵容的角度，她只能感受到越来越低的气压。
一门之外的大厅里喧闹声从来没有停止过，机器声音每隔几秒就叫着问诊人的名字，快速疾走以及交谈声此起彼伏。
而室内安静得可怕，赵容在沉默一分钟之后，眼泪就这么下来了：“叶医生，你可怜我们的父母心，易易从小就没父亲，是我没教好她，让她走了弯路，照片的事情也都是孙博找人拍的，易易在里面真的没干什么事情，请你放过她，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不能失去她了。”
韩医生站在门口听见哭声觉得不对劲，小心翼翼地趴在门上，没两秒门就开了。
“病人情绪有些激动，你安抚一下。”
要是个聪明人，叶上秋还愿意和她聊一聊。
赵容这一哭，叶上秋彻底没了耐心，扔了笔就开门出去了。
韩医生哎了一声，看见赵女士眼睛红彤彤的，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不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在叶医生面前哭，相反地，这四个月来，借着各种名义来打听叶上秋的人数不胜数，胆小的就先混个脸熟，胆大的姑娘半道上就拦着表白，叶上秋拒绝人也是毫不留情，根本不给任何的希望。
韩医生见过几次同是天涯沦落人后，渐渐地也就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现在好歹还是能说上话的同事，要是表白被拒后在处在同一间办公室多尴尬。
不过，这个年纪的阿姨，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赵容擦擦眼泪，很快就离开了，韩医生盯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
傍晚时分，陈家人吃过晚饭后，陈母便开始给水苏收拾去京城的行李了。
“你明天上飞机的时候穿便服，就这一套，我给你拿在边上。”
“北方外面冷，屋里有暖气，老爷子生日的时候穿这条裙子。”
“给你叶叔叔王阿姨准备的礼物，我给放在这个小箱子里了。”
“到的时候嘴甜一点，听上秋的话……”
……
水苏眼睁睁地瞧着自己二十四寸的行李箱被堆成小山一样的高度，除了衣服、礼物，母亲甚至还准备了沪城的特产给叶上秋的几个侄子侄女。
“妈，叶家孩子还能没来过沪城？”
“来过你就不准备礼物啦？要懂礼数，你过去是要给长辈留下好印象。”
家里一个两个撒手掌柜，她不管谁管，管了还不知好人心。
陈母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下试图把东西拿出来的小手，给她派了新任务：“好嘞，什么忙也帮不上，你去把我手机拿过来，你大学时的赵老师下午给我打电话，我还没回她。”
陈母那时候在上课，回来的时候又忙着干家务。
这会，她想起她们家的女儿好像也是早就说要定下来嫁入豪门了。
同样是见家长，男孩女孩的标准也不一样。
陈母家里的兄弟姐妹生养的全是小子，她是想取取经也没个参照物。
“赵老师找你干嘛？你们一个大学老师，一个初中老师。”
水苏好几次都和赵易有了眼神接触，可就是差那么一个契机去挑明。
主动权一不在她手里，二是水苏到了这个时候又有些心软，说到底，赵易有那么多的不好，但她的能耐也有限，做不了太出格的事情，没必要对她赶尽杀绝。
“怎么着，瞧不起我们初中老师了？毕业了是没联系，不是你考上大学后又开始接触了。”
陈母和赵容是师范同一级、不同专业的学生，陈母毕业就分配到了原户籍所在地的小学任教，后来结婚后就来了陈父所在的区域。
赵容则是当年少有的研究生，在那个年代，毕业就留校当起了辅导员，后来又被外国语大学聘请去了当教授。
两人毕业这些年都没联系，还是陈母送水苏去学校报道的时候，意外和老同学相遇了。
虽然后面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陈母也还一直留着这个老同学的联系方式。
“那我就在这里听你们说，”
不仅如此，水苏还把父亲也拉了进来。
陈母大大咧咧地，没什么坏心眼，有时候也听不出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
陈父则符合大众眼里对于体制内的干部形象，除了女儿和妻子的事情，绝大多数的时候都内敛沉稳。
电话刚接通的时候，陈母还没说话，电话那头便哭了起来：“晓晓啊，你说我是造了什么孽，摊上这么个不争气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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