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记仇
在周瑜提出以结婚了解决困局的时候,我表面装成很愤怒,实际上心里却起了巨大波澜。本来按照我的节奏,要他全部记起来成为周公瑾的话,可能还有得熬。现在等于是跳过了中间所有的步骤,直接跳到了这个坑中。
类似的事我似乎不是第一次做了,与他的前一次结婚也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情。这次,明知道这样跳跃式的进度会有可能出问题,但我仍然义无反顾地一头扎下去了。
只是让我困扰的是,以前的周瑜我能看透,而现在的他让我常常琢磨不定。
可能是真的太累,想着事也朦胧睡过去,夜间迷迷糊糊地起夜后,习惯性的去米粒房看他有没有踢了被子。等走过去帮米粒盖好被子时猛然想起什么,扭头去看床的另一边,只见昏暗中有双黑漆的眼睛正看着我。
转身而走,只觉那道目光紧随了我一路,直到我将门关上。
嘴角牵起弧度,原来睡眠不好的不止我一个。
早晨睁开眼时脑子有点钝钝,拿手机一看时间立即惊坐而起,居然快八点了!等我换了衣服急匆匆地开门出去时不由愣住,客厅气氛一片和谐,餐桌边周瑜与米粒分坐两旁,正悠闲地吃着早餐。米粒看见我出来便喊道:“妈妈,快来吃蛋糕。”
蛋糕是昨晚周瑜带来那个,吃剩下了我后来给放进冰箱里了,但那牛奶是哪来的?
赶在八点半还剩五分钟的时候出的门,路上就差没跑起来了,到学校的时候刚好门卫在关门,米粒是踩着点进的校门。
“你每天都是如此匆忙送米粒上学的吗?”身后传来周瑜的质询,我顿觉没好气,几乎每天早晨我都是七点之前就起来了,还不是因为他的突然闯入生活而混乱了生物钟。
心中吐槽着,可嘴上却道:“明天你送米粒上学。”
他耸耸肩,“无所谓,下午放学也可以我来接,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对他的提议我没应,米粒那边我还不想全部放手。话说回来他还真够闲的,书城那边不用去管的吗?转身往路口走,只听身后脚步紧随了问:“去事务所上班?”
我懒得理会,昨儿跟棠晋请了一天假,今天势必得九点之前到事务所。
“为什么你不买辆车代步?”
“没钱。”我淡丢了两字过去。
他嗤笑出声,“这年头还有人买不起车的吗?”
我嘲讽地看着他怼回去:“我的店都被人给骗了,哪里还有什么钱呢。”
“之前是,但现在我们结婚了,我的不就是你的?”
听着他如许说后,我也笑了,“你是不懂婚姻法呢,之前所为都在婚前,那些自是属于婚前财产了,何来你的就是我的之说?”
周瑜眸光变深了看我,似笑非笑地问:“贾如,你是在记仇我把你巴山夜雨拿了吗?”
“你觉得呢?”
有车过来,我招手拦下,车停到路边时便开门坐了进去,缓缓而驰时后视镜里的身影慢慢拉远。周瑜,你可知道对你的每一件事,我都记仇。
抵达事务所时棠晋已经在了,昨天我请假没说什么原因,但今天走进事务所时他看来的眼神总感觉已经了然。其实也瞒不过他,那天谈判便是他提出来的,周瑜提出的条件我也说给他听过了,以他的敏锐度怕是很容易就察觉。
果然,当我刚坐到桌前时就听见他问:“事情都解决了吗?”
我也不装糊涂了,轻应了声。
只听他提醒:“确定法院那边的申述撤销了,免得后面再有麻烦。”
这事我倒是真给忘了,按理身为律师这些都会考虑到,可但凡遇上周瑜我思虑的东西就没那么周全,总以为自己已经够冷静了,可其实还是会因为他乱了心神。
比如这刻,手机忽然跳出他发来的短信,问我:9月16号和10月10号,你喜欢哪天?
我的指尖打“?”时不由轻颤了下,很快他便回复过来了:两个都是黄道吉日,你如果不选就我决定了,到时你配合便行。
这话说得好像跟我就是参加一个宴会的客人似的,而且我也没明确表示同意,他就想当然地在那定日子了?心底却有个声音在道:你当真不同意?
他用在网络或其它平台制造舆论,把米粒推到风口浪尖上为要挟,吃定了我会妥协。
过了一会,许是不见我有回应就又发来一条:就定10月10号了。
我心上一恼,索性跟他对着干,快速打字回过去:我要9月16号。
周瑜:既然你想早点嫁给我,就随你意。
……
周五当老妈打电话来说把米粒接走时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米粒不在家,岂不是家里就剩我跟周瑜两人?想了想,我又埋头进电脑里。
昨天棠晋回京都去了,说那边有个案子要他回去处理,这边事务所暂时就交由我来管理。棠晋的意思是事务所要再扩招至少两名律师,否则光靠我和他两个人来处理事务太过繁忙。当然现在还只是事务所的先期,我和他更多的是做筹备工作。
周瑜电话打来时我还在做方案,直接按了免提键,听见他轻沉的嗓音从手机里传来:“米粒是上你妈那边去了吗?”
我心不在焉地轻应了声,听他默了一瞬后又开口:“你不会打算这两晚就避开我不回去了吧。”敲键盘的手一顿,淡了声道:“没那必要,现在我还有工作。”
直接挂断电话后不由觉得烦躁,也没了心思再做什么文案,索性关了电脑起身。
但我并没直接打车回去,而是在外面吃过饭,回到公寓附近时又进巴山夜雨要了一杯柠檬蓝山。此时已经快接近九点了,店里基本上没什么顾客,店员在准备打烊。
这些新店员虽然不知道我以前是这家店的主人,但应该见过我跟周瑜谈话,所以也不敢过来跟我说。只坐了片刻,我就拿着饮品出了门,抬头看那闪烁着的牌子,心头微叹了口气。
开门进屋时厅内是亮着灯的,但不见周瑜身影。听见洗手间里传来动静不禁蹙眉,他也刚回来?那之前还查问我回不回来?
我放下东西直接进了卧室洗浴,出来时头发在滴着水,因为吹风机在外面的浴室。
刚走出卧房就觉眼前一黑,浓烈的酒味冲鼻而来,我被黑影给推抵在墙上。不用说,会在这屋子里走动的人只有周瑜了,抬头便见他面色通红,眼睛迷离地在看着我,这是喝醉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问。
我看了眼他微湿的衬衫领口,那处解开了两粒纽扣,顿了顿,“刚才。”
他扯了扯领口,神情不耐地说:“还以为你不敢回来了呢。”
挑起眉,“这是我家,我有什么不敢的?”
他眉眼一弯笑了起来,我转开视线想去推他,却没防他忽然脸覆盖了下来,唇抵住的时候心漏跳了一拍。随即他便发动攻势,我只那么顿了下就躲开了他的唇,听见他在耳旁嗤嗤而笑了问:“怎么?这不是你害怕的?”
“周瑜,”我沉了声唤他的名字,“不要借酒装疯。”
“谁说我借酒装疯了?你说我借酒壮胆还差不多,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合法夫妻,是不是该履行下夫妻的义务了?”
转回眸,对上他依旧看似迷离的视线,不过我渐渐发觉其中有道光。
我缓缓开口:“结婚是因为米粒,夫妻不过是个名词而已,何来夫妻义务?”
他的眸光闪了闪,“谁说夫妻不过是个名词?你还是律师呢,婚姻法没读过吗?夫妻双方在婚后必须尽自己的责任,当然也要履行义务了。之前你拒绝我的靠近,故意装作是在等米粒的父亲回来,巴山夜雨的涵义也是等待,而事实上我就是米粒的父亲,你等的难道不是我?何必还跟我来演戏?”
我轻笑了下,对他摇头:“我等得不是你,巴山夜雨也不是为你而留的。周瑜,你口口声声说我欠了你两条命,说你母亲的死是因为我,现在你却想要与我亲密,岂不是违背了你的初衷?你对我的恨意呢,别告诉我想用这种方式来泄恨,会很可笑。”
他听后眼睛眨了两下,眼中的迷离散去,立即恢复一片清明。
刚看他的神态虽然像是有醉意,可一个喝醉了酒的人才不会知道要擦拭自己领口,而且还很心机地留了一抹微红让我猜度是否是女人的口红印。
这些小动作我默看之后,只会觉得这个人很幼稚。
从年少到如今,我是曾对他身边的女人很介怀,比如卫莱,犹记得那时简直就是我心头的一根刺。但这刺,被他一点点拔出来了,他用所有的行动来告诉我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后来便就是杨静了,杨静不至于成为我心头的一根刺,却也是个梗。
那年我在英国看见她陪同在周瑜的身边,成为唯一能够接近他的人,这梗便堵在那了。他们回来我看见的第一幕,便是他与她站在一起,哪怕后来证实两人其实并没什么,我会仍然感到某处钝痛。曾经有那么一段很长的岁月里,我被他排除在外,而那时是杨静在他身边。
到了眼下,他浅色衬衫领口的疑似口红印,在我心头没划过半点波澜。
这也许是心历的成熟转变,也是对人性的笃定吧。
周瑜哪怕遗失了记忆,他也从不是一个花天酒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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