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虽然确定了关系，但两人见面的次数却比以前更少。一方面是林池医院里的事情越来越多，一方面是陈安羽临近毕业，论文占据了她太多时间。
陈安羽从学校出来，刚开车走上高速，就接到了纪念的电话。陈安羽戴上蓝牙耳机，单手打着方向盘，听着耳机里传来的纪念声音，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
“呜呜呜，我真的要崩溃了。我好讨厌写论文。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论文这种要人命的东西？”
原本陈安羽还想着调侃一下爱哭鬼纪念，但听到纪念越来越可爱的抱怨，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你够了啊。一个论文而已。做好框架，然后往里面填，填满就行。”
纪念带着哭腔回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呜呜呜，怎么往里面填啊。我真想把电脑砸了。”
“好了啊，可爱的爱哭小鬼。”陈安羽提高车速，“现在还有时间，论文你慢慢来。好啦，我不和你说了，我在高速上呢。”
“你准备去哪啊？还要上高速。”
“去看我男朋友啊。”林池在外地出差，陈安羽想去给他个惊喜。作为女朋友的陈安羽尽职尽责，除了平常一日三餐的准时问候，出差也会打个电话慰问一下。世界上不止有二十四孝男友，还有陈安羽这种完美女友。
闻言，电话那头的纪念立刻炸毛，“我的妈呀，你他妈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他妈竟然没有告诉我。”
陈安羽笑着摇了摇头，“到时候会把他带给你看看的。别生气啦。”
“真的不和你说啦，我得专心开车。”
“好吧好吧，你开车注意安全。快把你男朋友带给我看啊。等你回来就得带给我看。”
“知道啦。先挂了啊。”
挂了电话，陈安羽摘掉蓝牙耳机，望着前方望不到尽头的高速，微微沉着脸。
林池接受院里的安排，去隔壁市的乡下给留守老人和小孩做身体检查。陈安羽离开学校前，已经把论文初稿交给了老李，刚好趁着这段时间去看看自己名正言顺的男朋友。
林池去的那个村是个著名的贫困村。环境很差，地势恶劣，本村的很多年轻人都选择了外出。留守的只有老人和小孩。
陈安羽车开得很慢，下了高速后，地图就不再管用。陈安羽只好询问坐落在路边的零落人家，磕磕绊绊地开着车往前走。
活了二十多年，陈安羽从来没有想到世界上还会有如此难走的路。陈安羽缓缓开着车，耐着性子驶向林池他们医院驻扎的地方。
陈安羽到了目的地才和林池打电话。“你现在在干嘛？”
林池一手接电话一手擦头发，“刚洗完澡，在擦头发。”
“忙吗？”
林池扔掉手中的毛巾，专心接电话，“不忙。我在等你的电话。”
“你嘴巴也太甜了吧。对了，林池，你是不是马上就要三十了。”
听到陈安羽说年龄的事情，林池顿时语塞。不论发生什么，他和她相差六年的时间是不会改变的。林池语气闷闷的，“三十岁生日还远着呢。”
陈安羽“嗯”了一声，她忽然想起，刚认识林池时，他二十八岁，他二十九岁的生日……她好像还没有祝他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林池。”
林池躺到床上，也不能说是床，林池不想和其他人住在一间大屋子里，索性自己在仓库里打了个地铺。“怎么突然向我说生日快乐。”
“二十九岁的生日快乐。”
“嗯，我听到了。谢谢你，我很开心。”
陈安羽轻轻哼笑了声，“还有更开心的事情，你要不要听？”
“什么事情？”
“我就在外面。”
“哪里的外面？”
陈安羽望着房子里发出的微弱光芒，柔声道：“你出来看看就知道啦。”
还没等陈安羽把话说完，林池就从床上起来，匆匆穿上鞋子后，打开仓库门往外走。看到那辆黑色揽胜后，林池掐腰站在原地，突然笑了笑，自己什么时候做事这么毛躁了。
林池轻声走到车窗前，伸手敲了敲窗，满脸温柔地等着陈安羽的回应。
陈安羽听到声音，立刻扭头往后看，她降下车窗，“你怎么从后面来的？”
林池柔声解答陈安羽的疑惑：“前面这间房住的人太多，我不想和他们睡在一个大房间，自己去仓库打了地铺。”
“那我今晚要和你一起睡地铺啦？”陈安羽打开车门走下车，“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睡过地铺呢。”
林池伸手把走到自己身边的陈安羽抱进怀里，他紧紧搂着她，“人的一生要经历很多第一次。”
“我才不要和你一起打地铺。我宁愿睡在车里。”陈安羽从林池怀里离开，“你怎么穿着一身睡衣就出来了？不守男德。”
林池摸了摸鼻子，“你今天怎么突然来这里？大半夜的，一个女孩子一点都不安全。”
“我开车来的，安全得很。”陈安羽双手抱臂，一脸悠然地看着林池，“我来了，你不高兴吗？”
林池再次把陈安羽揽进怀里，“我开心得要飞起来了。”
“虽然天不热，但外面蚊子好多，你要把我放到外面喂蚊子吗？”陈安羽抬起头，清澈的眼睛毫无保留地望向林池。
林池被这灼热的目光看得心里发慌，他一把抱起陈安羽，“车钥匙拔了吗？”
“嗯？”陈安羽举起手中的车钥匙，“我可是很聪明的。”
林池抱着陈安羽进了仓库，仓库里的东西多且杂乱，实在不是一个约会的好地方。
陈安羽双手揽住林池的脖颈，露出脚踝的脚晃了晃，声音带着笑，“我的妈呀，你竟然能在这样的地方打地铺。你在这里睡了几天？三天？”
“嗯，”林池和陈安羽都躺到了林池打的地铺上，“这里的老人和小孩都很可爱。”
“我还要在这里待一周，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林池揉了揉陈安羽的头发，“虽然我很喜欢你给我的惊喜，但是这样的惊喜带着风险。相比惊喜，你的安全对我来说更重要。”
“知道啦。哎，你以前真的没有谈过恋爱吗？大学的时候，就没有喜欢的女生吗？”陈安羽躺在林池的怀里，姿势很舒服，说话的声音也很懒散。
林池顺着陈安羽的话，记忆回到大学时代。林池的大学时代很短暂。因为入学晚，年龄比同级的大两岁，所以他学习比其他同学更努力刻苦，最后提前完成了学业。林池把时间几乎都给了学习，压根没有时间谈恋爱。“真的没有谈过。”
“那有人追求过你吗？”陈安羽抓着林池的手，在他的手里画着圈圈。
“追求？怎样才算追求？”
陈安羽挠了挠他的手掌心，“就像你对我那样，时不时就对我表白。”
林池回答的很快很利落，“没有。”
“和你告白的人有多少？”虽然两人以前讨论过这种话题，但是那个时候两人还不是男女朋友，陈安羽并不会追问到底。现在不一样了，她是名正言顺的女朋友，想怎么追问就怎么追问。
林池认认真真地回忆，“告白的人？大学吗？有吧，但我不记得了。因为那个时候忙着学习，忙着毕业。我读大学时都快二十岁了，我身旁都是些十几岁的小屁孩。喜欢不来。”
“你为什么读书这么晚啊？发生了什么吗？”陈安羽枕着林池的胳膊，两人躺在杂乱的仓库，氛围有些奇怪但又出乎意料的合理。
如果今天陈安羽不问这件事，或许，林池会“乐不思蜀”，他匆忙退役转而学医的主要原因是谁？是陈安恪，是陈安羽的哥哥。是的，所以那和陈安羽无关，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以前是体育生，打篮球的，但是呢，非常不幸，我在一次比赛中受伤了。”林池以为自己会难过，但把这些说出来时，心情却是格外的放松释然。
“所以，后来你退役了。然后，重新读书，学了医。”陈安羽接着林池的话说道。
林池没有否认，他搂紧了陈安羽，低低地“嗯”了一声。
“那你现在开心吗？”陈安羽亲了下林池的下巴，“有我在，你会开心吗？”
“开心。”林池说的是实话。时间是不会重来的，发生的事情不会再改变，一味地怀念过去是丝毫没有用处的。林池对自己当下的状态还算是满意的，遇见陈安羽之后的状态更是非常满意。
陈安羽枕着林池的右手手臂，他的左手也没有闲着。林池在陈安羽身上摸来摸去，爱不释手。陈安羽实在不懂有什么好摸的。她拍开他的手，“摸够了没有？”
林池摇摇头，把头埋到陈安羽脖颈，含糊不清道：“没有。”
陈安羽双手揽着林池的脖颈，笑了笑，“我不想和你在这种地方做。”
林池抬起头，两人互相抵着额头，姿势亲昵，含笑道：“你不觉得在这里很刺激吗？”
陈安羽掐了掐林池的脸颊，“谁知道这里有没有老鼠，有没有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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