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利益
朝焱洞天外。
中年男子见在慕阳处讨不到承诺，便草草拟定出一份计划书，跑到甲一面前卖弄了起来。
甲子翻来覆去的把这份计划书，从头到尾看了有十多次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了起来！
忍着强烈的怒意撕了这份计划书后，甲一咬牙切齿道：“颜氏子弟入神机营之事，本座可以允了，但土地置换一事，绝无可能！”
中年男子不以为然，好整以暇道：“不是我颜以雄轻视你，而是……
你只是区区一介奴婢，什么时候也敢驳你主子的颜面了？”
“你……！啍！”
甲一这会也不知是不是被气的，驳斥的话语迟迟组织不起来。
这时，在旁的甲二出来打圆场，对颜以雄推心置腹似的道：“此事关系重大，颜道友，且容我等商议过后，再予你答复，如何？”
“嗯，此言倒是中肯。”颜以雄轻笑道，“那你们便先行商议去吧，我走了，明日再见。”
等颜以雄离开，甲一把脸一抹，脸上的怒意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换之的，是神色极其凝重。
转眼看向甲二，甲一由衷感叹道：“我们的这位少主，可真是不简单呐。”
“可不是么。”甲二揉着眉，苦笑道：“可惜还是太过年轻，有些想当然了。”
甲一却不认同，问道：“有吗？”
“大哥，你我已经是几百年的兄弟了，在我面前装傻充愣有意思吗？”
“哈……习惯了。”甲一讪笑一声，道：“你自己也说了，少主年岁尚小，见识浅薄，行事布局有些想当然，这才是合情合理。
远走他洲之策，当初我们也是想到了的。
只是你也知道，没有主上的支持，底下那些手足可以走，我们却是哪里也去不得。
如今少主自己提了出来，于我们而言倒是个好机会。
但事情太顺利，不见得会是个好事。
老二，你去通知老三，让他统御麾下之人支持少主之策，并着手准备置换事宜。”
“那……大哥你呢？”
“我？我当然是要反对的啊。”
“可是……！”
“行了，老二，做戏而已，不用可是这个可是那个的了；那帮人费尽心机，耗费大量钱财布置出的杀局，怎可能这样轻易作罢？怎可能只凭一句置换便放过我们？
寄希望于别人的仁慈，哪里及得上自我布计谋划？”
甲二想了想，道：“行吧，只是啊，大哥你可别入戏太深，三大营的未来，还有少主，可都缺不了你的扶持。”
甲一意味深长回道：“我知道轻重。”
甲字营的办事效率很高，甲一、甲二这边才议定未久，三大营的细作便把消息传到了各处山头上。
由于这是细作传出的消息，是真是假总得要去查证一番的。
于是过有不久，就又有消息传出，说是甲字营的第三号人物，甲三已是下令，要统计武曜营辖区内的一应资源价值！
这下，参与了人道皇气之局的另那四姓十二宗派坐不住了！
三大营要求生，怎么做都不是意外。
但你颜氏不干人事，连这个事情你们都敢藏着掖着，你们是要做什么！？
必须要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但是吧……
颜氏中知道这事的人，都在洞天里窝着，而不知道这事的，你就是把他大卸八块，他也依然是不知情。
而且。
甲一这个人也是够坏。
这家伙悄咪咪地，把外头要传回洞天的许多传讯，都给拦截了下来。
这也导致了，等颜以雄知道外头到处都是找他颜氏要说法的人时，时间已经过去了足足三个日夜！
慕阳虽然也是不知外头发生的事情，但也大致能猜到，这种事是瞒不住的；在朝焱洞天逗留了三日，心里估摸着差不多了，也就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停留了。
颜以雄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强留，只好由着慕阳等三人离开。
巨舟再度启动，破云冲霄后，甲一、甲二等人终于忍不住了，他们需要知道，慕阳到底是怎样想的。
“……我想怎样？”面对甲一等人的质疑，慕阳丝毫也无有顾忌，直接就道：“一朝国主一朝臣的道理，想来你们是明白的，既然明白，何必再来多此一问呢？”
这句话的信息量，可就大了！
甲二心头诧愕，不由就道：“如此说来，卑职等人是要退位让贤了？”
“哈……”
这话就好笑了。
慕阳反问道：“谁贤谁不贤，你觉得，我能比你们更为了解？”
“……”
甲二一时无言以对。
甲一这时开口道：“老三已经命人清点武曜营辖下财产，少主之计想来是成功了一半。”
哦？
慕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了，便道：“论起耍手段这种事情，还是你们会玩。”
“少主此话何意？”
“不明白？还是在故意装傻？”慕阳毫不客气点出甲一的心思，又道：“当然了，是不明白还是在装傻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我如今的这点本事，只能给你们找到这么个活路。
至于你们走不走，对我而言……
不重要。”
“少主……”
“甲一，人道皇气之局，想来你必然是知道了内中实情的，所以，我也不劝你了。
但有一样你要明白。
在东华洲，你是无论如何，都绝不会有迈出那一步的机会的。
你这个人本事很是了得，但可惜，你不是我剑宗弟子。
所以。
哪怕你对我玄暮峰有天大的功劳，我剑宗上下都绝不会让你迈出那一步。”
甲一的反应很平静，毫无波澜反道：“所以少主凭什么会以为，那帮人会放我走？”
“由不得他们不放。”慕阳淡然道，“财帛最是动人心，天下间，亘古不变的，唯有利益。
我慕阳，或者说是我玄暮峰，为了能让你们有一个活命机会，已经展露了诚意，我把最为核心的益利都交换了出去。
若果这样都仍不能令他们退却，那就怨不得我掀了桌子了。”
“哦？少主有这等本事？”
“我没有这等本事，不过，锁蛟潭中镇压着的那一位，却是有这个本事的。”
哈……
甲一等人莫名的想笑。
“少主，只怕你前脚才放它出来，后脚它就又会被抓了去了。”
慕阳没有接话，静静地看着甲一。
话说得有点多了，也该到他表态的时候了。
甲一见此，心知聊不下去了，就道：“卑职与他们打了这许久交道，深知他们的脾性；少主能为卑职等人谋划至此，卑职感激不尽。
但卑职仍要坚持己见，请少主见谅。”
“行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慕阳没有再多费口舌。
“天不救该死之人，我便不留你们了，把那三十六名护道者留下，你们便可以离开了。”
“是。”
甲一等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躬身行礼后便退了出舱房。
德妃鬼仙与净心小尼姑这才插上话：“道兄就这样放他们走？你真是要撒手不管了？”
“能劝得住，不用多劝他们也会遵从，劝不住就怎样也不会劝得住，何必多言废话呢。”
慕阳拿捏得很透彻。
见二女似是还要说话，慕阳就道：“这些事情还不是你们能插手的，去吧，去挑选你们的护道者去。”
二女无奈，相视一眼，出得应声而退。
“是。”
等二女也离开后，慕阳等有片刻，在心底里联系上悔无名。
“无名，怎样，你那处查探得如何了？”
“不容乐观，好坏参半，本尊，你是要先听好的一面，还是先听坏的一面？”
“好坏都是要说的，挑重点。”
“好，便说重点，人道皇气不止一道。”
什么！？
慕阳心头骇然！
忙问道：“这是怎样一回事！？”
“那人道皇气宿主生于贫困之家，早年间为了能有一口吃的，曾入赘到商贾之家，只可惜好景不长，入赘后才不过半月，当地城池便遭了兵灾。
那宿主逃出生天后，便入了军伍，直至如今成了一方统帅。
而那商贾之家就没有这个运数了，全家上下只剩一名女子逃了出来；嗯，你没有猜错，这名女子便是那宿主之妻。
只是呢，她这养尊处优惯了，对人世间的阴森险恶认知不够，才逃出来未久，便就被人牙子给卖去做了别人家的小妾。
此后九个月后，女子诞下一名女婴后，因失血过多而亡；那女婴年前十六，嫁于宿主麾下军中一名年轻将士，如今已是身怀六甲。
至于这名女婴是不是那宿主之女，吾虽尚未有查证，但吾却确信，那女婴所怀，乃是一龙一凤孪生胎。”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慕阳再蠢，也猜得出来结果了：“你是说……这对胎中婴儿至少有一人身俱人道皇气？”
悔无名却是斩钉截铁道：“不是一人，而是俩人皆是！”
慕阳沉默片刻，越想就越是头皮发麻！
“无名，你可有办法遮掩此事？”
“有。”悔无名果断回答道，“但……本尊你也该清楚，以你我如今的能为，我是遮掩不住多久时间的。
所以，最迟十年后，你必须把这对孪生胎儿收入玄暮峰；否则，这桩天大的功德，便要落入他人之手了！”
“我知道了，我会设法吸引他人注意，你赶紧去布法遮掩。”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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