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灵根说
慕阳回到玄暮峰后，把地和殿的事情都与元守真人说了一遍。
元守真人听罢，皱起眉头道：“你这傻蛋干脆笨死得了，真是越大就越是不省心！
说了不收不收不收！
你就不听！
收就收了，你收个体修算个什么事？
是你来教，还是为师来教啊？
你干脆，连那个白眼狼也一并收了得了！
闹心！”
慕阳就道：“这不能怪我啊，是元阳师叔与清华师伯逼着我二选一的；不收这一个，他们就那35个人，全都归入到咱们玄暮峰了！
您说！
我还能怎样选嘛……！”
顿了一顿，慕阳又道：“我明日闭关，您身边总得有个人伺候吧？”
元守真人恼怒不堪，抬手就要打！
然而这时！
“咻！”
又是一道传讯飞剑！
“元守！速来洞天殿！”
元守真人白一眼慕阳，气冲冲的道：“等为师回来，你看为师怎样收拾你！哼！”
说完，直接化作一道剑光远去！
慕阳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这才悠哉由哉的背着手，慢吞吞的往自己的住处去。
按照以往经验，师父这每次出门，没有个三五日时间，是回不来的。
嗯，挺好。
又逃过了一顿揍。
…………
玄暮峰上多竹子。
元守真人爱竹，早年间外出游历，也是多为寻找灵竹，找到了就带回来栽在峰上。
久而久之，这竹子的种类也就多了。
紫竹、淡竹、铁竹、金丝竹、葫芦竹等等。
这天下间知名的，不知名的，凡竹，或是灵植竹，在这玄暮峰都找得出来。
受其影响，慕阳也喜爱竹。
不过，元守真人最喜欢的是紫竹。
而慕阳，则是喜欢一种，名叫金丝赤灵竹的异种灵植竹。
这种灵竹体态修长，婴儿臂粗，节疏；主杆高可达五丈，赤红而有金丝相间；叶绿，宽二指长尺半。
杆枝可制器甲，叶可篆符，根……
根不知道有什么用，但笋是真好吃！
不过。
由于是异种，繁衍艰难，所以这灵竹即使是在玄暮峰繁衍生息了二百多年，至今也不过只长成三十余棵而已。
（被吃掉的竹笋不算长成）
还有一点就是，这种竹子能散发出一种安神静心的清新香气。
故而，慕阳就在这竹子的生长处，搭建了一座二层小竹楼；平日里，只要有空闲，他就会躲在这里看书。
只是……
今天他注定是没有空了。
大牛跟着那名内宗弟子东家出西家进，把各职能院阁都转了一圈后，回到了玄暮峰。
于是慕阳领着他，在玄暮峰上逛了起来。
其实峰上也没有什么可逛的，除了藏书楼和元守真人的住所，也就只有慕阳的住所，以及锁蛟潭了。
等都转了个遍后，慕阳带大牛回到自己的二层小竹楼。
“……峰上到处都长了灵竹，地底下布满了这些灵竹的根须，故而不能凿洞建府。
不过，你既然是本峰弟子了，怎么也得有个住处才行；你去挑一处地方，砍些竹子自己搭建一处居所。
当然了，你也可以找人帮你，搭好了给些报酬也就是了。”
大牛憨憨笑道：“不用找别人帮忙的，俺是会建房子的，师兄，俺能不能也给俺那个小妹也建一处？”
“不能。”慕阳道，“等你妹子来了，若是测出她没有修行天赋，还是要送她回去的。”
“那要是有呢？”
“送去玄冰峰，或是玄玄峰，与你同样，以外宗弟子的身份入内宗伺奉她的师父。”
这二峰收徒多收女弟子，这二峰的男弟子虽然也是内宗弟子，但跟打杂的没有区别。
不过话说回来，年轻气盛的男弟子，很多人都喜欢到这二峰去打杂。
“那师兄，等小妹拜师，俺能去看她吗？”
“最好不要去，不然你容易挨揍，还会被人误会你是个流氓。”
“那俺可以让小妹常来咱们这里吗？”
“可以，但你记住，她可以常来，但她不能带着别人来；也不能去动那些灵竹，还有就是不能去紫竹林。
那些紫竹是师父的命根，谁碰谁死！
你一定要记住了！”
“嗯~，俺记住了。”
慕阳就又道：“我明日便要闭关了，师父也去了宗主那里，要三五日后会回来的，所以这几日你自己去找吃的。
还有，今日你去到处转了一圈，想来你也应该听过人说，你并不合适学剑了。”
“是啊，有几位长老都这样说的，他们还说以俺的体质，应该去当和尚的；师兄，和尚是什么意思？”
东华洲没有释教传承，更没有释教弟子。
所以在东华洲，是极少有凡人知道世间还有这么一群，断情绝欲，六亲不认的和尚的。
“天下有四大道统，为：道释魔鬼。
我们道玄剑宗是道家宗派，故而我们是道家的弟子，称：道士、道姑。
而和尚，则是释教弟子，称：比丘僧、比丘尼。
至于魔道与鬼道，统称为：邪魔外道。
以后你外出行走，见到和尚，心情好不好的都要揍他们一顿，只要不打死，打残废了你也不会有事。
而若是遇上邪魔外道，不要犹豫，用尽一切代价杀掉他们！”
大牛没有丝毫迟疑，立即答道：“是！”
慕阳这才说回正题：“你这个体质最为契合练体之道，而那帮和尚也是擅长练体，故而那几位长老才会说，你应该去当和尚的话。
倒不是说让你真的去当和尚。
而我剑宗擅剑术，门下弟子虽亦练体，但体修之道却少有涉猎；不过，本宗虽无人精通练体之道，我玄暮峰却有一妖，乃是此道翘楚。
只是，现在你还是肉眼凡胎，故而你是见不到他的；而传法一事，师父不在，我也不能把功法就这么给你。
所以，下来这几天你就先打熬气力。
天色不早了，你先去吃饭，吃完我再教你一套激发力量的拳法。”
这就要开始修行了？
大牛有点激动，“好的师兄！俺这就去山下打几野味回来！”
慕阳听着就想笑。
剑宗山门所在的道藏群峰山脉，是东华洲地脉汇聚之所，灵气地气非常浓郁。
三千弟子每日里讲经听道修行，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道蕴，早已使山门内的飞禽走兽生灵启智，成了灵兽。
而有了灵智，成了灵兽，就相当于是一个人养气开脉，踏上修行之路一样。
故而，即使是一只初开灵智的灵兽，也不是普通人能轻易拿捏得了的。
“大牛，宗内那些鸟儿走兽有灵智，你是打不到的；厨房里还有几条鲤鱼，鱼头煲汤，鱼身煎炸，至于鱼尾……清蒸吧。”
“哎~，好哩！”
半个时辰后。
师兄弟俩人吃饱喝足，边消食，边往藏书楼那边走去。
“……这套拳法名叫莽蛟凌霄拳，是师父他老人家在与蛟龙决战过后，依据蛟龙运劲化力之法而创的锻体之术。
练精化气，以神驭气而强经络，络经通五脏则壮五脏，通紫府则壮神，神壮精则强，精强则气更壮。
此曰生生不息，延绵不绝。
莽蛟凌霄拳之奥秘便是在于此。
不过，这套拳的路子，却与体修的横练皮肉筋骨内外颠倒。
所以你以后要特别注意，千万不要被这套拳带偏了主次，把其他功法也颠倒了顺序。”
内家拳与外家拳，虽说是殊途同归，但过程却是完全相反的；把过程搞错了，也就是把修行的路搞错了，这是会死人的！
大牛对修行完全是不懂的，但他知道有些事情确实是要顺序的。
“嗯，俺记住了，俺不会胡乱来的。”
慕阳点点头，又道：“每一个人，在修练之初都是要引天地灵气入体的，体修也不例外。
不过，我不会教你吐纳术。
你也不能修练任何吐纳术！
你记住，包括师父在内，不管是谁，教给你的吐纳术，你都不能修练！
至于原因，一半在这套拳里，一半则是在于你的身体内。
我把这套拳法演示几次，你且看好了！”
说罢，慕阳摆开架势，把拳法的一招一式以慢动作演示出来。
这套拳只有九招十八式，以筑基境修为快速打出来的话，不仅速度极快，力量也极大！
同境界之人，基本上不会有人能接得住这十八式连环。
慕阳丹药炼得很好，宗内却没有人敢上玄暮峰逼着他炼丹，原因就是，他已经把这套拳法练至大成；全力施展的话，即使是玄丹境界的人也抵挡不住！
很快。
一遍演示完毕。
慕阳又继续开始第二遍演示，只是这一次却快不了。
等演示到第四遍，这一招一式间，似是牵动起了什么，拳风卷落叶，拳劲如雷鸣！
第这一遍演示完，慕阳收招复气，没有再继续下去。
这第四遍就已经算快的了，再快，以大牛的眼力也看不清了。
“大牛，记住了多少？”
大牛腼腆着挠挠头，道：“俺也不知，俺也打一次让师兄看，可好？”
慕阳点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大牛这才肃穆起来，摆开架势，照着记忆里的印象，一板一眼地学着。
只到第二招，慕阳就摇起了头来。
“不对，全错了，跟着我做。”
慕阳说罢，又一招一式的演示起来。
大牛见状，忙摆正架势跟着学起来。
而慕阳，则是边演示边讲解。
如此来回数遍后，已是月上中天！
见此，慕阳便对大牛道：“修行之道最忌急躁冒进，今日便到此吧；时候不早了，你去洗了这身汗水，便歇息去吧。”
这学了大半个晚上，大牛也是累了，浑身是汗的粘粘乎乎，很是难受。
听到慕阳这样说，话也不说，挺着疲劳的身体往厨房去。
这莽蛟凌霄拳是需要有真气配合，才能真正练得出来的；大牛却是没有，单纯就是全凭着血气刚盛强撑下来的。
所以这大半个晚上，学不好不说，累也是真的累得够呛！
慕阳等大牛离开后，转身回到竹楼，盘坐于榻上，渐入冥定。
一夜无话。
次日。
慕阳自入定中醒来，就听到了从外头传来阵阵的“嘿！呵！哈！嘿！”
当下不由眉头微皱。
他就是被这个声音给吵醒的。
来到门外，果就见是大牛在打拳。
慕阳没有打扰他，使了个幻术，便站在那看着大牛打拳。
这一招一式间，出错的地方依然有很多。
但总的来说，这套拳，大牛是学会了。
之所以会有这些错处，是因为他缺少了真气的辅助，而血气他又引动不了，导致了他有点力不从心，故而有些动作他还做不出来。
“大牛。”
看他打了两遍拳，却还要继续时，慕阳开口叫住了他。
好学是好的，但也是要劳逸结合的。
“嗯？啊……师兄你醒了啊。”
慕阳板着脸，道：“这套拳，你一次最多只能打三遍，三遍过后，便要歇息四个时辰，听清楚了没有！”
大牛叫慕阳这样说，显得有点慌张了。
“是……嗯好，俺听师兄的。”
慕阳这才放松下来脸色，道：“藏书楼一层收藏的那些书籍，多是史书趣闻典籍，你若是感着无聊，便多看些书去。
修行之事是强求不得的。
没有功法，你就是把这套拳练烂了，你也不过是增长了些力气而已。”
大牛尴尬地挠挠头，道：“俺知道了，俺这就去看书去；对了，师兄，俺先去做早饭。”
“不用做我的。”慕阳道，“我要先去一趟丹鼎院拿些药草，之后就该去闭关了。”
说罢，慕阳取出一瓶丹药递给大牛。
又道：“今日若是有人带了你妹妹过来，你便把这瓶丹药给他；顺便告诉他，让他把你妹妹带去玄冰峰，去找大师姐是赵菁纯。
那赵菁纯欠了我不少人情，你那妹子若真是有灵根，赵菁纯是不会亏待了她的。”
大牛这次动容了，跪在地上连连叩头！
他那个妹子是有灵根的！
不过可惜，妹妹的灵根是四行灵根，在五等灵根中只排到了三等，而剑宗招新，标准是一等二等灵根！
慕阳生受了大牛的大礼，心中也是有着不小的感叹。
灵根这东西，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天衍之数五十，用其四九，遁去的一。
这个“遁去的一”，指的就是灵根。
而灵根，分为二种。
这第一种是五行灵根、异灵根。
这五行灵根，分为：单属性、双属性、三属性、四属性，以及五行齐具的五行属性。
而异灵根，则是五行灵根中，有一属性或多属性同时发生变异而形成的，另一种五行属性的灵根。
灵根不分好坏，只分强弱。
也就是说，灵根的强大与否，不取决于灵根有多少种属性，而是取决于这些属性的强弱。
而按照属性的强弱程度，灵根分为五等。
一等最高，五等最低。
第二种灵根，名叫体质。
当今天下已经的休质，共有七十二种。
这七十二种体质又分为三等。
最低三等体质，名叫法体。
比如：
金刚法体，菩提法体等，共四十二种。
那些不修今生修来世的秃驴，只要是转过几次世的，基本都是这种三等体质。
对应灵根的，则是二等灵根。
而这第二等体质，名叫灵体。
比如：
五行灵体、琉璃灵体、炁本源流灵体等，共二十种。
灵体对应的是一等灵根。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楚皇子，他的天生剑骨就属于是灵体的一种。
这最后一种体质，名叫道体。
比如：
先天道体，炽炎纯阳道体、无量道体等，共十种。
这十种道体先天便有道蕴留存，是人族能够拥有的最为顶尖的体质！
大牛体内蕴有纯阳气息，慕阳猜测，他的体质很有可能是炽炎纯阳道体；但在二十种灵体当中，也有一种名叫“九阳灵体”的体质，也具备有这种特性。
这就是慕阳收他入玄暮峰的原因。
至于他那个妹妹……
这哥哥有体质，妹妹就算再差，应该也差不了多少才对……
把她送去玄冰峰，跟收大牛入玄暮峰的性质是一样的，纯粹是赌一赌运气而已。
不打紧的。
但对大牛来说，这份恩情可就比天都大了！
“师兄，俺……俺……俺以后只听师兄的！”
老实人大多都是心眼浅，认死理。
“这可不行，你还要听师父的。”
“好！俺听师兄和师父的！”
大牛这话，说得非常真诚！
慕阳却不怎么当回事。
这种话，他近几年听得有点多了，心中自然也就生不起多少感动了。
“那你看好家，我去闭关了。”
“好！”
慕阳没有再说什么，驾起剑光，往着丹鼎院所在的山峰飞去。
玄暮峰上到处是竹子，原本有的洞府也早已经荒废了许久；元守真人懒到，以前基本都是挂在紫竹上，连住处都不乐意盖的，就更不用说建造洞府了。
所以，在这里住着挺好，平时修练什么的也没有多少影响。
但炼丹这种技术活太过讲究，稍有些干扰就会功败垂成。
故而，只要是要炼丹，慕阳都会去丹鼎院。
那里有一处地火，用起来也省事。
慕阳走后不到一个时辰。
外出去接大牛那妹子的人，带着这个名叫牛小妞，约十三四岁的丫头，吵吵闹闹的来到了玄暮峰峰脚下。
大牛见到小妹时，终于是放下了心来。
师兄果然没有骗我！
“小妹！”
“大兄？你真是这？！”
牛小妞这回是真惊着了！
不是说咱们兄妹资质不够，入不了剑宗吗？
这怎的才过去半年，就又可以了？
大这会是真开心，哈哈大笑了好一阵，这才稍稍平复了心情，道：“师兄说俺的体质比一般人的特殊，是个什么灵体，就收了俺做咱们剑宗的外宗弟子。”
说着，大牛拿出自己的身份铭牌，递给牛小妞看。
一旁不作声的弟子见到这铭牌，笑呵呵的拱手对大牛行礼道：“恭喜牛师弟了，得慕阳师兄看中，师弟未来不可丈量啊。”
谁说不是呢。
有个丹师在背支持，可以预见，这个大牛用不多久，怕就要追上他们这些内宗弟子了。
大牛讪笑一声，回礼道：“师兄言重了，不知师兄如何称呼？俺家师兄说你辛苦了，让俺把这瓶丹药给你。”
一见到丹药，那弟子几乎是用抢的，一把就接了过来！“不辛苦不辛苦！我叫罗飞，师弟称我罗飞师兄就行。”
这丹药名叫灵启丹，药效及是：暂时提升少许悟性；品质越高，这个少许便就越大。
虽说药效过后，会有短暂性的神浑智浊这种药副作用，但却不能否认，这是一种不比集气丹差的三品法丹。
大牛也不客气，道：“罗飞师兄，俺家师兄还留有话给你。”
“哦？”
罗飞一愣，道：“慕师兄可是还有吩咐？牛师弟，你尽管说。”
“俺家师兄说，玄冰峰的赵菁纯师姐欠他的人情该还了，让你带俺这小妹去玄冰峰。”
牛小妞一听，不由就急了！
“大兄！我哪都不去！我不去！”
大牛安慰道：“是让你去拜师学道的，不是不要你，小妹，不用担心的。
俺家师兄说了，等你拜入玄冰峰，你是可以经常来这玄暮峰玩的。”
一旁，罗飞听到这话，顿时眼前一亮！
于是帮腔道：“师妹，你哥说得对，你是去拜师学道的，不是去坐牢的；等拜了师，谁还能拦着不让你和你哥见面不行？”
大牛也接着道：“小妹，听大兄的，你先去玄冰峰拜师。”
“那……我去？”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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