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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23章


奚南吃了整整一大碗爸爸妈妈准备的鸡汤面,连汤汁都没有剩下一滴。

        一边吃一边夸赞妈妈的手艺,惹得两位老人欢喜得很。

        苏舒知道,虽然奚南给人感觉有些学术,但是温柔的性格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许。

        他似乎不会对任何人说一个不字,也不会横眉冷对任何一个人。

        倒是在他们分开以后,苏舒落得了一个冷血的名声。

        这让她为此郁闷了很多年。

        “伯母,您做的这碗面实在是太香了,苏舒就没有这个手艺。”

        “啊?舒舒还给你做过面啊?”

        苏舒赶紧清了清嗓子:“以前同学会约着出去野炊的时候做过。”

        她狠狠的看了一眼奚南,不免怀疑刚才的话是存在故意的嫌疑。

        老人家作息时间早,等到奚南吃完了面,随便收拾了一下回了房间,苏舒看着奚南正常的回去客房,也就回去休息了。

        也许是白天睡多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穿了件毛衫外套,苏舒轻轻的走到了院子的廊下。

        冬日里的深夜,凉意刺骨,她紧了紧身上的外衫,却开始留恋这种让人清醒的寒冷。

        羊绒大衣轻轻的搭在了她的肩上,一如往常一般安静,她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来到了她的身后。

        “晚上很凉,你不多穿几件会得感冒的。”

        他的声音似乎靠的很近,甚至苏舒都能感觉到气息呵在了脖颈之间。

        “奚南,你为什么要来?你明明知道我是在躲你。”

        没有任何的铺垫,直白的将自己的话说了出来,她感觉到了身后之人的微愣。

        转身,瞬间眼睛跌入了那双深邃的眸子,看着里面苍白的自己,无力自拔。

        没有回话,他只是这样看着自己,像是端详一件失而复得的珍贵瓷器,仔细检查是否有磕碰的痕迹。

        他的手慢慢的攀上了苏舒的腰肢,那一瞬间苏舒想要缴械投降。

        一阵寒风吹来,凉意吹醒了迷离的苏舒:“奚南,很晚了,早些休息。”

        赶紧躲开了他似有还无的怀抱,结束这种荒唐的举动。

        奚南第一次这么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腕,狠狠的把她扯了回来,紧紧的抱在怀里。

        “舒舒,我真的是想来看看你好不好?没有别的意思。。”

        他有些略带哭腔的嗓音在肩窝处渐渐回响,苏舒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挣扎。

        她的眼里慢慢的溢出了泪花,在寒风里面又很快风干。

        “我没事,一切都好。”

        他的手并没有因为苏舒的回答放开,而是渐渐的往上滑,将她的整个头紧紧的环在了自己的胸前。

        “对不起,我不应该离开,应该陪在你的身边。”

        “奚南,你不要这样,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好。”

        苏舒想要推开奚南,谁知道他似乎知道了自己的想法,搂得更紧了。

        “舒舒,你过得一点都不好,明明你自己知道,为什么还要强装?”

        苏舒听到了这句话,一把推开了奚南,倔强的擦拭着脸上的泪水:“奚南,我郑重的和你说一次,我过得好不好与你没有半点关系,而且请你离我远一点,我虽然已经委托律师,但是没有正式办理离婚手续!”

        苏舒慌乱的脚步声加上片刻后的关门声,重重的都砸在了奚南的心坎之上。

        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他虽然是那么想将她拥入怀里,却怎么也无能为力。

        舒舒,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我对我推之不及,我猜想那一定不是因为你的婚姻和那个不负责任的丈夫。

        让你对我避之不及的东西,还深深藏在你的心里。

        于我而言,就如同那道深深的沟堑,回不来也过不去。

        一夜无眠,苏舒早上起来的时候,还带着红肿的眼眶。

        才走出来已经听到了奚南的声音,天气晴好,他正在院中陪在妈妈一起给菜园里浇水。

        看着他戴着一顶草帽,脖子上围块白毛巾,很难想象他在医院里面白色衬衫搭配白色大褂的样子。

        “舒舒,你起来了?饿不饿?妈妈给你熬好了粥在桌上,看见了没?”

        “哦。”转身坐到了桌子边,一顶草帽扔在了桌上。

        “我也没有吃呢,等着你一起。”

        还不等苏舒说话,奚南已经拿起了汤勺大勺大勺的干了起来。

        喝了几口,他大声对着外面喊道:“阿姨,你这粥煮的实在是太香了!”

        妈妈笑着走了进来:“你喜欢吃就好,粥是用昨天的鸡汤熬的,里面的鸡丝也是鸡腿肉撕成的,还有松仁,那可是舒舒她东北的大伯父刚刚寄过来的红松子。”

        等着妈妈进去了厨房,苏舒沉下声音对着奚南说道:“奚南,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不是大忙人吗?不去救死扶伤,在这里浪费什么光阴!”

        奚南喝下了最后一口粥:“你觉得我想做什么,那我就是做什么。”

        正巧爸爸从集市买菜回来,奚南又赶紧去帮他接过手里的塑料袋。

        那种感觉,就像是他也是这家里的一份子,完全没有半点尴尬。

        以前陈昊回来的时候,很少有这样的举动,他是一个工程师,木讷内敛,和爸爸妈妈说话恭敬客气,但是绝对不会做一些讨好的举动。

        按理说,奚南也不是会刻意讨好什么人的性格,偏偏他现在就这样做了。

        这很难不让苏舒多想。

        “哎呀,你看看我这个脑子,说是给舒舒做最喜欢的腌笃鲜,但是忘记买冬笋了,你们等等,我现在就去市场上再去买去。”

        说着爸爸就=转身就准备再出去,奚南赶紧拉住了他:“伯父,您跑一趟太累了,我和舒舒去吧。”

        “可是,舒舒的身体。。。”

        “没事的,伯父,您相信我,我是专业的,已经过了十多天了,身体基本没有问题,现在反而是要多运动一下,咱们古话不是说活血化瘀嘛。”

        瞎说一通,这什么就活血化瘀,偏偏仗着自己的身份和职业,加上爸爸对他的崇拜,硬是说得老头子连连点头。

        “我不去!”

        奚南一把抓住了苏舒的手,没等她的拒绝传达到位,人已经到了院门口。

        隔了老远还能听到爸爸的话:“舒舒,你多听听奚南的话,他是专业的。。。。”

        苏舒抬头看了一下奚南,他的脸上有藏不住的得意。

        “活血化瘀?”

        奚南低了一下眉眼,故作深沉:“嗯,专业的。”

        清晨的阳光还没有足够的能力刺透寒日里弥漫的凉雾,奚南的喘息间有白气从嘴里呵出。

        他赶紧帮苏舒整理了一下脖子上面的围巾,那白气在苏舒的面前越发明显了。

        冬笋比起来春笋要更加珍贵一下,价格自然也高昂得许多,但是为了这高昂的售价,集市里多了好几个卖冬笋的小摊子。

        苏舒有点轻微的强迫症,在众多长得很像,但是大小形状差别细看又很大的冬笋中仔细的挑选着,奚南就贴心的在一旁撑着塑料袋。

        咋一看,他们之间的这种默契倒是很像相处日久的一对夫妻。

        “舒舒!怎么是你?!好久不见了!”一位中年妇女也在买冬笋,看了几样苏舒以后,大声的喊了起来。

        苏舒这才抬头看见了自己的那位大姨妈:“大姨妈,你也来买冬笋啊?”

        “对啊对啊,这天气冬笋新鲜啊,你倒是好久没有回来了,看起来倒是更加水灵了。”说着,大姨妈把目光转向了苏舒身后那位俊朗的年轻男子。

        “这位是?”

        姨妈疑惑的目光中带着一些些的鄙夷,他们两家历来关系不好,苏舒难保她心里不会想到一些龃龉的龌龊事。

        “大姨妈,这位是我的大学学长奚南。”

        她的解释在姨妈的小市民脑海里没有半点作用,倒反而惹来更多的猜忌和不堪。

        “阿姨,您好,我是。。。。”

        “奚主任!您是奚主任!”和姨妈一起的朋友大声喊了起来,激动的上前拉住了奚南的手。

        “哦,我是,阿姨,您认识我?”奚南的脸上有些诧异,或者说是被中年妇女的热情吓到。

        “我当然认识你了,我女儿去了苏州第一医院挂了好几次您的号都没有挂到,前几天说是您去北京了,她都快急哭了!”

        “哦,这样的,我最近去北京参加了一个研究课题,确实没有开门诊,不过您去第一医院生,哦,去医院的话,还是有很多优秀的医生。”

        奚南的细腻展现无疑,毕竟生殖医学这种词语在老一辈的心里还有些抵触,所以他并没有说明白。

        “不不不,我们就要挂您的号,我儿媳已经试管了三次了,都没有成功,您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阿姨的眼睛开始红了,说着说着差点掉了下眼泪。

        苏舒看着奚南,她经历过这种痛楚,深知那种不管希望和绝望交替的折磨,眼神之中有些渴求。

        “阿姨,我这两天来乡下放假,偶遇了苏舒,要是您有时间的话,可以把检查的一并报告带到苏舒家里,我可以先帮您看看。”

        阿姨很激动,连连点头,后又转回到姨妈这里:“淑芬,你女儿那年小产之后也一直没有怀孕,正好也去给奚主任看看啊,你不知道奚主任可是英国留学回来的博士后呢。。。”

        姨妈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倒是苏舒现在心里不知所以的多了几分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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