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 猎人与猎物（终章）
梅塔特隆这一懵，就懵到了第二天的早晨。
甚至等一众人离开山涧城，前往乌鲁尔雄关的路上，梅塔特隆还懵着。
他不明白，为什么当话题突然跑偏之后，就再也没回到正题上，甚至他还迷迷糊糊的和苏菲滚了床单，这一世的第一次，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交了出去。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我明明是要把我的第一次交给艾希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苏菲了？
一定是苏菲会黑魔法，我被她的黑魔控制了。
恩，一定是这样的。
不，大概还因为苏菲的欧派非常的不科学，我想要研究一下她们为什么不科学。
我算是为科学现身了吗？
（我呸，你他妈的还敢不要脸点儿吗？）
唉，算了，我就是这样伟大的人。
恩，大概……
很不要脸的为自己找了一个理由之后，梅塔特隆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那辆马车里，坐着黛西、艾希以及苏菲。
梅塔特隆在心中感慨，自己算是真正的遇到对手了。
苏菲却是很聪明，她清楚的知道她要的是什么。
她对自己的定位非常明确。
就像她自己说的，她从来不奢求从他这里得到其他的什么。
她只要属于她的那些。
梅塔特隆知道，越是这样的女人，越是厉害。
因为男人都有逆反心理，你把他捆的越紧，他越是想逃离你，你越是不在乎他，他反而会死死的记住你。
用俗话说就是，犯贱。
老祖宗早就把男人看的透透的了，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看看，这不是犯贱这是什么？
苏菲把自己摆放的，就是妾和偷之间的位置，而且不仅如此，她还把他父亲摆放在了一个更加明确的位置上，那就是老老实实的做一杆旗帜。
只要把这一杆旗帜当好，那就能获得旗帜应该获得的利益。
而且这利益，还一点儿都不小，甚至很大很大。
也就是说，他梅塔特隆将来的成就越大，他们获得利益就会越大。
因为只要暮歌家族不倒，那克罗尔这杆旗帜就永远都不会倒。
他梅塔特隆将来的成就会小了吗？
肯定不会的！
因为他才二十岁，就算按照坠星大陆的人均寿命来算，他至少还能活四十年。
四十年的时间里，他能把多少沙雕玩家弄到坠星大陆来？
那时候，别说什么掌控红月帝国了，就是人类帝国他也能轻松的掌控，甚至掌控个神国什么的，也都不是事儿，毕竟玩家最擅长干的事儿就是屠神！
想想有多少神明，是被沙雕玩家硬生生的玩儿残了的？
不计其数。
到那时候，作为第一个投靠暮歌家族的从龙之臣，克罗尔会获得多大的利益？
肯定是大到了无法想象的利益。
就算梅塔特隆没有成佛作祖的打算，只掌控人类帝国，那克罗尔家族获得利益，也足够让无数人眼红的了。
梅塔特隆大概也明白为什么他会稀里糊涂的接受了苏菲了，因为……
她足够听话。
这是犯贱的男人，对于女人最基本的要求，也是最高的要求。
“大人，领主大人？”
“啊？恩！怎么了格雷沙姆学士？”
不知道什么时候格雷沙姆学士来到了梅塔特隆身边，并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大人，乌鸦传来了一个关于梅尔维尔的消息。”
“恩？梅尔维尔的消息？什么消息？”
格雷沙姆没有立刻回答梅塔特隆的话，而是犹豫了片刻，随后他叹了一口气，把纸条递给了梅塔特隆：“大人，您自己看吧。”
梅塔特隆疑惑的结果纸条看了起来，这一看，把梅塔特隆看的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梅尔维尔会有活死人？而且还是这么多！它们怎么进来的？难道它们会飞？”
原来纸条上写的消息，竟然是大批的活死人从乌鲁尔家族背后，也就是梅尔维尔袭击了乌鲁尔堡，猝不及防之下，乌鲁尔家族的成员几乎被屠杀殆尽，乌鲁尔堡也彻底的变成了一座死城。
格雷沙姆苦笑着道：“大人，我也不知道。”
梅塔特隆的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这事儿也太蹊跷了。”
格雷沙姆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有些不确定的道：“这事儿会不会跟克罗宁有关？毕竟根据乌鸦传来消息来看，艾希的母亲就是海蒂身边的那个神秘女人，而且艾希的母亲是一女巫。”
梅塔特隆楞了一下：“你，你怎么会这么想？艾希的母亲可是一位白女巫。”
格雷沙姆叹了一口气：“大人，你对巫术不了解，巫术，从来都是不分黑白的，女巫也从来都不分黑白的！之所以现在有黑白之分，那完全是因为人类根据自己的道德标准强加上去的。”
梅塔特隆惊了：“还有这样的说法？”
格雷沙姆道：“我的老师曾经研究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巫术，他发现黑女巫会的巫术，白女巫也都会，只不过是因为道德的原因，白女巫并不会使用这些巫术。”
梅塔特隆拧着眉头道：“仅仅是因为这样？”
格雷沙姆道：“不，还因为作为光明代表的光明教会，竟然完全分辨不出黑女巫和白女巫的区别，圣光可是邪恶的最大天敌，任何邪恶在圣光面前，都难以遁形，可圣光却完全无法侦测黑女巫，您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梅塔特隆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过了好一阵子他才道：“不是说，圣光只能侦测到邪能吗？巫师使用的是另外一种力量吧？”
格雷沙姆往梅塔特隆身边凑了凑，小声的道：“在光明教会内部一直流传着一句对光明神大不敬的话，叫做极致的光明就是黑暗，极致的黑暗就是光明，而这句话在女巫当中也是广为流传，甚至很多女巫都把这句话当成了真理，因为她们自己本身就是这一说话的典型代表，当你心向光明的时候，你就是光明的，当你心向黑暗的时候，你就是黑暗的。”
梅塔特隆不吭声了，这句话在蓝星也是存在的，而且这句话得到了所有蓝星人的认同。
这句话还引申出了另外一句话，叫做极致的善就是恶，极致的恶同样也是善。
但这是一句哲学范畴内的名言。
而哲学是人类特有的东西，或者说是属于‘唯人论’的范畴。
因为它任何问题的出发点都是人类自身。
就比如极致的光明是黑暗，极致的黑暗是光明这句话，它所表达的意思是，在极致的黑暗之下，你除了黑暗之外什么都看不到，同样的在极致的光明之下，你也是除了光明之外，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换句话说就是在这两种情况下，你都只是一个瞎子。
这句话本身的出发点就是人类自身的视觉。
可从物理或者科学的角度去看，那光明就是光明，黑暗就是黑暗，两者是不可能互换的。
只有从哲学或者纯粹从人类的角度看，这句话才能够成立。
不过这句话好像从神学的角度看，也能成立。
那么……
“可这也太武断了，我们不能因为艾希的母亲投靠了克罗宁，我们就怀疑她，况且从乌鸦传回来的消息看，克罗宁也受害方，毕竟大批的克罗宁已经迁徙到了梅尔维尔！”
“大人！”格雷沙姆叹了一口气道：“我能明白您的心情，我也知道您一直主张的是疑罪从无，但您仔细想想，艾希的母亲为什么要投靠克罗宁家族？克罗宁家族有什么是值得艾希的母亲投靠的吗？没有，至少我看不出来。”
梅塔特隆再次沉默了。
确实。
别说格雷沙姆不明白，就是换了任何一个人来看，也想不明白克罗宁到底有什么值得一位女巫投靠的，你这说这里面没有阴谋，都没人会信。
虽然他确实主张疑罪从无，但那是对他的子民来说的，而且他也只是口头上说说，并不是真的要这样去做。
就算他真的会这样去做，他也有一套他自己的评判标准，符合他评判标准的人，他才会给予疑罪从无权力，如果不符合他的评判标准，那他是绝对不介意搞疑罪从有那一套的。
他绝对不是什么烂好人。
他是一个很唯心的人。
你要是在他这里玩儿什么‘还只是个孩子’‘本意是好的’‘出发点是好的’那一套，信不信他能把你的屎打出来，再让你吃下去？
并且他还会在你吃完了屎之后告诉你，我让你吃屎本意是好的，出发点是好的，我也只是个孩子。
“这事儿先不要声张，尤其是不能让艾希知道，等我们到了乌鲁尔雄关，调查一番之后再说。”
……
由于大雪已经持续了十数天还没停下的关系，通往乌鲁尔雄关的这条路，已经变的异常难走，稍有不慎就会发生坠落悬崖人马皆亡的事故，所以直到四天后，梅塔特隆才堪堪到达了乌鲁尔雄关。
嗷~~~
轰~~~
一声龙吟破空，浑身冒着闪电的巨龙从云中坠落，轰的一声砸落在了乌鲁尔雄关城内，偌大的乌鲁尔雄关，在这条巨龙的衬托先，竟然显得有些小了。
虽然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但当乌鲁尔雄关内的所有人看到这条巨龙的时候，还是被吓到了，而且还吓的不轻。
这可不是别的，这可是传说中的巨龙啊！！！
据说这种强大到可以和神明相提并论的生物，在一万多年前就已经灭绝了。
没想到现在他们又亲眼看到了。
不说从灵魂里产生的压制，单只看着这条庞大且狰狞巨龙，就会让人忍不住产生害怕的心思，身子也忍不住的发抖。
在加上天生的血脉压制，就更加让人感到无比惊惧了。
巨龙喷出炙热的鼻息，瞬间一股硫磺的味道就传遍了整个乌鲁尔雄关。
但没人在乎这个味道，他们全部的心神都被这条巨龙给吸引住了，不仅眼中，就连心中也再无其他。
不过大圣骑士长阿尔弗里德和奥尔丁顿大公不在此列。
俩人对视了一眼，便呼喝了几声，惊醒自己身边的随从，然后率领这些人走出了乌鲁尔雄关南边的城门。
片刻后风雪中出现了马队的身影，俩人快步迎了上去。
“日安，暮歌伯爵。”
“日安，大圣骑士长阁下，奥尔丁顿大公。”
双方寒暄过后，大圣骑士长阿尔弗烈德感慨的道：“终于把你盼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恐怕这乌鲁尔雄关就要受不住了。”
梅塔特隆笑了笑道：“没那么夸张吧？我不是发了暮歌召集令吗？难道那些小家族的人没来？”
阿尔弗烈德道：“来了，怎么可能没来，而且不仅来了，还全都来了，一个都没少，但……唉，一言难尽啊。”
梅塔特隆奇怪的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阿尔弗烈德苦笑着道：“还能什么事情，不听指挥呗。”
“啊？”梅塔特隆是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听指挥为什么？”
阿尔弗烈德深深的看了梅塔特隆一眼，然后感慨的道：“他们说了，他们是因为暮歌召集令才来到乌鲁尔雄关的，所以只有你才能指挥的动他们。”
我晕，我还寻思怎么着了，就这？
嗯？
不对劲啊！
梅塔特隆很快就感到不对劲了：“不对啊，之前来的那些小家族的人，不是都很听话吗？怎么？”
阿尔弗烈德没有立刻回答梅塔特隆的话，而是先深深的看了一眼旁边一直没吭声的奥尔丁顿大公，过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那是因为最先来的那些小家族，都是比较亲近坤尼尔和乌鲁尔的家族。”
梅塔特隆秒懂。
随即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说起来，这事儿要怪，也能怪的到他。
因为这是他和奥尔丁顿大公是先说好的。
嗯，如果换成大白话的话，那就是……
一起都是交易。
没错，就是交易。
奥尔丁顿大公帮他肃清坤尼尔大公和乌鲁尔大公、克罗宁侯爵的有生力量，助他一统北境。
而奥尔丁顿大公则从北境获得三个支持他的选帝侯。
不论是坤尼尔大公、乌鲁尔大公还是海蒂·克罗宁，都以为自己是一个猎人，但实际上，他们都是猎物。
而且还是被两个猎人摆放在交易台上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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