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拒绝与傲慢

京城的某家日本会所之中，季爱民先生正与来自R国信越化学工业株式会社的佐藤大和先生就单晶硅进口一事展开洽谈，期盼着对方能为我方行个方便。
  “佐藤先生，商务往来贵在诚信为本。昔日我们与贵公司签约之际，贵方承诺秉持无限量供应单晶硅材料之原则，助力我国家机械发展。如今为何出尔反尔呢？”季爱民最近急的团团转，昨天在寿宴上得知信越化学工业株式会社的经营代理佐藤大和正好在国内，迅速订好了今天这次非正式见面。
  “季先生，真抱歉啊，我们答应给你们C国的单晶硅，就是只能在国内用哦，要是用到出口的器械上，那可就不行啦。”佐藤大和态度很好，点头哈腰，但一开口就拒绝了季爱民提出的要求。听到翻译将他的话转译后，季爱民的心沉入谷底。
  “那你们当初和我方签订合同的时候，并没有限制我们对单晶硅的使用啊。”林华昌小声嘀咕道。
  “这位先生，当初和你们签订合同的时候，强调的就是在国内使用硅材料我们不予阻挠。”佐藤大和笑着强调说。
  “那现在机械市场这么大，我们的使用量增大也是可以理解的，能否再给我们一部分额外份额呢？”季爱民感到沮丧和无奈。他意识到，目前的情况对于解决单晶硅供应问题并不乐观。
  佐藤大和听了季爱民的请求，微微摇头道：“很抱歉，根据我们公司的政策，我们无法再额外提供单晶硅份额给C国。我们已经在合同中明确规定了使用范围，我们都是文明人，也需要遵守相关的法规和约束，您说对吗，季先生？”
  “你们这是变相阻挠我们的竞争，如果贵方不同意我们的要求，接下来我们也会停止和贵方的合作！”季爱民本来就有些暴脾气，现在气得简直想骂娘。
  “季先生，我理解您的困境，我非常抱歉，但是我们公司一直以来都秉持着诚信经营的原则，希望能够与您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希望你方也不要无故违约……”
  "我们也希望能够保持合作关系。但是，我们现在面临巨大的压力和困难，希望贵公司能够理解我们的处境，并与你们的董事长再沟通一下。"季爱民无计可施，几乎有些低三下四了，这种感觉太憋屈了。
  “非常抱歉，我们董事长目前在尼日利亚出差……”佐藤大和这句话几乎是撕破了之前的伪装，这个关键时刻，他们正准备竞标尼日利亚的机械项目，他们董事长去尼日利亚还能是为了什么。
  “我TM……”季爱民简直想把面前的清酒泼在对方虚伪的脸上。沮丧和无奈。他意识到，目前的情况对于解决单晶硅供应问题并不乐观。
  “季先生，对不起，我们还有事，就不奉陪了。”佐藤大和脸上带着谦和的微笑，起身向机械厅的一众官员一一鞠躬，然后带着自己的部下和翻译离开了会所包厢。
  走在包厢外的楼梯口，他隐约听到包厢里传出一些声音。他对中国这种文化多少有些了解，知道屋里那位姓季厅长正在问候他的祖上十八代。不过，然而，佐藤大和并未觉得这是一种冒犯，反而觉得此声犹如天籁之音，悦耳动听。
  "佐藤先生，那位机械厅长似乎情绪颇为激昂，言语间颇有些火药味。"  他的翻译兼C国区域总代理丁喜方向佐藤大和温馨提示道。
  佐藤大和轻松地笑笑，满脸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说：“我知道，他是一个性格暴躁的人。我想，这次我们做的很好，有句中国话说的好‘蛇打七寸’，这次C国再怎么蹦跶也无法和我们竞争了。”佐藤大和的话语充满了傲慢和自负，显然对己方能够卡住C  国的材料源头感到非常得意。
  “这样啊，……”丁喜方说到这里，下意识地停住了，他突然想到C国另外一句古语“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他知道这话是不适合对佐藤大和说出来的，于是聪明地闭了嘴。
  他知道公司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将C国刚刚打开的国际市场重新关闭，毕竟现在C国的多晶硅刚起步，产量较低，仅为几百吨，完全做不到自给自足。
  此次决策，拒绝向C国出口单晶硅，使得C国空有精湛制造技艺，却难以踏足国际市场。身处同一个国际贸易体系之中，如此随意切断材料供应，既悖离商业规范，亦不符商业道德。然而，西方列强凭借技术优势，总能找到种种理由抑制C国崛起。
  但是，近年来C国矢志不渝地追求核心技术与资源，总是担忧在国际竞争中过度依赖他国，受制于他人。为了减少对外依赖，C国不断提升自主创新能力。在国际竞技场上，没有永恒的优胜者，亦无永恒的败者。
  但愿此次会社能在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笑到最后。
  在会所包厢里，气氛变得沉重起来。季爱民感到失望和愤怒，他们原本期待能够通过这次洽谈解决多晶硅供应问题，但现实却是残酷的。

  季爱民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副处长张勇军也努力安抚着季爱民，“厅长，你不要着急，佐藤先生不是没把话说死吗，虽然现在情况看起来很困难，但我们不能束手无策嘛！”
  “你们听他说了什么嘛？什么文明人，什么遵守法规和约束，咱们都这样求着他了，他除了打马虎眼，你们看看还不是有恃无恐！”
  “我们还有其他的选择和机会，我觉得，实在不行我们还是可以争取其他国家的资源供应的嘛！”张勇军这人有勇有谋，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
  “现在时间这么紧张，每年全球的单晶硅产量就那么点，早就定完了，我们现在跟谁定？估计早就挖好了陷阱等着我们呢！”季爱民愤愤道。
  季爱民的愤怒和失望是可以理解的。他们本以为通过这次洽谈能够解决单晶硅供应问题，没想到对方一点都不给自己机会。
  张勇军说：“季厅长，我也知道时间紧迫，可是光着急也没用啊。我们再想想，看看有没有其他办法。”
  “办法？能有什么办法？”
  “我们不能被困境束缚住，我了解到Q大的梁德仁教授的材料实验室最近提出了快速生长法的思路，据说这项技术如果能开发出来，我们的单晶硅产量能翻上去几十上百倍。”张勇军解释道。
  “梁德仁？我前段时间不是听说他卡在关键步骤上吗？”季爱民双手敲击着座椅，沉思道。
  张勇军叹道：“唉，也是没有办法，只希望他能进展顺利。”
  “想掌握新技术哪那么容易，我当初就说咱们根本不应该放言什么国产化，出口化，咱们根本没那个金刚钻，不可能接下尼日利亚这个机械项目。”林华昌哼了一声，说道，“国际上肯定会对我们C国有看法的，这还不如当初就不参与竞标呢。”
  季爱民瞪了他一眼，眼神严厉：“小林，我们总有一天要自主掌握核心技术，不再依赖于外国的支持和供应。虽然现在我们的工业和先进国家存在一定差距，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应该放弃努力。我们总有一天能够站上国际舞台上展现我们的实力。”
  季爱民停下手中的敲击，思考片刻后转头又看看张勇军:“张处，对于梁德仁的情况，我们不能轻言放弃。可以尝试与他取得联系，虽然风险较大，但也不能放弃，了解他目前的进展情况，并探讨是否有可能合作解决单晶硅供应问题。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给他提供支持和帮助，这件事你来负责，让他能够顺利地完成项目。我这边再找信越株式会社看看，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吧，我这就去联系，看看他最近有什么进展。”张勇军点头道。
  从季爱民喊林华昌小林时，林华昌就开始气闷，现在季爱民又直接越过他将任务交给张勇军，林华昌在座椅上把拳头握紧放在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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