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差距
双魔魂者...
阿尔急忙翻过身，一边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一边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那是……保护罩吗？但是，他记得自己明明穿破了那个飘渺的球体，只是在此之后，浑身就像受到了麻痹，动作也因此变形。
“除了‘暗雷’，你还有什么？”阿尔咬牙切齿地问了句。
“‘酒鬼’。”老Z弯下腰，笑眯眯地开口说，“我们要不要喝一杯再打？”
这倒提醒了阿尔。他记得有那么一种魔魂，可以利用制造电场，来剥夺领域内外来者的平衡力，就像...忽然让对方忽然喝醉酒一样。
或许，这才是老Z敢于和自己近距离接触的原因。
不过，阿尔慢慢胆寒了起来——对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个？
一般来说，在对决中，双方都会刻意隐藏自己手中的底牌，用信息差来促成自己的致命一击。
然而，透露自己的“绝活”，只有两种可能——一，这话是假的；二...双方已经有了绝对大的能力差。
就像打斗 地主时，有人敢于明牌一样。
阿尔可以肯定，老Z透露给自己的信息，绝对无误。那么这可以说明...对方已经感知到，两人间存有比较大的差距。
我是单魔魂者...而且魔魂不具有攻击性。
他心里默默算了算，确实，两人间的差距，不是说能靠一把“屠魔匕首”就能弥补的。
“确定不喝两杯？”老Z慢慢向对方走过去，“这样你能死得晚一些。”
果然...
阿尔深吸了一口气，从胯的两边抽出自己的双刀，护在身前。
“还有家伙？”老Z没有任何的惊讶，相反，他开始高兴起来，“对！对！这才是你的欲望。”
“我的欲望和你不同。”阿尔冷冷说了句，“你总是在想打破规则，而我只是想除掉你罢了。”
但对方并没有对这两句话发表什么意见，仍然缓慢地走着。
一楼的火势愈演愈烈，阿尔已经听到了下面木头断裂的声音。
看来这里撑不了多久了，不如...
他立起刀刃，直指老Z的胸口，冲了过去。
“对嘛！对嘛！”对方拍着手，“快点！快！”
在以往，老Z便是这样训练阿尔的格斗能力。时过境迁，鬼知道他心里是真的回到从前，还是满满的讽刺。
但阿尔并没有直直冲上去，而是拐了一个弯，把刀刃用力推进了对方的魔魂领域中。
在此之前，他缓缓想起了魔魂“醉鬼”的部分细节——领域本身对人有效，对物应该无效。
阿尔松开了刀把，而刀尖正好指向老Z的脖子。
电场应该会给这把刀带来一个阻力，但应该不大。按照这个速度，刀应该能够刺穿这家伙的脖子...
阿尔愣住了。
他看到了一抹残影，以极快的速度击飞了飞行中的刀。
而下一刻，老Z顺势压低自己的重心，向还在移动的阿尔来了一记扫腿。
“草！”
阿尔骂了一句，勉强竖起膝盖，挡下了这一下。不过代价则是，他再次被击飞了出去，撞在了后面的墙壁上。
整座民宿为之一振，而刀也刚好插在了阿尔的手边。
不行，速度太快了...
这真的是一名六十多岁的花甲老人吗？速度，力量，甚至头脑的思维能力...
“想法不错。”老Z向对方竖起了大拇指，“就是你的身体跟不上罢了。”
阿尔握住插在身边的刀，感觉自己的全身都开始散发出散板般的疼痛。
“呼哧...呼......”
他长舒一口气，听到火焰焚烧的声音和房外的风声，似乎都变大了许多。
这是自己眩晕的征兆。
“你还能再尝试一次么？”
耳边，似乎有人在低语。
当然可以，就是没有太大用处罢了。阿尔心里说。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一件武器。”那个声音说，“阴性幸运儿的血，你最开始没有用完，一直都放在口袋里。”
他一怔，迅速用手一摸，在口袋深处摸到了一枚小小的试管瓶。
那是之前采集到的叶曳的血，他们并没有用完——毕竟地图和咒语都被夺走，血根本没被派上用场。
可阿尔想起来，张伯伦曾说过，这血可以摧毁一切魔物，包括魔魂者本身。
好吧，再试一次。
阿尔抬起了头，目光里的带着逐渐开始退却。
他盯着老Z，握住刀，从地板上慢慢站了起来。
“看来你又准备了一套方案。”老Z做了个“请”的姿势，“来，我再陪你玩最后一次。”
这应该是对方的忍耐极限了。阿尔可以确定，接下来的几分钟内，老Z会对自己下狠手。
他退到暗处，用手拨开了试管瓶塞，小心且迅速地将血淋在自己的双刀上。
老Z能看到对方的动作，但不知道那瓶液体是什么。
“玩化学战了，是么？”
他说着，在活动了一遍自己的全身后，敏锐地发现，阿尔开始启动。
让我看看这次你要怎么来对抗我...
老Z停了下来，发现对方的双刀上，在火光的衬托下，变成了刺眼的深红色。
“换汤不换药罢了！”他摆好架势，“说到底，你还是要把刀刺进我的身体里。”
“差不多。”
想法没有被识破，让阿尔不禁有些欣喜。而这种心情也似乎变成了一种催化剂，激发着他的动作和速度相互间更为流畅。
刹那间，他便来到了对方身边，并像上回那样，采用一种迂回的方式，避开正面。
当然，老Z也有所准备，开启了“酒鬼”，并时刻等待对方把刀刺进来。
不过，一切并不如他所想。
阿尔的刀果然旋了进来，不过随后，在老Z准备出脚想把其击飞时，刀刃忽然一凛。
无数细密的血珠有如天女散花般，飞进了他的领域中。
“嗷！”
老Z想收已经收不回来了。血珠打在了他裸露的胳膊、脖子甚至脸上，立刻便迸发出一股强烈的灼烧感。
这是...阴性幸运儿的血！
他立刻反应过来，在疼痛的同时，看到了阿尔脸上，挂上了一丝鲜有的、得意的笑容。
就像自己之前刺激对方那样。
“是我低估你了。”
老Z看了眼身上大大小小的血孔，脸上忽然青筋暴露，直直朝着阿尔奔去。
这速度相比与之前快了一倍。
阿尔笑不出来了，转而变成了一种吃惊——要知道，他这招可是给老Z造成了实打实的伤害。
而现在，他已经没有机会去躲避了。
老Z就像一名橄榄球运动员，以蛮牛的姿态，一下撞在了对方的前胸上。
“轰隆”一声，阿尔飞了出去，撞穿了墙壁，从民宿的二楼落了下去。
他重重摔在棉花般的雪堆上，几个肋骨已经断裂在身体里，甚至有的还插进了内脏。
“嘶...呜...”
阿尔仰面躺在雪堆中，鲜血从嘴角源源不断地溢出。
而他的双眼，怔怔望着站在二楼的老Z——对方注视了自己一会儿，一个虎跳，从二楼跳了下来。
他看起来遍体鳞伤，身上满是凝结的血块。
“你是第一个逼我动真格的，阿尔•伯格。”
老Z缓缓走到对方身边，蹲下身，略有些温柔地说。
“混...蛋...”
“好了，伤成这样，就不要乱说话了...”
他用手拭去了些阿尔嘴角的血迹，似乎有些怜悯：“你干得很棒，能把我弄成这样...”
然而紧接着，老Z忽然微微一笑，狠狠砸了一下对方的腹部。
“啊！”
“痛苦吧？痛苦吧，嗯？”他的脸上，笑容和愤怒并存，显得异常恐怖，“告诉你，这就是你背叛我的下场！”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并在短暂的寂静后，雷鸣一声。
“这...这...也是...”阿尔艰难侧过脸，吐了一口血，“你的...领域...”
“对，对，我在这儿也开启了‘暗雷’。”
老Z瞟了眼近在咫尺的山顶，扶着膝盖站了起来：“其实，我本身就能给你一道闪电，直接劈死你，但...”
他看到了阿尔眼里的怒意未消，嘴角轻轻上扬：“你愿意求我么？”
“求你...赶快...去...死...”
“好，我就喜欢你这桀骜不驯的模样。”
老Z说着，忽然一把勒起对方的脖子，并捡起其掉落的双刀，慢慢向山顶拖去。
一路上，阿尔就像只被捕获的猎物，以自认为最耻辱的方式，拼命挣扎着。
严寒加上身体里的疼痛，让他在几秒钟后便放弃了抵抗——经验告诉他，保持正常地呼吸，才能得到更大的生还机会。
但是...这光头要干什么？
阿尔头微微向一侧偏去，忽然在眼睛的余光中，看到了一副布满白雪的黑色框架。
魔域就在眼前。
也是在这个时候，老Z放下了自己的“猎物”，并把双刀插在了阿尔的双手上。
后者又是一声痛苦的惨叫。然而，老Z就像是故意折磨般，又把其中一把缓缓拔了出来。
“你...妈...的...”
但他没有顾及对方的咒骂，脸上开始变得虔诚，举着淋满阿尔血的刀，走到了魔域前。
“我亲爱的魔。”
老Z单膝跪在半透明的域前，昂起光头：“我早已对这个世界心灰意冷，请您来救赎...所有负罪的人。”
“不...不...”阿尔开始慌了——对方在念开启魔域的咒语。
“为了表达我的诚意，请您尝尝这带有欲望的血。”
老Z走近了魔域的旁壁，把带血的刀贴在表面，并慢慢地松开手。
而下一刻，魔域的表面便长出了细丝，慢慢束缚住了刀面。
这种场面既魔幻，又充斥着一股噩梦般的气息，让阿尔一度连呼吸的信念都差点儿消失。
因为魔域被唤醒了。
换言之，此后不管做什么，他和汪东阳的任务目标，都已经宣告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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