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人都是相互的

　　“先生是担心家书没有送达府里吗？”云牧何等敏锐，马上就想到了。

　　“对，云副将真是聪慧。”如云听他一说，顿时笑开。心想，这个云副将确实不是一般人，一点就通。

　　“若是平常，加急信来回半个月足矣。现下年关，恐怕会有耽搁。据我所知，星月国北面的都城都已经落雪，道路积雪阻塞，来回路程定会延长。”云牧记得信件是自己让属下送去的，那人确实还没回来。照理说，信件派出去时还未有落雪，不至于耽误这么久。恐怕，有其他原因。

　　“那，云副将可有法子探知，我寄出的信件是否已经抵达家中？”如云忐忑的心略微放松下来，至少不是没有收到，可毕竟没有等到回信，她总归是担忧的。

　　“先生放心，我自会替先生探知。额，时候不早了，在下还有要事，先告辞了！”云牧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告辞。

　　“有劳云副将了，慢走。”如云送完云牧，心里多少也宽慰些。想到下月要开始授课了，就有点紧张。好歹自己要教的是一个王爷家，确实有些顾虑。心里建设做的再多，也还是免不得要担心。

　　“林嫂，我们去转转吧？”如云没等林嫂答复，已经起身出去了。这些日子。她几乎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要什么资料也都是绿心去吩咐，再拿回来。好不容易，自己手头的事都忙完，绿心也进了宫里，说是烈焰的母妃今年也在宫里过年，让绿心进宫陪她去了。

　　如云空下来也是闲不住，就想出去走走看看。这将军府可不像王爷府邸，可以随便进出。这里毕竟一大家子都住着，戒备森严，人也多。

　　“呦，这是水先生吧。”一个穿着华美的女子突然出声，让本来悠闲自得的如云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来人，原来是烈将军的“夫人”。由于这府里“夫人”太多，如云到现在都没整明白，到底哪个是正牌？哪个是侧的？她家里就没有这种问题，她爹就她娘亲一个夫人。所以，如云在府里这么久，也没弄明白这个问题。

　　“夫人好。”如云随口问候，反正喊夫人就对了。

　　“许夫人。”林嫂总归比如云在府里走动的多，还是知道来人的。许夫人年芳二十，也是名门世家，只不过烈焰并无心情爱，对这些如花美眷也都是疏离客气。说起来，这位许夫人进府也有两年了，若不是烈王爷回府这半年见的次数多，她也几乎是独自过活。府里的几个女人大抵也是同病相怜的，将军不在的时候，几个倒还算融洽。这半年多来，将军在府里，反而开始私下里较劲了。这将军从外面找了个年轻的女子回府，自然是备受瞩目的。

　　“免了吧。许诺听闻水先生博学多才，倒是极为仰慕先生，不知先生可否赠些墨宝，以供观赏？”许夫人说的虽是客气话，却也是含着怀疑的。可是将军喜欢，她自然是不敢说话的。府里也就张锦绣还占着有娘家撑腰，又端着入府时间长，份位高那么点，才敢在将军面前说上话。其他几位夫人，虽说娘家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可是却都是家里众多女儿中的一个，也不过是被拿来笼络将军的礼物罢了。加上将军长年出征，哪里有什么夫妻情分可言，这些个女子也只是府里养的金丝雀罢了。看似华贵，实则还不如平常百姓人家来的自由自在。

　　“承蒙许夫人抬爱，若是不嫌弃，不如请夫人移步到书斋。”如云正好也去看看这个云牧说的书斋是怎么个布置。正好画上几幅画，题上字，试试新书斋。

　　“林嫂，你知道落云书斋在哪里吗？”如云大概知道府里书斋的方位，却是不曾去过。

　　“水先生，还是我带路吧。小溪，你在前面带路。”许诺淡淡一笑，那美丽的容颜竟美的出奇。如云心里替这样如花似玉的女子感到可惜。她是真的很同情她们，可能自己家从小都是父母陪伴，没有什么三妻四妾的，所以她总是替这样的家庭感到无奈。以前去宫里还小并不懂太多，只是大了回想起来，也是替那些嫔妃叹息的。

　　许是心里多出了怜惜的情绪，如云对许诺也亲切和蔼许多。至于许诺原先的怀疑和怠慢，如云也不放在心上。这也让许诺感到了温暖。人总是相互的，如云待林嫂客气有礼，林嫂也待如云热忱温暖。同样的，只要真心对待身边的人，身边的人也不会太差。

　　兴许是如云与许诺一起和乐融融的画面太醒目了吧，府里其他的几位夫人也自然是知道的。也不一定每一个都觉得画面美好，有的难免不去多想。比如张锦绣就是那个多心的。

　　“莺儿，你说那个许诺真的跟水先生一块去了书斋？”莺儿是张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是张家带过来的，不仅忠心，办事也麻利的很，都是张家调教出来的。她手底下还管着七八个丫鬟，有两三个就是专门负责收集府里消息的。

　　这张家也不是普通人家，张老爷在朝堂上是身份极重的人物。若不是烈焰定了规矩，不娶妻只纳妾，张锦绣老早就是烈王妃了。这纳妾嘛，好听点是唤一声夫人，连侧妃都还没排上。至于张家肯降低位分入府，也是难测着时间久了，张锦绣生下一儿半女的，再升个侧妃也不是难事，等再上到王妃也容易多了。可惜啊，这进府也好几年了，就是肚子不见动静。

　　其实，大家都知道，烈焰在外多年，难得回一趟将军府，府里女人也不少，想短期内怀孕自然是极难的。这次好不容易休战，张锦绣自然要把握好机会的。眼下看到烈焰带回一个年轻女子，她本就提着心，这又听说此女是王爷请来的授课先生，她也是提防着的。

　　果不其然，府里那些个女人总有耐不住的，只是，这个许诺胆子也忒大。明目张胆去巴结王爷的授课先生，自然是心思不单纯。张锦绣可不会就让她轻易得逞。

　　“小姐，千真万确。”莺儿手下的丫鬟探知情况，第一时间来报。几乎府里女眷内部的种种，都在张锦绣眼皮子底下亮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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