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危机感
锐侦监大楼,韩又凯办公室。
萧裕隆已事实失踪两天后的一个傍晚,头脑里一堆事情的韩又凯,用了晚餐后并未回家,此时也正逗留在办公室里皱眉,因为他总觉得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尬在心头却一时想不起来……
由于纤绣运作得当,诘萧队相对说做得还算干净利索,想来韩又凯还只是心中产生了某种意识,却未曾得到消息。
拍着前额搜肠刮肚左思右想终于警醒,原来就是他日前向丞相郑重提出管管其子萧裕隆的事,他不知道丞相是否已经引起重视,找萧裕隆警告过没有?
在韩又凯看来,这决不是件小事,要是因此勾动大部分窃国党徒们反感,恐怕谋划了这么久的“窃国大业”将毁于一旦,如同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看似不扎眼,时候到了,会是排山倒海之力量,不可阻挡!
到那时,不说韩某我无力收拾,就是丞相你再本事,恐怕也只能干瞪眼。
可是,已经郑重其事地提醒过一次丞相了,自己虽然急,也意识到不可造次,如若再次加以提醒,会不会显得太啰嗦,是否使得丞相不快,会不会反遭丞相一顿怼?
韩又凯凝眉犹豫,神情中还蕴含一分淡淡忐忑,无法决断该如何解决这问题,既然甚感不便再次去提醒丞相,是不是可如丞相所言,派一队化装成便衣的人马去为难书画院,甚至丞相还说砸了书画院?略作回味,先不说萧裕隆会不会把韩某我煮着吃,可一旦砸了书画院,而书画院里面的展品可都是从朝臣们子女手中借展的,甚至是骗走的,要是砸坏或乱中遗失了,到时候不得赔偿人家吗?
别以为那些朝臣和党徒们就那么好摆弄,毕竟你已经把手伸到人家口袋里,觊觎人家财富,怎么说都是欠理的,总不能让韩某我反去把人家杀了吧?杀人,是需要说得过去理由的,就是编也得编得圆,再说,牵涉到那么多朝臣,法都不责众啊,怎么编,如何下手?
想起萧裕隆头皮就发麻的韩又凯,深深叹了口气后,觉得最多也只能派一队人马暗中先盯住书画院,看看能不能在这段时间尽量不让萧裕隆弄得太过分?
但经过细细斟酌,韩又凯觉得此举似乎还是枉然并不宜……
一是因为皇甫小姐的失踪,都城街头依然混乱,几乎是都卫军和特战营占据着先机,加上冉斌的缘故,韩又凯一直在约束属下收敛,怕真派了特务暗中盯住书画院,弄不好将引起与特战营的严重摩擦,从质上而论,除了锥骑尖刀营或许外,锐侦监的其他特务根本就不是特战营将士的对手,这是事实,到时候死一批特务恐将白死,毕竟渺鸿杀了九名特战营将士是事实,一旦产生了重大摩擦,事情将从暗中臆测变成明面验证,继而追诉,这是韩又凯不希望发生的。
于是,韩又凯只能忍下原先的想法,决定还是暂时不派属下上街搅和为妙,反正这事他也已经以很重的口气提醒过做为其父的丞相,其子要怎样,责任也已经不在于他,主要是,他实在不想去招惹萧裕隆那流氓。
然而,打死韩又凯也不会想到,也就因为他的忌讳和迟疑,萧裕隆已经被诘萧队秘密逮捕,直到此时,他却很例外地竟然未得任何消息……
……
第二天一脚刚刚踏进办公室,几乎前后脚,侦查处的特务便来报告,说书画院今日一早好像已经关门,似乎被特战营所控制……这才吓了韩又凯一大跳。
“难道萧裕隆与冉斌一样被特战营……?”办公室中,得到消息后的韩又凯状态比起昨日傍晚更为糟糕,一时间全身都感觉到了无力。
因为他心头有悔,由于他的忌讳与犹豫,现在再想控制书画院,已经晚了!
经过一番意在亡羊补牢的粗略梳理,韩又凯立即召来侦查处长汪进挺,二人根据侦查处特务们近日所收集的书画院周围所发生的情况,以及萧裕隆的一些活动轨迹,最终,宇海越日前曾带其父卫队出现在书画院的情况引起了他们重视……
经询兵部尚书宇岚顶,得知其子宇海越已数日未归,其卫队却已回。
而宇海越经常在外过夜,这一点作为父亲的宇岚顶自然知道,因为父子情深,宇岚顶很少会去在乎儿子私生活,反倒是有点放任;只是因为韩又凯亲自过问,宇岚顶虽然还觉得儿子常常夜不归宿,属于正常,但面对韩又凯问询,他自然也不敢造次,于是,便亲自对他的卫队长李新思进行了一番情况了解,才得到了一点模模糊糊又不太确定的日前萧裕隆和宇海越未知去向的前后情况……
宇岚顶当然也知道儿子与萧裕隆是好朋友,还一直认为儿子很能,觉得好像找到了比韩又凯更高一级的靠山。
年轻人,又是好朋友,结伴去哪玩嘛,正常不过,值得抽神经吗!宇岚顶对韩又凯的亲询,很感不屑,觉得情报局升为锐侦监、他韩又凯职务又上调后,是在故意找借口宣示权柄。
宇岚顶暗地里还不得不承认宇海越和萧裕隆都够荒唐,但那又怎样,难道在孚国还会有谁敢于异议?事实上,在宇岚顶内心深处还略为赞赏,羡慕年轻人懂得玩,不像自己,年龄大了,老了,什么都啃不动,仙女下凡床边又能怎样?
……
正如之前纤绣所推测的差不多,宇海越的卫队队长李新思虽然被宇海越蹂躏时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但事实上他却是个不止“如果还聪明”、而是个具有相当内秀的人……
从南馨酒店菜肴丰盛的餐桌上如梦般醒来的李新思,看着相继醒来的属下们那一脸上还挂着梦幻的表情,他的思维便产生了第一反应:大有可能,他那霸道的主子,是发生了让他一个小小的卫队长无力扛住的大事。
由于很了解宇海越的品性,为避免常常当着人面被宇海越找磋不客气教训,当时李新思被意外请入餐厅包间时,面对一席丰盛酒菜,心里便打起了鼓,他很谨慎,生怕是宇海越又要对他搞什么新花样的鬼把戏。
从而,李新思对一众手下说,“你们不是很饿吗,先多吃菜再喝酒,酒不要喝多,不是说小主子晚上还有事要我们跟着吗,免得醉薰薰的又被臭骂。”
“遵命,队长!”
众属下回应后便狼吞虎咽地大快朵颐起来,遵队长之意,酒均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呡。
吃到七分饱的时候,大家还是经不起美酒的诱惑,便大口喝起了酒,由于被宇海越蹂躏怕了,属下们多喝,李新思却少喝,所以他才能第一个醒来。
醒来后的李新思,揉着两眼拍着脑门,思忖了一番,怀疑这或许又是宇海越蹂躏他们的一种方式,定是在酒里做了手脚;可是,这种怀疑很快就被他否了,而之前产生的第一反应,却也实在不敢再作多想。
于是,待一个个属下全部醒来嚷嚷着这酒的酒劲甚是不一般,喝着喝着竟然睡着了,而且还相当好睡。
看着一个个属下跟猪一样不明就里,李新思干脆不动声色,带着属下们出了包间便直接再度到酒店门口列队挺立,过了一会儿,李新思越想越感觉到不对头,便独自悄悄溜入酒店打探宇海越和萧裕隆的情况,把餐厅内的所有包间都瞄了个遍,结果就连宇海越和萧裕隆的人影也没见着……
这让李新思心头顿生极其不好的预感,因为他很了解宇海越喜欢处处装逼的个性,如果是在正常情况下走了,必定要带上卫队继续装逼,不可能悄悄走掉,这说明什么?说明宇海越与萧裕隆他们是在非正常情况下离开酒店的。
这让李新思猛然惊出一身冷汗,这才完全悟到,他和他属下所喝的酒,并非是宇海越为了蹂躏他们动了手脚,而是被针对宇海越或萧裕隆的哪路“英雄”动了手脚,甚至哪路“英雄”所针对的还不一定是宇海越,而是萧裕隆的百分比更大!
这样看来:李新思我,与弟兄们显然已经被陷入其中,而责任最大的是谁,当然是作为队长的老子我!
心惊胆颤的李新思,蹲在地上沉吟、思虑了半晌,终于找到了一个推托责任的方法……
镇定地走到前台,李新思没问前台女服务生一句话,只以手势向女服务生要了一支笔和一张纸,然后走到大厅中待客茶几前坐下,模仿着宇海越的口气和笔迹写下一句话:死猪,醒来后带队自行滚蛋,明日小爷再跟你们算账!
接着,李新思走出酒店,在队列前踱了两个来回步,当他的脚步溜到队列中段时,突然“噫”了一声,当着所有属下的面从口袋中摸出他模仿宇海越笔迹写就的纸条,十分惊讶地驻足,就着酒店灯光,把“宇海越”留的字条念出声来……
之后,在被吓得两眼发直的属下们面前深深叹了口气,狠声发泄一句后下令,“哼,反正大不了再脱层皮!全体都有,向右转,起步走!”
扔出这句,旨在让属下们都听到。
……
当不太相信宇岚顶询问卫队结果的韩又凯亲自从李新思起逐个询问全体卫队人员,得到的回问几乎相同:跟着小主子实在太累了,我们就是吃了小主子安排的饭时喝多了一杯睡着了嘛,小主子写了纸条放在队长口袋阿,因此我们都战战兢兢等着挨小主子罚呢,没想到第二天起两三天了居然都风平浪尽,才知道小主子定是跟萧公子一起去哪玩了没回来……
书画院被特战营控制,萧裕隆突然间又音信全无,韩又凯心头极其生疑,最后叫来笔迹鉴定“砖家”,把纸条上的字与宇海越平时写的字进行了详细比对,结果,不是神似,基本就是!
李新思暗中擦了把汗,总算暂时逃过一劫。
但他却并未因此高枕无忧,而是再次召集属下作婉转式的口径统一。
……
萧裕隆若真的失踪,对韩又凯来说可不是小事,虽然韩又凯极度厌恶萧裕隆,但他的失踪在韩又凯心头难免产生深长意味,一种危险的味道,瞬间向韩又凯脑际漫延……
可他很知道,在特战营死了九个将士正无处发泄仇恨的眼下,还不便直接去探询特战营,即使探询,特战营也肯定是一口否认,若进一步问起特战营为何控制书画院,就萧裕隆所干的那些事,特战营随便一句都能怼得他无言以对。
于是,韩又凯立即命令侦查处长汪进挺派出大批特务进一步探查与书画院相关的消息,和汪进挺坐下来研究应对策略,并进行针对性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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