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和父亲去御书房下小皇帝的面子
临近巳时，南殳兜兜转转，在各大宫殿门前路过，又去御花园走了圈儿。掐着点儿，不算准时地踏入了御书房。
他故意留着嘴上的油渣儿，坐在主位上，也不去看围桌而坐的一群大臣，只顾着摆弄自己刚从凤八子凤邀手里得来的玩具小兔。
『真尴尬。虽然我在演个傻子犯不着尴尬，但，萧亲娘怎么还不来？不会又睡过了吧？』
萧亲娘？
传闻小皇帝与萧太后不合，可小皇帝私下里却叫萧太后萧亲娘？
缩在角落却难掩煞气的公落晚，此时内心被掀起不小的波澜。
准确来说，自早上与小皇帝在烧饼摊前见着面，她的心就从未平静过。
过了大概一刻钟，南殳手里的玩具兔子已经被他拆的七七八八了，萧太后与公广、女主的爹也前后进了御书房的门。
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少年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
公广尤爱权力，此番有造反的念头当然是先试探传闻中真正掌权的太后的心思。
可萧朔澜与步一册是好姐妹的事儿，到了如今，活着知道的可没几个了。
虽然后娘与他亲娘的关系捅不捅出来对他没什么影响，可如果你能看着那群人因为误会，做出各种蠢事，他还挺乐意的。
萧太后对公广的试探自然不予好颜色，公广心高气傲，也就未必对萧朔澜这种女流之辈服气。
“太后娘亲！”
少年也不管什么礼数，径直往女人怀里扑去。
如今的南殳，八尺来的身高，往人家怀里一钻，颇有种耍赖流氓的感觉。好在，这小子皮囊不赖，虽然有点儿让人反感，却还不至于到令人呕吐的地步。
“如你所料。”萧太后以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
南殳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然后装作被她推开的样子踉跄了两下。
萧朔澜会意，咳了咳正色道，“殳儿，切不可失了礼数。”
光从门外漏进来，恰巧女人逆着光，他人看不清其神色。皇家威严摆在这儿，她本没做什么板脸的表情，单是语调深沉几许，却愣是让人感受到几分不愉。
萧太后逆着光不必大演特演，但相反的，南殳可是正着光的。
小皇帝委委屈屈，却也没说什么乖巧地回到了位子上。
随后，萧太后坐在了他的身侧。
别人或许没注意，但公落晚的位置，瞧着迎光的小皇帝，只觉得那一双好看的眼仿佛猝了毒。还有那渡上了金光的头发丝儿……定然也掺了毒药。不然她的心脏，怎么能无故狠狠一抽？
公广落座，却没坐在公落晚附近。他这人，净捡引人注意的地方坐，却也从不先问问讲究。
正背对于门的位置……若这是个圆饭桌儿，他还可以给这人一个解释，说这是第二主位。可在遥案的礼仪中，离门越近身份便越低，正面主人家的，更多是奴仆……
南殳默默掰扯着已然再难拆解的机关玩具兔，看似沉默，实际上内心的吐槽却从未间断。
偏偏这时候，公广嗤笑一声，道，“陛下今日又吃什么去了？又是满面油光？一国之主这样爱吃，可还知遥案有许多受苦受难、难以饱腹的子民？”
不用南殳说话，萧太后立马出声。
“皇帝如何何时轮到你这个臣子来指点了？你莫不是想自己坐到这位子上来！”
公广听后，面上难掩一笑，“臣，不敢～”
『啧，阴阳怪气的。』
公落晚刚要爆发，便在一众想要撇清自己的心声中听到了这清朗的一声。
内心的怒火马上压了下去。
见公落晚望他，南殳也看过去，正式回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好嘛，我们纯情女主的心又被触动了。
『这下，女主也算是看过我了。不过，达鸭鸭给的剧情里没说这个时间女主会跟公广进宫啊？还有，她不是讨厌我吗？』
那股暖流迅速抽离，少年的话就像一记棒槌砸在了公落晚的头上。
怎么办，和小皇帝误会挺深，不知道怎么解释，脑壳疼，挺急的。
『怎么低下头去了？你可要记好咯啊，是你爹先欺负我的，我都没吭声儿。』
公落晚:“……”
沙子混血、刀口抢食的生活对那些大男儿来说也很是艰难，可她却能总是从容应对。她倒是觉得，那些似乎不难。好在总有解决的办法，就不算难事。那请问，对于小皇帝脑回路清奇这个问题，解决办法是什么啊！
还有那些什么剧情，女主之类，尽管她觉得不重要，但也还是有些诧异的好吗！
偏偏她不能当面去找小皇帝问。
……
早朝之后的议政环节，对于那些大臣们最重要的，不过是嘲讽几句作为皇帝却不作为的傻子南殳，然后确定萧太后目前的掌权地位而已。
南殳一般大都尽量让自己放空。
听政？
那些大臣们提的对于边疆和水患的意见在他听来就跟放屁一样。就连萧太后也只不过敷衍应和。
什么年代了，还反对用分流的方式解决洪涝问题？况且，即便是分流方式，也要按实际地形定制适合的缓解压力计划。
有的地区泥土过硬，而有的地区泥土却十分稀软。考察过后能用堤坝便用堤坝，能分流则分流。
如若实在解决不了，甚至要对人口进行迁移。毕竟也有地壳运动、河流改道的特殊情况。
南殳只觉得有些大臣搞出的议题根本就是个渣儿，还没他那便宜妹妹提出的见解有用。
少年全程翻白眼儿，公落晚则在极力忍笑。
当今朝堂确实无甚大用。忽然想到从边疆一路走来，反而是小城小镇一片祥和安宁……
这个小皇帝似乎也提到过在各地都有探子。
难不成！难不成小皇帝甚至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这些小利尚可图的老狐狸，将救灾物资直接运到“缺口处”！？
看来，此事需查。
——
“父亲，我想入宫。”
公广反眼瞪了她，“小兔崽子，需要入宫的时候死活不从，如今你老爹不需要你入宫了，这反倒积极起来了？”
“父亲难道有什么其他办法能得到您那样渴望的的权势了？”公落晚丝毫不输。
公广脸色青白，却也不敢跟公落晚道明造反大计。他这个女儿一向随她娘，本事还过得去，但就是死心眼儿，非要什么忠君爱国。
他的想法全被公落晚收入眼底。
“父亲，女儿自有女儿的考量。如若女儿能哄得皇帝欢喜，定会助父亲早日完成高升愿望。”
公广眼睛一亮，“你当真改变心意了？”
“自然。见过那小皇帝之后，女儿当真觉得，一个傻子，不值得女儿去忠。”
愿望？她公落晚可不知什么是他的愿望。一个傻子？她的确不愿忠于一个没有治国之才的傻子。可南殳是傻子吗？似乎不是诶。
少女处处为自己留着后路。只是觉得，首先不应辜负的，是自己的心里所想。
她是一介武人，不懂那么多。只能干自己想干的，这就足够了。
“太好了，我的乖女儿！为父这就去跟萧太后讲，先让你在宫中住上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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