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这回真的是睡着了?
左擎忽然意识到自己失言,忙话锋一转道:“总之啊,我知道醇儿对你的用情,比表面看上去还要深……我看醇儿这会儿,是要安定下来了。”继而又摇摇晃晃地摆手道:“不过啊,情爱之事最不能勉强,若姬公子对醇儿无意,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恐怕、恐怕就要便宜那个掉到烟云湖里的小侍卫了。”
姬靖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那“掉到烟云湖里的小侍卫”说的是辛卫。他不由在心里好笑。如果不是自己清楚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又亲眼所见,按照那人见一个爱一个的纪录,还真是连他都要信了她是移情别恋了……等等,什么是“移情别恋”?现在是连自己也相信她是钟情于他了吗?
不及思考再深,左擎的酒杯又再举起,“靖兰,喝过这杯酒……太平就是你的了……不要,不要辜负菰荼老将军……”
这边厢,洛泱泱百无聊赖地陪两个小姑娘玩了一会儿爆竹,然后人家就被荣氏房中的嬷嬷劝走了。热闹散了,洛泱泱觉得更冷了,裹紧了貂裘,缩着脖子跑到了后厨,又看了一阵厨人准备明日的年俗饮食。酒劲渐渐上来,撑不住有点犯困了,便往自己的院子里去。
风妤在开府之前有一段时间便是住在这左府里,有一处院子一直为她保留着没挪作他用。她在舅父处饮宴晚了便会在自己院子里住下。每逢过年也会住上几天。
洛泱泱刚由两个婢女陪着往那边去,便见桑梓小跑着赶来,面露喜色地在她耳边道:“郡主,姬公子终于不胜酒力,我刚刚吩咐人伺候他在您院子里的厢房中睡下了。哎哟喂,姬公子还真是好酒量,您想想啊,他以一人之力把左将军都喝得语无伦次了,这都几曾有过的事啊……”
“快,事不宜迟!”洛泱泱听了,已经连忙强打起精神,掀起裙摆加快脚步,丢下两个伺候的婢女,独跟着桑梓走出个猛虎下山的气势。
片刻后,似曾相识的场景又在洛泱泱的面前铺陈开来——陈设优雅的厢房内,俊美无暇的少年安静地仰躺在塌上。虽说是酒醉,但两颊并无过于明显的红晕,身子笔直,两手平放,装束鬓发井然,身上平整地盖着一张锦缎绣被,依旧是一副雅正自持的模样。
洛泱泱缓缓走近,在凝神细看了片刻后,又猛拽了桑梓的手,蹑手蹑脚跑出厢房外。
“这回真的是睡着了?”房门一掩,洛泱泱想起宜梦香的事还心有余悸。
“睡着了,睡着了。”桑梓拍着胸脯小声道,“刚刚我已经借着要送来醒酒汤的由头,让两个婢女试探过了。郡主也知道,姬公子平日里是最忌讳旁人触碰他的,连个贴身伺候的下人都不许有。方才,那两个婢女一边嘴上说着,一边手上动作着,作势要给他宽衣他都没动静呢,这还能不睡死?”
“宽衣都没动静?”洛泱泱想起上次,这小兔崽子识破了宜梦香,还在那里装睡,结果就是自己一碰他的腰带他就绷不住了。这会儿居然连要给他宽衣都没动静,应该是真睡死过去了。
“哎,哎,郡主莫担心,自是没有真的给姬公子宽衣。只是试探、试探……”桑梓笑着解释道,“郡主,您看,今晚是大年夜,万象更新,否极泰来,多好的日子呀,您又要跟姬公子终成眷属,修成正果……这不正是天宫造美吗?”
经过这一系列严谨的实验和严密的分析,洛泱泱感觉自己的贼胆又回来了。她将桑梓遣了下去,自己毅然决然再次走进了厢房。
重新回到榻边时,少年依旧像方才那样安静地躺着,纹丝未动,显然确实已经熟睡。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好像连周遭的空气都恬静温柔起来,室内也不觉寒冷了。
洛泱泱放下拢住床榻四周的纱帐,又移近了一盏烛火,让烛光把少年照得更真切,这才坐到榻上,轻轻掀开锦被,双手搭在了少年腰间玉质的带扣上。
一声玉石交碰的清脆“咔哒”声过后,带扣应声解开,腰带松脱开来。洛泱泱壮着胆把视线挪到少年的脸上,见他依旧呼吸平稳地酣睡着,她才心下稍安。
但是她的心脏跳得奇快,那几乎失去节律的“扑通”乱响,真担心会将人吵醒。她的脸颊也开始发烫,一直觉得冷的身体也发热起来,教科书式地演绎了什么叫做“做贼心虚”。
她深吸一口气,用指尖碰上了少年胸口的深领。少年的体温透过衣服的布料渗进她的肌肤,让她猛然间像被电流击中,不由自主地又将手抽了回来。
够了!洛泱泱!她在心里猛扇自己耳光,这是让你看看目标人物的身体有没有胎记,不是让你真的就上了他,你紧张个什么劲儿!专业点行不行!
对了,对了!手太冷,手太冷了!洛泱泱终于给自己找了个台阶。连忙使劲搓着自己冰凉的双手。这都不够,她又四下里张望,找到了刚刚自己随手放下的手炉,捧在手里……
片刻后,双手终于温了。洛泱泱再次深呼吸。这次她咬紧牙关,不再畏畏缩缩,快速而轻盈地拨开大氅的对襟,又在少年腰间解开深衣的衣带,拉开胸襟,露出中衣来。
少年的胸膛很温暖,洛泱泱即便已经将双手捂暖和了,即便还隔着一层绸子,她依然能感觉到那随着沉稳有节律的呼吸散发的阵阵温热直透她的掌心。试想,如果在像现在这样的大冬天能够抱着这样一个大暖宝宝睡觉,那是何等幸福的事啊!
洛泱泱晃了晃被酒精泡过的脑袋,驱散走那些多余的遐想,手上干脆利落地掀开了少年的中衣。
少年的胸膛再无遮挡地呈现再她眼前。少年的肌肤很白,肌肉线条遒劲有力却不是杀狮搏虎的刚猛夸张,胸肌结实饱满,腰身劲瘦却不单薄,跟平日看起来那幅文质彬彬的少年公子模样形成极大反差。
洛泱泱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无声地清了清发涩的喉咙,小心脏跳得更起劲了。她再次深吸一口气,将目光收回来,聚焦在少年的两肋上。只见少年的身体白璧无瑕,她仔细地左看右看,别说胎记,连一点肤色不均匀都找不出来。这都是怎么保养的?简直让人嫉妒得要死。
洛泱泱再三确认后,终于放弃。她一边细致地帮姬靖兰重新掩上胸襟,系好衣带,一边皱起了眉头。如果说那伺候过小世子的老宫人没有记错的话,从现在观察的结果看来,就是自己怀疑的方向错了——即便有胎记也未必就是小世子,但没有胎记那就定然不是。看来得尽快把这个信息告诉袁铮,好让他们及时调整调查的方向。
很快,姬靖兰身上的衣服已经复原如初。
她最后轻轻帮他盖上绣被,还按他的习惯捋平整了一些,才吹熄了床前灯烛。
她心里装着事,正一边凝眉沉思,一边起身掀开纱帐意欲抬脚。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低沉声音——
“郡主。”
洛泱泱如遭点穴,双手成勾抓住纱帐正在要掀不掀之间,整个人凝固在了当场。
错觉,错觉……一定是错觉!
“你要……走了?”
“轰隆”一声,洛泱泱的脑袋如被雷击,这声音太他娘的好听,太他娘的熟悉,太他娘的清晰了!
她的脑海中走马灯般闪过自己的各种死法,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子才得以缓慢而僵硬地转过来。
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姬靖兰身上。他果然已经从榻上坐起来,抬头看着她。帐内灯光已经熄灭,隔着纱帐透进来的烛光不甚明亮,只能描绘出他清隽的轮廓,分辨不清脸上的表情是阴是晴。
拜托,这还用分辨吗?刚被人趁醉几乎扒光了衣服,他这会儿不扑上来将她碎尸万段都已经是极大的涵养了。
等等,那会不会他是刚醒过来的呢?洛泱泱心存侥幸,“靖兰,你醒啦?他们说你喝醉了……我、我就是来看看你。没事,你继续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先走了。”
“为何要替我宽衣?”少年一如往日波澜不兴的话语里带了一丝酒后的沙哑,更磁性好听了。
洛泱泱双眼瞪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哟呵,小兔崽子长本事啦?“宽衣”这种露骨的话都说得出来了?哎,不是,他、他刚才根本没醉?!
“我、我……我其实是惦记着你身上的伤,想亲眼确认一下好了没有才放心。”数九寒天,冰天雪,洛泱泱却汗都下来了,“你看你平常别说碰不让人碰,连看都不让人看一眼不是?我这不是被逼无奈,出此下策吗?”
周围安静了片刻,然后听见那少年一针见血道:“我的伤不在胸口。”分明丝毫不给她狡辩的余地,偏生语气还那么沉稳淡定,一副要用严密的逻辑把那做贼心虚的人逼疯的势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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