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倒计时1

一章

        凌晨5点几分，临近年关，气候的变化使得外街头的空气愈发寒冷。

        今早的宜市空气指数依旧带着醒目的暗红符标，街道旁的环卫工人拉紧了口罩，低眯着眼睛对上一股迎面而来的尘风。此刻天还未亮，两边的路灯尤亮，清洁的扫帚声散在灰朦朦的城市各落。

        沙沙沙

        铃～铃～铃～

        每天清晨固定的扫街声与耳旁边的闹铃声，堪称是每个早起上班人的噩梦，此刻，街道旁的某高档小区的几栋楼户窗已经零落亮起了莹白灯。

        某楼某户主人家已然在厨房忙碌着家里头早起几人的早餐事宜，对比之下，隔着层地板的上一楼户里头，却是显得寡静了。

        暖气熏染的房间内，一盏昏黄的床头灯照着因震颤模式而移动到床沿边的黑系手机，不知震了多久，摇摇欲坠之时，不远处的独卫门被打开，浴卫内的大片亮光与热气泻出，一只白皙带着水汽的手掌将手机稳稳捞住。

        女人擦着半湿的及肩头发，一手熟捻地划亮手机屏幕，速度地看了眼今日的天气气候详况，短暂略过刺目的红色雾霾预警，她盯着屏幕左上角的时间，——05：38分。

        海辛绕过床沿，顺手抄起了床头柜上的一杯热牛奶，缓步走到房间的落地窗边，料实的拖地窗帘被拉开，仅仅不到半个小时，外头的雾气已愈发浓厚。海辛隔窗望着被阻隔在外的缥缈白团，似欣赏般边看边抿完了手杯中的乳白牛奶，随后面无表情的重新拉回窗帘。

        五分钟后，一杯鲜榨果汁与三明治被摆上房间角落的电脑桌旁，海辛叉起一块放入口中，咀嚼的同时，网购的页面也被随之点起。

        熟悉的官网在眼前展开，海辛没有丝毫的犹豫迟疑，指尖快速地将各类需物点进购物车，熟练地与商家加价追急发货，在必要的金钱之下，更改的物流方很是给力，付款下单没多久，各类物品的物流实况便显示货已陆续发出。

        做完这一切，海辛靠着椅背吐出一口气，抬手饮完最后半杯果汁，最后起身时，因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骨头在这一刻咯咯的作响。

        海辛捏了捏酸涩的脖颈，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身不从心的无奈。

        经过房间长时间的暖气包裹，海辛的半湿头发已然干透，她伸手撩起肩发，就着手腕上的发绳随手绑了下发尾，长度不够，有些松松垮垮的，头发的主人也不在意，走进一旁的衣帽间，随意抓起一件灰色卫衣，简单地换了个宽松的运动系及踝长裤。

        推开卧室门，脱离了房间内暖气的保护，大厅的冷意开始缓缓触来。

        海辛偏眸往右边看去，客厅同样立着一片大落地窗，窗帘没有被完全拉上，此刻外头的雾霾不知已何时褪去，徒留下一片薄薄的缥缈白气，完全无法与凌晨五点时分的情景相联合。

        海辛抬起手腕按亮手表，时间显示在早晨的七点十三分。她眯了眯眼，从门边的鞋柜表上方熟练地捞来一个记事本，大片翻开，利落拿起本边附带的笔杆挥挥写下此刻的这个时间点。

        随后爽快地出门关门。

        海辛站在走廊的正中间，面前排列着两扇宽大的双门电梯，楼层的阿拉伯数字正在往上跳动，许是早起上班族的日常时间，下面几层楼户跳的有点缓慢，距海辛所在的十二楼还需一点时间。

        等待的过程中，海辛取出蓝牙耳机和白口罩戴上，顺手罩上衣帽，双手插在裤兜，无论从哪方面看，都妥妥像一个准备外出晨运的良好人士。

        映入女人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尽管这层楼只有两户人家，但这还是她入住以来，第一次见到对门的邻居。手机传来震颤感，又有新的工作信息进来；女人匆匆扫过灰色身影，目光投向手机。

        啪嗒，滴～

        隔着耳机塞，关门伴随的门锁电子声响起。同时，属于女人哒哒的高跟鞋声缓缓从右边来。

        尽管只是被走来的人儿打量了不超过三秒钟的时间，但是在对方开门的一瞬间，海辛藏在兜内的手指已迅速按下了手机静音模式。

        虽然眼睛依旧盯着跳到6字的楼层数，身形也未动，但身旁几步站立的人影举动，已尽数入掌她眼。

        身旁的女人穿着一身浅系休闲西套装，墨发过肩，仗着兜帽角度的关系，海辛瞄了眼身旁人脚下的高跟鞋高度，转而又撇向身型与容貌，如此得到了这个对面邻居的大致外表情况。

        除开高跟鞋根大约十二公分，身高推估与自己差不多。

        标准的上班得体妆容，五官精致很好看，拎着棕色单提公文包，左手戴着手表，身材比例不错，头发发质蛮好，嗯，应该没染过。

        简单的一通情报汇入脑海，海辛保持身形不变。

        同时，海辛也并不打算提醒几步外专注手机的那人，对方等待的另一部电梯正在日常维护中。

        ‘叮’～

        静默没多久，电梯顺利到达八楼层，海辛率先抬步进去，几步外的女人被声音吸引，她抬头看了看面前等待的电梯赫然贴了张白色的维护通告，女人神情顿了顿，随即抬脚快速朝另一边电梯门走去。

        哒哒的高跟鞋声在电梯内停住，女人此时终于揣下手机，对着同电梯内，身旁这个看不清面容的邻居点头致了声谢。

        海辛松开按键的手指，并没有回应，对此女人也没有表示什么。

        这是陌生人与陌生人之间常见的模式，有无回应，有无交流，都很习以为常。

        后面经过几层楼户，陆续进来几个人，电梯内的空间随之变得开始拥窄，几秒后，固定站在楼层按键角落的海辛背后传来一抹幽幽的冷香，低调的香水味，味道淡淡并不刺鼻反感，但海辛还是借助电梯内刚进来几人晃动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挪了挪脚步。

        电梯很快在一楼到达开启，人们陆续走出电梯，奔赴日复一日的繁忙。

        如最先那般，电梯内又只留下了两人的身影。

        海辛瞥了眼手边的电梯按键，最后一趟电梯目的地是负一层的地下小区停车场。

        电梯转瞬就到，门开启后，海辛照例率先迈步出去，与后面蹬蹬作响的高跟鞋声分道扬镳，目标明确地朝不远处的黑色越野大车走去。

        车辆驶出停车场出口，朝着逐渐泛亮的天色驶去。

        三小时后——

        海辛重新驶回小区，回到自家的怀抱中。

        在外吃过午饭，换下舒适的居家服，海辛悠然躺回被窝，手边取出先前搁在鞋柜上的记事本，翻开大半本，抬手继续往里添写东西。

        ‘第63轮，12月18日，空气重度污染；早7点40分，新人物，对面邻居，信息不详，暂置。’

        写完短短几句，海辛将记事本搁回床头柜抽屉内，缓缓躺在被窝里，开始闭目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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