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这就是宿命吧（修）
使用元石助力真元海中暗红真元恢复，待真元至空窍上限五成八后，楚洛笙起身抖去尘土。
环顾四周，见洞穴一处角落，斜躺着一具青灰色骸骨，想必便是时法上人的遗骸。
朝骸骨三拜，算是了却一段缘分。
“你大可放心，他日我楚洛笙必将飞升成仙，更要力压群雄，布威四方，直取天庭！”
起身爬出洞穴，回望一眼，抬头凝视大夜弥漫，被乌云遮挡的苍穹，他的视线仿佛能穿破云层，直达躲藏其后的诸多棋手。
天意！
时法上人这种数百年前的人，能影响到他的，恐怕也只有在暗中操纵一切的天意了。
“也罢，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即便没有三更蛊，能得到赤铁舍利蛊，免去数月苦修，提前晋升二转巅峰，还有传承知识与其他众多蛊虫，还是大赚一笔。”
平复心情，打算开始评阅书虫中记载的蛊方和修行知识，以及方才洞中石壁上提到的升仙秘闻。
轰！
突然，一道炸雷声在云层中响起，引得楚洛笙抬头相望。
“等等，这是！”
远处村落，原本应该回家准备睡觉的村民，此刻不知为什么，全部聚集在村中心的空地上，举着火把，人声鼎沸。
预感有些不太妙的楚洛笙当即朝村落奔去。
沙沙沙～
雷声响过后，雨水相继落下，顺着山势，带走石缝间的泥土，向下汇聚。
村落中，村民不顾天黑，宁愿举着火把也要围观的，则是猎户带回的收获，可是这次的有些不太一样，却是只野兽幼崽。
“李叔，怎么这次带回来的，是只豹崽子呀？又没多少肉，你不会想等它长大了再宰吧？”
某位面黄肌瘦的青年后生，一见大汉腋下夹住的小豹子，不由觉得扫兴。
“哼！我原本是打算猎那头母豹子的，哪儿知道不在洞穴里，所以我就把它带了回来，也算是这么个意思。瞧瞧，看看这小爪子，这花纹，多好。”
大汉顺势抓起幼豹的一只小腿，悬空倒挂，指着其身上的纹路评头论足，颇为得意。
幼豹面对巨人般的村民，全身颤抖，不安地竭力哀嚎。
“唉，张三那家伙人了？他怎么没来，也让他看看。”
大汉见当初猎杀野猪的其余三人中，缺了一人，当下问起。
“哦，那家伙，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是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总说狗熊狗熊，神经兮兮的。”
青年一脸不屑。
对此，围观的村民也跟着说上两句，什么鬼魅作祟，精怪入体，七嘴八舌的猜测着。
“李六，你赶紧把这豹子丢了去，别留在村子里，小心那母豹找过来。”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锐利的呵斥声，众人寻声望去，却是猎户老刘头，神情愤慨。
“这种事还要你教？我特意在山里绕路了好几圈，不然我中午就回来了。”
“那你难道不知道，猎户就应该斩草除根，绝不留后患的道理吗？你这是置全村人于何地！”
老刘头涨红了脸，伸手便想去夺，却被大汉早一步举起躲开。
“不就是一头豹子嘛？又不是没杀过，怕什么，真来了，咱们村里这么多青壮，到时候打下来，请全村一起吃豹子宴！”www.bǐqυgetν.℃ǒm
“好！”
“吃豹子宴！”
围观村民闻言，一时间全都沸腾起来，齐声高呼，唯有老刘头一心劝诫，却无人愿听。
哗啦啦～
细雨伴随夜风从云层中飘落，滴在众人衣肩，惊起一阵慌乱。
“快走，下雨了！”
“俺家晾的衣服还没收，糟了！”
“娘，我好饿，我想吃饭。”
“好好好，走，咱们回家，给你做饭去哈！”
纷纷扰扰的人群各自散去，只留下老刘头一人独自守在原地，顶着越来越密的雨丝，遥望四周，良久后，长叹一口气，缓步回家。
在茅屋顶上目睹了经过的楚洛笙，内心复杂。
如果李姓大汉所言属实，那头山豹幼崽的母亲，至少是头百兽王级别。若其身上附有野生蛊虫，那么其战力又将大幅提升，一旦让它找到这里，村落的凡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
必须把幼崽丢出去！
心念至此，楚洛笙当即决定冒险夺走幼崽。谈不上什么责任、荣誉，只是心底那一抹的不忍。
苦世之中，若能救一个算一个吧……
跳下屋顶，化作一团黑暗，直冲入陈翠花家的茅屋。
正打算用麻绳将山豹幼崽捆绑起来的大汉，一转身，再回首时，幼崽连同麻绳齐齐不翼而飞，门口的陈翠花手中端着的饭菜也被撞飞。
待二人缓过劲，面面相觑。
刚出茅屋，下一刻，顺风耳蛊传来一阵脚蹄于林间行走的声音。
位置……就在身后！
楚洛笙猛的回头。
“远光蛊！”
其眼中微微一闪，三百五十步内的所有事物，清晰可见，宛如摆在他眼前。这只三转侦查蛊虫，乃是时法上人遗留的众多蛊虫之一，原著也有曾提到过。
只瞧见茅屋后距离三百步远的一处山岗上，一头壮如耕牛，浑身缠绕着青色旋风的山豹，匍在树丛中，怒吼低咆。
“遭了！”
仅用两、三秒，楚洛笙便从时法上人记载在书虫的野兽类别中，迅速分辨出对方跟脚。
“千兽王，青旋风山豹。”
楚洛笙刚唤出冰刀蛊，青旋风山豹便径直从山岗上一跃而下，背部生出两只青玄色的巨大风翼，助其凌空飞起，直扑他所在。
“跳跳草蛊！”
楚洛笙话音刚落，脚底传来一阵刺痛，从皮肉中生生长出两团青草，借助青草的弹力，跳跃前进。
而方才还矗立的茅屋，转眼间却轰然倒塌，陈翠花二人被瞬间淹没，震起尘土还未扬起又被大雨拍落在地，引得众村民靠窗窥探。
“是，是……是山豹，真的有耕牛一样大！”
村民惊恐地声音在耳旁此起彼伏的响起。
楚洛笙眼下也顾不上这些了，他必须把身后的青旋风山豹赶紧引走，避免伤害更多的村民。
“畜生！看招。”
回头张口一发幽蓝电流击中山豹，一转电流蛊产生的伤害，对其只能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威力在雨水的助力下稍稍提升，可终归有限。
有了幼崽作饵，又以电流将其激怒，青旋风山豹自当将他列为目标，尾随其追出村落。
待楚洛笙和青旋风山豹离开村子，众村民们才敢出来探查情况。
“太吓人了……”
“真的走了吗？”
“娘，俺怕！”
不知谁唤了一声，众人开始朝倒塌的陈翠花家奔去，嚷嚷着救人。
“张三，快出来，李叔家房子倒了，咱们快去。”
某个与其相熟的青年，凑到张三家窗前，急呼道。
“不不，我不去，有……有熊，有熊！”
屋内，蜷缩在被子里，背朝窗口的张三全身不时发颤，说话支支吾吾。
“喂！没真叫你去帮忙救人！他家藏了不少腊肉、野味，咱们其实去浑水摸鱼，顺点肉米回来。”
窗外青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急忙解释。
“不，不，不去，有熊，有熊！”
闻言，青年眼神一转，颇为嫌弃道：
“真是疯了！”
说完，钻入倾盆大雨，朝人群聚集处冲去，生怕晚了没他那份儿了。只留下屋内，还在嘴里不停嘟囔着“有熊，有熊”的张三。
下一秒，仿佛听见了什么，蜷缩在被窝的张三主动下床，凑近窗边，抬头遥望滂沱大雨下的山巅，亲眼目睹一团黄灰色的泥洪，由远至近，眸光失神。
“来了，来了……”
……
翌日，雨过天晴。
拖着疲惫的身躯，楚洛笙艰难朝盆地村落走去。
昨夜，他顶着瓢泼大雨，与青旋风山豹在野外展开了一场生死赛跑。
那头千兽王，青旋风山豹的身上寄生的野生蛊虫，包括一只三转风翼蛊，一只三转风刃蛊，可谓让楚洛笙吃尽了苦头。
最后，在确定远离村落后，楚洛笙选择丢弃幼崽，爱子心切的青旋风山豹这才悻悻作罢。
“还好，村落的无辜凡人能活……”
楚洛笙边走边自言自语道，直到他走近村子盆地边的山崖上时，却被眼前的一幕惊得愣在原地。
不久前，还是一片人来人往、充满生机的村落，此刻却全部化作一片泥沼，房梁、石砖、米肉，全都横七竖八的散落一地，剩下茅屋的断壁残垣与些许残破衣衫，还证明着，这里之前是一处充满人烟村落。
远处的山体，此刻的表面仿佛被刮去了一层般，原本生长的植被、灌木统统消失，只露出一片黄黑的深土层。
大自然的力量，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泥石流！”
回想起前不久连下十日的大雨，和昨夜的雨势，楚洛笙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哈哈哈！真是可笑，我还自以为只要引走青旋风山豹，便能让村落幸免，真是可笑！”
楚洛笙突然抱头大笑，言语中，自嘲之意溢于言表。
“我那所谓的努力，在天意和尊者的眼中，又是多么的幼稚啊！我即便有能力斩杀青旋风山豹，却无力阻止泥石流，更无力阻止这连绵大雨，说到底，我还是太弱小了……”
说着，楚洛笙一屁股瘫坐在地，双眼失神。
“也对，原文中，这村落的凡人便死于青旋风山豹，我强行逆改他们的命运，天意自然要将其拨回正轨。
我还未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又谈什么庇佑他人？真是愚蠢至极！或许，当拿完时法上人传承后，我便应转身离去，而不是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
楚洛笙缓缓起身，又打量一眼盆地中的泥沼，喃喃道：
“这就是宿命吧！”
言罢，遂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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