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投桃报李
许母如沈瑆所愿的带走了猫。
晚上许绍城回来，没急着吃饭，而是在客厅里晃了一圈，焦躁地叫着：“甜甜！”
——他给那只猫取的名字也是“甜甜”。
沈瑆因为心里膈应，一次也没有叫过。
许绍城没找到猫，脚步匆匆地搜了卧室、书房，最后来到沈瑆在的餐厅。
沈瑆安静地吃饭。
自打甜甜被他送走，她就很少主动跟他说话。
许绍城问她：“你看见甜甜了吗？”
“甜甜？”沈瑆勾起一个讥讽的笑，“甜甜不是被你送给秦凉月了么？”
许绍城被她噎了一下，沉下脸冷声说：“我是说，我的甜甜。”
他刻意强调了“我的”。
“哦。”沈瑆轻描淡写地答：“我让妈带回去养了。”
许绍城眼中的冷色更甚。
“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他质问她。
“你把我的猫送走的时候，不也没跟我商量？”沈瑆轻蔑地嗤笑，“我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
许绍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他倏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沈瑆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到外头大门被重重摔上的声响。
许绍城再回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沈瑆早洗完了澡躺到了床上。
而在一小时前，她接到许母的电话。
许母抱歉地说：“绍城不顾我的劝阻，把猫又接回去了。”
沈瑆倒是没想到，对这只猫，许绍城竟这样执着。
**
翌日。
许母特意过来向沈瑆道歉。
沈瑆笑笑说：“没事。绍城大概是太喜欢这只猫了，所以舍不得送走它。昨天让您把猫带走，是我草率了。”
许母很惊讶：“你说……绍城喜欢这只猫？”
在她的印象里，许绍城从来不会主动接触这些会掉毛的动物。
先前的甜甜在他那里，据沈瑆所说，也从未讨到过半分好。
“是啊。”沈瑆看着在笼子里睡得正香的小奶猫，心情有几分复杂，“绍城昨晚刚一回来，就到处找它，之前的每天晚上也一定会跟它玩很久。”
许母大喜过望。
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许绍城，但这样的变化是她所喜闻乐见的。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一个大胖小子，在脆生生地叫她“奶奶”。
“绍城喜欢的话，我就真的没法帮你养了。”许母“遗憾”地说，“我就算带回去一万次，他也能第一万零一次地再接回来。”
沈瑆心里也清楚这一点，便没再为难许母。
“他养他的，我眼不见为净就好。”
许母还是心疼沈瑆的。
“我们今天出去逛街吧。”许母提议道，“都已经立春了，也该买些换季的衣服了。”
沈瑆无疑是渴望出门的，可逛街……
“我这样会不会不方便？”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许母不以为然，“更何况今天是周一，商场里应该没多少人。”
沈瑆想想也是，便安心地跟着她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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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母带沈瑆去的是京市最高档的商场。
这里入驻的，全是国际上有名的大牌。
这商场向来人少，工作日来的人就更少了。除了工作人员，一路上都没看见几个顾客。
许母是这儿的常客，几个顶级品牌的导购都认识她。那些个导购一见到她就跟见了自己亲妈似的，上来抱着她的胳膊嘘寒问暖，堆着满脸的笑容。
“我今天来不是给自己买衣服的。”许母打断了导购滔滔不绝的推荐，指着轮椅上的沈瑆对她说：“你看看有哪些衣服适合我儿媳妇，拿来给她试试。”
导购领了“旨意”，便又把目标对准了沈瑆。她将沈瑆上下打量一番，问了她的身高体重以及平时喜欢的风格款式，一下从架子上取了十数件衣服，并带着她去了试衣间。
与许绍城的挑剔不同，沈瑆试的每一件衣服，许母都连连夸赞“好看”，并在她试穿结束后大手一挥，买下了她试过的所有衣服。
看着导购笑出褶子的脸，沈瑆心中生出浓浓的不安。
要她真是许家的儿媳妇，或许能够坦然收下这样贵重的礼物，但她不是，所以……
“妈，您别这么破费。”她小声地劝说许母，“这些衣服买回去我都穿不完。”
“有什么穿不完的？”许母把数个鼓囊囊的纸袋拎在自己手中，“一天一件换着穿！每天都穿新衣服！你是我许家的儿媳妇，穿得太差了，那丢的可是我们许家的人！”
沈瑆被她堵得哑口无言。
之后，许母又带着她“扫荡”了另外几家店，给她从内到外、从上到下买了不知道有多少身。
东西太多她们俩拿不了，许母只得让导购打包用快递寄到沈瑆家里。
好不容易结束了购物，到了午饭时间。
许母请客，去的自然还是商场里最高档的西餐厅。
她们俩的位置离大片透明的落地窗很近，沈瑆点完餐，一转头，就看到了从店外走廊上经过的秦凉月。
她的手里提着一个猫笼，笼子里装着的，不是甜甜又是谁！
沈瑆忽的有点慌。
要不是许母在场，她恐怕早就追了出去。
许母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扭头循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却只来得及捕捉到一个分不清是谁的背影。
“怎么了？”许母问她，“你脸色有点差，是不舒服吗？”
因许绍城说过许母不喜欢秦凉月，所以沈瑆不敢提到她。
“刚刚看到一个人拎着一只布偶猫过去了……我又想到了甜甜。”沈瑆垂眸苦笑。
许母担忧地看着沈瑆，轻轻地叹一口气。
“咱们多点几个蛋糕，吃点甜的心情就会好了。”
许母一下子点了五六种蛋糕，沈瑆心里惦记着甜甜，始终食髓知味。
许母看在眼里，心中着急，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午饭过后，沈瑆问许母：“这里有宠物店之类的地方吗？”
猫不需要遛，所以她能想到的秦凉月把甜甜带出门的理由，要么就是送去看病，要么就是送去洗澡。
“我记得三楼好像是有一家猫舍的。”许母说，“我那个朋友的两只纯种布偶猫——就是甜甜的爸爸妈妈，就在那家猫舍买的。”
沈瑆迫不及待地转动轮椅，“那我们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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