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团圆
冯康大老爷也不是不能使出强硬手段,他可是堂堂护国大将军呀!
只不过这种行为他看不上,原因也是因为,他可是堂堂护国大将军呀!
不能做太掉价的事情。
冯康大老爷一直享受征服的过程。在若莲面前,他是处在完全强势的一方,他完全不担心,若莲成为他的人是迟早的事。
可是现在的若莲还是一只执拗的野猫,一只老想着逃跑的野猫,一只还没有完全被驯服的野猫。
这种新鲜感给冯康大老爷带来全新的感受,他还没有腻味,原本不想这么快改变。
但是今天,若莲确实惹他生气了。他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过纵容她了。
冯大老爷坐在床的这头思考着,若莲站在远离床的另一头哭着。
若莲很害怕,她能感觉到冯康大老爷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她好几次重提付生家和父亲的事,冯老爷都是一副事不关己听故事的态度,还处处点评县太爷处理事情不干净。
若莲尝试过几次逃跑,最后都被府里的人抓了回来。
“你想救你那青梅竹马,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冯大老爷重重地敲了敲床板,重新躺倒在床上,“你不是要替你父亲讨回公道吗?哼,每天在我面前哭一哭,跪一跪,就想让我给你出头?”
冯康没看若莲,继续开口说道:“我是你主子,你以为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帮你?此为一。第二,你看看将军府门口,每天有多少乞讨求生的人,我只要赏他们一口饭吃,为我做牛做马甚至做猪做狗都可以,我还稀罕你终身为奴为婢?第三,县太爷是朝廷委任的父母官,你一个小小的奴婢,一没证据,二没后台,信口雌黄张口就来污蔑官员,这可是触犯刑罚之罪啊。我还没捉拿你问罪,你还奢望我帮你出头?来,你说说,你是谁?我为什么要帮你?”
冯大老爷越说越生气,手撑起身子坐起来,不屑地盯着若莲:“我将军府养着你,免你受颠沛流离之苦;我将军府供你吃喝,有免你食不果腹之恩,我将军府给了你一个屋顶遮风避雨,你不天天烧香拜佛感恩戴德就算了,竟然还得寸进尺要爷替你出头得罪同僚?是该说你太天真呢,还是说你太无知?”
听完冯老爷的一席话,若莲的最后一丝希望终于破灭了。她真的很后悔,她曾经希冀过护国大将军是贤王豪侠般的人物,可以救她于水火。她曾经想过只要能救出付生,她可以付出一切,甚至是命,但冯老爷要的显然不是这个
“我就实话跟你说了吧。”
冯康光着脚踩在地上,上前拉上了门栓,转头看着缩在角落的若莲,冷冷地走过去:“我还真花心思调查过,几个月前确实有一批罪民被送去边疆,但不好彩,途中遇到了敌军的骑兵,无一生还,包括你那青梅竹马。你,趁早死了心吧。”
若莲停住抽泣,像是不信似的看着冯老爷。
冯老爷看着可怜兮兮的若莲,脸色柔和下来,走上几步,一把抓起若莲的手放在自己胸前攥着,温柔地说:“只要你以后乖乖地跟着我,就有你舒坦日子过的。之前我宠着你,惯着你,没想到你这脾气越惯越大,还真以为我治不了你了?今儿爷就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规矩。”
若莲口中不断求饶:“老爷,老爷!我错了,若莲知道错了,我会报答您的恩情,求您放过我,放过我吧!”
冯康笑着,靠在若莲耳边轻声说:“好哇,那就按我的方式,来报答吧。”
大颗大颗的眼泪自若莲眼中落下,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嘴里说不出连贯的话语,只能无用地哀求,不断挣扎着想要逃出牢笼。
冯康看着无助的若莲,心里涌上强烈地征服感,嘴里含糊地说:“跟你玩了大半个月,你真以为爷是柳下惠?”
深夜,若莲自沉睡中醒来,窗外玄月高挂。
“姑娘你醒啦。浴汤已经备好了,姑娘是要先沐浴呢还是先吃晚饭?”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俏生生的立在床前朝若莲说道。
“你是?”若莲开口,发出沙哑的声音。
“奴婢是瑞儿,大夫人派奴婢来伺候姑娘的。”瑞儿清晰地回答。
“伺候我?”若莲坐起来,身体的抽痛让她意识归拢,若莲僵住。
瑞儿低垂了双眼,避开看床上的人,重复刚刚的话:“姑娘,浴汤已经备好了,姑娘是要先沐浴呢还是先吃晚饭?不如让奴婢伺候您入浴吧。”
若莲像什么都没听到,仰头哈哈大笑,直到笑得眼泪都流出来,嘶哑着说:“老爷夫人对我可真好,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他们了。”
瑞儿小心翼翼地看着若莲,心中有些不解,被老爷宠幸不用做丫头了,难道不应该高兴吗?看若莲姑娘一边笑一边哭的,不知她到底是欢喜还是悲伤,莫不是高兴疯了?
自那日之后,若莲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动不动就向冯老爷求情,也不再试图逃跑。一切如常,到时间吃饭,到时间睡觉,其余的时间就在房间里待着哪儿也不去。
只有瑞儿发现,若莲几乎没笑过。
但护国将军冯老爷笑得很开心,原本保养得当的他更显年轻。
本来若莲这样一个每天郁郁寡欢,沉着脸的人很无趣,可是冯大老爷像着了魔一般,越看越喜欢。以前他就很喜欢若莲,只是嫌她聒噪,现在她不叽叽喳喳了,也不想着逃跑了,正合冯大老爷的心意,所以他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笑得可欢了,天天让若莲陪在他身边,面色红润,心情愉悦。
将军夫人冯白氏也笑得很开心,她的目的达到了。
如夫人红荷不再是将军府的大红人,她现在还没有孩子,只要再等等,等到冯老爷完完全全不在意红荷这个人的时候,将军夫人就会出手把她解决了。至于若莲,现在还有点姿色,老爷还图新鲜,姑且放她一段时间。将军夫人以调养身子的理由曾安排大夫给若莲看过,确认了若莲的身体受过比较重的创伤,以后很难有孩子,等过几年年老色衰了,完全不足为惧。
如夫人红荷也笑得很开心,难得不用每天虚与委蛇地陪在老头子身边。见若莲日渐受宠,隐隐有取代的势头,红荷不但没有哭闹或使绊子,反而每天开开心心地喂鱼看戏,出门逛街买衣服,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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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入深冬,临近除夕。
冯大老爷近半年得了若莲,天天折腾地很欢喜,脸色愈发红润,容光焕发。于是在立冬这一天,他宣布纳若莲为第三房如夫人,并单独选了一处小院子给若莲居住。
而这些,将军府的人都不关心。
他们很忙。
除夕即将来临,府里早已接到了消息,镇北将军冯远,他们的大少爷即将回朝复命,算算时间刚好可以赶上过年!府里已经派人去接在养在祖母家的大小姐冯蔷,连着冯老爷的母亲裴氏也一并接过来通州过年。
于是,将军府忙得人仰马翻,将军大人冯老爷忙着府内翻新事宜,将军夫人冯白氏忙着购置年货新品,如夫人红荷忙着挑选新首饰新衣料。
整个将军府最闲的就数若莲了,她不喜欢逛街,也不用她操心府里的事情,整个将军府就属她的小院子最冷清,就连冯大老爷也有一段时间忙得没顾得上找若莲陪侍,若莲对此求之不得。
日子就这样如流水般悄悄流逝,终于到了众人期盼的除夕前一天,冯康大老爷的宝贝女儿冯蔷,跟着她祖母裴氏回到了将军府。
冯蔷自幼便跟着祖母学习诗文和绣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简直就是国都乃至全国名门闺秀的顶尖标准。
冯老爷的母亲裴氏,也是当今贤妃娘娘的母亲,是个看起来很严肃的妇人。因家里男人去世早,她不仅一个人拉扯大了冯氏兄妹,还把他们分别送上将军和妃子的位子,不用想就知道是个厉害的人物。
一家人按着长幼尊卑排着队请完安之后,闲话了一会儿,太夫人裴氏喝了口茶,瞄了一眼站在角落的红荷和若莲,幽幽地开口:“这家里,可真是越来越热闹了。”
将军夫人冯白氏早已看到了婆婆的眼神,明白其意有所指,接过话道:“可不是么,今年的除夕多了两位妹妹一起守岁呢。”
太夫人鼻子似有若无地嗯了一声,拉着冯蔷的手放在自己腿上,转头对冯康说:“远儿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好几年没见到我的宝贝孙子了。”
冯康摸摸鼻子回答:“远儿他现在应该在回国都的路上了,早则明日,晚则后日便能到都城。回城后先到朝中复命,得了敕令之后就会回府。”
裴氏点点头,看着冯康和冯白氏:“我说你们这些为人父母的,一点也不知道关心孩子。自从远儿他媳妇几年前病逝,你们也不张罗张罗为他续弦。”
说到这里,太夫人白了冯康一眼,道:“别只顾着自己乐呵,远儿常年驻扎在北疆那荒芜之地,连个女儿家估计都难见着。你们在国都不替他安排着点,我什么时候才能有曾孙子?难道要等你们清明上香时烧纸告诉我吗?”
冯康和妻子对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冯白氏开口:“太夫人,不是我们不张罗。您也知道,前些年给远儿安排的贵族小姐们,远儿他连面都不愿意见。偷偷放他屋里的丫头,当天就被他赶了出来。最后把他逼急了,向朝廷请命去了北疆,这一去就是几年没回来,只间隔着来了几份家书报平安。”
冯白氏说到这里忍不住红了眼眶,这是她的儿子呀,她做娘的也心疼。
桂娘赶紧上前递上帕子,冯白氏摆了摆手,接着又说:“不过缓了这些年,远儿应该也不会这么排斥了。这次回来,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事给安排了。”
“要我说,还是你们做父母的不称职,当初就不该让远儿娶那苗疆人的女儿,一看就是命薄之人,承受不起将军府少夫人的福气,未留下一儿半女早早的就走了。不知道给我们远儿下了什么蛊,让我们远儿至今念念不忘。”太夫人唉声叹道。
随着这一声叹息,原本喜气洋洋的氛围骤而转冷。
在场的人都噤声不敢说话,本来对于这些陈年旧事,尤其还是关于主子的,将军府上下都是闭口不言。如今也就太夫人辈分足,能冲府中两位主子毫无顾忌地说说。
冯蔷适时开口解围道:“祖母,我哥哥可是国中最伟大的英雄,不仅武艺高强还才高八斗,您都不知道有多少大家闺秀想嫁给哥哥呢!哥哥有他的想法和节奏,我相信哥哥自有分寸的,祖母您就放宽心,可不要急坏了身子。”
冯蔷开口后,若莲明显感到屋子里紧绷的气氛顿时一松,轻舒了一口气,心里恨不得马上结束这冗长的问安。
裴氏拍拍冯蔷的手,笑着说:“哼,我当然相信我孙儿是最好的。你哥哥呀,自小就有主张,可就是性子太过执拗。还好蔷儿你乖,愿意陪着我这个老太婆!往后啊,祖母一定要给你物色一个好人家。”
“明年蔷儿就要及笄了,通州城内啊,能与你相匹配的几家公子,祖母看着都不错,颇有才名。曾孙子祖母是指望不上了,只能盼着早些抱曾外孙了。”太夫人慈爱地说。
冯蔷红了脸,低头羞涩地摇摇裴氏的手臂,拉长了声音撒娇道:“祖母,蔷儿还不想离开祖母呢。祖母是嫌我烦了,要我赶紧嫁出去吗?”
“唉哟我的宝贝,祖母可舍不得你,不过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祖母定会为你找个好姑爷,疼我们蔷儿一辈子的那种。”
冯康夫妇也附和着。
若莲像个局外人,站在门边看着坐在上座其乐融融的祖孙三代人,眼神里透着对冯蔷的羡慕。
她有一个把她疼在心间的祖母,有如此捧在手心疼爱的父母,还有一个英雄般的哥哥,出生在将军府这么一个钟鸣鼎食之家,不曾经历过人间疾苦,不曾体会过生离死别。
想到去年的自己,也曾是被父母宠爱,她还有青梅竹马的恋人。她和付生,是双方父母都同意的两小无猜。去年的除夕,他们还一起过新年,一起守岁,一起许下新年愿望。
而今,她却已家破人亡,孤身一人在世上飘零。
既然如此,为什么自己还坚持着活在这世上?
是因为喜娘说的她还年轻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可是自从冯老爷断去她的希望之后,她已经没什么想做的了。
还是因为娘亲希望的要她好好活下去?可是她为什么要活下去呢?每天行尸走肉般的吃饭睡觉,重复着一天又一天,无悲无喜,无穷无尽地怀念过去。
若莲轻轻地吸吸鼻子,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为了掩饰即将溢出眼眶的泪水,她转头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红荷。就在刚刚,在冯老夫人提到冯远少爷的时候,若莲敏锐地察觉到,红荷僵直了身子,青葱般的手指绞紧了手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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