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说粗话的无良
“这是乌雀的字。”靖南王对着白七老爷夸完字好看，就把诗词又传给世子看，世子扫了一眼，也赞了一句，确实的好字。但是他心情浮躁，无心细看，便由着别人去传看，他看着女宾那边的方向，心里五味杂陈。有时候，他都感觉自己已经有了这样的错觉，自己一下子把那些屏风给推开了。所有的女客都被他吓得四处逃窜，只有她不同。她百无禁忌，就站在灯火阑珊处，用有些怒气，却分外明亮生动的眼睛看着他。到了那个时候，他该怎么办呀？
世子想不下去了。悄悄若无其事似的，用手半挡着脸，笑了起来。
别人也许没有注意到，靖南王是恶狠狠地盯了儿子一眼，奈何别人没有醒悟，更加没有察觉，他只能干瞪眼。
“你说这是谁的字？”忽然有一个年轻公子大声问道。他在在座的人群中忽然站立了起来，大家的目光都看了过去。
“白家五小姐的字啊。似乎是最近流言中的那个，白乌雀。”
“白家小姐，白乌雀的字。”
旁边有人疑惑的看着他，有人小声和他解释。
“是乌雀的字？”这个公子嘴里喃喃道，“乌雀可是……你也知道乌雀？”
“是啊。是白家小姐的闺名。”旁边另一个年轻公子笑着说，“很惊讶吧？大家都很惊讶。白家小姐的字，可真不是凡品啊。若不是她是女儿家，她若是男儿郎，我必要千金求得，就挂在书房里，天天瞻仰一遍。”
旁边立刻是一片笑声。
“白家小姐……”那公子又是呢喃了一句，竟然像是失魂落魄一般坐下，眼睛看着远处，却没有聚焦。他在的位置，不是那么显眼，他旁边的几位见了，也只当他是感慨颇深，没有理会。很快大家的注意力，又被女方那边的动静吸引了过去。
有小厮来给靖南王禀报，靖南王妃和众女眷来了兴致，要去园中踏雪寻梅。
在座的听了，都立刻雀跃起来。
“听说那园中的梅花，在雪中别有一番风雅。”众男宾也立刻议论纷纷，竟然也异口同声地说，想要去园中去看看那雪中君子的风雅，也要去踏雪寻梅。
世子被巨大的吵闹声拉回神，微皱眉头。他不用睁眼睛看，也知道这在座的许多年轻公子，兴致勃勃的讨论风雪中的梅花，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些浪荡子想看的不是梅花。他们都是想要有机会，瞧瞧那个咏叹了梅花的女子。
世子脑海里，回忆起白琳华的样貌。
那是在谁家的茶话会上，在远处的水榭栏杆边，她坐在那里，面上是水面上返照的波光粼粼。那是她一个人坐在角落，因为什么伤心，眼圈儿微红。若是别人，可能会我见犹怜吧。世子又想起瑶华。
那是哪一年，都已经记不清了，瑶华失踪了，琳华就被带到了王府做客。世子没有听到什么确切的消息，只是听到下人们这样议论，是白家不愿意断了和王府的联姻，要换琳华嫁给世子，所以，他才有意无意地多多留心了，这个白琳华是个什么样子。
那个时候，他远远看了一眼琳华，温柔美丽的样子，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可以接受。
忽然有一天，他竟然收到消息，说瑶华回来了。为了驱除厄运，改了八字，换名叫平乐，字乌雀，他心里，就烦躁了起来。
比起又一个未曾见面的白家姑娘，一个在尼姑庵青灯古佛了很多年的人，他更喜欢脑海里那个生动活泼的脸。你搜狐四
他脑海里还是浮光掠影般，总是有个可爱的小人儿，在纠缠他的魂魄。心湖，她的影子越是模糊得明媚，越是难以忘怀。她好可爱，也好有趣。
他记得那时在逃亡的路上，她坐的是花桐陈家的船，她有一个哥哥在当官。后来他就回去查找，终于找到了。
那时，她在……
世子的思绪缓冲到这里，不禁嘟哝了一句，爆了粗口。
“不会这般巧。他弟弟姓……陈……姓晏……”世子感觉有什么事情不大对。
那个陈放怀，所有的姐妹都已经嫁了人，那一日去庵里，也只是看看。晏放怀并没有说明那个女子是他的亲妹妹。
此刻发觉事情有些些许不对的回忆着曾经的画面。
某日，世子微服私访，化名胡公子，去问县令晏放怀，那个书写“永济庵”三个字的人是谁。虽然他一早就知道，那个牌匾，就是那个女孩写的。
“是家中姊妹写的。她正在庵堂中戴法修行。”晏放怀如是说。
“家中姊妹？”
等等，那个庵堂叫什么来着？
在从回忆里面回来，世子抬头看看大厅里，竟然都已经快走空了。这诺大的宴会厅，竟然就剩下世子和一个在角落里酗酒的公子。
那公子喝酒喝得异常诡异，似乎就是在灌酒，此刻仰脖子把一整壶烈酒往自己的嗓子里灌，浑然不介意酒水洒湿了衣裳。
这厮好生豪爽。不是那种附庸风雅的人。
世子走近了，想起这人就是人称无良公子的小将军。当年他家吃了挂落，被抄家流放，他硬是凭着一己之力，搏命立下不菲的军功，获得让全家返京的机会。又是青云直上，平反了自家的冤屈，如今是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若不是他和白家四小姐早就已经定过婚约，此刻，也是全京城不少人家争抢的东床快婿。另外，世子想着，这是将来要做连襟的人，就想要上前打个招呼。
“你这酒，喝得好生痛快！”世子夺过无良手中的酒壶，劝道，“小酒怡情，大酒伤身。将军切莫贪杯。何不也去园中踏雪寻梅？”
无良摆摆手，又要再喝。
“你是有了什么不痛快？”世子皱眉看他。
“□□……”那无良显然是喝醉了，伏在桌边就大哭起来，骂了两句，又笑了起来，模样疯癫。“下九流！”
世子下弯着嘴角，躲开几步。无良接下来的话，让世子以为无良看上了一个青楼女子。
“她是下九流，下九流啊，我不能娶她，更不能抬进来做妾室。可笑，她如今，竟然是，我配不起的人啊。”
“你可是无良公子。”世子道，“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对。”无良笑了起来，“我不恋花，我恋了个鸟。”
世子笑。他以为无良说他只爱那支花。
“我放弃所有，才能得到个鸟。”无良认真地看着世子。
世子心说，好家伙，在兵营里混了几年，世家公子也可以满口粗话。什么文艺礼教，君子风范，都不如说粗话来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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