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喜讯要来
每次吃完早饭，老夫人都会问我一句：“乐儿呀，可记得今天你是谁呀？”
“您的孙女，奶奶。”
“嗯。”老太太总是点点头，叮嘱一句，“自己个儿，留心着点。”
想来想去，我觉得这个谋划的人，可能绝对想不到，我曾经是个干粗活的丫头啊，她们无法脱困的这个房间，我很容易就可以离开。我挪来了桌子，凳子，摞高了，从后窗翻了出去。前面窗户，都是锁了的。
等我落了地，看看周围的雪，四下无人。我原来想，直接就去老太太那里，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了。但是，仔细想想，我真的很害怕，她们再来一次。这样没完没了。
我悄悄地从后面绕到院子门口，远远看到房子门口还有几串新鲜的脚印，显然是几个女孩子的。如果这边有大动静，她们会过来的吧？
我又回到园子里，走了一圈回来，在门锁上做了些布置，四下又再看了看，才放心的朝老太太的住处走去。
院门口就看见鹿儿站在屋门口张望，我就悄悄和鹿儿说：“你猜，墨哥今天会不会有很多姐姐，去找她呀？他今天早上应该攒一肚子尿，可能才够用。”
鹿儿看我一眼，说：“老太太已经等了很久了。”
我一进屋，老太太就皱起了眉头。
为了□□，我没有包披风，跳到后园子，鞋底和裙边上都是雪水和泥污。由于跑了不少路，发髻可能也毛躁了。老太太，最是讲究，看不得我这样不齐整的样子，让人打了水，让我洗了脸和手，就先吃饭。
一边吃，我一边看老夫人，她看起来什么都应该知道了。吃完饭，我就立刻开始坦白。为了让老夫人知道我态度诚恳，我是跪着说的。
“今天，孙女一大早可能，就得先向老太太请个罪。今天觉得自己，就得小气一回。可能会让某个姊妹受伤。”
老太太优哉游哉地走到旁边的案桌边上坐了下来，扬扬眉毛。
“怎么个伤法呀？”
我看老太太，果然是什么都知道。就把早上自己被锁，还有如何布置了机关，说了出来。
“所以，你翻窗户出来？把你的姐妹打了？”老太太面上有点怒色。
“孙女还不知道是谁锁的门。只是知道，锁门的人，今日……”我趴到老太太的耳边悄悄说了秘密。
说完关键，我又大声说：“必然是中了布置的。要是不在今天找我要解药，今天是浑身不自在，明天就是毁容啊。请老太太，一定要告诉大家，不要让人家错过了时间啊。这得，赶紧来找我要解药啊。”
老太太看着我，一脸哭笑不得的为难样子。
“解药，何在啊？”
“就在，还在襁褓中的弟弟阿墨的肚子里啊。药名，就是童子金汤。”
“童子尿？”老太太眼睛都闭了两回了。
老太太身后的老嬷嬷和丫鬟们，都掩了鼻子。
“那，你看，都需要叫谁来啊？”老太太问。
我按照脚印猜测了下，说：“琳华，巧华和容华。”
“果华和其他姐妹，可要喊来？”老太问。
我看着老太太，更加确定，她老早知道了。
“不用。这三位来了，有关系的，都会来了。”
老太太吩咐人去取童便，让人以看新胭脂的名义去喊人，要喊的人和谁在一起，就顺道一起带来。
巧华和容华很快就到了，没多久，果华和小玲华都来了。琳华没来，说是身上不爽利，感染了风寒，请了府上的郎中，在诊脉。
果华一到，还笑嘻嘻地说玩笑话，进门一看，气氛不对，就说想回去，老太太立刻拦住了她。
“凡是来了的，就不准再自己出去了。”
所有姐妹立刻都端坐好，不敢再挪动了。
老太太该散步散步，逗八哥逗八哥，竟然就当我和其他姐妹不在一样。
时间飞逝，时间很快就到了该传午膳的时间。
下人问老太太要不要传膳，老太太却问，童子尿准备了吗。
鹿儿回道，一早有了，就一直在往过来送，都在清净处放着呢。
“你是说的？”老太太问我。
我点头。我这个时候还感觉自己是在等待真相大白，而不是在和所有姐妹一起受罚。
老夫人点点头。
餐桌布置好了以后，大家就悄悄地吃饭，谁也不敢说话。
房间里太过安静了，巧华和容华神色越来越不安。
我看着她们的手，感觉很快就可以解脱了吧。下午，老太太又让姐妹们一块继续坐着，直到琳华的丫鬟在院子门口探了一回头，老太太才让人拿来了针线簸箩，绣花的东西，让大家绣花打发时间。
巧华每过一阵，就忽然吸口气，容华额角细细的汗珠都出来了。应该是心神不宁，指尖都扎了不少回。
果华时不时抬头看看我。
我用针，有一下没一下的扎了半天布，本来就想等时间过去就好，老太太见了，说晚上谁先绣完一个帕子，谁先吃饭。我赶紧侧头看，其他姐妹都是半成品了，赶忙去穿针引线，认真绣了起来。
到了晚上快掌灯的时候，琳华的丫头知了，终于哭着来求老太太了。
“求老夫人救救小姐。纵然她千错万错，她也是您的亲孙女啊。”知了哭到。
“不过是些痒痒油，来认个错就好，如何就到了要救命的地步？”老夫人惊讶地说。
“回老夫人，小姐浑身发烫，起了无数疹子，可未曾说过她痒痒啊。这会儿，已经昏迷不醒了。所以才不能来老夫人面前认错啊。”知了伏地大哭。
老夫人立刻回头看看我。
我心头发凉。
这下，又都变成我的错了吗？
“知了，我问你。琳华小姐回去之后，是不是吃了什么？用了什么，之后才开始了？”我问知了，“她是不是还泡了澡了？”
知了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
老夫人喝到，“还不快说！”
“是……”知了支支吾吾起来，“小姐……吃了一块栗子糕，泡了浴桶……”
“你家小姐吃豆子一类本来就会不舒服，不是向来过敏吗？”我大声问。
“是，你怎么知道？”知了吓了一跳。“她没有吃豆子啊。”
“栗豆糕里向来都有豆面儿，你怎么敢给你家小姐吃？”我继续追问。我很害怕，如果琳华这个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可就……危险了。
“那点心里没有豆面儿啊。”知了一脸惊恐地看着我，余光不停的飘向老太太。
老太太叹了口气。
“快去，快去把童子尿给琳华送去。”她说完，冲大家摆摆手，让大家都回去。
琳华其实并没有起什么疹子，吃什么栗豆糕，也没有什么病，就是知道白老夫人这是要清算，来了没有好处，就是想法躲开了。
知了惧怕老夫人，又被派到老夫人面前撒谎，自然瑟瑟发抖，大哭不止。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巧华和容华立刻就要过来拉我的手，一副要和我亲热的样子，我立刻侧身躲开。
“这是干嘛？有话就说啊。我不太喜欢和人太过亲近。”我笑说。
“那个，我们就是想。讨教一下，那个童子尿，有何作用？”巧华问。
我瞥了一眼她们的手，说：“早上有几个疯子，把我锁在屋子里了。我猜想啊，她们等的着急，一定回去检查，检查过了，还会带人去开锁。这样呢？凡是碰了锁的人，就会……”
我又看了她们一眼。
“童子尿，可以解百毒啊。”
巧华容华，猛地吸了口气。
我本来就要转身走人，忽然又改了主意，笑道：“其实啊，没有童子尿，自己的，也是可以的，就是……呵呵呵，效果差了些。”
巧华容华立刻手捂着胸口，面面相觑。
那之后，我的院子平静了。老夫人把她的一个大丫鬟大雪指到了我身边。
白家的姑娘们都是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过去，白家的几位夫人都勤快的四处走动，为女儿相看合适的人才，白乌氏都在家里发疯。现在，她每隔两天，就出一趟门，尤其最近几趟，每次回来都红光满面，看起来心情很好。她出门没有带着谁，也没有和白府其他夫人同行，随身走的，都是老夫人派的仆妇随从。白府里面的人，都打听不到她去了哪里。
好多天巧华和容华等人都没有去见乌雀，这天却忽然过来和乌雀说话。
果华和容华见过老夫人之后，还亲热的带了抱着礼物的丫鬟跑到了乌雀的房间。乌雀看她们，一个带来了一个画轴，一个带了锦盒，和许多小摆件。
“你们这是唱的哪一出？”乌雀看她们笑嘻嘻的，一路大张旗鼓的过来，路上问了几遍也不说，就说到了乌雀的房间再说。
“我们啊，呵呵呵……”果华让她的丫鬟打开了画轴，原来是一个奇大，又很潦草的福字。“是来给你送福的。”
“我这里，是个如意送给你。”容华示意她的丫鬟打开了盒子。
大家都上前一看，真是个成色不错的玉如意。容华就算是富贵人家的千金，这个礼物也是超出她能力范围的，顶级贵重的礼物了。乌雀曾经跟着父亲，见过不少好东西，一打眼，就知道，这个贵重得很。
乌雀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在这个白府里，果华和容华都是庶女。
果华是白五爷的妾室翠姨娘的孩子。她的字很可能是不久前刚刚写的，而且她虽然来送礼了，却对她身后之人想要她求的事，不怎么上心。果华这个女孩看起来慵懒散漫，骨子里有股子傲气，她如果不是谁强迫的，她怕是也不会来给我送福字。
容华是白四爷的妾室紫姨娘的孩子。如今这个白府，四爷在外地做官，紫姨娘和四夫人在府上住。四夫人也只有一个孩子，娟华。
果华，容华还有娟华，都是同一年生的，不过错着几个月而已。
单单看了她们的礼物，乌雀不知道她们到底有什么用意，只能小心些罢了。容华一定是早早就有准备。
“天哪，天哪！这是何方宝物？晃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果华大笑起来，手捂着额头，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
“哪里算得上宝物？比不得你，礼轻情意重。”容华嘴角直抽抽。
乌雀盘算了半天，也不知道这两位在算计什么，就笑着说：“闹了半天我还是不知道，你们怎么突然来祝贺我什么。果华，容华，你们两个，今天要是说不出个合理的子丑寅卯来，哼哼哼……”
乌雀摆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子丑寅卯啊。”果华还要笑嘻嘻的，看乌雀脸色绷得紧，才收了玩闹的样子。
容华走到乌雀另一边，牵起乌雀的手说：“你当真不知道是什么事？你可不要瞒着我们啊。”
“若真是知道，我为何要问？”乌雀说。
“也许你心里偷着了，故意的。”果华又一副笑嘻嘻的样子。
乌雀拧着眉头看了她一眼，她立刻一脸呆萌。
“你真的不知道啊？”果华又问。
容华也皱起了眉头，她神色古怪地看着乌雀。
“好了，好妹妹们，快告诉我吧。到底你们在干嘛？”乌雀说。
“咳咳，那我可就说了。”果华清清嗓子，一副说书先生要开讲的架势，“其实呢，我也不是很清楚。”
乌雀感觉自己想炸毛。“不清楚，你还闹。”
“就是知道一点。”果华忽然严肃了起来，眼睛，十分悲伤地看着乌雀的眼睛。她嘴里说到：“瑶华姐姐，你要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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