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明叶私立高中
“沈哥，你怎么知道这个刀有问题的？”陆念拿着刀在手上随意呼了两下练手，“而且你演的好自然……”
沈妄把刀具放进物品栏，表情相当愉悦：“我猜的。”
陆念一整个大震惊：“哈？？”
沈妄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双手插兜走的很是自然，听到陆念参杂了惊讶和不解的感叹词以后很是满意地勾了勾唇角，随口敷衍：“运气吧，我可能是天选之子。”
十分钟后，沈妄和陆念乖巧地来到了校长办公室门口。
两人均神情自若，在校长苦笑着问他们去了哪里的时候口径相当统一地表示只是在学校里随便逛了一下，观察了一下学生们的上课情况，沈妄甚至还睁眼大力瞎夸了一波学校的管理制度，把校长夸的一张老气横秋的脸上用皱纹开出了一朵灿烂的菊花。
不做过多闲聊，两人在校长的安排下去吃了一顿午饭，消磨完了中午令人犯懒的时光，校长带着沈妄和陆念来到重点班的教室。
下午闲散燥热的风贯穿教室，灰白色的窗帘被人为地打了个结，随着风上下微微起伏，教室里的学生撑着温和的笑容，却难掩这笑容下真实的疲惫，还有几个恹恹欲睡，眼下的青黑被阳光照的愈发明显。
【系统提示：恭喜亲爱的玩家沈妄触发特殊主线地点<高三二十班>，请玩家沈妄寻找尽可能多的副本信息】
沈妄深吸一口气，轻轻走进了教室。
校长清了清桑，拍两下手：“这是今天回来探望母校，你们的沈学长和陆学长，特地过来给同学们单独做一次动员，大家掌声。”
掌声整齐响起，热烈却有气无力。
沈妄看着陆念，示意他先上去。
陆念扫视了一圈一众比他还大一点的高三学生，苦闷的心情不言而喻，晃晃悠悠地上台，全是技巧没有感情地开始念他从午饭时候就开始打的腹稿。
沈妄趁着陆念念稿子这一会儿时间，从讲台上下来往教室里面走。
一个女生正恹恹地转着笔，忽然被沈妄一拍，手里玩得顺畅的水性笔随着她肩膀被吓得一抖的动作滑落在地，沈妄弯腰，很是自然地帮她给捡了起来。
“抱歉，吓到你了。”沈妄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可以问你一些事儿吗？”
女生怔怔地接过笔，表情一言难尽地点点头。
卧槽，是我刚刚骂他们闲的发慌不去找个牢坐来这里发表什么演讲被听到了吗……
不过这个男的……长得好帅啊……
沈妄假装没有看见女生逐渐变得专注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把视线转移到了女生的课桌上，笑得温文尔雅：“你叫什么名字？”
女生被他笑得脸红，说话有些磕巴：“安，安里。”
“安里？”沈妄挑眉，“好听的名字，别紧张，我和你年纪差距不大。我就是想问问，你知道学校的那两个怪谈吗？”
“怪谈？”安里歪头，感觉很奇怪，“你是说东楼和南楼的怪谈吗？”
沈妄点头，单手撑着安里的课桌，抬眼瞭了一下正用疑惑目光看着他的陆念，身子稍微低下了一些，从陆念的那个角度来看就是他正在和这个素未相识的女高中生在说什么悄悄话一样。
而且还是一个不能被别人听到的，带有暧昧气息的悄悄话。
陆念的额角跳了跳。
“嗯，你知道些什么吗？我和我的朋友想去看看。”沈妄低头看着安里的眼睛，浅色的瞳孔似乎被斜射入屋的阳光给照得清澈透亮，显得人畜无害又温柔得体，“能把你知道的都和我说说吗？越多越好。”
安里“噌”地一下从脖子红到了耳颠，慌慌张张地移开了视线，双手攥成了拳头在大腿上轻轻来回蹭，把校裤蹭出了一条条褶皱，“知，知道，我知道比较多的是那个南楼男厕的传说。”
安里咽了一口口水，眼神忽然变得有些悲伤，“那个传说的女主是叫安雨月，是我的表姐，这个故事的完整版是这样的——”
“安雨月一直以来很喜欢理科班的一个叫林湾的男生，喜欢了一年多，在高二的时候决定给这个男生递情书，这件事儿原本没什么人知道的，因为安雨月算是一个比较内向容易害羞的女生，就一直藏着不敢说出来，但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突然被隔壁体育班的陈桐知道了，他喜欢安雨月是全校尽知的事，肯定会心里不爽嘛，在林湾收到情书的当天晚上就把人薅进了厕所，原本只是打算泄愤教训一顿的，谁知道不小心失手打死了，后来陈桐也因为精神压力过大疯了，在医务室自杀了。”
沈妄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劲，从安里讲述林湾被陈桐打死时轻描淡写仿佛已经很是习惯的语气里，隐约感觉出这种出人命的事儿在这个学校里，似乎是已经司空见惯，不足为奇。
再加上之前从厨房里拿来的染毒的刀具，沈妄更加确定了这个学校肯定不是什么良民学校，说不定这里很多师生手上都沾过人血。
沈妄点头，继续问道：“学校里经常发生这种事？”
安里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沈妄，“你之前不是这里的学生吗？你难道不知道？”
沈妄笑笑，张口就开始乱扯：“我是高三才转过来的，那个时候学习已经很紧了，没怎么关心除此之外的事情。”
安里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继续说了下去。
她的眼里透露出一种微妙的无奈和厌恶。
这个学校是这座城市里为数不多的全封闭式私立高中，能在这里念书的学生多半是权贵后代，要么就是成绩格外优异的好学生，于是上到校长，下到保安，攀权附势在建校以来的三十多年里已然成风，导致了许多恶心可怕的风气出现。
其中最严重的一项就是长期以来在各个学校里都有的校园霸凌现象，只不过这里的学生霸凌起别人来相比较外面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有些时候严重些的，打死人也是存在的，但对于那些有权有势的霸凌者们而言，学校和家长总会用各种渠道帮他们擦好屁股，所以更加有恃无恐，嚣张跋扈。
而且不止学生之间，从安里从好事儿八卦的同学的口中听到的传言来看，似乎教师之间，也会有很多不良风气存在，但只要是没超脱出一定的范围，都会被学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
但这个“一定范围”，最终解释权还是归校方所有。
所以长期以来，学生们为了保全自身，要么也去做霸凌者，要么就去做权贵的狗腿子，每个人都没有资格在这个学校里一边万事安稳地生存着，一边坚定毫无愧疚地说自己是个善良热心的好人。
总而言之，这个学校与其说是教书育人的地方，还不如说是一个培养人性最黑暗一面的温室。
沈妄轻轻笑了笑，觉得怕是没有安里说的这么简单。
毕竟学生知道的总是学校愿意放出来让他们知道的消息，处于金字塔下层的种群是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去探索上层统治者的秘密的。
“那东楼教室的消息，你知道些什么吗？”
安里看着沈妄略带讽刺意味的笑容，眼神有些微妙，纠结了一会儿要不要适当地解释一下自己其实也没做过特别伤天害理的事情，就听到沈妄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双手不自主地攥紧了些。
“东楼教室？”安里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这个我也了解的不多，这是好几届之前的传闻了，你应该也知道啊，就是一个孤僻的女生最后从一个很奇怪的班里面成为最后安然无恙的那个啊。”
“难不成你还知道别的什么内部消息？”
安里的眼神变得奇怪。
“不，没有。”沈妄继续说瞎话，“我毕业的时候，还没这个传闻，也可能是我没注意过。”
他支起身来，抬眼看了一下已经编到无可再说一脸生无可恋表情的陆念，冲他扬起了一个【辛苦你了】的表情，悠哉悠哉地上台顶替了陆念的位置。
沈妄最终还是没有提出他关于【无论何时都要珍惜身边人】的建议，随口胡诌了两三百字的深情发言就下了台。
这让死编活编为沈妄拖延时间的陆念感到特别愤怒。
但又在看见沈妄朝他温柔一笑仿佛真的在诚恳道歉的表情时顿时泄了气。
尽管他能够看出来这人根本没有想道歉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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