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宋懿涵成绩特差，去学校都是踩着点。现在不同了，学校就是避风港，除了学不进，其它的情啊爱啊，都能避得干干净净。
而且，还严打早恋行为。
真好。
程华弌清早起床要去公司上班，还没下楼看见宋懿涵在收拾书包去学校报道，匆匆忙忙，一副着急要走的样子。
“懿涵？”他叫，走到面前一看，对上宋懿涵的侧脸。
宋懿涵还在使劲朝书包里面塞书，没有抬头，也不敢抬头。
程华弌一边整理领带，一边问他：“天都还没亮，你走这么着急干吗？再说了你作业做完了吗？”
“……”宋懿涵目光淡淡，表情很克制，“我已经做完了。还有，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不要打扰我。”
程华弌点头，看他如此坚定，不咸不淡地说道：“那也行，看你这么努力，这学期数学考试及格肯定没问题。”
有那么一瞬间，宋懿涵的表情有裂开的痕迹。
他不说话了。
程华弌从上衣夹缝掏出钱夹，从里面拿出几张，递过去：“拿去买早餐，剩下的别乱花，不准买地摊上的，不健康。”
宋懿涵坚定地拒绝：“我不要。”
这下子换程华弌皱眉看着他，二话不说把钱放在他手中。下楼贾庄替他披好外套，拿好公文包，低声告诉他宋懿涵把东西都归还了——过期的电影票，玫瑰花，棉花糖，红绳链子、还有那象征天定良缘的镶金玉签。
程华弌鬼火冒。
那玉签，是他们去庙里面求来的定情信物，这都不要了？！
联想一下这几天，无论他送什么，宋懿涵什么都不接受，就算强塞给他，也会完璧归赵，放在他房间里。
这小家伙事铁了心要跟他划分关系，程华弌气笑了，下楼，又看见客厅桌子上还有一沓零花钱。
他竟然不收他给他的零花钱！
居然敢不收？！
张口唤宋懿涵，唤了几声，没人应。那人书包也不见了，肯定是怕他生气所以早早跑路。
大步离开程家大门，坐上私家车，叫贾庄驱车去学校的必经之路拦截宋懿涵。
果不其然，在大路牙子抓到人，程华弌气得面冷，想拎着人上了车，道：“我书房那些东西，都还给我了？什么意思？”
宋懿涵挣扎，就是不上车，还不怕死地冲他大吼大叫：“没什么意思，我不要了，还给你。”
程华弌继续问他：“你知不知道我给你了，代表什么？”
宋懿涵表情突然变得很痛苦，甩开他的手，在马路边边崩溃道：“我不懂，我不知道，我不清楚！你不要再说了！”
程华弌：“你说不要就不要了？我告诉你，给你了，你就得给我收了！”
“你不讲道理……”
“我怎么就不讲道理了懿涵？”程华弌笑得危险，语气十分冷：“那我话还给你摆明了，你想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反正这辈子，你都休想摆脱！”
宋懿涵抬头望着他，眼圈都红了，表情克制又隐忍着痛苦：“小少爷，你是不是疯了？我是男的，我有的你也有，我没有的你也没有。”他捏紧着拳头，手指被锢得青白，哽咽着说，“呜呜，我不要，我害怕，我不可以这样做！”
傻乎乎的，说到伤心处，还哭了，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对方靠近，挡住了马路两旁的灯光，把他拢在怀里。
“懿涵，”程华弌叹息，“我一个大老爷们，当然知道男人喜欢男人意味着什么。我知道你害怕，我也不愿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我只求你一句真话，你真的对我没有感觉？”
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程华弌不能太过着急，还得从长计议。他不傻，他不信宋懿涵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宋懿涵看见他跟其他女人在一起，会吃醋；受委屈，会半夜敲他门找安慰；感冒发烧了，迷迷糊糊在喊他名儿……
那吻到意乱情迷处，他分明看见，宋懿涵的眼神告诉他，他需要他。
宋懿涵更不敢顺着程华弌的话想下去，他……他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思绪混乱。他是在意程华弌的，程华弌疼他，爱他，恨不得把好的都给他。
而他对程华弌，除了亲近，也会出现那一丝丝异样的情愫——他会对程华弌心慌心乱，会迷失自己。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
程华弌把那红绳链子挂在他手腕上：“懿涵，你想不明白，我给你时间慢慢想，至于你回答是什么，想明白了再告诉我。”
那镶金的白玉签子，分明就写着天定良缘。
他还不信，月老还能骗他！
宋懿涵说得是那么艰难：“小少爷……”他我望着那红绳链子，“自古天定良缘，是指一男一女，没有两个男人这个说法。”
想清楚了，还是拒绝：“我对你没有那个意思，我一直尊敬你，不敢有乱七八糟的想法。”
说了那么多，最后还是□□干净净地划分了关系，拒绝了。
程华弌没有逼迫他，只是想道：“懿涵，你还是没有想清楚，想明白。”他笑，笑得势在必得，“我不急这一时，有大把的时间来等你说实话，就算你不愿意，我也有的办法。懿涵，我不想逼迫你。”
宋懿涵抬头头，看着他：“我说的就是实话！”强自镇定，可实际上早已经溃不成军。
程华弌却反问他：“那为什么，跟我划分关系，你会这么难过？”
他一步步靠近，逼得宋懿涵一步步后退：“懿涵，你还是没有说实话……”
宋懿涵更不敢有反应。
时间还早，程华弌把宋懿涵带上车去吃早餐。车停在十字路口，去了早点铺，跟他一同喝早茶，用早餐。
这早点铺是宋懿涵以前经常来的，包子好肉大皮薄，汤汁香嫩可口，可程华弌这等身份穿着的人，在这儿吃着早饭看报纸，一出现就吸引了好多人的目光。
被这么多人打量着，宋懿涵手足无措，嘴里被包子里裹挟的热汤烫了好几个泡，一顿早餐吃得那叫一个火辣疼痛，叫苦不堪。
终于吃完了，宋懿涵巴不得早点跑，程华弌叫住他：“等会，我送你去学校。”
宋懿涵尴尬地停住步伐，回过头无言望着他，程华弌好笑：“刚好顺路，送送你。”
他只好道谢，道完后坐上车副驾驶，反正就是离程华弌远远的。程华弌也不脑，坐在后面，看文件。
宋懿涵从来没有一天像今天这样，是如此地希望早点到校，早点看到老师同学。
到校了，下车，回过头：“小少爷，别来打扰我了，我要好好学习，争取考高分。”
程华弌看他一本正经，好笑。心想，
“没关系的懿涵，就算你考不及格也不妨碍我喜欢你，尽力就好。”
宋懿涵一听他喜欢，拔腿跑得飞快，转眼就消失在校门口。
程华弌哑然失笑。
瞧着那人跟小老鼠撞见猫儿，溜得飞快。
“开车。”他合上了手中的文件报告，轻轻的。车子渐行渐远，宋懿涵手里捏着那串红绳链子，红绳链子上系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他收好，放进裤兜里，觉得茫然若失。
去菜市场买完菜，宋余昭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淘米洗菜，在厨房忙活。
程松溪一到，烧壶热水沏茶，带着老花镜悠悠闲闲，一边喝茶一边看鉴定书籍，被吼了，才钻进厨房帮忙打下手。
自从上次警察署事件之后程松溪就赖在了宋余昭的破屋里面住着，吃宋余昭煮的饭，碍宋余昭的眼，还一分钱不拿，这可是光明正大的事情，谁叫宋懿涵在程家白吃白喝，还长得白白胖胖呢？小的没工作还不了钱，那就只能把账算到老的头上。
午饭热好了，程松溪胃口好，吃了两大碗，宋余昭最近倒是憔悴了，胃一直不太舒服。
刚吃完饭，宋懿涵背着书包，出现在门口，肚子饿得咕咕叫。
“懿涵，怎么过来不以前告诉我一声？”宋余昭把他领进门，“先去吃栗子糕垫垫肚，爷爷去给你炒菜。”
宋余昭说完，又钻进厨房忙活了。宋懿涵乖乖坐在板凳上，跟程松溪大眼瞪小眼。
程松溪不耐烦，嫌弃他：“怎么一天到晚就往这跑？不嫌人烦？”
“这里是我家！我想来就来，不来就不来，再说了，我是来找我爷爷的，跟你没有关系！”宋懿涵顶嘴，觉得自从他跟宋余昭之间多了个程松溪这个老头子后，没以前亲热了，真讨厌。
程松溪懒得跟他扯，直接说：“你就说吧，程华弌他又怎么了你，让你大老远跑这儿告状。”
宋懿涵歇声了，程华弌怎么了他？
他不好开口，耻于开口。
这让他这么说？说最近收获了一份畸形恋情，对方还是程华弌？
清了清嗓子，宋懿涵决定供出程华弌的罪行，还要再添油加醋让他直接死球：“程华弌他，他最近对我有……”
程松溪立马换了一副面孔：“哎哟喂，我就知道，又是他。”
弄得宋懿涵不顺眼极了，一点都不想给他说。
“……我不给你说了，你真烦。”宋懿涵闭嘴，觉得程家这爷俩都是一个模样，惹人心烦意乱。他安安静静地坐在板凳上啃板栗糕，等宋余昭。
厨房关了火，宋懿涵拍拍手上的碎糕渣子，去饭桌。结果厨房这时传来一声闷响，锅碗瓢盆都摔了地。
宋懿涵无端惊慌，跑去厨房，撩起帘子一看，宋余昭倒在地，捂着腹，嘴唇已经苍白。
他干呕一声，两眼一抹黑，昏了过去。
这可把宋懿涵吓坏了，僵硬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程松溪吼他去打电话，他才回过神，哭着到处去找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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