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那个她
莫凡的归来没有惊动其他人，除了几位当家的无人知晓，就连虎啸也被三当家抹除那部分记忆。
沼泽之上有小榭阁楼，沼泽之下亦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空间，那是一间简单的空屋，除了一朵莲花再无他物。
这是一朵魂莲，是莫凡亲手杀死的，那个点亮他黑暗内心的人，亦是他的挚爱。
“小若，对不起，这么久了才来看你。”
沉默，他有太多话要说，却不知从何开始。
魂莲还未开花，莫凡走遍了整个天下，查看了无数古籍，却对死而复生的传说毫无头绪，自古至今，死亡便是死亡，从未可逆。
哪怕是那些永恒古地中古老存在也不敢说参透轮回，涉及幽冥，不过他们倒是异口同声地确定，幽冥确实存在，这给了他希望。
自她死后，莫凡的心气一坠再坠，一身巅峰拳意逐渐消散，更是在那个神秘空间了解了部分真相，一身根骨体魄也留在了那里。
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只为换来一个机会，一个入幽冥的机会，只等自身灵魂能够挣脱躯体，就能亲自前往幽冥路。
找她！
“你知道吗，我遇到一个和你一样的孩子，一样的善良，一样的爱着这个世界，我把她带回来了，要是你还在，你们一定会有很多话说。”说到这里，莫凡的脸上有笑容。
“你再等等，快了，等我解决了那些问题，我就来接你回家。”莫凡的声音很微弱，说与她听，也说与自己听。
整整一个月，莫凡都没有离开小屋。
直到莫潇雨来敲门，“喂！你没事吧？”
吱呀！
门打开，莫潇雨看着眼前的汉子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他的眼中没有光，浑身散发出阵阵颓废的气息和浓重的酒气。
莫潇雨伸着头往里面瞧了瞧，“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莫凡摇摇头道：“没什么，倒是你，现在后悔来这里了吗？”
莫潇雨歪着头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吗，这里的人都挺好的啊，就像以前那些村民。”
这样吗，果然啊，世间腐朽的气息你感觉不到，一心向阳，就像她一样，只是如今乌云蔽日，雾霭重重，这世道不适合你啊。
莫凡犹豫了一下，问道：“丫头，想不想和我出去看看？只是怕你会失望。”
终于可以出去了！莫潇雨兴高采烈道：“当然要去，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就像以前一样呗。”
看着她的样子，莫凡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可要想让她活下去，就必须让她拥有强大的实力和坚韧的心智。
“等我半年，半年之后，我带你出去，在这之前就不要来找我了，好吗？让我一个人静静。”最后，莫凡将她赶了上去。
范睢的小屋外，莫潇雨和大当家坐在院子里，这丫头嘴是越来越馋。
“姐姐，那屋子里是什么呀？怎么酒鬼一进去，整个人就变了，刚回来的时候不是挺精神嘛。”莫潇雨抹了抹嘴，问道。
说到这些，大当家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范睢，后者识趣地远远走开，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大当家微微仰头，回忆道：“那里有一个人，一个对他，对我，对很多人都非常重要的人，可她已经死了。”
“啊！对不起！”莫潇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白衣女子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我想他之所以会愿意带着你，就是因为你与那个人有几分相似吧，不是说长相，而是心灵，同样的洁白无瑕。”
莫潇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她不想再说这个沉重的话题，转而高兴道：“酒鬼说了，半年之后就会带我出去，姐姐要不要一起呀？”
“我就不去了，只是你，真的准备好了么？如今外面的世界真的不太好。”大当家看着她，眼神中透露出不舍，不是不舍得她离去，而是不舍这颗纯洁的心。
嗯！
莫潇雨重重地点头，也学着仰躺在椅子上，一白一紫，一个憧憬着未来，一个回忆着过去，两两再无言。
独自一人的范睢在远处遇到同样无所事事的吴浮。
吴浮暼了一眼远处，好奇问道：“两位当家的在聊啥？”
范睢白了他一眼，“要不你去问问？”
“呵呵。”吴浮打着哈哈，你以为老子是傻子？
“不过话说回来，潇雨那丫头应该离化婴不远了吧？”
范睢点点头，“随时都可以，不过空有修为没有与之匹配的境界，所以大当家的应该不会让她那么快晋升。”
吴浮又看了一眼白衣女子，悠悠道：“老范，你是早一批到这的人，你知道这里存在的意义在哪吗？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几位当家的会建立这么一个地方。”
“明明有着无论在哪个地域都算得上顶尖的战力，却从不主动出击，明明遭受数次侵犯却从不复仇。”
“而且，我们所有人都受望山莫大的恩情，却从没要求我们做什么，相反还得到庇护，老夫真是想不通啊。”
范睢不以为意，指了指那边的白衣女子，“想那么干什么，那位的实力你我都清楚，别说东域，放眼天地间，何处去不得？既然连她都安稳在这，你想这么多有什么用？”
最后，范睢笑道，“更何况，曾经的我早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如今我只是这里喜好做饭的范睢，若某一天谁想让我不做饭了，那么，嘿嘿……”
“范前辈有此觉悟真是难得啊，放心吧，既然存在就必定有它的意义，不管是望山还是你们的命。”
“谁！”
两人的谈话，莫凡已经听了许久，此时突然开口，让两人心中一惊，居然有人能悄无声息的接近他们，而且如此之近！
莫凡笑道：“两位不必惊慌，在下也是这里的人，只是平时少有走动罢，两位慢聊，在下还有点事就不奉陪了。”
说着向远方的两人点头示意。
大当家起身示意，莫潇雨笑着挥了挥手。
范睢和吴浮对视一眼，都难掩心中的震撼。
范睢打趣道：“现在你还想些有的没的？这里的水，深得很。”
吴浮洒然一笑，“倒是老夫狭隘了，走走走，喝酒去，我出酒，你出肉！”
平静之下，无人发现，就在莫凡现身的一小段时间，某处密林中有微光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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