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音景红笺
事后,以景用自己那件宽大的朱红外裳裹住不着寸缕的容倾,让她靠在墙上,他伸手将黏在容倾脸上的发丝拨在耳后,见她面上带着红晕,眼里积着的泪水在眼眶打转,裸露在外的一双小腿被那红袍衬得雪白,出声哄道:“好了,为夫刚刚是过分了些。”
容倾见他已经穿戴好衣裳,不似自己这般凌乱,还一副正经的模样半跪在她面前,说着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话,直接气得将头扭到一边,不想看见他。
明明自己的计划是为他跳支舞,然后送出这个腰带,亲一会儿就差不多结束了。可是她高估了以景的定力,失策呀!
他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手,落下虔诚一吻,难过又无助地说:“我对你就是毫无抵抗能力,你随便勾勾手指头我就能跟你走,我也是情难自抑呀。”
容倾有些被说动了,扑进他怀里撒娇,用翘鼻蹭着他的脖颈,声音娇娇糯糯,“我又没真的怪你,今天是你的生辰,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一双玉臂勾上他的脖子,熟练又慵懒地使唤声传入耳中,“我走不动了,你抱着我去沐浴吧。”
以景轻轻松松地将她抱起,走出阁楼,吩咐百岁去准备热水。
他抱着容倾坐在贵妃榻上等着热水,又替她拢着身上唯一一件衣服,“冷不冷?”
屋子里炭火烧得旺,熏得人热烘烘的,容倾摇摇头说:“不冷。”
以景低头看着窝在自己胸前闭目养神的容倾,她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只要你肯低低头,说几句软话,她就什么也不计较了,特别好哄。
他吻上容倾的额角,如同对待一件玉雕的精致器物。
“王爷,热水备好了。”
百岁隔着屏风说着,不忍凑近去打扰这对璧人。
容倾立即起身,把一直挂在自己胳膊上的珠串丢给他,“我先洗!”
离宫宴只有半个时辰了,容倾匆匆忙只洗了洗自己的身子,头发难干就没洗。
以景听着水声,默默闭上眼,盘起了珠串,他的夫人很美,美到让他从此再也不能静心悟经。
容倾出浴后,被长命伺候着穿上一层又一层繁琐的宫服。
以景则借着她用过的水也沐浴了一番,男子的宫服没有女子的宫服繁琐,所以他很快就穿完衣服,无所事事地坐在一旁看着长命给容倾上妆打扮,心里暗自记着长命的手法。
“你说我是戴这副红玉的耳坠,还是戴这副金雕楼台的?”
“红玉的吧,金雕楼台的太重了,宫宴时间久,你的耳朵会疼的。”
容倾满意地点点头,将那副红玉的递给身后的长命,让她给自己戴上。
“我来吧。”以景起身半路截胡了那对耳坠。
他弯腰小心谨慎地把耳钩穿进容倾的耳洞,这是他第一次做,但他希望以后若有机会,就每次都给她戴。
耳坠戴好后,他审视着自己的杰作,笑着说:“好看。”
容倾本想亲亲她这个完美夫君的脸颊,可想到自己刚抹了口脂,就把吻落在了他的手背上,欢喜地说:“我的夫君真好。”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的驶去了王宫。
以景他们刚刚落座,齐王和太后就来了。
“拜见大王,拜见太后,愿大王洪福齐天,太后仙寿永昌。”
“平身吧!”
“谢大王,太后。”
席间觥筹交错,酒过三巡,以景被敬了好几杯,但好在他酒量极好,几盏下肚,毫无醉意。
“摄政王成亲有段时间了吧。”
以景心颤一下,估计又是……
“可有纳妾?”
容倾挑鱼刺的手顿住,抬头看看太后,又扭头看看以景,交给以景处理就好了,这么一想,好像也不关自己的事情,就接着低头吃鱼。
“未曾。”
“朕记得今日是摄政王的生辰,不如朕把薛家女指给你做侧妃,就当作朕送你的生辰礼了。”
“多谢太后好意,只是本王已在祖宗面前盟誓,此生唯有王妃一人,怕是……”
薛汐棠也及时出声道:“臣女承蒙太后好意,只是家母病重,臣女已与药师如来约好斋戒诵经来祈求家母身体康健,不宜婚事,还请太后成全臣女的一片孝心。”
薛汐棠想要的不是被当作物件一样硬塞给他,而是想要真真正正的被爱。
太后也觉得没面,打着圆场说:“朕就随口一问,既然男不情,女不愿的,就当朕没说过吧。朕命人在御花园里藏了红笺,待会儿散席,尔等可凭红笺上谜面的答案来找朕讨赏。”
齐王也适时开口,说:“既然太后在御花园设了彩头,那诸臣就动身吧。”
容倾吃下那口鱼肉,起身跟在以景身后。
以景故意走得慢些,落在了众人后面,他突然转身拉着容倾往小路走。
“以景,我们要去哪呀?”
“祖祠。”
容倾终于反应过来,他刚刚骗了太后说他在祖祠里对自己盟过誓,那现在他是要去履行先前之言。
她急忙拉着以景,“别……别去。我信你。”
誓言不过就是承诺与惩罚的结合体,容倾只想要以景前面的承诺,后面的惩罚她不忍心。
“你不要觉得这是我的花言巧语,我只是想向你表明我的决心罢了。”
以景被刚刚的纳妾刺激到了,准确地说是怕容倾被刺激到。
长命都知道容倾是个只会过安逸舒心日子的人,就是因为她太懂得放弃了,但凡得不到的、会让她难受的,她都能立马抛弃,然后心中秉持着“好马不吃回头草”的信条,永无转圜的余地。
他怕容倾被纳妾这件事情弄的心头难受,然后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他。
容倾急忙抱住他,“以景,我永远都会选择相信你,我只要你好好活着。”
以景抵住她的额头,鼻尖相蹭,“那你说,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
仿佛在这个动作下说出的誓言,应下的话,都格外真心。
容倾忍俊不禁,说:“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只有生死才会把我们分离,这是我对我的夫君许下的诺言。”
得了这句话,他长舒一口气,不安的心得到了安慰,印在容倾眉心的一吻算作奖励。
容倾摇着他的手臂,“我们快去御花园吧,要是晚了,红笺都被猜完了怎么办?”
他对猜红笺不感兴趣,只是陪着她去玩而已。
到了御花园,二人就分开了,她去找红笺,自己跟偶遇的白都尉在湖边闲聊。
湖面波光粼粼,弦月照得湖水清明,隐约能看见湖底游动的鱼,湖面上映着两人的倒影。
“王爷怎么不陪王妃一起?”
“这种游戏,她更喜欢一个人玩。”
闲聊的话题从近况到军营再到诗词歌赋,可谓是谈天说地,无话不说。
白玄度手里的玉笛轻敲着手心,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王爷,那日……”
“以景,以景……”
白玄度的话被这道急切地呼唤声打断,他本想将那日王妃咳血之事告诉他的。
容倾站在几步之外,殷切地说:“以景,这个谜面我猜不出来,你帮帮我。”
以景颔首,聊表歉意。
白玄度见说话的是王妃,也含笑点头,“王爷既然有要事在身,玄度就先告辞了。”
“再会。”
以景走至她跟前,接过那红笺,只看了一眼就说:“谜底是胭脂。”
容倾开心地搂住他,说:“以景,你真聪明,这个红笺的赏赐是我最喜欢的玉镯。你快去帮我把这红笺换了,我再去找新的。”
以景见她眼冒绿光,估计是真心喜爱极了,抬手摸摸她的耳垂上坠着的红玉,言语间尽是宠溺与放纵,“好,为夫帮你去换。那你可别跑得太远,会迷路的。”
容倾乖巧地点头,“我知道了。”
白玄度手握玉笛,闲得四处乱逛,他微垂着头,看着一地枯枝落叶,多了几分寂寥,明月本是要来的,只是军中临时有事,来不了了,心中难免多了几分遗憾。
“白都尉,留步。”
白玄度回头看去,一尺外地树下,隐隐约约有个人影,“王妃?”
容倾上前屈膝行礼,“刚刚冒昧打断您说话,是容倾失礼了,还请白都尉见谅。”
他伸手虚扶了容倾一下,说:“区区小事,王妃不必挂怀。”
容倾整了整袖衫,开口请求,说:“我有一事还请白都尉帮忙。”
“王妃请讲。”
“那日我咳血之事,还望白都尉保守秘密,不要同以景提起。”
“为何?凭王爷对王妃的宠爱,定会寻遍天下名医来为您医治,九州能人异士之多,到时候王妃身体必会无恙。”
容倾在暗处,难看清她的脸色,只能听到她似认命般的声音,说:“这是不治之症,药石无医。我不想以景因此事为我劳心,所以白都尉,还请您千万不要告诉以景。”
真正生病咳血之人,不是容倾,而是那位救她的术士。
二人同生共死,容倾的命是系在术士身上的,所以无论多金贵有效的药,对她来说都是无用的。
起死回生本就是逆天而为,偷来的生命能有多久,怕只是昙花一现而已。
听容倾坚持,便说:“好,我答应王妃,严守秘密。”
容倾再次行礼,以示感谢,“以景该寻我了。白都尉,容倾失陪了。”
白玄度点头,注视着容倾离开,见那瘦小的身形有些撑不起那华丽的宫服,但那言行举止之间的气质很难为常人所有,就算是修仙之人,也未必有这雍容华贵的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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