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何家
“阿止，你要知道答案的话，不妨，去当年边界案的已经荒废的边界驻地看看吧。封锁的废墟中，你会知道这一切。”单与悟隐晦地说着。
何步止发疯了一般：“好，我现在就去！”
“……难道说……真的和鹿子叶一样？！”赵画桥震惊了，“你这一生，就是到处顶罪？！”
待何步止走后，单与悟走到窗边，轻叹一声：
“不。确实是我。我不肯说，一是希望阿止能够单纯的恨着我。二是因为，我答应了叔叔，不让阿止知道他们家族的秘密。”
……
几年前，边界驻地。
“小悟！！！谢谢你陪我来边界，我联系到他们了！！！”何步止抓着单与悟的手，一脸激动。
单与悟也为他高兴：“那太好了！我就说，你的家人要是知道你这么厉害，绝对不会再排挤你了。”
“……我真的很努力了……小时候爹爹总是说我这不行那不行，丢了家族的脸……”何步止还是有些丧气，“他们答应见我，并没有说接我回家……会不会还觉得我不够优秀……”
单与悟搂着他，摇摇头：“别这么说！你天赋很好的，是你爹爹没有仔细了解你，等见到他们，你就自信地告诉他们：你就是江湖少年榜前六！”
何步止紧攥着双手，用力点点头。
两人在驻地的帐篷里等候着，单与悟扶着何步止的肩膀，隐隐地也跟着期待起来。
一只布满沧桑的手突然掀开帐篷门帘，随即进入的是一个气质卓然的中年男人。
何步止猛地站起身来，含着热泪唤了一声：
“爹……”
何边贤面不改色，只淡淡地说了一句：
“跟我出来吧。”
单与悟忙推了何步止一把，何步止这才擦擦眼泪，赶忙跑到何边贤身边。
何边贤看似转身，实则趁何步止不注意，直接干脆利落地将其打晕。
“叔叔，你……”
单与悟也站起身来，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何边贤一把抱起何步止，回身将他放到了帐篷了的床上，轻轻叹了一口气：
“你是他的朋友，也是那魔鬼的儿子，对吧。”
“何叔叔嫌我出身？”单与悟不明所以。
何边贤走近了单与悟，长辈一般和蔼地摸了摸他的头：“怎么会。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是叔叔对不起你了。”
单与悟更加迷惑了：“……叔叔？”
“接下来，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可以吗？对不起。我真的很自私，我不想……他来做。”何边贤长叹一声，“本来我今天真的打算让他回家担起这个重任了……可是时运不济啊。”
单与悟抬头：“叔叔想要我做什么？”
“杀了我，还有……”何边贤突然挥袖，打开了门帘，“今天到场的所有何家人。”
单与悟惊得后退了一步：“叔叔？！！！您，这是为什么？！！！”
“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两大古世家？”何边贤不得不全盘托出，“除了少部分老前辈已经知道的留风城赵家，还有一个似乎消失了的家族，便是我们何家。”
“何家世世代代的职责只有一个，那就是守护好边界的屏障，守护整个江湖平安。还有一个任务，那就是每隔十年，何家就会诞生一名天命之子，这个天命之子，便拥有者极高的天赋和穿过屏障的能力，而他的职责就是成长起来后，代替整个江湖，去那未知的世界看看。”
“多少年了，何家的天命之子出去以后，没有任何一个人回来过。渐渐的，大家也都知道，这个天命之子，不过是我们向外探索路上的垫脚石罢了。也不知道垫到何时，我们才能真正有跨出这一步的能力。这种牺牲让我们每一代人都很心痛。可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又怎可轻易违背？”
“所以，何叔叔，阿止他……就是那个所谓的天命之子吧。您不想他牺牲，所以从小排挤他，甚至放任他出来流浪，不和他说起自家的事情。想要保护他。”单与悟明白了。
何边贤点点头：“确实是这样啊。我知道我的请求很突兀。请你听我说完。这也是我不愿提及的一个阴暗的一面。阿止十二岁的时候，我打算让阿止承担这一切了，可还是不忍心。他的母亲因为产他而死，我实在是不愿失去他……于是我十分不是人地利用了阿止的能力，一同送出去过两个孩子。可那两个孩子……也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便知道……外面依旧不安全。”
“……您老祖宗的规矩，便由着两个无辜的人替你们顶着？！”单与悟语气中已经有了一丝怒意。
“这件事情……是我的错。但那两个孩子……似乎无父无母，我也无处补偿……我为他们立了两个灵牌，年年祭奠。”何边贤一脸苍老，“……为了阿止……我只能这么做……他母亲……跟着我吃了太多苦，我不想亏待他。”单与悟平淡反问：
“所以这和您要求我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来这，想他回何家，不作为一个天命之子的身份。很不巧的是，正好是这一块由我们这一支何家人驻守的边界驻地的屏障出问题了。是外面有人意图进入，对屏障发起了猛烈的进攻。我们刚刚到这里，便感应到屏障某些地方瞬间已然破碎，岌岌可危。用我们的秘法已经无法挽回了。要保住他，只有一个办法——何家血脉献祭。”
“事关重大。待会请你拔出镇守屏障的磐岩剑，用他杀了我们之后，注入自己全部的功力，再把它插回去，我们的献祭自然就生效了。”何边贤一脸急切。
单与悟摇摇头：“叔叔，那你告诉我，我以后应该……怎么面对他。”
“是叔叔对不起你。可是叔叔也请你不要自私。大难当头，只能委屈一下你了。叔叔是不可能让阿止动手的，他会难受一辈子。叔叔知道以后你也不好过，可是……”何边贤就差跪下来恳求了。
单与悟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应下了。
“最后一个请求……我希望……你能守住何家的秘密，特别是阿止，既然我自己已经打算牺牲，我就不想让他重返何家来承担这一守护的重任了。何家那边我已经交代好了，以后你若有任何需求，尽管去提。我们这一支注定要牺牲，你被迫成为执剑人，拉你入局，是我们欠你。”
“叔叔，不必了。我杀了你们，就是手沾血腥，无法推脱。”单与悟倒是很清楚，“虽说是为了整个武林，但我也……无法坦然自若。”
“对不起。好孩子，是叔叔逼你做坏人了……”
……
听完这一些，赵画桥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就感觉又无奈，又无语。
小悟的运气，真的很差啊。好像什么坏事情都能正好碰上。
“可惜阿止这个傻瓜，为什么不肯干干净净地恨我呢，非得让自己痛苦、纠结这么多年。”单与悟轻叹一声，“今天和你说完这些，现在我思绪比几年前清晰，就忽然又联想起了一些事情。然后我觉得，有些东西，真的是孽缘啊。”
“嗯？怎么说？”
“……算了，不说了。只不过，是想起了一些事情，又不太完全罢了。”单与悟揉了揉太阳穴，“桥儿，我得歇一会了，身体又撑不住了……”
“好，我守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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