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拾伍
五个秘境，恰好是五行之数，以五星为名，分别是太白，岁，辰，荧惑，镇。
太白秘境多是奇门险阵金石傀儡，非至精不能熔。荧惑秘境如地心般炙热，处处是熔岩烈火。岁秘境如密林一般，多有奇兽异花，非至刚不能破。辰秘境如镜花水月，虚幻莫测，攻心为上。镇秘境广阔无边，固守中央，是最安全的秘境，若是入了镇秘境，那便可无忧晋级了。
初曦立在秘境入口，探寻着镇秘境的命线，不料被人推了一把，不知掉进了哪个秘境。
秘境空荡荡的，满眼黄土。初曦松了口气，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误打误撞便进了这镇秘境。
可在初曦稍微放松的一瞬间，便是天翻地覆，光影逆转，将初曦的神智完全吞没。
“唔……”
初曦有些头疼，睁开眼，却发现什么都看不到。
为什么自己会有能看到什么的想法，自己打小就是个瞎子，真是奇怪。
这种奇怪的感觉让初曦起了一丝疑心，但还是赶紧起来，要不然就要挨打了。
拄着盲杖，赶开围在身边的猪，身上满是烂泥，自己是被扔到了猪圈里了。
冻疮布满了皮肤，双腿已经冻得青紫，初曦挣扎地向屋子里走去。
老瘸子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他畏寒得很，在冬天就会窝在床上。
初曦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伸出双手，一点一点掐断他的生机。
第一层幻境破碎，初曦跌落更深一层。
凌峰站立在面前，曾经道貌岸然的脸上满是淫邪，初曦竟有些记不得他长什么样子了。
初曦衣衫破碎，躺在床铺上，浑身上下像是被碾过一般，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凌峰似乎是突破了，身上不再有那沉沉死气。
初曦本想动用体内阳焰，把他彻底焚尽，省得他再恶心自己。却见一把利剑穿透凌峰的后心，飞旋的剑气将其搅得粉碎。
拂开黏糊糊的雾气。阔别已久而又无比熟悉的气味闯进初曦的心房，让她的手也不由得颤抖起来。
“冥姐姐……”
是假的，明知道是假的，可为什么还是这样激动？
心脏轰鸣着，眼睛也湿润了。哪怕明知是假的，也不忍把这幻梦打破。
曾经的种子似乎已经萌动，意识到了，这份难耐的感情。
“我没有来迟吧，都结束了，我会陪着你的。”
这个未溟的声音略有歉意，却仅仅只是一种浅淡的同情，和初曦记忆中的冥姐姐该有的反应全然不同。
被抱了起来，身子恍若无骨，头靠在冥姐姐的胸口上，不明白，她的心跳为什么没有我这般急促呢？
内里完全不同了，陌生极了，深处更是空乏无味，只有声音代表着它所扮演的是自己的冥姐姐。
再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吧，哪怕是劣质的复制品，也不是不能让我在幻梦中恍惚一瞬。
冥姐姐长高了，比自己还高，有力而坚韧，让人忍不住想把一切都托付给她。
用手指描摹着她的眉眼，长开了，与小时候的可爱比起来，多了份成熟的魅力。
“怎么了？”
熟悉却又略微不同的声音带着潮湿的气浪打在耳朵上，让初曦有了本能的反应，连耳尖都红了起来。心里痒痒的，似乎在萌发着什么。
温热的呼吸彼此交缠，越来越接近，面部细微的绒毛彼此触碰，已经能感受到皮肤的温度了。
初曦的身子颤了颤，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些害怕，不知所措。嫩白的手，穿过衣衫，掌握着平缓地跳动着的心脏，轻轻一握，幻梦便戛然而止。
初曦站在黏糊糊的地面上，水雾在周围弥漫，处处都是白茫茫的，模糊的没有五官的阴影在这雾中浮动，让人失去探知的勇气。
吐出几口气，握了握手。哪怕明知是幻梦，可单纯只是想象杀死和冥姐姐相似的人，便觉得心里不舒服。
初曦觉得自己有些不像自己了，自己本应在初见之时便打破幻境，可为什么会犹豫到最后一刻才下去手呢？
似乎是想起了那最后的未完成的似乎是吻的行为，初曦心里又是痒痒的。她已经不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自然明白这种冲动意味着什么。
自己好像是一直喜欢着冥姐姐呢，仿佛生来便是如此，就是不知道冥姐姐是不是也喜欢自己。
初识情意的初曦心里甜蜜蜜的，可想到现在连未溟都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由得又失落了下去。
漫无目的地在这浓雾中漫步。随手戳破一个又一个泡沫似的梦，爆发出清脆的破灭声。
这种幻境还真是令人讨厌呢，好在大初曦临走时把那些不能暴露的记忆都加密了，单是这种小秘境，绝无可能破解她的禁制。
这些由浮于表面的感觉组成的幻境一下便能戳破，若是在这里待上五天，实在是无趣。
脚下的地面黏糊糊的，在不停息地微弱地律动着。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触感让初曦想起了前些天吃的云蚌，又想起书中那个吞云吐雾善于制造幻境的蜃，心中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不过有想法只是有想法，这五大秘境都被长老们监视着，可不能轻举妄动。
蜃是稀少的异兽，据说都是从昆仑上的大妖蜃龙吐出的云雾中诞生的。像这只能够长到这么大，估计是有几千年的积累了，该生出了灵智。
蜃珠是制造法宝的天阶材料。蜃脂制成的膏是顶级的毒，更是连仙人都无法摆脱的幻乐，仅是一个指甲刮下来的，放到仙界黑市里都是十万灵石。
养得这么大，稍微让自己刮点下来，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初曦坏心思一动，就有是一阵天旋地转，睁开眼已经回到了苍印峰。
倒不是蜃感觉到了危险气息，而是落入辰境的试炼者除了初曦之外全都迷失在幻境之中，让初曦提前通关了。
虽然有些失望，但平安过了这关，总是要比没过要好的。
用了一个清洁术，把自己湿漉漉的衣服和黏糊糊的鞋底都清洁干净。初曦又搬出张躺椅，躺在上面，一边看着天镜对秘境内的实时投影，一边取出一份云蚌馄饨吃了起来。
“师兄，你看这个叫一辉的内门弟子怎么这么像咱小师妹呢？”
云端，刚刚晋升成长老的亲传弟子们聚在一起，评价着下面的人的表现，物色着自己中意的大弟子。
最先破局而出的初曦自然是备受瞩目，那随遇而安到让人觉得目中无物的样子，让年纪稍小的一位亲传弟子喊了出来。
“知道你和小师妹玩的好，可小师妹早就闭关了，你想也没有用。诶，别说，还真像。”
“我决定了，我要收这个一辉作为我的大弟子。”
“嘿，要是小师妹出了关，看见你收了个跟自己这么像的弟子，也不知道会怎么想。我拿你当师兄，你却想收我当徒弟。”
“去！不过这个叫一辉有点厉害，一轮试炼时就智勇齐备，二轮试炼又是首个破局，保不齐会被那老一辈的收了去。到时候我们就又多了位师妹呢，不过小师妹永远是我们的小师妹，这是不会变的。”
那人吵的有点厉害，突然心神一晃，原来是他的师尊嫌弃他太闹腾，给他加了个威压。
初曦是听不到云端上的谈论的，一边吃馄饨，一边看着天镜中的投影。
司长青去的是太白秘境，本就是金灵根的他也算是如鱼得水，砍起人偶来如砍瓜切菜，估计是能过的。
老鸠进的是岁秘境，他是木水双灵根，用秘境内生物的遗骸给自己涂了一层，就不容易被发觉了。现在正在狩猎其他试炼者，大概很快就会出来了吧。
再看看其他秘境，对三轮试炼的人选初曦已然心中有数。
喝尽最后一口汤，初曦微微眯了眯眼，略有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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