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问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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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潇。”
在阿涛反应过来之前,阿潇已经干脆利落地将他双手反剪压到了常忘言的床头前。
在阿涛不明所以的目光里,安逸起身,伸手,扒开了阿涛的衣襟。
阿涛脸色煞白,他意识到了安逸的用意,挣扎起来。
“大夫我没事”阿涛神色慌乱,语无伦次。
常忘言的目光在阿潇和安逸之间移动,他被安逸的银针所限,动弹不得,看着安逸的目光带了怒气。
敞开的衣裳露出了少年干瘦的身躯,以及他身上显眼的还未愈合的伤痕。手指粗细的伤痕长短不一,新旧不一,旧的已经开始结痂,新的红肿外翻。
常忘言不忍去看,也没移开视线。
被钳制着的少年慌不择言地解释,“是我不慎”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细如蚊蝇嗡鸣,他知道,他的说法骗不过镜花门请来的大夫,同样也骗不过自家公子。
安逸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粒莹白色的药丸,在阿涛尚未反应过来时,伸手一点,阿涛下意识的吞咽动作将安逸的药丸吞入了腹中,要再吐出已然是来不及了。
而后,温暖的手在阿涛颈后枕骨处一捏,阿涛的身子软了下来,一连串的动作,没有给阿涛任何的反应时间。
阿涛伸手,不带一丝感情地接住了昏迷的阿涛,动作利落地把他搬到了外间的榻上。
安逸像无事发生一般,安然地坐着,泰然自若地接受着来自常忘言的愤怒的目光。
“在让少楼主开口前,有一事,我认为少楼主应当知晓。”安逸全然不理会常忘言的怒火,也并不像是对待阿涛那般温和,他的声音带着冷意:“我来冰心院之时,阿涛并不在院中。”
看常忘言的反应,他似乎对此有所预料,可亲眼所见时,阿涛的状况还是让他痛心。
安逸说完,便不再开口了,静默地等待着常忘言的回应。
床上的常忘言只有一双眼睛能动,他的四肢和声音都被安逸的银针所禁锢。闻言,他眼中仍有愠色,比之方才倒是平静了许多。
浓郁的紫色光芒几乎与他墨似的瞳色融为一体。
房里寂静无声,阿潇走路几乎没有声音,他重新站在了安逸身边,冷眼看向躺在床上的常忘言,不带任何感情,常忘言在他眼里如同是一块石头。
常忘言闭目沉思片刻,睁开了眼,目中清明一片,他张了张嘴,喉咙发不出声音,做了个“谈谈”的嘴型。
安逸起身,拔起一根银针,放回到自己的针囊里,说:“我对自己的医术尚有几分自信,我让人给你喂下的要虽不能驱除你的心魔,但让你恢复意识却是可以的。”
常忘言听明白了,在安逸面前,装作神志不清被心魔所控是没用的。他很清楚自己现在意识清明,也给他留了颜面,没有在众人和阿涛面前揭穿他。
“咳”常忘言清了清嗓子,安逸拔起的一根银针,只能让他可以说话,行动仍是受限。
“我不会武,在我们能心平气和交谈之前,就请少楼主先委屈片刻。”安逸解释道。
常忘言闻言,没有出言反驳,语气甚是平静,“我打不过他。”常忘言说着瞟了一眼安逸身后的阿潇,他问:“你给阿涛吃了什么?”
阿涛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常忘言很清楚,他无须多问。他更关心安逸给阿涛吃了什么。
“让他安心睡一觉的药丸。”安逸回答。
常忘言对安逸所说将信将疑,只是他受安逸银针所控,动弹不得,而阿涛又被安逸硬逼着吞下了不知名的药丸,他们二人的性命都被安逸拿捏在手中。常忘言吃不准安逸的性子,这人说话的声音和语调总是温柔如三春水,可常忘言却不会像阿涛一样,天真地全然被他的温柔所蛰伏。
常忘言看不懂安逸这样的人,就像他从没看懂自己去世的母亲一样,她和安逸是两个极端,在常忘言的眼里却出奇的相似。沉默,能让自己尽可能地把自己藏起来。常忘言如是想道。
“你恨追月楼的人?”
常忘言觉着安逸这是明知故问,果不其然,便听安逸又说。
“你对我出手,是想试探我。可你对嬛颜,下了狠手。”安逸说:“我记得追月楼和镜花门是故交。”
“那是追月楼。”常忘言回答道。
安逸点头。
“他是他,我是我。没什么稀奇的。”常忘言补充道:“从前哭面鬼手最是看不起镜花门,如今不也和他们混迹一处?”
“你认得我。”
“哭面鬼手。”常忘言道:“我认得你这张面具。”
谈起哭面鬼手,就少不得会某些门派的腌臜事,于是在他消失的数年间,江湖各派似乎都心有灵犀一般,不会对晚辈谈及此人。常忘言出生前后,哭面鬼手便彻底隐退于江湖,他能识得鬼哭面,想必是从他母亲那里知晓的。
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人试着带一张假的鬼哭面混迹于市,下场无一不是十分凄惨。想来,江湖中人对哭面鬼手的恨倒是没有随着世间变淡。
“我外祖父死于你手,我怎么会不认得你。”常忘言道。
事实上,哭面鬼手到底杀了哪些人,安逸并不清楚。常忘言的外祖父,北颍洛家曾的家主洛刈,江湖中公认的说法乃是突发重病,不治而亡。
“这倒是奇了。”安逸心想,既然洛刈为哭面鬼手所杀,为何当年不曾公开其死因,而是假托重病之名。按理说,一庄之主死于哭面鬼手,更能激起江湖中人的愤慨,也能引来江湖各派的同情。洛家倒是稀奇,反其道而行。
其中缘由,安逸自是不能问常忘言的。而他自己对哭面鬼手之事知之甚少,也明白言多必失的道理。况且,更让安逸觉得不解的是常忘言既然认定了自己是杀他外祖父的真凶,但杀自己为外祖父报仇雪恨的意愿表现得并不强烈。
常忘言见安逸不答,便当他是默认了。
“我知道你迟早会找上我的。祖父死于你手,母亲已故,你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我。”常忘言说,“我技不如人,受你所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阿涛的与这些事全无干系,你不要迁怒于他。”
安逸问,“你知道我找你要什么。”
安逸不怎么确定的语气,常忘言听着像是威胁。
“昭玉,我用了。”常忘言没打算隐藏。
安逸自然知道昭玉已经被常忘言用了,这也是安逸一开始想取常忘言性命的缘由。只是昨日药针下常忘言身上显露出的血线乃是血红色,也并未遍布全身经脉,很明显,常忘言使用昭玉的时间并不长。从常忘言的话里安逸可以推测在他母亲死前,将昭玉交给了他保管。常夫人仙逝已有四年,常忘言显然不是一开始就下定决心要使用昭玉。这是其一。
其二,以安逸对昭玉的了解,昭玉一但渗透到经脉之中,
断没有消退的道理。但常忘言身上的血线,宛如潮水,在药针的作用下,竟会自行退回到丹田之中。安逸此前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形。
安逸没有说话,外间阿涛睡梦中的轻咳打破了房中的死一般的沉寂。
“我没别的办法。”常忘言道,“母亲说过,昭玉是罪玉,不能用,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有。”
常忘言讷讷道:“当时,我想不到别的办法了。只能用昭玉。但我只用了一半,就没有再用了。”
安逸在常忘言的眼眸里看到了恐惧。
“你害怕了。”安逸说。
“用了之后,我才终于明白母亲所说。”常忘言说:“我用他修炼了十天,就得到了过去勤学苦练五年才有的内力。”
面具后安逸的目光一暗,常忘言没有察觉到安逸一闪而过的厌恶。
“可同时,我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恨意。”常忘言喃喃道:“我恨追月楼,恨镜花门,我开始控制不了自己,直至迷失在恨意里,有时,清醒过来时,手就已经捏在了身穿白衣的弟子的脖子上。我不认识他,只是因为他穿着白色的衣袍,我便忍不住地去恨他,想要杀了他。”
“昭玉不会产生宿主没有的情绪。爱恨憎恶,喜怒哀乐,昭玉都不能凭空生出。”安逸淡淡道:“昭玉只会放大你的情绪,让你生出心魔的,是昭玉,也是你自己。”
常忘言愣了愣,好一会都没有再开口。
安逸也不催,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另外一半,我藏在身上香囊里。”常忘言道,“你拿去吧。”
安逸还未起身,阿潇就上前了一步,拿下了挂在常忘言要测的香囊。
常忘言的香囊由上好的紫檀木镂雕而成,两指宽,呈圆球状,底下挂着蓝色的流苏。
阿潇仔细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无毒,也没有隐藏的机关,这才把香囊放到安逸手中。
安逸打开球状的香囊,木雕香囊球里活动的香料托盘里放着一个形状不规则的碎石。安逸将石子倒出,放在手心。
石子的质地如同玉石,晶莹剔透,通体呈现出一种艳丽鲜明的红。
安逸盯着手心的看了好一会,随后,五指收拢,握成拳,道:“这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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