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殿试
随着海公公的带路，众人毕恭毕敬地走进参议阁。女皇容正鸢年正三十五，但除了眼角微露的细纹，脸上是经历沙场的蜜色。女皇旁边坐着的都是上了年纪的六部大臣。安宁一见便跟随其他人一起低头。
但女皇威严的形象却印在脑海里了。她的头发高高束起，却没有极显富贵的珠翠，只有一根玉簪。略为浓密的眉不显粗犷，对上那明眸皓齿倒是相得益彰。
在安宁细想时，女皇也在打量这唯一一位女孩，一位样貌可爱，看似软绵无欺但举手投足都颇有自己当年的风范，也是那般沉稳应对。
说起来，这些日子，安宁也在和静曦‘找不同’。因为如果现在将两人放在一起对比，样子和气质完全就是两个人，一个往邻家小妹的方式长，一个往淡定姐姐的方向走。
“各位学子，先贺喜你们能进入殿试。”因科举是礼部所筹备，所以礼部尚书顾昌颐待众人纷纷站好，便从位子上起来，先向陛下行礼，然后对应试生先贺喜一番。
问题先从他问起，“诸位可知，为何要在参议阁举行殿试”
众人先是安静了几秒，随后就有一个套着青色衣袍的书生尝试回答。先是恭敬地表明安排在此处定有道理，或许是陛下对他们寄予厚望。
有人先拔头筹，其他人当然也不甘示弱，于是纷纷展开论述。什么参议阁是重要地方啦，是在殿试前的考验之类的，反正就是重重复复的内容。
安宁见他们讨论的如此热烈，也不想插嘴。反正来来回回也就那几个理由。于是和静曦打起了眼色，让她随意逛逛，逛完再给她说说，皇宫是不是真的那么富丽堂皇，处处珍宝。
女皇见安宁一言不发，垂着头。于是直接抽了她出来，“安宁，你说说。”
安宁冷不防地被抽到，于是：“陛下，方才诸位所言都在理。参议阁，重在参议，能进来的都是军机大臣，讨论的也是关乎民生百事。民女认为，或许陛下是想勉励诸位，思百姓营生之苦，行清廉救治之功。”
“不错，好一句‘思百姓营生之苦，行清廉救治之功’。进入参议阁固然是诸位的目标，但别忘了，朕之所以选你们，是因为你们在卷上呈现了对百姓关怀。朕不希望，也不想你们在当选，或，落选后就将民生给抛之脑后。”容正鸢说的时候，还特意扫视了一下六部大臣。
众位应下，也开始了今天的考核。六部各对应不同方面，试题将由他们所出，针对各个考生在卷子上的答题。女皇也会追问。所以站着的都全身贯注地听。若有人不行，自己也可补上，多展现一下自己。
安宁一心向刑部，自然也没有什么说的。六部，刑部被放在最后问。其实也就问问律法，如何判决才好。重点在于女皇的追问。
“安宁，三年前顾家钱财失窃案一事可有了解？”
“有的，陛下。”莫说三年，开国以来大大小小的案例都看了。
“说说，判的如何？”
“陛下，若有所冒犯。。。。。。”
“无罪。”
“谢陛下，民女认为有些地方还是值得斟酌。一、不认真对待，在没有比较证人口供的情况下，先是结案，再是翻案，且还误判受害者为加害者。二、程序上过于繁复，案件扰攘了近一年才得以处理完毕，虽然有翻案的情况，但即便是翻案也用时长达半年，导致凶手几次逃脱。三、律例不清晰，同等价值的财物，在没有任何因素影响下，竟予以一重一轻的判决，且可以让犯人自选。这些都将会让百姓困惑，也恐让有心人借用以牟利。”
容正鸢先是点点头，再说;“安宁，朕予你两条路，一进刑部工作，二为谏官，且谏官可六部通走，意下如何？”
安宁：“谢陛下赏识，民女还是想进刑部。”
女皇毫不避讳，如同前面问其他考生一样直接问：“安宁，你想官高几阶？”
其他人或许回应尚书令或者太师，又或者谦虚表示自己哪一个都行。但女皇自己都是帮着开疆辟土的人，可不喜欢故作谦虚，没有一点野心的人。
安宁也回答：“民女此生若有幸，望能官至大理寺卿。”
女皇细想片刻，大理寺卿的位置如今处于空悬的状态，案件都是让刑部帮着管。但若贸贸然让她进去，也不行，起码得处理几桩案件，有所成才行。
“那这一年就别让朕和天下百姓失望。而且律法不清晰一事，凌之敬，就让你统筹一下，将其修改修改，待我过目。”
刑部尚书凌之敬转身领命。
等到事情完毕，海公公伴着女皇远走，甚至大臣们也开始离开。各位考生也向安宁贺喜，毕竟陛下刚才那番言论就非常清楚，起码安宁是最先上岸的那一位。
还在海中浮沉的只得互相勉励，随后也离开参议阁。唯独安宁被喊住。
“凌尚书。”
“安宁，可还记得我。你啊爹啊娘走的时候，委托我要好好照顾你，但这么些年，都没有好好跟你说说话。”凌之敬边走边脱下帽子，擦汗。
安宁看了看附近，静曦还没回来，只得“抱歉，凌伯伯，或许我当时太小。”
“哈哈，不急。你来刑部工作，自然有得聊。放心，大理寺卿这个位置尚处空置，陛下说一年，恐怕是能帮你保留位置一年。”
“这？”安宁抬头望向凌之敬。一年，怎么可能！
“努力破案即可。但能见血腥？懂仵作之工？还是只会律法”
“都可以，凌伯伯我都可以。”毕竟洗冤录，现代医学，还有杂七杂八的小说电视剧可不是白看的。就差个实践。
“那等指令下来，就安排你周转各个衙门协助。”安宁应好，顺便问问可否带人，就是沐心，一个会武术的女孩。凌之敬无所谓，只是并不能享受俸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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