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烟火气
石成仁看向前面的路，脸上也是露出一丝的微笑来，“难道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唐霜点头，随后就回应道：“山上之人难道不是应该远离这山下的烟火吗？”
石成仁低声地说道：“那山上之人又是从何而来的呢？难道是无缘无故从天地所生的吗？我想这茫茫然的山上之人也是从山下而登山的？那么为何还要远离山下呢？”
“那和离开自己的根源都什么不同的吗？”
石成仁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然就是失笑了一声，因为他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那边是自己身边这位唐姑娘确实不算是从山下而登山的。
因为她出生的时候，本身便已经成为这山上之人。
而那正在小院子当中挨打的消瘦少年就是这山下之人，要是说这身上的烟火气，铺子里面的所有人都算上话，那位消瘦少年应该是最重的。
唐霜皱起了眉头，一脸的疑惑不解。
石成仁并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面继续纠缠。
因为在他看起来，这个问题本身就是没有一个合格的答案的，无论是应该远离山下还是应该离着山下的气息近一些，皆是有自己的体会。
毕竟这也是和个人的想法还有每个人所走到的道路是有直接的关系的。
石成仁忽然又是问道：“那你认为那位老人当时关于自己所做的决定是正确的吗？”
唐霜点了点头，然后就毫不犹豫地说道：“难道这有什么不对的吗？这好不容易就有了能够登山的机会，难道不应该就牢牢把握在手中的吗？”
“这个机会都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拥有的吗？我觉得这位老人并没有什么错误的啊？”
石成仁点了点头，“但是你是否想过那位少年的想法呢？”
唐霜的脸上有些犹豫了起来，经过了这么虽然算是短暂的时间相处，她觉得眼前这位剑修很是想好相处的。
本来自己心里面的答案，他是想要直接就说出口的，但是却突然就止在了嘴边。
因为感觉自己的这个回答确实有些不好。
石成仁似乎看处来了唐霜的犹豫，“但说无妨，反正这也是咱们两个人之间是在随意谈论而已。”
唐霜点了点之后，便轻声地说了一句，“那个老摊主的孙儿的想法有那么重要的吗？”
石成仁微微一笑，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唐霜就是这个想法的，而且不仅仅是唐霜，恐怕是很多的人都会是这个想法的。
通过刚才的谈论的时候，石成仁和唐霜两个人知道了那位少年在离开的时候才十岁而已，现在也不过就是十四岁而已，也就仅仅比李无忧而言，是要小一岁的。
确实也是如此，当时一位仅十岁孩童的想法是有那么的重要吗？
而且就算是让人家的想法说了出来之后，一个十岁孩子的想法是有那么的重要吗？
或许就没有了吧？
唐霜低下头，她不知道自己的说法是否正确。
石成仁轻声地说道：“唐霜，如果当你十岁的时候，别人就随意插手你的事情，甚至是要改变你的想法，你会怎么样呢？”
唐霜也是很诚实地说道：“我想我会厌恶的吧？我很讨厌有旁人替我做决定的，我从小就是的。”
“石先生，其实我就是因为我不满意家里面随意插手我的事情，我才会去洛神城的，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年了，我感觉我家里面应该是好一些了吧？毕竟我的年纪也是大了不少呢。”
石成仁微笑着说道：“唐姑娘你今天好像是已经十五了吧？如果我是没有记错误的话，你好像是要比起那李无忧还要小上一些的。”
唐霜点了点头，然后就愤愤不平地说道：“我也就比那个家伙儿小了几个月而已，并不是很多的咧！”
石成仁笑着点点头，“我知道的。”
“那么你现在觉得那位少年当时在十岁的时候，如果是真的不想要离开，但是担心自己的举动会是让老人不开心的话，就此才上山的，那么结果如何呢？”
唐霜想了想，她感觉这个问题自己还是可以想的明白的，不像是之前的问题，似乎连个准确的答案都是没有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想他们爷俩应该都不会是开心的吧？毕竟爷爷想着孙子在山上过的好不好，孙子在山上想着山下的爷爷。”
石成仁忽然沉声地问道：“那你认为为什么会是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唐霜沉默不语。
石成仁在唐霜还没有回答的时候，就率先地说道：“那就是因为这山上和山下离着太远了。就仿佛是一个鸿沟似的，让两边的人皆是可望而不可即。”
石成仁本来闪烁着星星点点如同是星辰一般的眼神之中就忽然闪过了一丝的落寞。
“可是这山上之人为了求得长生，为了大道之路，逐渐走下去的话，确实是会离着人间越来远的。”
“所以其实我也是一直都没有一个答案来。”
唐霜忽然就好奇地说道：“我感觉石先生你好像一直都是很喜欢问问题的啊？什么都好像是喜欢问一问似的，就像是有问不完的问题似的，而且我都回答不上来。”
石成仁爽朗的笑了起来。
他确实是太喜欢问问题了，现在是这样的，以前也是这样子的。
当年石成仁还是在自己师傅身边的时候，那就是会喜欢整天都去问他那师傅各种的问题。
像是当年的时候，石成仁就曾经问过为何这星辰日月会是在山上呢。
这人世间第一把剑是怎么出现的。
既然都说是这山上之人不屑于凡夫俗子为伍的话，那么山上那些个美丽到极致的仙子是不是也需要上茅房的啊？
反正就是各种各样的问题，层出不穷的。
到了最后，甚至是连石成仁的那位师傅也回答不上来，最后便是让石成仁自己去想，既然问题那么多。
那就拿着自己的剑问一问这天地，为何如此！
石成仁一直都是谨记于心的。
“唐姑娘，咱们两个人走到了现在，你觉得这内城如何呢？”
唐霜左右看了看之后，便轻声地说道：“我感觉还不错的啊？这里的人很多的，而且每一天都是热热闹闹的，反正很是安逸和舒服就多了。”
石成仁忽然抬起头看向了主城的方向。
这座城池虽然天苍王朝所属的，但实际上因为内城还有一个主城的存在，按理而言就已经不算是纯粹的山下城池了，而是更像是这山上城池。
而如果是山上城池的话，那么所谓的归属权其实就是要靠着一点了。
那便是实力。
如果是容师没有实力的话，那么这主城之主的位置恐怕早就已经换人了。
这里的安逸和舒适皆是靠着容师的强大实力才实现的，可是这无论是在山上还是这山下的话，皆是存在一个共识的，那就是人力有穷时！
或许就会是有一天因为容师的实力不够，使得这座诺大的城池就陷入到了混乱当中，无数的人陷入了颠沛流离当中了。
山上修士倒是还好的，可那些寻常人面对这样的情况，那就真的是半点的还手能力都没有的。
唐霜跟着石成仁的身边逛了一个上午的内城，她自己现在都还是不知道的一点就是，她身上的杀戮之气正在逐渐减少的。
石成仁看在眼中，却一直都没有说出来。
“唐姑娘，你的剑不错，为什么是想要换一把剑呢？”石成仁忽然就问了一句。
唐霜奇怪地说道：“石先生，我并没有说自己想要换剑的啊？我想要容师的剑，是因为在洛神城那边，只要是咱们这柳叶大陆的剑修过去了，无一不是以自己能够拥有容师的剑为荣耀的。”
“因为容师为他们铸剑都是不要任何的好处，我这好不容易是在那边待了几年，看着他们在我的面前显摆的，所以我就也想着搞一把了。”
石成仁点点头，“原来如此啊！看起来容师在那边的名声真是很好呢。”
唐霜点了点头，好奇地问道：“石先生，你不是说你还没有去过洛神城的吗？你什么去啊？如果可以的话，要不然咱们两个人一起去啊？”
石成仁愣了一下子，这件事情他还真是没有想过呢。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的雪白剑鞘之后，就低声地说道：“我想我现在还去不得，还需要一段不断的时光才可以。”
“为什么啊？”
石成仁失笑着说道：“因为我还是有一些问题和疑惑并没有解开呢，等到我解开之后，我会死去一趟洛神城的。”
“身为剑修，我也想要尝试一下子痛快出剑的感觉。”
唐霜似乎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我这回来之后，就感觉咱们这边的山上人很不爽快的，做什么事情都是婆婆妈妈吗的，真是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他们或许是因为顾及太多了吧？”石成仁沉声地说了一句。
此时外城通向内城的城门口，正走过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一位是神采奕奕的中年人，另外一位是一位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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