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09
吃饭的地方选在一家高级餐厅，属于郁薇这种普通人从未接触过，只在影视剧里看见过的那种。
郁薇还挺新鲜，不露痕迹的打量餐厅装潢和氛围，对比着和平时她去的那种人均一百的餐厅有什么不一样。
高级是高级，但却有些冷清，而且安静到让她这样爱热闹的人有些不习惯。
看了几眼后，郁薇便也收回了探究的目光。
而从进餐厅起，司瑾然的眼神便不经意落在郁薇身上，观察着她的神色，看着她眼中含蓄的打探。
旋即，她也很快收回了目光，领着两人进隔间。
司瑶还因为第一次摆摊的事情而兴奋着，拉着郁薇一起和司瑾然讲刚刚发生的各种事，讲她是怎么应付别人的讲价的，又是怎么给别人推荐东西的，以及吐槽遇到了些什么奇怪的客人……
讲诉过程中，她一双眼睛都是亮晶晶的，闪着星光点点，司瑾然听着，忍不住多看了郁薇几眼。
自己妹妹和她在一起后，变化太大了，她很感谢郁薇，而此刻，郁薇也同自己一样，含着一脸欣慰笑意的看着司瑶。
感受到有人看自己，郁薇停下筷子，抬眸。
两人忽然的目光对视间，一下就读懂了对方的眼神，瞬间找到一种奇异的共鸣感。
相视一笑，她们又别开了目光。
难得看见司瑾然这样笑容，而且还是对着自己笑，郁薇顿时觉得这一上午的摆摊也不累了，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一顿饭很快吃完，郁薇的第一次高级餐厅体验结束，果然，贵有贵的道理，店里的服务和餐品确实没得挑。
吃完后，司瑾然见郁薇还蛮喜欢那个餐后甜点，于是又让人打包了两份，留给她们下午摆摊的时候吃。
就这么匆匆的吃了一顿饭，司瑾然便回公司了，对于她也在商场待了一上午的事情，两人都毫不知情，回去接着收拾东西开摊。
郁薇又要换上那可可爱爱的围裙，好在司瑾然不在，她能坦然接受。
中午正是犯困的时候，司瑶主动揽过了看摊子的任务，让郁薇在一旁歇着，郁薇没推脱，掏出手机记了会儿单词，有困意后就趴在桌子的小角落睡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郁薇听见了几个女孩的声音，有些吵闹和尖锐，一下将她吵醒了。
抬起头，郁薇首先看见的是局促不安的司瑶，她站在那里，整个人带着受惊的慌乱，见到郁薇抬头，眼里一下更紧张了。
郁薇随即便转过头去打量摊子前面的一群女孩，然后就听见那道她觉得尖锐的女声响起。
“我们刚刚还在那边猜是不是你呢，没想到还真是！唉，害我赌输了，得请她们喝奶茶。”
说话的是站在一群人中间位置的短裙女生，郁薇看见她，第一反应是年轻人真的不怕老寒腿，短裙加过膝袜，大腿那一块的皮肤就那么明晃晃的露着，而她身边几个女生的穿着也不遑多让，都是典型的老寒腿组合。
她的话是冲着司瑶说的，似乎和司瑶是老相识的感觉，只是司瑶的态度有些奇怪，抿着唇，一言不发。
“怎么，转个校就不认识我们这群以前的同学了吗，司瑶二小姐？”
女生的重音落在了二小姐三个字上，她是笑着说出这些话的，态度也很好，好像真的就是老同学见面打招呼。
郁薇并未从中感受到恶意，但看司瑶警惕的模样，她还是感觉她们之间不简单。
司瑶挡在摊子下的手握紧了拳，因着郁薇在场，她现在只想赶紧解决这几人，让她们赶快离开。
她们每多说一句话，她就更提心吊胆一分。
“现在看也看到了，赌约也完成了，陈娴，你赌输的奶茶我请，你们买喝的逛街去吧，我这里没什么好玩的。”
司瑶赶客意味明显，对面的几人面上闪过尴尬，尤其是那个叫陈娴的女生，不过她们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那都是些小钱，没必要，我们都好久没见了，要真请不如请我们晚上喝酒，顺便带上你这个漂亮的新朋友，大家认识一下，一起玩。”
听到她们扯上自己，司瑶好像更着急了。
“我没空，你们自己去玩吧。”
“没空？你把这小摊收了不就有空了，反正你姐姐也不缺你摆摊赚的这几个钱。”
陈娴身边的女生开口说道，态度倨傲，瞧着这个小摊的眼神都带着嫌弃。
郁薇心里对这人顿时一阵无语，赶在司瑶说话前反驳她：“那你们自己去玩不就行了，反正人多也不缺司瑶一个。”
郁薇故意学着她的句式回她话，语气轻飘飘，态度也同样倨傲，看着她的眼神里都是嘲弄和嫌弃。
身边司瑶在底下拽了拽自己的围裙裙摆，眼神示意她别这样，郁薇又立刻收起愠怒的模样，换上了张浅浅的笑脸。
“我的意思是司瑶很忙，确实没空，她姐姐下午还要来接她呢，真的没办法和你们一起玩。”
司瑾然并没说过这话，但不妨碍此时郁薇将她搬出来吓唬这些小孩。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等你有空了我们再约。”
果然，这话一出，陈娴就立马有了动作，冲司瑶一脸可惜的说道。
“嗯。”司瑶只盼着这些人赶紧走。
“她是你在新学校交到的新朋友吗？长的真漂亮。”
说着，陈娴的目光落在了郁薇身上，对她道：“司瑶她以前在学校都只和我们一起玩，本来我们还担心她去新学校后不习惯，又变成一个人玩，还好遇到了你做她的朋友，这下我们就放心了。”
这小姑娘说话茶里茶气，而且声音娇滴滴，听的郁薇一阵鸡皮疙瘩，不太乐意回她。
没人理她，但她还是自顾自的继续，也不带着那群人离开，站在摊子前格外的挡生意。
“这几幅画还是以前司瑶和我们在一起玩的时候画的呢，那时候是在上课，她老是喜欢上课画画……”
她一口一个以前，向郁薇展示着她们和司瑶关系匪浅。
但听她提起以前，司瑶有的只是提心吊胆，她并不想回忆过去，也不想郁薇知道她的过去。
“司瑶，你这画摆在这儿也没什么人买，多少钱一张？不如我们一人买一张，算是支持你生意吧。”
画没人买这件事说的倒是准确，但郁薇听着却觉得刺耳，于是回答道：
“抱歉了，这些画是不卖的，只是摆着让人拍照而已。”
郁薇的拒绝让之前被她白眼的那个女生又开口了，语气还是一样的冲：“不卖就不卖呗，以前司瑶白送我们都还不要呢。”
这句话瞬间又戳中了司瑶心中一些隐秘的难受，她确实送过画给她们，认真的给她们画头像，但有些人不屑一顾，有些人表面夸赞，背地里却说她画的一塌糊涂像坨排泄物……
尽管如此，那时候她还是为了不落单而继续和她们做着朋友。
眼看郁薇眼神一横，好似又要干起嘴仗来，司瑶连忙又拽了拽她的衣摆，郁薇看她一眼，压下心中怒气，双手揣胸，别开了看那群人的目光，不再理会。
带头的陈娴见不管怎么说，两人都爱答不理的模样，便也没继续的自找没趣儿，带着一伙人浩浩荡荡离开了。
几人走后，司瑶立刻松了口气，坐回她的小椅子。
“那些小太妹是你以前的朋友？”
逃不过郁薇的质问，司瑶索性点头，但也不忘找补点什么：“只是同学，转校后就没联系了。”
本来还担心郁薇问到她害怕的点上，结果下一句就听郁薇问道：“你以前也大冷天露胳膊露腰露腿吗？你姐不说你？”
这好奇的点倒是意料之外。
“以前偷偷穿过，我姐不知道。”
郁薇惊讶的看她一眼：“我还一直当你是个小老实呢，昨天让你配合我在阿姨那里蒙混过关你都一点也不上道。”
“啊？”司瑶这才后知后觉自己昨天忽然找司瑾然的行为有多莽撞，小声解释：“我当时没想那么多。”
郁薇又换个话题：“刚刚那几个女生，说话都夹枪带棒的，你性格软不当回事，但以我这脾气，高低得和她们斗上几句来给你出头，你干嘛拦着我呀？”
“陈娴家里是做电器生意的，在平周有一定势力，她身边有两个女生，家里和我姐好像还有合作，所以我不想和她们闹的太僵，免得给我姐添麻烦。”
司瑶耐心解释。
另外，她也担心郁薇替她出头后惹到这些富家小姐。
她们在学校欺负人的手段她算是再清楚不够，虽然郁薇和她们不是一个学校，而且还高她们一个年级，但难保这些人不会因为记恨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尤其是在郁薇即将高考的这个特殊时段。
“她们这样对我说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不想再继续和她们来往，于是便转校了，你不用太在意，反正她们也就是耍耍嘴皮子，对我造不成什么伤害。”
“也许你姐根本不怕你在外面给她惹是生非呢？”
以司瑾然那宠妹程度来看，肯定是见不得司瑶受这委屈的。
司瑶听到这话笑了笑，她也知道，但她还是摇了摇头：“我姐管理公司已经很辛苦了，我绝对不能再给她添麻烦。”
“真是个好妹妹。”郁薇故作老沉，叹口气点点头，然后轻轻拍了拍司瑶的肩膀，这一模样惹的司瑶捂嘴直笑。
老同学的插曲就这么过去，担心再遇到在商场里面闲逛的她们，司瑶提前两小时就收了摊，然后带着郁薇回去。
也正因此，她们错过了流量最好的下午，这个点，来商场逛街吃饭的人最多了，不过司瑶倒是不在意这些。
今天能有人买她的东西她就已经很开心了，回去的路上她都一直在和郁薇盘算着明天要带啥过去。
明天郁薇有晚自习，而晚自习要考试，得提前复习，这样就不能再陪她摆摊了，于是司瑶准备拉着家里的阿姨或者管家一起去。
她们的小摊被人拍了照片上传到网上，热度还蛮高，特意来找她们的人有不少，所以司瑶十分期待明天的摆摊。
到司家别墅后，没多久，司瑾然竟也回来了。
在客厅那儿和她们一起熟悉产品和价格的阿姨见此，连忙拍拍衣服起身：“大小姐回来了，我该去准备饭菜啦，有空再来学这个。”
司瑾然换了鞋走过来，目标似乎是她的房间，但会经过客厅这一块，于是和她们打了个招呼。
“今天收入如何？”
“我还没来得及算呢。”司瑶正在清点物品，抬头笑的十分灿烂：“应该是把这两天的摊位费赚回来了！”
“那你慢慢算吧。”
说完，司瑾然停下的脚步仍旧没动，一双冷清的眸子落在了郁薇身上。
“郁薇同学，方便来我房间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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