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约好守岁,一伙人吃完饭收拾好,还真就围坐在了顾家的客厅里。
电视上放着春晚,开的声音不大。更多是顾流晔和陆经觉说着往事,白林汀与汤菀菲偶尔插上几句。
头顶暖黄的灯光照拂,脚踩柔软的洁白地毯,甜甜的香槟配上松软的曲奇。气氛正好,人心微醉。
顾禾曦白天闹腾,这会儿反而安静下来了。一直乖乖地坐卧在顾流晔的怀里,喜滋滋看着春晚。
等熬过十一点,估计也到了她的生理极限。她在自己父亲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努力把眼睛瞪大,只是眼神已经慢慢空洞了。
白林汀于是起身把她抱过去,抱去了房间,哄着睡觉。
不多时,又出来把顾流晔唤进去,给她讲睡前故事。
客厅里余下三人。
说话声停了,只剩下电视里听不懂在讲些什么的小品故事。
赵木景无意识举起酒杯摇晃,看到里头冒着小小气泡的浅黄色液体将斜边角陆经觉的身影拉长,并随着她的动作不停摇摆。
像是皮影戏里的纸片人儿,身子细细长长的,格外有些滑稽。
她正看着开心,却被那个轻柔的女声打断了。
“伯父伯母还好吧,好久没去看他们了。”
“挺好。通了电话,说去法国了。”
“法国?他们还是不愿意在家里过年吗?”
“嗯。”男声淡淡的,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嫌冷清。”
赵木景紧了紧杯子,把其中的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侧过身对着电视屏幕支起脑袋,随着里头的主人公一起咧开了嘴巴。
“大伯母经常念叨你的,多给他们打打电话吧。”
“嗯。”
“我爸说大伯母身体越来越不好了,你去看她的话,她能开心点。”
“嗯。”
“你们公司也是休假到正月十号吗?”
“嗯。”
“……”
对话进行不下去了…
赵木景余光里看到汤菀菲捏了捏交握着的手,站起身晃悠了下,随后一屁股坐在了陆经觉身边的位置,“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个同事吗,他好烦哦,总是约我出去。”
“一不留神,丫头就长这么大了。”陆经觉答非所问,只是笑了笑。看向她的眼底可能充满了长者的爱意,“长这么好,都有小男孩追着跑了。”
“什么小男孩啊,我们才比你小六岁好嘛。”
陆经觉无奈笑笑,“六岁还不够吗,曦曦四岁就已经那么大了。”
汤菀菲气呼呼捶了他一下,“哎呀不说了,你这人真烦!”
赵木景无声笑笑,觉得小女孩的心事还真是好猜。
她自觉有些醉了,总是看不清屏幕上的人影。
她好像忘了一件事情,她其实,也比他小上六岁。
过了一会儿,顾流晔和白林汀轻手轻脚出来了。
纵使除夕,也是更深露重了。
陆经觉于是起身道别,带着汤菀菲出门,没让他们出来相送。
赵木景默默跟上,只是担心这除夕夜晚不好打车。
外头风凉,被气温这么一冻,好像脑袋有些晕了。出了门,她便浑浑噩噩地走上了跟前面两人相反的方向。
天太黑,她认不清路。
走了好久,可能也没过多久,一直没能拦到出租。
赵木景晃了晃脑袋,拼命使自己清醒。她迈动步伐,却猛地被人往后一拽。因为重心不稳,就这样摔在了一个怀里。
头顶有鹅黄的路灯倾洒下来,能看到鼻尖自己呼出的热气凝结成了水蒸气,大片大片的,渐行渐远地消散在寒冷的风里。
头顶传来一声冷冽的质问,隔着耳膜听不分明,“你聋了吗?”
她艰难地仰头,看到那个她爱了十年的男孩站在光里,一如十年前的模样。
她笑了笑,傻傻地摇头,拖长声音,“我没有聋呀。”
他的脸庞在光线里模糊,只听得见声音在十秒钟后响起,“你醉了。”
“经觉!”汤菀菲大步走过来,焦急地问道,“没事吧?”
奇怪,她在害怕什么。
赵木景的思绪回笼,慢慢自己站好。也不用陆经觉交代,乖乖地跟着走回他车所在的位置。
汤菀菲想坐前排,被制止了。
陆经觉说,“不安全。”
赵木景笑了。怎么没想到呢。汤菀其就是在那个位置上去世的,而自己坐过无数次,没有一次像这样被制止过。
可能是她的命不值钱,可能是他不在乎。
今晚的酒几乎是她一个人喝的,他们只顾着说话,只有她有空喝酒。
帮陆经觉把带去的两瓶香槟喝回来了。
赵木景支着脑袋,不去理会坐在一旁的汤菀菲,大开车窗,想让寒风冰冻胀痛的脑袋。
没过一会儿,汤菀菲就开始抗议,“能把窗户关上吗?冷死了!”
赵木景不理她,动手将车窗升到了一半。
“我冷啊!你这样风全吹在我身上!”
赵木景回头看了她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身侧的车窗已被人全部合上。
汤菀菲瞥她一眼,随后抱起了胳膊闭目养神。
赵木景又去按按钮,却被锁死了。
最后只得靠在窗上,轻轻地拿头去撞,好像这样,疼痛就可以舒缓一点。
渐渐的,她睡着了。
睡梦里,不知从哪儿起的大火,看不见火光,却有硝烟慢慢弥漫。越来越大,越来越重,到最后吸进肺里的全是浊气,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赵木景被呛了一口,咳嗽着醒来,察觉鼻尖萦绕有很重的烟草味。
一时之间,她记不起自己身在何处。
她不禁捂起鼻子,下意识绷紧了后背,警戒地环顾四周。
车厢里没有开灯,反而更容易看清外头车库的景象,借助那顶上昏暗的灯光辨别,赵木景确定自己是到家了。
身侧早已空无一人,她连汤菀菲什么时候下的车都不知道。
他仍坐在斜前方的驾驶座上。
虽然看不分明,但赵木景知道,那是他,也只可能是他。
一个小小的红点在他的嘴边来回移动。
她的眼睛慢慢习惯黑暗,看到了他周身的悲寂。
他抽得很凶。
赵木景放下手,张了张嘴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把烟头灭在了手上的保温杯里。
那是她落在他车上的东西。
然后打开车门,跨步下车了。
迈着大步,连头也不回。
赵木景下车,绕到了驾驶座的位置。把四个车窗打开,直等到车内的烟味散的差不多了,这才拔了钥匙,锁好车门离开。
垂着头,拖着有些沉重的脚步进门。
屋子里的气温低得有些瘆人。静悄悄的,与热闹温馨的顾家截然不同。
她慢慢走过玄关,拐进了客厅。
突的被一股蛮力推在了墙上,被另外一堵墙罩上。
坚硬的墙壁磕得她背上的蝴蝶骨生疼。而她却来不及多想。
下一秒,他带着熟悉的气息,和陌生的味道覆在她的唇上。说是亲吻,更像撕咬。
她被紧紧箍住,动弹不得。自我感觉像极了草原上一只等待被撕裂,最终将走向死亡的羚羊。
他的呼吸粗重地洒在她脸上,洞黑的眼眸就这样直直地盯着身后的白墙。
赵木景换不过气来,渐渐两眼发黑。她感到害怕,无力地动手推他,开始挣扎着妄想求生。
有那么一瞬间,真的以为陆经觉想要她死。
她逐渐丧失力气,整个身子直往下滑。
他终于放开了她,让她如愿以偿地摔坐在地上。
赵木景捂着胸口伏在了冰凉的地面上。劫后余生地大口喘气,眼前是他高高在上的黑色短靴。
她想的是,他怎么忘了换鞋。
那双鞋后退一步,它的主人蹲下身子,与仰起头的她对视。
“想做妈妈。你有这个资格吗?”
赵木景偏了偏头,轻轻回答,“我没有。”
陆经觉笑了一下,她把他从鼻子里哼出来的那声气息理解为笑。
他伸手把她从地上拖起来。
他动手脱她身上的衣服,动作粗鲁。
赵木景不知所措地躲避,紧紧攥住领口。她卑微地不住摇头,“不…”
他的动作继续,更添上了几分怒意,“怎么,又不愿意了?原来你的承诺这么不值一提。”
“不…”她抓上他的手,使劲捏住,带着恳求看他,“别在这里。”
除了身后的白墙,周身没有任何赖以支撑的东西,这让她感到害怕,自我感觉廉价。
他的动作陡然停止,给了赵木景生的希望。
而不过五秒,他继续用力,甚至只是扯下了她的裙子。
他在那个寒冷,那样明亮的大厅,在那个寓意着希望的夜晚里,完成了在她身上最后的暴行。
这一击太过沉重,几乎让她撕心裂肺,让她痛不欲生。
她衣不蔽体地被遗弃在那里,安静地贴着地面,终于变成了一个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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