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古代：风云江湖8

想明白的水谨意怀中揣着一条犬，转身不带一片云彩的离开了。他沿着四分的道路，走遍了草市的各个地方，却独没有见一辆马车。

        寻着寻着，草市的时间就结了束。蓝发青年坐在一家房门前的台阶上，背靠紧闭的朱色大门，平视街道上挑着担子往回赶的商贩，叹了口气。

        “看来我们得徒步走了。”化作人形的番图坐在他身边咬着烧饼，两腿落在台阶下，有些大不了的道：“实在不行就把那头驴买了呗，路途可是六千里，人家日夜不停的换马骑都要几天，咱总不能徒步走吧。”

        水谨意眺望着远处的云彩，心底淡淡升起了一缕安心的情绪，“赶路吧！或许我们会遇到惊喜。”

        听他这么一说，番图只笑笑不语，只当他讲了句笑。这半道上由农民所造的草市，许大多数连马都买不起，更谈不上装上后箱做马夫了。

        他想着，脚下跟着水谨意的步子，慢慢的啃着烧饼。他想的不信，却不知打脸来得如此自然。

        见树下正在跟梅花鹿谈话的水谨意，番图默默选择了45度仰望星空，表达自己的忧愁。常言道，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很大，可他可不曾听过，狗与花之间的差距也很大。

        尤其是运气这方面。

        从前番意跟他说，天地为母的语真花受运气眷顾的时候，他还在默默的玩泥巴，如今真的见着这事，他竟然不觉得奇怪了。

        真是见怪不怪，这下子省了路费喽。

        “你可以捎我一程吗？”水谨意指着林深处的那座城，从怀里掏出韩令殊为他备的桃脯，贿赂的道：“就送到城门就可以，我请你吃果脯。”

        梅花鹿皱着鼻子闻了闻桃脯的味道，试探性的吃进了口，黑眼睛呼的一亮，“好呀好呀，你上来吧，我跑的很快的！”

        水谨意跨步坐上它的身子，抱着化作原型的番图，又在梅花鹿的嘴喂了片果脯。梅花鹿快乐的品尝着自己从未吃过的美味，撒开步子向着远处奔去，它像个林中的精灵，步伐轻盈地迈过了所有枯枝，漂亮的鹿茸与皮毛时时在秋季的树林中若隐若现。

        番图背靠着水谨意的怀，看不清外面什么样子，倒觉得一高一低的感觉让他昏昏欲睡。他打了个哈欠，转过身趴进水谨意的怀里，手爪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迷糊的番图下意识抓了一下。

        就听“哗——”的一声，泛着银色的银子，从破了个洞的荷包里争先恐后的落了下去。

        水谨意听着银子落进草丛里的声音，将软踏踏的荷包提起来，塞进了怀里，“它们估计找不着了，咱穷了。”

        刹那清醒的番图：……

        “这下怎么办？”不想未来吃草的番图认为或许可以抢救一下，“我们现在让它停下，原路回去找，可不可以？”

        “不了。”

        水谨意摇摇头，单手揽住想要跳下去的番图，平淡的神色看不出与之前的不同，“它已经落进草丛里了，估计已经顺着草根滚下坡了，小鹿跑得快，不能让它再回去了。”

        像是知道番图所担忧的地方，水谨意安抚的微微一笑，柔柔的道：“不会让你吃草的，我吃就行了，不会让你饿着的。”

        这一刻的番图觉着他像被圣光普照一样，浑身都散发着温暖的气息。他吸了吸感动的泪水，刚想趴回水谨意的怀抱表达对他的激动，却见他收敛了脸上的笑意，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推了推他。

        鹿背上的地方短就没多大，他被这么一推，脸就直接贴在了鹿脖子上。他不恼，就是有些疑惑，为什么他的契约者愿意对所有人笑，但唯独面见他的时候就不愿意笑了。

        孔鸿岛的契约可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了，要有一方不喜欢对方就算不立，若是背叛或做对对方不利的事情，还会遭到反噬，根本就很难产生“不喜欢”的情绪。

        想不通的番图想了一路，直到站在城门看水谨意一个一个果脯的喂梅花鹿，才按住了阔说的思维。

        “拜拜。”

        喂完果脯的水谨意招招手对梅花鹿道别，踏进了城池番图迈开腿跟上他的步子，棕色的眼睛打量起了四周。

        这是一座荒凉的城池，路上形形色色的人大多数穿着破旧的衣服，染着土的街道上不见多少店铺，多的是摆张桌子卖点小东西的摊贩。番图心里嘀咕，头一下撞在了突然停住脚步的水谨意腿上。

        他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瞪着水汪汪的眼睛无声的盯着水谨意的后背。见他一直往一处看，他也不由顺着他站的方向向那看去。

        那里没有过多的东西，只有一笼被装在铁笼里的狗，一张破旧的桌子，一张歪腿的椅子，跟一个在风中摇摆的招牌：卖狗肉。

        “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番图坐在水谨意的脚边，近乎一致的盯住了坐在椅子上摇着的长髯男人。他着普通的素衣，腰上围一类似围裙的布巾，瞧着也是一副普通人的模样。

        “真巧，我也是。”

        水谨意微笑着抱起番图，视线自始至终不离男人。许是灼热的目光盯他太久，那人心底毛毛的看了眼四周，双手合一祈祷起了土地爷的保护。

        时刻记得维持人设的水谨意走到男人桌前，指指笼中的狗，又点点怀中的番图，把他往他的方向抱了抱，用口型道：你这还收狗吗？

        “买狗肉？”男人摸起了菜刀。

        （收狗）水谨意摇摇头，把番图往他那又抱了抱。

        “不是？哦，原来是卖狗。”

        男人茅塞顿开的抱过番图，掂了掂他的身子，评价道：“你这狗养的还挺肥，就算你30文吧。”

        道完，他从腰包里掏出几十文数着放进水谨意的手中。瞧着他拿钱离去，男人弯腰把番图关进狗笼里，轻磨着刀喃喃道：“你们这些小家伙，真是命不好，若是遇到一家好主人，便不会如此了。”

        “神仙在上保佑，愿我死后不下地狱。”男人虔诚的握住菜刀对着狗笼的方向拜了拜，一副佛教中人的样子念起了超度经。番图听得唇角抽了抽，按耐住想要把门打开的爪子，等待着水谨意对他传来音信。

        【好了。】

        水谨意从容的声音从契约线的那一边传了过来。番图精神一振，正欲动作，就见男人拎着菜刀向笼子走来。

        或许，他不用自己开门了。

        番图舔了舔唇里的犬牙，蓄力在后腿上，待男人打开狗笼的那一瞬间跳到了他的身上，借力将他按倒在地。

        磨的发亮的菜刀在地上哐当一声落下，激起了一些尘土，番图看了眼后脑勺着地昏迷的男人，对着笼里瑟瑟发抖的五条犬发出一声胜利的吼声。

        夕阳西下，一条毛色微微泛黄的长毛犬带着五只瘦弱的犬，直冲冲的挤着人群向街道小巷跑去。手撑蓝伞的青年抬起被伞檐遮住一半的眼，侧身放犬们入了身后的院子。

        “算不算成功了？”

        水谨意未答，只把准备好的五碗水分别放在五犬面前，按了按已经被缝好的荷包，道：“卖你卖了30文。”

        听这只够买几碗面的文钱，番图抖抖身子化作人形，从袖子里扔出一个素色的荷包，骄傲的笑道：“我把那家店的老板给掏了，这里面一共有六两银子，够咱买小毛驴了。”

        “嗯！”

        水谨意柔柔的眯起了眼，精致的五官被黄昏的光照着，泛着浅浅的温和。

        “关键时候还得我出马吧？”

        番图得意的冲水谨意颔首一笑，甩起袖子转过身，脚下一踩碎石子，左脚绊右脚的直接摔在地上，掀翻了一只黑毛狗的水碗。

        被水泼了一身的番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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