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会盟之役

那个蒙古人骑在一匹脊梁被打断、肚肠被子弹咬出铁锅大小的豁口的臃肿的栗色头马上，他的眼窝里钉入了大盘鸡的金属定装弹，下巴和四分之一的脑袋从左边颧骨的位置斜斜的消失了。

        齐三夏端着dp大盘鸡机枪，一边大笑着，一边满含杀气地冲那个蒙古人大喊：“来啊！来啊！你过来啊！”

        骑在马上的蒙古人腹部被子弹撕去了所有的血肉，只留下一个血水不住下流的脊椎骨，半个屁股上吊着一根烧焦的右腿。蒙古人高举着他的马刀，骑着他的马向齐三夏冲过来。

        地上全是被踩碎的蒙古人的眼睛、鼻子、耳朵、手臂和其他身体残缺零部件。

        这是齐三夏所部攻取武要城的杰作。

        两千人，四架大火铳，两门速射炮，一个时辰，送对面一万一千多蒙古人去了西天。

        在这些天不断东进的过程中，他们中甚至出现了一批骑术不太行，但鬼点子多的人，抱团取暖，拼着每次牺牲一批弓箭手的机会，专射敌人马匹，投毒、放火、绑票、打闷棍来割首级，甚至借用骑术精湛的战士或马匹，专门搞夜战。

        现在，攻取武要城时那个带头冲锋的蒙古察哈尔部酋长，带着他和他战马的尸体在梦里对齐三夏发起了收复失地的战争。

        齐三夏醒来，那些战败的蒙古人的妻女和不过马背的孩子被归拢到一处，她们营地里留下的役畜和一些驽马被强征，齐三夏他们把自己伤痕累累的役畜和四蹄打滑的伤残战马留给她们，以作补偿。

        那些试图反抗的女人被后，一刀杀了，就地深埋；而孩子责备驱赶到几个帐篷里，士兵们想出了几种机关，他们通过重力和细细的绳子把孩子们待的帐篷和dp机枪、民国二十四式重机枪的扳机相连，只要那些孩子把帐篷冲破变形到一定程度，机枪的扳机就被在绳子的牵引下自动射击。

        那些孩子哪里懂得什么，不久之后就开始了逃生，随即机枪也就开始收割他们的人头。虽然贺诚也觉着残忍，却也和自己的士兵一起串供，说这群孩子是自己杀了自己。

        而剩下的女人们，白天被驱赶着洗衣做饭，晚上则被当成窑子里异域买过来的廉价姑娘，被纳入到各个营帐当中，以解这些士兵的。

        在这些女人彻夜的哭泣和哀嚎逐渐弱下去的时候，不远处的山坳里，用毡布盖着的一圈小木棚搭好了。

        那是按照崇祯的旨意建造的，为了防止士兵在作战中因为争抢首级而互相残杀或影响后续作战，此战里所有首级将会被统一收集起来，计数之后的功劳均摊到每个士兵头上，但对作战勇敢、表现突出的士兵予以额外奖励。

        这些蒙古男人的脑袋从脖子上斜斜地砍下来，一个叠一个的码放整齐的堆起了一堵人头墙。蚂蚁、苍蝇、蚊子、不知名的粉色和黑色的小蛇和老鼠在他们的头顶、眼窝和嘴里进进出出，带出阵阵恶臭。

        斩首的士兵在官山卫的两天里一天洗两次澡才把身上的血腥味和尸骨的臭味洗掉，这让他们很恼火。愤怒激发的报复欲望，已经不能用女人来发泄了。

        这些前不久还怯懦的边军，需要新的杀戮和征服来洗刷身上的紧张、恐慌和愤怒。

        可当崇祯带着会盟之后的蒙古五十余部中的一部分来到官山卫、辉腾锡勒草原、庆云梁、夏布日太地区时，齐三夏他们正在准备开拔，直奔东北方的八苏木。

        他看到了有些神奇、诡异的一幕。

        这些刚攻取了南部武要城、北部辉腾锡勒草原、东部夏布日太草原的边军们，好像一个个刚结完婚似的，对被打败的察哈尔所部的女子，只要不是十三四岁以下的孩子，在这几天的蹂躏里滋生了一种奇怪的情愫，平白的让崇祯打心底里感到一阵恶心和反胃。

        作为现代人，他实在接受不了，明明看着还是个孩子体形的孩子，在古人嘴里却是到了“可婚配之年”、“可破瓜之年”的时候。

        在那些边军那，好像这些归属到自己的被的女子突然转变了身份，成了他们的妾室。在分别的时候，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却把随身的一些物事强行赠送给这些女人，在他们眼里好像定情信物一般，甚至兴起的又有了夫妻造人的举动。

        只不过新娘极不情愿而已。

        齐三夏他们开拔的时间被推迟了，崇祯皇帝下令要他们原地驻扎，给予他们新的命令。他们等待的时间里，继续演练着行止间转法与长枪术之间的配合，按照贺诚的说法，这是皇帝陛下在为他们专门量身定做的战法，可发挥他们作为步兵的优势，同时还能最大程度的杀伤敌人。

        而贺诚这样的军官们，则被要求骑马去夏布日太地区见崇祯皇帝。

        崇祯在这里给他的将军讲述了眼下他会和右翼万户蒙古信息整理出来的林丹汗最新情报。

        察哈尔原本共有八部，天启七年三月之前，因为与后金之间的战争和新上位的皇太极向林丹汗主动求和的缘故，已经损失了漠北蒙古的支援和漠南蒙古里奈曼部、敖汉部，致使主和派的奈曼部、敖汉部和兀鲁特部加入了皇太极的反察哈尔联盟当中。

        而林丹汗西迁的过程中，苏尼特部、乌珠穆沁部、浩齐特部部分部众越过大沙漠投奔了漠北蒙古的外喀尔喀部右翼的塞奥奇尔台吉，阿喇克绰特部看出了情势不对没有跟随林丹汗西迁，而是留在了原来驻牧的草原，观望各部势力的发展。

        这里要说明的是浩齐特部，它是察哈尔八部里最强大的一个部族，隶属于大汉本部，即所谓的察哈尔本部。浩齐特部的分裂，直接导致了察哈尔本部的实力一落千丈，未战先败，自此以后只能被动防御，欺负比自己弱小的其他蒙古部族了。

        九月的时候，原属于察哈尔左翼的奈曼部奥奇尔台吉在后金的支持下出征林丹汗，林丹汗倒也不怂，立刻麻溜地收拾了铺盖卷跑路了。

        到了十月，打不过后金加持下的奈曼部的林丹汗率领着本部残余人马，袭击了隶属于察哈尔右翼、对察哈尔本部不设防的西喀喇沁部。本来人家是打算好好迎接这个跟从北京一路狩猎到西安的慈禧一样的大汗的，这可倒好，礼物大汗收了，自己差点被大汗杀了，整个部族彻底溃散，被俘虏了上万人口。

        这就好比，我山西省准备欢迎带着队伍过我山西的大明皇帝，可大明皇帝却一声令下直接把山西给抢了个精光一样，这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西喀喇沁的残部被土默特首领博硕克图收留了下来，但因为四到六月间，土默特部也被林丹汗本部打的大败，扔了归化城，逃奔到黄河河套地区，所以西喀喇沁部也只能一起避居于此，想办法复仇。

        崇祯来之前，土默特联合西喀喇沁部、鄂尔多斯部刚打跑了察哈尔部占领归化城的前锋，还以为是大明皇帝也加入到瓜分蒙古右翼的战争中来了呢，于是惊弓之鸟率先发难，才有了石咀子泊的遭遇。

        不过林丹汗虽然自四月到十月，在对自己的族人开战的时候从没输过，但这货就跟楚汉相争时期的项羽似的，一路赢，输一次，就送了人头。

        好在明白了这个误会后，崇祯在东进的过程中，及时赏赐并安抚了俄木布并将缴获的察哈尔本部前锋营地里的牲口分一部分给战死、受伤的土默特人，以安抚他们。

        而本来隐匿在山野之间躲避林丹汗追杀的蒙古右翼诸部在看到了杜尔麻兄弟带来的大明皇帝的《避祸书》和随行护卫的新式火器后，本来就跃跃欲试的复仇之心就彻底雄起起来。他们还担心这次的大明皇帝跟前几任似的，不愿意掺和自己的复仇大业，一边积极出卖林丹汗的情报，一边通过杜尔麻向大明皇帝传递臣服乃至彻底归附的条件。

        直到三大部五十余小部齐聚疏勒川草原，见到了年轻、亲和、没啥架子又对蒙古各部历史渊源、相互之间的勾心斗角极为熟悉的大明皇帝崇祯，对这个年轻皇帝的开放、包容和真诚有了一个充分的认识：这个大明皇帝有时候天真的可怜。

        可当见到了那些被从石咀子泊、白石沟、沙尔沁，乃至脑包山战场运过来的蒙古人和马匹的残缺尸体，和土默特俄木布同样感受了崇祯皇帝的新式武器带来的震撼后，他们又对这个皇帝多了一层敬畏。

        谁也不想变成那些支零破碎的肉块，按照连续三天下来的相处，他们相信只要不做的过分，这位新任大明皇帝是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

        也正是基于这样的考量，他们甚至在游说崇祯皇帝拉漠北蒙古一起南北夹击林丹汗未果后，几部联合发了一封长长的信给漠北蒙古三位大汗，以大明皇帝封赏极厚、待人尤为宽厚、战后所获大于所失百倍的利益诱惑进行劝服。

        而送信的，仍然是杜尔麻五兄弟，只不过现在这五人已经是衣着光鲜如同蒙古王公的人物了，再加上本身就有的名声，导致他们在蒙古人尤其是底层部众心中的威望陡增。

        崇祯和他的将领们经过反复推演，最终得出一致结论：经过后金孤立政策的影响，和与左翼、右翼蒙古本部族的惨烈消耗战，察哈尔本部已经实力大损，虽然暂时赢得了胜利，但已经是惨胜，只要再有一两次大败，林丹汗五年之内绝对暂无雄起的可能。

        在把这个消息首先同步到北京、天津以及九边军镇的同时，崇祯也在会盟各部的最后一天把这个结论分享给了参与会盟的蒙古右翼诸部，并与诸部签订了《疏勒川盟约》，详细约定了各部的分兵、部署、进攻、防御与战后胜利果实瓜分的情况。在签订盟约后的大宴中，崇祯与各部首领又达成了口头约定：

        如果今年冬天蒙古各部及后金各地的灾害真如大明皇帝向腾格里求来的《避祸书》里预言的那样，那么各部族就带着本部人马于大明崇祯元年正月会盟乌兰察布，一边帮助各部度过冬荒，一边商议如何在年后彻底降服察哈尔部，以及相应的后金部族的问题。

        当然，这个口头约定，崇祯并没有当回事，他只要眼下能按照约定的完成对林丹汗的第一次打击，摧毁皇太极占据漠南蒙古的地理优势就行。

        于是，按照就近原则，会盟的蒙古各部，一部分南下协助南线明军彻底扫清威宁海子以南、以西和东部地区到东喀喇沁的察哈尔本部人马，一部分则沿着中线和北线经过山谷和北部草原直抵察哈尔本部所在的乌兰察布。

        对北线阿斯嘎沟-锡勒一带、中线察哈尔西部门户八苏木、南线乌日图-岱青山一带的的征讨，终于还是开始了。

        明军和复仇的蒙古人怒吼声停息了。炮击声、枪声也停了，大明的骑兵们趁着被飞旋火箭惊散的蒙古骑兵冲乱了队形之际，像一群准备咬人的不出声的狗，挥舞着马刀，没有一丝人声的默默砍杀着。

        蒙古人千百年引以为傲的战术，在有代差的近代武器面前乱了阵脚。

        侦察兵出去了，被dp大盘鸡机枪和飞旋火箭在他们认为安全距离外撕碎身体，魂归腾格里。

        负责包抄和围猎的蒙古骑兵则大多被他们追逐的猎物用飞天猪的仿制二战时期日制迫击炮、dp大盘鸡机枪和手榴弹逼得只能随着猎物的脚步而移动，既不能阻止也没办法逃离，这样当蒙古骑兵主力想实行分割冲击的时候，却发现要面对的谁自己溃散的前锋和紧跟其后已经杀红了眼的猎物。

        威宁海子的蒙古察哈尔本部左翼面对的是这样的情况，北方山谷里的武要城、辉腾锡勒草原、夏布日太草原的察哈尔本部右翼面对也是这样的情况，只不过因为崇祯皇帝在身后，那些冲杀的猎物更加勇猛和不要命。

        这也多亏了崇祯在行军过程中逐步建立的士兵委员会与士兵代表制度，以及与之对应的士兵代表参与重要军事会议的制度，更有像贺诚这样的中高级与底层军官的反复宣讲关于为什么打这场仗、打胜了仗能得到什么是分不开的。

        他们不光对自己人讲，更在崇祯的鼓励和带领下对蒙古其他要征讨察哈尔林丹汗部的所有蒙古部族讲，搞的蒙古人在原本对察哈尔部的世仇之上又多了物质和精神上的考量。

        毕竟说到底两边都是普通的人，过着平凡繁复的日子，能过得好一点，几乎可以说是两边都共有的心愿。只要比以往好一点就好。

        在墨绿色的天空下，整个草原被横行无忌的大风裹挟着，草海在左摇右摆，像整个蒙古大地在融化一样。穹庐中红色的闪电在不断生长着，作为比较罕见地大气现象红色精灵和蓝色喷流不时地在察哈尔人头顶闪现，唬住了交战的双方。

        大雨顺着女尸两条左右打开成直线的腿飞速地流动着，混合了黏腻的脑组织、残缺的面部组织以及碎肉、碎骨片的大量血水随着雨水在大地上肆意游动，收割着蒙明双方战士的生命。

        【作者题外话】：针对昨天的断更，这里要说声抱歉。

        因为前天淋了雨，虽然及时洗了热水澡，喝了热水，可依然发烧了。昨天又被迫参加公司的团建，折腾了一天，人基本废掉了，赶在晚上十二点之前想要完成最基本的三千字都不能了，写了一千多字就趴在电脑前濒临嗝屁了。只能暂时断更。

        今天睡醒已是下午，彻底清醒开始码字已是晚饭后了，身体好了些，但这章的内容跟之前规划的有不少出入，所以在查资料和确认上花了不少时间，虽然写的很烂，但好在没有太扯淡。

        多谢各位的支持和等待，没能在今天给出承诺的大章，实在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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