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怀孕
没隔几天，研究所那边，张敬东也发来了一份调研报告。
陆以轩仔细看过后，同样受到了不小的启发。
结合两份调研报告，陆以轩把自己的想法全部整理了一番。然后列出一个大纲，发给了张敬东，让研究所那边进行加工和完善。
随着职位的提升，陆以轩已经渐渐意识到，凡事亲力亲为肯定是行不通的。
没那么多精力不说，一个人也不可能掌握所有的专业知识。
专业的工作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自己只要给出方向就可以了。
这一年多来，陆以轩始终保持着高强度的工作状态，其实已经积累了不少的基层工作经验。但是距离成为一家大企业的领路人，他觉得还差了很多火候。所以短时间内，梁虹雪可能还要继续把董事长的工作做下去。
……
这天晚上八点多，陆以轩正在翻阅杨天译那边发来的文件，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陆以轩扫了一眼，发现屏幕上竟然是叶娴的名字。
陆以轩感到很诧异，叶娴可是很少主动给他打电话的，尤其是在工作时间之外。
然而，陆以轩只是稍微犹豫了一下，手机便不再响了。
陆以轩感觉有些不对劲儿，拿起手机又给叶娴打了回去。
等了一阵，叶娴接通了电话。
“叶娴？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我刚才按错了……不好意思啊大少爷，打扰到你了！”
叶娴的声音有些异样，通话背景还能听到一些音乐声，看样子她不是在家里或者公司。
陆以轩顿了一下，问道：“需要帮忙吗？”
叶娴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大少爷，你能过来……过来陪我喝酒吗？”
陆以轩皱着眉头，意识到应该是出什么事了。
“你把位置发给我，我很快就过去。”
“嗯……”
挂断电话，陆以轩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便离开了公司。
……
这是一家颇有小资情调的酒吧，音乐舒缓，也没有大吵大闹的客人，气氛很平和。
陆以轩很快便找到了叶娴，坐到了她对面。
叶娴对着陆以轩笑了笑，“没想到你真的会过来。我一个小小的助理，却敢让天盛集团的大少爷陪我喝酒，是不是挺不自量力的？”
陆以轩发现叶娴眼圈有些发红，看样子刚刚哭过。
陆以轩给自己倒了杯酒，笑着说道：“公司里面，你和郭律师是我最早认识的人。抛开身份不谈，咱们应该也算是朋友吧？”
叶娴笑了一下，没有搭话。举起酒杯跟陆以轩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陆以轩试探着问道：“跟他吵架了？”
叶娴眼神黯了黯，笑容有些苦涩道：“我们已经分手了……”
陆以轩有些诧异，郭沛霖和叶娴关系一直都挺稳固的，没听说过有什么矛盾。不过这两人的关系上不得台面，有什么私密事是他不知道的，倒也正常。
陆以轩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叶娴低着头，眼睛看着手中晃动的酒杯，沉默了下来。
陆以轩也没有催促，叶娴今天把他叫来，肯定就是想找个人来倾诉的，他不问叶娴自己也会说的。
沉默了一阵，叶娴轻声说道：“我怀孕了……”
陆以轩先是一怔，随即一把抢过叶娴手上的酒杯，生气道：“怀孕了还喝酒，你疯了吧？！”
叶娴没有争抢，笑容惨淡道：“喝点酒而已，没什么关系的。反正不论我把自己照顾得多好，这个孩子也不会来到世上……”
陆以轩有些无言以对，轻叹着说道：“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把自己的身体照顾好了，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叶娴单手支着脑袋，嘴上笑着，眼泪却吧嗒吧嗒地流了下来。
看到叶娴这副模样，陆以轩也不禁有些动容。
对叶娴虽然早已没有了当年的感觉，但是在陆以轩心中，叶娴依旧有着某种特别的意义。
陆以轩很想安慰叶娴，但他也确实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站在道德的高度来说，叶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她虽然没有破坏郭沛霖家庭的打算，心甘情愿地将自己隐于暗处，但是事实上，她的行为已经对郭沛霖的老婆造成了伤害。
陆以轩不是道德君子，并不会因为小三的身份而看不起叶娴。他跟郭沛霖的老婆不熟，也不会站在她的立场上看待叶娴。但他终究还是不能为了安慰叶娴，而说出一些违心的漂亮话，抑或是鼓动她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陷入沉默的陆以轩，心里面又想到了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怀孕之后，叶娴自己肯定是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的。但郭沛霖却是不想，也未必敢让她生下这个孩子。
郭沛霖跟叶娴的事他老婆是知情的，而且也默认了叶娴的存在。但如果他们两个有了孩子，这多半会触及到她的底线。
郭沛霖对叶娴应该是动了真情的，不然叶娴也不会对他死心塌地。但如果不是到了别无选择的境地，郭沛霖是绝对不会跟他老婆离婚的。
这是因为，郭沛霖的老婆是郭潇的亲妹妹！
郭潇何许人也？那可是掌握着天盛物管、天盛建材、天盛装修三家公司，可以跟秦朗分庭抗礼的实权大佬！
郭沛霖若是想在未来有更大的发展，他就无法拒绝郭潇给他带来的强大助力，自然也就不可能跟郭潇的亲妹妹离婚。
而实际上，郭沛霖的野心也一直都存在的。
在天盛集团，郭沛霖已经做到了首席法律顾问。
受限于自身的专业，以及天盛集团稳固的高管格局，郭沛霖的上升空间已经几乎不存在了。他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自立门户，开创一番属于自己的事业。
郭沛霖在天盛集团工作十余年，见识和经历过太多的大场面，他的野心和格局都不会小了。所以他一旦作出自立门户的决定，肯定就不会是小打小闹。
这大概也是这么多年来，郭沛霖始终保持着谨慎，没有轻易脱离天盛集团的重要原因。
陆以轩对此心知肚明，但也没有觉得不妥。
郭沛霖即便离开天盛集团，开创自己的事业，未来的发展也依旧要仰仗天盛集团。
离开天盛集团并不意味着就要跟天盛集团撇清关系，郭沛霖是个聪明人，不至于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
所以说，即便郭沛霖将来有了自己的事业，他也一定会将天盛集团列为最重要的客户，并优先为其服务。
郭沛霖的去留对天盛集团本就不会产生太大的影响，如果他能组建起一支更加专业和庞大的团队，自然也就能够提供更加优质的服务。
对于天盛集团而言，这反倒是一件好事。
……
陆以轩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想得有些远了。
叶娴眼神有些迷离，显然也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陆以轩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叶娴愣了一下，“什么？”
陆以轩又重复了一遍。
叶娴情绪低落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先把孩子打掉，然后就回老家呗。在滨海待了好几年了，我爸妈他们都挺惦记我的，也一直希望我能回去。”
陆以轩点头道：“这样也挺好的。回去先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调整好心态，然后就开始新的生活吧。”
叶娴淡笑道：“但愿可以像你说的这么顺利吧……”
顿了一下，陆以轩问道：“医院那边都联系好了吗？”
“嗯，后天就去做手术。”
“有人陪着你吗？”
叶娴摇了摇头道：“我的朋友都不知道我和他的事，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
沉吟片刻，陆以轩说道：“后天我安排个人陪你一起去吧。”
叶娴笑着问道：“你是怕我偷偷把孩子生下来吗？放心吧，我们两个已经一刀两断了，我不会再拿孩子要挟他的。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傻，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我苦，孩子也苦。”
陆以轩叹道：“我没有监督你的意思，只是手术之后，你需要有人照顾。”
叶娴没有明言是否接受，只是低着头说了声“谢谢”。
看了看表，陆以轩说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
叶娴点了点头，起身时，却是没有站稳，险些摔倒了。
陆以轩急忙上前扶住叶娴，帮她拿上包，然后离开了酒吧。
坐在车上的时候，叶娴一直靠在陆以轩身上，默默地哭泣着。
陆以轩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却是没有说什么。
……
车子停了下来。
叶娴对陆以轩说道：“上楼坐一会儿吧。”
陆以轩犹豫道：“已经很晚了。”
叶娴有些坚持，“这么久了，你还没来过我家呢。”
陆以轩看着叶娴，却看没法从她脸上看出太多的表情。
陆以轩默默叹息一声，“走吧，我送你上去。”
随后又对林崇说道：“在这里等我。”
叶娴笑了起来，眼神有些促狭。
来到楼上，叶娴兴致盎然地向陆以轩介绍起各个房间。
陆以轩虽然没有心情参观，但也只能顺着叶娴得心意，四处看了看。
两室一厅的房子，总共也没有多大，很快便看完了。
叶娴站在客厅，环顾四周，眼中满是留恋地说道：“毕业之后，我就一直住在这里。一开始是跟别人合租，跟他在一起之后，他就帮我把这里全部租下来了。不知不觉，都已经好几年了……”
陆以轩说道：“时间不早了，还是早点睡吧。”
叶娴转身过，直视着陆以轩的眼睛，然后轻轻抱住了他。
陆以轩没有推开叶娴，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抱在了一起。
过了片刻，叶娴靠在陆以轩肩头，轻声说道：“你说我是不是挺傻的？当初如果没有拒绝你，现在是不是还能给自己留条退路？”
陆以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叶娴自顾自道：“也不对。你现在比以前成熟了很多，应该不会再要我了……”
陆以轩猜不透叶娴的想法，只能继续沉默下去。
很快，叶娴便放开了陆以轩，面色平和，笑着说道：“今晚有你陪着，我感觉心情好多了，谢谢你！”
陆以轩伸手抹去叶娴脸上的泪痕，轻声说道：“不要想太多了，早点睡吧。”
叶娴笑着点了点头。
……
回家的路上，陆以轩单手支着下巴，看着车窗外的夜色，心中感触颇多。
过了片刻，陆以轩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对着开车的林崇说道：“别一直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在上面什么都没干！”
林崇说道：“你以前对她不是挺冲动的吗？这次怎么忍住了？”
陆以轩没好气道：“我那时候没碰过女人，对女人十分饥渴，行不行？！”
林崇忍着笑，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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