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惊人发现
股东会结束的当晚，参加会议的众人一起吃了顿饭。
这顿饭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就只是单纯的一次高层聚餐。
席间，陆以轩跟不是特别熟悉的孙思远简单聊了聊。至于魏莹，陆以轩现在有点不太敢招惹她，还是等摸清了她的底细再说吧。
聚餐结束后，陆以轩将一众长辈送到门口，然后把郭沛霖留了下来。
重新回到包厢，陆以轩点了根烟，默默地抽了两口，这才对郭沛霖说道：“郭律师，跟我说说魏莹吧，我对她有点好奇。”
郭沛霖没想到陆以轩会突然问起这个，脸上顿时有些尴尬。
陆天盛一手创建了天盛集团，是滨海市数得着的有钱人。但是他的私生活却非常干净，很少出现关于他的花边新闻。
只有魏莹是个例外。
只是不论陆天盛跟魏莹之间有没有那种关系，当着陆以轩的面，郭沛霖都不大好说。
整理了一番措辞，酝酿了一阵，郭沛霖这才开口说道：“魏莹是天盛集团四位副总裁之一。表面上四位副总裁级别相同、排名不分先后，但是以实际掌握的公司资源来说，魏莹是排在最后一位的。”
“在公司的股权结构中，魏莹虽然只持有1%的股权，但却是唯一一个陆氏家族之外的股东。”
“除此之外，魏莹还是天盛集团有史以来晋升最快的高管，没有之一！”
“魏莹20岁进入公司，从总公司行政总监助理做起。25岁担任天盛地产营销部经理，26岁担任董事长秘书，28岁担任盛世广告总经理，30岁担任集团副总裁，31岁兼任盛世水晶工艺品总经理。”
“从最基层的员工到集团副总裁，魏莹只用了短短十年的时间！这个速度，即便是放眼整个行业，也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她！”
郭沛霖说罢，停了下来，神色颇为感慨。
陆以轩也看过魏莹的资料，对她的履历有过研究，印象也十分深刻。
事实上，魏莹除了做过两年的董事长秘书，其实还做过一年的董事长助理，而且就在她进入公司的第二年。
老板和秘书一向都是最容易擦出火花的组合，“小秘”这个词的由来，就跟女秘书脱不了干系。
陆以轩和很多人一样，首先联想到的也是这种关系，只不过很快就被他否定掉了。
如果单靠出卖色相就能当上集团副总裁，那么天盛集团是绝对走不到今天的，早就被女人给折腾垮了。
试想一下，如果魏莹是靠着出卖色相当上集团副总裁的，那么公司里其他有姿色的女职员会怎么想？又会怎么做？
如果女职员们整天想着靠身体上位，那么男职员们看到后，还能再安心工作吗？
魏莹能从二十岁开始，仅用短短十年的时间就坐上集团副总裁的位置，同时还掌控着两家公司，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就是工作能力极强，被人事部门给发掘了出来；
要么就是勾人的能力极强，且心机极深，搭上了陆天盛之后，还把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
之所以说她是搭上了陆天盛，是因为她都已经做到顶级的副总裁了，除了陆天盛，别人都没有这么大的能力。
这就跟考第二名的学生如果作弊了，那么他只能抄第一名的，是同一回事。
不过陆以轩还是更愿意相信魏莹是真有能力的，换句话说，他是更愿意相信父亲不是那种贪图美色的男人。
想了想，陆以轩问道：“公司里是不是有很多关于我父亲和魏副总的传闻？”
郭沛霖没想到陆以轩问得这么直接，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点点头道：“是有一些传闻。不过都是些捕风捉影的臆测，经不起推敲，也根本没有实据！”
郭沛霖想了想，又说道：“陆先生为人一向正派，三十年间几乎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到了天盛集团上。我追随陆先生也有十几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他跟哪个女人交往过密！”
陆以轩意味深长道：“那梁董事长是怎么回事？”
郭沛霖这次非但没有觉得尴尬，反而眉头微皱，表情认真道：“梁董事长嫁给陆先生的时候，我还没有进入天盛集团……”
郭沛霖突然顿了一下，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后来我听说，梁董事长的出现非常的突然！在她和陆先生结婚之前，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听说过她！这些消息公司里现在已经没有人在谈论了，毕竟是十多年前的往事，知道的人已经不多了。但是在我刚进公司那会儿，暗地里还是有人在偷偷谈论的！”
陆以轩不禁也跟着皱起了眉头，他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竟然意外触及到了一桩很可能暗藏玄机的往事！
梁虹雪的出现很突兀，这说明她在嫁给父亲之前，并不是他身边的近人。
父亲不是一个流连花丛的男人，想要接近他的女人肯定不少，但真正能走到他身边的女人肯定也不多。
那么有没有可能，在跟梁虹雪结婚之前，父亲跟她其实也没有认识多久？
十几年前，父亲就已经是一位比较成功的商人了，即便是再婚，肯定也不会太过儿戏。
那么到底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才会跟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女人结婚呢？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除了奉子成婚，陆以轩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不过如今陆以晴眼看着都要十八岁了，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除了少数的元老级人物，知道内情的人应该也没几个了。
而且现在梁虹雪对陆以轩的态度非常友好，从她主持董事会所秉持的工作态度就能看出来，她分明是在为陆以轩接任董事长做着准备。
既然如此，陆以轩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再去深究那些往事了。
还是那句话，随着陆天盛的离世，很多事情都已经变得不重要了，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
时间已经不早了，陆以轩没有再跟郭沛霖聊下去。
离开酒店，坐上车后，陆以轩让林崇把他送到赵昕那里。
陆以轩最近去赵昕那里的次数比较多，至于楚然那边，电影还没拍完，她依旧长驻片场，跟着剧组学习。
上个月陆以轩去过一次剧组租住的酒店，跟楚然过了一夜。之后因为要忙年会和股东会的事，就再也没有跟她见过面了。
把陆以轩送到赵昕的住处，林崇便开着车回去了。
上了楼，陆以轩拿出钥匙打开门。
赵昕正坐在沙发上对着电视打盹儿，听到开门声后，立马便清醒过来，迎了上去。
赵昕一如往常地先帮陆以轩换好拖鞋，再帮他脱掉外套，嘴上说着：“喝酒了吧？你先坐会儿，我帮你煮了醒酒汤，这就给你端过来！”
陆以轩坐到沙发上，随手扯掉领带，扔到了一旁，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看着在厨房里忙绿着的身影，陆以轩不禁想到：如果自己没有继承天盛集团，娶上这样一个贤惠体贴的老婆，过着平淡的生活，应该也很不错的。
紧跟着陆以轩又摇了摇头，如果自己只是一个刚踏入社会的普通大学生，那么以赵昕的姿色，还真不一定能看上他。何况赵昕还背负着巨大的生活压力，就更加不可能跟着他，耐心地等待他事业有成了。
赵昕很快便端着一碗热汤来到了客厅。
陆以轩接过瓷碗，却是放到了茶几上，然后一把将赵昕抱到了怀里。
赵昕红着脸说道：“先把醒酒汤喝了，不然身体不舒服……”
陆以轩不管那么多，抱着赵昕就亲了起来。
……
良久，赵昕已是气喘吁吁，眉眼间有了几分春情。
陆以轩笑了笑，端起醒酒汤喝了一口。
就在这时，陆以轩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打量起赵昕。
赵昕被陆以轩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闪躲着，羞不可言。
陆以轩拉着赵昕的手，来到镜子前，然后从背后扶着她的肩膀，让她对着镜子。
赵昕害羞到了极点，还以为陆以轩要在镜子前做坏事。
然而陆以轩的眼神却是十分平静，看不出一丝欲望。
陆以轩沉声道：“不要动！抬头看着镜子！”
赵昕不明所以，只好红着脸照做。
陆以轩将双手放在赵昕的脸上，一边纠正，一边说道：“嘴角这样勾起来，笑一笑……对，眼神再妩媚一些……不对，这样太放荡了！”
赵昕的脸腾地一下红到了脖子根，用胳膊肘怼了一下陆以轩。
这么一闹，陆以轩的神情也缓和了下来，笑着说道：“不要想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乖乖听话，按我说的做！”
赵昕没办法，只好继续按照陆以轩的要求调整着表情。
过了片刻，陆以轩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还是不对，差了点儿意思……”
赵昕疑惑道：“你到底想干嘛啊？”
陆以轩想了想，对赵昕说道：“你去把衣服换了。我记得你有一套藏蓝色的职业装，就穿那套。还有高跟鞋和丝袜，都穿上。”
赵昕这下更加茫然了，只是见陆以轩表情很严肃，她也没法多问什么，只好乖乖照做去了。
不多时，赵昕换好了衣服。
陆以轩上下打量了一阵，又拉着她坐到了化妆台前，对着镜子仔细观察着。
观察了片刻，陆以轩直接拿起化妆台上的粉底，开始给赵昕上妆。
赵昕越看越是惊讶，原本还以为陆以轩是在胡闹，结果很快她就发现，陆以轩竟然真的会化妆！
陆以轩正在她脸上忙碌着，赵昕也没法开口询问，只好按下好奇心，任由他摆布。
陆以轩化妆的速度很快，不多时便化好了。
对着镜子看了看，感觉有那么点儿意思了。
陆以轩又拿起化妆台上的首饰盒，开始挑选起来。
片刻后，赵昕的耳朵上多了一对耳环，脖子上也多了一条珍珠项链。
陆以轩轻轻扶着赵昕的脑袋，对她说道：“按我刚才说的做，嘴角勾起来，眼神妩媚一些……”
“是这样吗？”
“不对，嘴角上挑，幅度再大一点……对对，就是这样！……你好好看看，有什么感觉？”
赵昕顿时无语了，搞了这么半天，却是问她有什么感觉。她是真的搞不懂，陆以轩到底想干嘛了。
不过赵昕一向对陆以轩百依百顺，心里虽然糊涂着，但还是照着他的话去做了。
赵昕再次摆出那个表情，认真观察起来。
不多时，赵昕收起表情，轻声说道：“挺漂亮的……”
陆以轩顿时一头黑线。
赵昕接着又说道：“还有一点熟悉的感觉……”
陆以轩精神一振，追问道：“哪里熟悉？”
赵昕看着陆以轩，神情古怪道：“你有时候笑起来也是这个样子……”
陆以轩如遭雷击，表情顿时僵住。
俗话说灯下黑，越是熟悉的东西，有时反而越不容易被注意到。
在股东会上，魏莹对着陆以轩的那一笑，瞬间就触动了他的心神。只是当时他的思绪比较杂乱，没能反应过来，没有找到真正让自己心头震动的原因。
经过赵昕这么一提醒，陆以轩很快便反应过来了。
难怪当时自己会有那种强烈的反应，原来是因为魏莹那样笑着的表情，自己也曾有过！
这倒不是说陆以轩笑起来的时候也很妩媚，而是一种共通的神态、相似的感觉。
就像陆以轩和陆以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之前明明从未见过，但陆以轩只要看上一眼，瞬间就能在她脸上找到自己熟悉且亲切的地方——或是五官，或是神态，亦或是更加玄妙的气息。
……
见陆以轩一副神情呆滞的模样，赵昕不禁担忧道：“小轩，你怎么了？”
陆以轩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赵昕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忧心忡忡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很年轻，跟那些城府极深的老狐狸比起来，也许还有些稚嫩。
他有时自信满满，有时也会犹疑不决；有时不近人情，有时也会撒娇耍赖；有时内敛深沉，有时也会怒不可遏。
然而，哪怕是伪装，他也从不会将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外人面前，哪怕那个人是她。
所以，这还是赵昕第一次看到陆以轩失魂落魄的模样。
陆以轩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停。
片刻后，陆以轩声音低沉道：“给我拿根烟。”
“哦！”
赵昕急忙去找烟，找到后整包都拿了过来。抽出一根放到陆以轩嘴边，然后帮他点燃。
陆以轩一边抽着烟，一边想着心事。
不知不觉，一根烟抽完了。
赵昕把烟灰缸递了过来，陆以轩这才发现，她还在陪着自己。
陆以轩按灭烟头，拍了拍她的手道：“把妆卸了，去睡觉吧。”
赵昕有些担心道：“你没事吧？”
陆以轩轻抚着赵昕的头发，淡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啊？有几个小问题需要想想而已，你不用担心。”
赵昕点了点头，默默地去卸妆了。
赵昕回到卧室之后，陆以轩把客厅里的灯也关了。置身于黑暗之中，随手又点燃了一根烟。
一时间，客厅里静悄悄的，只有一点忽明忽暗的火光。
……
不知过了多久，陆以轩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半了。
犹豫了一下，陆以轩还是给林岳打了过去。
林岳应该是已经睡下了，好一会儿才接通电话。
林岳的声音有些紧张，陆以轩大半夜的给他打电话，显然是让他误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大少爷，什么事？”
陆以轩歉然道：“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休息了。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今晚不跟你交代一声，我有点睡不着。”
林岳急忙客气道：“大少爷，您不用客气！我也是刚躺下，还没睡着呢！有什么任务您说吧！”
陆以轩说道：“你帮我查个人，把她进入天盛集团之前，所有的人生经历和人际关系全部查清楚！越详细越好！”
电话那边的林岳心里一惊，意识到这个任务并没有陆以轩说得那么简单，他试探着问道：“查谁？”
陆以轩顿了一下，语气平静道：“天盛集团的副总裁，魏莹。”
林岳沉默了片刻，这才说道：“您放心吧，我会尽快做好的！”
“这件事不着急，你只要记住两点就好：一个是要查清楚，一个是不要惊动任何人，特别是魏莹本人！明白吗？”
“明白！”
陆以轩再次停了下来，却没有挂断电话。
等了片刻，林岳询问道：“大少爷，您还有什么要交待的吗？”
陆以轩叹了口气，说道：“如果查到了什么你之前不知道的情报，记住不要声张。”
陆以轩的声音很轻，林岳听到后却是心头一紧，默默地将这个任务又提高了一个重要等级。
林岳沉声道：“您放心，这件事我亲自来做！不论查到了什么，都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嗯，没事了，继续睡吧。”
“大少爷，您也早点休息！”
……
电话挂断后，林岳哪里还能睡得着。静坐了片刻，直接翻身下了床。
许静睡眼惺忪地问道：“老公，这么晚了，大少爷打电话干嘛啊？”
林岳随口说道：“没什么，你接着睡吧。”
许静显然是早就经历过这种场景，但这样的场景也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许静很快便清醒过来，坐起身，看着正往外走的林岳，不禁问道：“老公，你要去哪啊？”
林岳略微有些烦躁，但还是耐着性子，心平气和道：“我去书房待会儿，你不用管我，接着睡吧！”
做了多年夫妻，许静自然是察觉到了林岳的不耐烦。同时她也意识到，刚才那通电话并不简单，如果不是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林岳是不会对她产生不耐烦的情绪的。
许静已经意识到了这些，自然也就不会再去烦林岳了。轻叹了口气，重新躺下，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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