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分析

没翻两下，陆禾就知道了，为什么赵柯会这么说。就算是从警这么长时间的他，也一时有点无法接受。

        第一张照片上，一个女人赤裸的躺在一张床上，她的头发被人为的剃光了，而从她的颈部一下，她的浑身上下，是一个个排列整齐的小洞，那些人用电钻钻出来的小洞，组成了一个奇怪的符号，而且，在她的身体上，还有类似鞭子抽过的痕迹。

        第二张照片，是一个半跪在地上的女人，她的下巴被人拽掉了，舌头也被割掉一半，只剩下空荡荡的上颌，她一双手的中指和无名指都被锯掉，插在了她的下体。

        第三张图片中的女人，她的胸口被掏空了，而她的下体则是被缝合了起来。

        手机里剩下的照片，几乎全是这三具尸体的特写。

        赵柯看着拿着手机翻来翻去的陆禾，笑着问，“怎么样，有什么感觉，是不是一阵恶心，我跟你说，这孙子确实不正常，把每一个被害人都弄的不成人样，连全尸都不给人留，真是个畜生啊。”

        陆禾听着赵柯的话，心里也暗暗赞同，同时，将手机换给了赵柯，因为他已经看不下去了。

        “老赵，说说这起案子吧。”

        赵柯一口啤酒下肚，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看着陆禾的眼睛，说“这王八蛋在暮阳市作了4起案子，除了最后一起没让他得手外，其他三起就像我说的，在强奸并杀害这些被害人后，他都会将被害人的尸体摆弄一番。我们调查了很久，发现这家伙下手的对象，全部都是单身女性，而且她们生活都很拮据，三个人为了钱，一个是别人的小三，一个专门做皮肉生意，还有一个，她倒是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她去过医院。

        “去过医院？什么意思？”

        赵柯表情奇怪，好半天才说道，“她患有性瘾症。”

        “性瘾症？”

        “嗯。”赵柯点点头，接着说道，“至于凶手，他应该是很在就有预谋，并非是随机选择对象作案。另外，我们在现场调查后，并没有发现凶手的生物检材，这孙子作案的时候，应该是做了安全措施，他的反侦查意识很强。而且，我觉得这孙子要么心里有问题，要么干脆就是个神经病，要不然，他为什么要把那些被害人的尸体弄成那个样子。”

        陆禾听后，想了想，说道。

        “你说的没错，凶手应该是个有偏执型人格障碍的人，对了，这些照片是哪里来的？”

        “这些照片，是我们在现场的一张内存卡里发现的。每个现场受害人的嘴里，都会有这么一张内存卡，里面就有这些照片，应该是凶手拍的。”

        “这样看来，这个凶手虽然有偏执型人格障碍，但他的心理素质倒是很好，一般来说，有偏执型人格障碍的人群，他们的猜疑心和警觉性都很重，这个凶手倒是能够在作案后，还能冷静地将被害人拍下来，他对这些女性的仇恨不是一点啊。”

        “啊？老陆，你要这么说？”赵柯很不解，这个凶手将被害人的尸体摆弄后，拍成照片，这就有仇恨了，据他们调查，这些被害人的社会关系都很简单，就算是有的做做皮肉生意，可也谈不上有人会跟她们有什么深仇大恨那！

        陆禾见到一脸疑惑的赵柯，笑了笑，说道，“你看，这个凶手一共作案7起，每一起，他都将被害人的尸体弄成奇奇怪怪的样子，是吧。”

        赵柯点点头。

        “你注意过那些尸体被弄成的样子吗？”

        “靠，我又不是变态，整体盯着这，再说了，一个疯子的心里，我怎么可能揣度清楚。”

        陆禾笑了，“你看，破案，你就要站在凶手的立场来看，把你自己想象成凶手。这7起案子的受害人大部分都是为了钱而去做一些皮肉生意，或者被人包养的，你知道，这种女人在现在有个称呼吗？”

        “拜金女？”赵柯试探性的问了问。

        “没错，”陆禾点了点头，有些兴奋，“而她们的尸体被凶手弄成的样子，全都与这有关。”

        “第一张里，被害人的身上，凶手用电钻将她的身体钻出一个个小洞，还很有规律的排列成一个符号，虽然我并不认识，但我想，那符号，并没有什么好意义吧。而且，这个被害人应该就是被人包养的那个吧。

        赵柯点点头，“哎，你是怎么知道的，她身上的符号，经过我们调查，应该是古代一种对小三的称呼，并且，这个被害人是我们在闹市发现的，她当时在一个大行李箱里。不过，那里是摄像头的死角，而且，箱子也是匿名购买的，什么也查不到。你给我说说，你到底是怎么确定这个女人就是那个被包养的？

        陆禾将啤酒瓶里最后的一点倒进杯子里，随后，看着赵柯说道，“清代有一本禁书，叫做《隔帘花影》它里面记载过一个叫做宋夫人在抓到他丈夫包养的小三后，将其扒光，让其裸露于外，并且，剃光她的头发，还用马鞭抽此女子的事。我只是看到这个被害人的样子，偶然想到的，没想到，我还真的猜对了。”

        “哦，原来是这样。”赵柯明白的点点头，“老陆，你接着分析。”

        喝完那最后一口酒，陆禾清了清嗓子，“第二张照片里，被害人的下巴被拽掉，舌头被割掉，手指被锯掉塞入下体，这很明显，凶手不愿听到女人说话，至于他为什么单单锯掉被害人双手的中指和无名指，我想，我就不用多解释了吧。”

        赵柯表情奇怪的点点头，“那第三个人呢？又怎么解释？”

        “照这么推断，这第三个就是你说的患有性瘾症的那位吧。”见到赵柯表示肯定，陆禾接着说道，“凶手将被害人的女性特征掏空，缝合，在加上你说的，他对这些女性都有过侵犯，我觉得，他应该是不想让这个女人在接触到除他之外的任何男人。看来，他的控制欲不小啊。你还说他会在杀人后，给那些他弄好的尸体拍照，并且留在现场，这很可能是他对自己早就的所谓艺术的炫耀。”

        “炫耀？”

        “没错，他在身体上侵犯过这些被害人后，还将她们按自己的理解弄成他眼中的艺术品，拍成照片留在现场，是对被害人的精神侮辱。他想让警方发现这些照片，他想让其他人知道他的艺术，让所有人来共同见证他的艺术，让所有人在精神上来‘侮辱’这些女性受害人。”

        “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猜，他很有可能是受过极大的刺激。或者是他的亲人或者爱人曾经背叛过他，为了钱，离开了他，他的内心仇恨这些人，他要报复所有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女性。他的偏执型人格告诉他，这些行为都是正当的，他知道只是错的，但他不肯承认，所以渐渐的，他就把这些东西当成了一种艺术。哎，在我看来，与其说这是什么狗屁艺术，更像是一种的刑罚罢了。我能肯定，他的偏执型人格已经到了一种不可控的程度，他现在极度危险。”

        “老陆，我听你这么说，你说这个人有这么严重的偏执型人格障碍，你说，他会不会去医院就诊过呢？

        陆禾摇摇头，“不会的，偏执型人格的人他们多疑，警惕性极强，而且他们只会想着自我治愈，不会去求助于医生的。”

        “哎，这就麻烦了，看来必须要尽快抓到这个王八蛋。”赵柯说完这句话后，又忽然伸出了大拇指，笑道，“不过说真的，老陆，你还是一点没变，思维这么跳跃，这都让你能想出来，我真是佩服你。”

        陆禾笑了笑，吃了一口菜，咽下肚后，说道，“这些到目前只不过是我的推测而已，事实可能不是这个样子的，如果我们要想知道真相，还得抓到真凶才行。对了，你不是说，还有一个受害人吗？她是什么情况？”

        “嗨，你还说呢，最后一个受害人啊，是在酒吧做三陪的，她说，当晚有一个客人在跟她喝完酒后，谈好给她2000块钱，之后，两个人就去了对方找的一个小旅馆，她说，对方给她下了药，她只迷迷糊糊的听见对方说什么要去更大的地方完成他的艺术，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要不是旅馆的服务员发现受害人的钥匙掉在了柜台，给她送了过去，估计啊，她就成了这些照片中的一张了。”

        “按照你这么说，她应该是看清凶手的脸了吧。那你们怎么还找不着方向？”

        “她说凶手长得一张大众脸，根本什么也描述不出来。”

        “这也太牵强了。”陆禾又摇摇头。

        “没错啊，我现在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唯一的线索就是她提供凶手说的那句话了，老陆，你一定要帮我啊。”

        陆禾将手中的筷子放下，“老赵，你根本就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凶手来了龙华，我怎么帮你？”

        赵柯也放下了筷子，“老陆，你都分析的这么清楚了，我看啊，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了。”

        看着赵柯那坚定的眼神，陆禾没办法，“好吧，我尽力吧。”

        “对嘛，这才像你！”

        “好了，快吃吧，就顾着说话了，菜都凉透了。”

        “哎。”

        在二人走出饭馆的当口，赵柯的电话就响了，接起电话的他冲着那边说了好久，他的眉毛一时间都立了起来。

        “老赵，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赵柯神经紧绷，对着陆禾说，“我们刚刚得到准确消息，凶手已经来到龙华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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