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正文·三
溪灵一向喜欢调查她的黑历史，也喜欢放在明面上讲，所以这次那些话她仍然没往心里去。
……
十一点半，漫长的拍摄过程结束，姜瑜从拍摄区出来，歇了口气后，去看成片。
今天特聘来的男摄影师在国际上影响力非同凡响，叫关湘泽，得过许多重量级的艺术照片奖，打扮有自己的风格，拍照风格偏厌世，而她生的好，散发的冷气重，眉眼凉薄，甜气约等于零，很对他的胃口。他对她的好感从赞美的话流露出来，毫不遮掩对她这种类型女孩的偏爱，讲她够听话配合，讲她这张脸非常有感觉，之前拍过的模特都没她好，推荐她去演文艺电影。
姜瑜说自己不适合。
“为什么？”关湘泽摘掉眼镜，目光聚焦在电脑屏幕上，滑动鼠标放大图片中她脸的部分，“我觉得你可以演个杀手，你这眼神多适合。”
“眼神适合可没用，得各方面都适合。”溪灵坐一边的沙发上，隔着三三两两的工作人员半路插话。
姜瑜没心思和她杠，而关湘泽未受影响，继续说：“给个联系方式？下次可以再合作。”
“合作您找乔靖就行。”
转了半圈椅子，关湘泽直勾勾的盯着她：“你不会不懂我意思吧？”
“不懂。”姜瑜从桌上捞过没喝完的矿泉水，开盖，“我也就拍杂志的时候听话，所以您可别把产生的想法加在我身上。”
“叫您多显老。”他笑，耳朵上的几枚耳钉闪闪发光，对她的兴趣来的更大，“我见你第一面就找到了拍摄灵感，我之前买过你的很多杂志，对你有过关注。”
“哦，你的摄影作品乔靖也拿给我看过。”
她改了称呼，可是全然没把他的话题顺下去，想表达的东西很明显了，关湘泽看她几秒，说：“乔靖事先说你脾气不好，让我别和你计较，我本来是信的，但见着你反而觉得你很不错，通透，漂亮，所以给我个机会？你是我喜欢的款。”
溪灵眼神片刻不离地锁在姜瑜身上。
“曾经有人和我相处了半天就对我感兴趣。”姜瑜喝完水，揩去唇边的水渍，说，“但他们往往坚持不了多久，我脾气很差，关老师你看中的不过是我这张脸，这脸要是贴在了别人那里，恐怕这话也轮不到我听了。”
她拿皮筋扎起头发，往换衣间走，关湘泽注视她的背影，啧一声：“你这脸放别人身上也没那味。”
“关老师您不知道，她其实有……”
“嘭”一声，姜瑜关上门，隔掉溪灵所有的话。
……
换掉衣服出来，外头，要收工的信号异常强烈，热络的气氛笼在一堆谈天说地的男女模特身上，乔靖和工作人员聊完事情，问她要不要留下来一起吃夜宵。
姜瑜回绝掉，从沙发上拿包时，与溪灵尽在掌握的眼神对上，随后听见她轻悠悠说：“这就回去了？你是大忙人，一个月都碰不上一面。”
“比不上你忙。”
她答完，解锁手机看时间，乔靖问：“要不要送你？”
“用不着。”
姜瑜拉上外套拉链，经过关湘泽那块儿收了他一句：“这么晚，一个人回去安不安全？”
她看他一眼：“安全的很。”
他笑了笑，像是从溪灵嘴里撬到她的私生活，没逾矩的说“我送你回家”等话，只对她采用暂时观察政策，礼貌说了句：“明天见。”
她还未回复，手机立马冲进了一条信息，刚关掉免打扰的缘故，系统自带的通知铃声弄的她一懵。
———外面。
裴砚淮。
……
他摸透了她的拍摄规律，踩着点开车过来接她回去。
姜瑜迟了五分钟。
乔靖临她走前脑子转过来了，突然想起个大事儿——新一期杂志主题得出外景，时间从八点改成六点。
他为这个拉着她逼叨半天，又千叮咛万嘱咐明天别迟到才罢休。
她倦着精神气晃到门口，没瞅见那辆招摇的柯尼塞格，反倒瞅见了路边停的一辆稍微低调点的路虎，车窗半开，裴砚淮正坐主驾驶上回消息，拇指摁着键盘，食指和中指间夹了半截烟，雾气暖色灯光的原因，显的他侧脸蛮帅，她“咔哒”拉开副驾驶的门坐进去：“你来这干嘛？”
“接你回去。”
姜瑜没吭声。
此刻她困到爆炸了，自然地定了个五点的闹钟，裴砚淮回完最后一条消息将手机“啪嗒”一声丢进置物槽，掐烟，问：“饿不饿？”
“不饿。”她回。
他倾身帮她系上安全带。
接着，踩油上路，车子受惯性影响，午夜的风景如风一般闪的快速非常。
一路上两人没怎么讲话，姜瑜困乏到极致，懒得问他要拐她去哪里，四十分钟后抵达南城湾，她进屋换上鞋就去浴室洗澡，澡洗的快，护肤一长条倒是慢。
裴砚淮在这儿备了全套她能用上的东西，例如各季节的衣服、不用牌子的鞋子、洗漱用品和特殊期的卫生巾，并且按照她的爱好置了很多等物品等等。
她把面膜揭下来丢进垃圾桶，裴砚淮推门进来洗漱。
裴砚淮一般都是回家住。
这地方虽然不错，还能做点私密的事情，然而不能总待，因为他家两长辈工作虽然忙但沾家沾的勤快，他得回去享受亲情的润泽，主要原因还是在于他和姜瑜这档子地下关系，不能让他俩发现姜瑜的存在，发现了虽没什么，就是后续的麻烦事多，得不偿失。
姜瑜曾问他：“郑凝白你爸妈知不知道？”
他回：“知道。”
“那我你家里人知不知道？”
他不回，欠揍的让她猜。
……
“你今晚不回去？”姜瑜向左给他让了点位置，问。
“不回。”他拿牙刷，慢悠悠的抹牙膏。
“你爸妈前两天不是度假回来了？”她抽一张洗脸巾擦脸，“你不怕他们盘问你哪儿睡了？”
“他们没空专门来盘问我。”
姜瑜从镜子里撂他一眼，凭他这无所谓的样，想到郑凝白约他吃饭，“你和你女朋友吃完饭回家没？”
“回了。”他开水龙头注水。
那饭也吃了。
“哦，日料好不好吃？”
裴砚淮闻见这话就笑，眉目本也倦着，一笑那股子坏气便落在其中，夹杂着淡淡的调戏感，他无赖说：“你猜。”
烦死了总来这套，姜瑜白一眼他，不搭理。
保养流程走掉实在撑不住了，上床分分钟能睡死过去的状态，她侧身躺，被子盖过下巴，眼睛闭着，觉得没什么比现在还幸福爆棚了，裴砚淮则慢她十分钟上床，屋内窗帘门窗紧闭，床头柜上的灯“嗒”的一声关，他从后面揽住她的腰，使她的身子靠近自己，又将腿压到她身上，下巴抵进她的后颈。
那会儿姜瑜已经要进入深睡眠了，半梦半醒间听见他低低的声音，问她明天几点去拍杂志，她答的慢，答完，又补充一句：“明天我自己过去，你别送我……”
之后，碎发被他轻轻的捋到一边，侧颈有温热的触感传来，蜻蜓点水式的吻。
她没精力管，头向枕头里埋了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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