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生日快乐
在一高这种“世外桃源”的地方，想要一直关着这一群正在脱缰野马年纪的少男少女，肯定是不可能的。
不多久，假假条就迅速流传开来。
学校虽然在郊区，但还是有一些人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会选择走读，家里每天开一两个小时的车接送，对于这些人，学校本来是要发走读证，可因为毕竟是刚刚搬过来，一切都没准备好，所以走读证还没有集中办理。
而且，学生总有七七八八的事情需要出去，为了方便，学校就决定先用纸质假条凑合一下。
于是，盗版纸质假条不知道从哪个班开始，迅速风靡全校，艺高人胆大的直接复印一张，仿上班主任和级部主任的签名，能力不够的就先想个其他借口去请假，回来再修改日期。
等到顾梦生日的这一天中午，周亦然就带来了两张假条。
顾梦把其中一张在太阳底下展开，啧啧称奇:“这姐妹有前途啊。”
只见这张假条上明明白白的写着——
请假原因:胃病回家。
可是请假时间直接写到了高考后，还用胶带认认真真给假条来了个“塑封”。
“她改假条时间的技术非常高超。”周亦然漫不经心的解释道。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我们班同学去过好几次了，旁边新城那儿有一家火锅店，很不错，咱俩去那儿吃。”
“来得及吗？”
“我认识一个专跑这一片儿的一个出租车司机，提前打了招呼，顺便让他帮忙取了蛋糕，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您。”周亦然自信满满。
“okok！”关了一个星期了，又是自己的生日，能出去浪一圈，顾梦当然也心情飘扬了起来。
周亦然和司机约在了一高门口的公交车站牌，这里离学校门口近，又有标识物，所以很多偷溜出来的学生也都在这里打车。
可顾梦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认识的。
还是江鹄和刘白。
这得是什么运气啊。
顾梦和他俩对视的那一刻，甚至有点该死的熟悉和适应。
“好家伙，顾梦你怎么也出来了？”刘白惊奇道。
“怎么着，我不能来？”顾梦佯怒道。
“哎，姑娘，要不这个蛋糕你们抱着吧，在座儿上不保险。”两三句话的功夫，约好的出租车司机已经摇下车窗招呼她们。
周亦然立刻道:“得嘞，顾梦别侃了，咱们走啦。”
“你生日？”顾梦上车前，江鹄拽住了她外套的袖子。
“好稀奇，你没生日吗？”
“生日快乐啊！”刘白赶紧说了一句。
“谢谢组长！”顾梦匆匆含糊回应了一声，坐上了出租车，扬长而去。
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目的地，顾梦抱着蛋糕下车后，抬头看了看，这家火锅店果然名不虚传，在门口都能闻到浓烈的香味，让人直咽口水。
她们来得早，这会儿人还不算很多，顺利坐到了一个楼上靠窗的位置。
不知道江鹄出来会不会也来新城玩，顾梦支着头往下眺望，百无聊赖的出神，也不知道在期待什么。
“你同桌人怎么样？”
“啊，挺好的呀。”
周亦然没有回答，抄起手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盯着她，隔着蛋糕和渐渐升起的滚滚热气，顾梦被刺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怎……怎么了？”
“姐姐。我刚刚说了好多，你只听到了这一句啊。”
“……”顾梦一言难尽片刻之后，双手紧紧捂住了脸。
两点预备，顾梦一点五十六到的教室，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晚了，没想到江鹄和刘白还没回来。
“他们俩人呢？”班长拿着记录本走了过来。
“厕所。”顾梦泰然自若。
不多久，上课铃响了，两个人的座位还是空着的。
幸好第一节课是数学课。
数学老师是个非常沉迷于自己世界的中年男人，顾梦记得他第一天介绍的时候说自己曾经出过一场车祸，大难不死，但多了不少疤痕，还自嘲现在“青面獠牙”，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是他的眼睛的确小的睁不开一样，顾梦如果不戴眼镜，乍一看老师，就像看见了动画片里的小头爸爸，就是没这么高。
也许是因为经历过生死，他从不多管学生，任由他们野蛮生长。上课睡觉也好，手机铃声偶尔响起也罢，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来不会发脾气。
更何况是对他的得意学生江鹄。
半节课过去了，老师也当没看见这么一个空位置。
倒是顾梦，精神高度紧张，心惊胆战的听着课，生怕老师问到她同桌。
她也不敢拿出手机发消息，怕让老师看不顺眼，连累江鸿鹄同学。
下课铃声响的时候，顾梦肩背一塌，觉得自己都要虚脱了。
她还没喘出这口气，教室后面忽然传出一阵口哨声和叫好声，吓得一个激灵，立刻回头望过去，万幸，没闪到脖子。
她愣住了。
是江鹄。
剪了个寸头。
顾梦直直地看着江鹄走到自己身边，坐在座位上，倒头就睡。
……
班里四面八方聚集在他身上的目光这才散开了。
趁没人注意，顾梦又瞟了瞟江鹄的后脑勺，心脏扑通扑通的急促跳动着，脑子里都是刚刚那一眼带来的震惊。
寸头打碎了他身上原本的阳光与少年气，反而有一点凌厉。
更勾人了。
顾梦抿紧了唇，随手拿了一本习题，埋头不言。
快上课的时候，江鹄睁开了眼睛，清亮的眼眸，里面一点困意都没有。
顾梦无语道:“你没睡啊。”
“都这会儿了，早不困了。”说着，他打量了一眼顾梦，好奇道:“同桌，你今天数学课你听的好认真啊。”
“嗯？”他怎么知道的？顾梦有点意外，居然还有点沾沾自喜。
“我就在外面站着，级部主任在走廊遛弯儿，不好进来。”江鹄下巴微微抬了抬，示意窗户外面的，两栋楼之间的空地。
“你就不怕校长遛弯儿？”
“学校这么大，你觉得校长会散到这儿来？”
“喔噢，也对。”
说着，江鹄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推到了顾梦面前，十分随意的说道:“生日快乐。”
顾梦看着精致的包装，明显不是学校周边能买到的。惊讶出声:“你是因为买这个才迟到的？”
后面的刘白一听立刻来了精神，插话吐槽道:“别提了，江鹄跟犯病一样，今天非要跑市区去，先理个头发，吃完饭又要去买手表，中午就这会儿时间，全被这大爷费完了。”
“？？！！手表？？？”顾梦呆了，难以置信看向江鹄，带着做梦一样的表情喃喃道：“你送我钟？？”
“这不算吧？你不是上次考试教室没有表吗？以防万一。”江鹄哑口无言了一下，有点苍白的解释道。
他觉得顾梦刚开始的表情可能是想说我操，结果没想到，她动了动嘴唇，最后说出的是“我丢。”
还挺文明的。
挺好的，文明你我他，精神文明建设靠大家。
顾梦双目无神的看着他，嘴唇颤了颤，还是补充了一句:“你可真是个大聪明啊。”
她无语的打开盒子，是一款白色的石英表，很简单的款式，说不上哪里出挑，但就是很对顾梦的审美。
她拿出手表，边带边问道:“对了，你怎么理了个寸头？”
“证明颜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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