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去郭家之前

　　牛清风好笑一下，面上露出一抹讥讽，道：“家族联姻，呵！大多本就是逢场作戏罢了，说的不好听，就是家族利益的工具。当时玉娘和钟涛结合，两人都是被迫，玉娘不喜钟涛，钟涛也早已心系那位刘家长女，嫁过去之后，玉娘一直独处，连丫鬟也是从郭家带去的，两人貌合神离。”

　　说到这，牛清风又露出一丝哀伤，叹道：“玉娘嫁过去之后，我有去偷偷看她，见她和钟涛出入有说有笑，当时还有些恨她，以为她真的跟我断绝了关系，后来才知道她是故意如此，演戏给郭钟两家看，为的就是不让钟家和郭家报复于我。

　　现在想来，我真是对不起玉娘，我怎么能够怀疑她，我怎么该怀疑她。”牵起伤心处，这位牛府当家越发自责，尤其是想到自己的女人这些年里在钟家受到的折磨，他更是心如刀绞。

　　焰姬见了，面上也显出一抹伤心，曾几何时，她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最终也因为猜忌而不欢而散，很多时候，大家都相信眼睛所见即是事实，往往爱得越深便伤得越深。

　　她叹了口气，道：“人这一世，情字最难，不管是凡人还是修士，困在情这一关的何其之多。”

　　牛清风点了点头，道：“是啊，情劫之甚丝毫不弱于那无量天劫。”

　　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了看一旁一直在默默听着的周羽，笑道：“小公子，以后你一定要记住了，千万不要随意怀疑你挚爱着的又挚爱着你的那个人，更加不要随便动情，这一生，爱一人足以。”

　　周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焰姬见了，笑道：“牛当家这是在叮嘱自家女婿吗？还是说正事吧，牛千金是如何从钟家到牛府的，难道钟家就这么大度？”

　　牛清风亦是一笑，便接着说道：“那时候玉娘一人独处，身边除了自己带去的丫鬟之外，还有虎妞，都是自己人，加之钟涛不久之后娶了那刘家长女刘稚，心思全放在他这位二夫人身上，玉娘这边便十分安全，便顺利将素素生了下来。

　　当钟涛知道的时候，素素已经两岁，玉娘拿钟家为靠山，才保下了素素。后来刘稚生下两子，开始独揽钟家长子府的大权，全府上下全成了她的心腹，此人为人阴险歹毒，逐渐开始对玉娘母女进行刁难，将玉娘身边的丫鬟一一害死，险些妞儿也遭毒手。

　　为保素素和妞儿周全，在素素五岁时玉娘偷偷将她和妞儿送来了牛府，也就是那时候我才知道，玉娘在嫁入钟家时已坏了我的骨肉，也是那时候我才知道，玉娘的苦衷。”

　　说到这里，牛清风又一脸悲恸，摇头道：“我太没用了，太对不起玉娘，她受了太多的苦。”

　　焰姬端起一杯茶水，安慰道：“先喝杯茶，缓一缓。”

　　牛清风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看向焰姬，露出一抹请求之色，道：“昨天钟涛来换我的修为，我才知道两年前素素筑基失败是他所为，这其中肯定有刘稚那女人的怂恿，既然他们敢这样做，玉娘在那边肯定受尽了折磨，我得把她接回来，还望尊者能够帮我坐下镇，与小公子陪我去趟郭家。”

　　焰姬眉头微微一沉，道：“郭家？难道不是钟家？”

　　牛清风点头道：“对，郭家。在玉娘将素素送来牛府之后，我就一直在等机会去郭家，现在是时候了，我也不能再等，尊者和小公子跟我坐镇，我更有底气。而且现在形势也于我十分有益。”

　　说着，这位牛当家显出一丝激动，将茶杯里的茶一饮而尽，接着说道：“之前郭家之所以看不起我，一是因为我牛府家底太薄，二是因为郭家和钟家交往很密切，就算我揭穿钟涛和刘氏的恶行，郭家只怕也不会听我的，就算他们知道我说的是真，但为了顾及郭钟两家的关系和颜面，也会站在钟家那一边，我可能会引火烧身，不止害了牛府，还会害了玉娘。”

　　旋即，牛清风眸子一亮，话音一转，道：“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牛府实力比之前强了不少，产业遍布上邱，郭家如果跟我合作，我可以助他们在上邱扩张，于他们大有益处。

　　另外，因为刘家的介入，这两年郭家和钟家关系冷淡了许多，郭家已经有意和钟家撇开关系，只要郭家得知玉娘在钟家的处境，郭家肯定会万分恼怒，我顺势再告诉他们素素是我和玉娘的女儿，尊者再在一旁帮忙劝说，我们一家三口团聚问题不大。”

　　焰姬听了，讶道：“郭家还不知道牛千金是他们外孙女？”

　　牛清风摇头道：“不止郭家不知道，钟家也就除了钟家那一家四口知道之外，其余人都不知道。”

　　焰姬看了一眼边上老练的中年男人，笑道：“牛当家这思虑的倒是缜密，在周小友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牛当家是不是就已经在想着拉拢人家了，甚至最好是能够直接让他成为自家的金龟婿，有了这样一个比郭家家主实力都要厉害的金龟婿，要回自己的女人那根本不是事。”

　　牛清风脸竟然微微一红，忙笑着摆手道：“尊者不要这样直接，咱们稍微含蓄点。”说着，忍不住又笑了，旋即转头看了看周羽，见他眉头微微沉起，以为他有些不快，忙道：“小公子，莫要往心里去，我虽是那样想，但绝没有其他坏心思，这感情之事我当然也不能强求，都看缘分。”

　　本以为周羽会说一些“我目前只想修行，还不太想谈儿女之情”这类的话，哪知周羽自顾想了想，一脸诧异地问道：“金龟婿是什么？”

　　噗！

　　正在喝茶的焰姬猛地将嘴里的茶喷了出去。

　　牛清风也登时怔住。

　　两人相互对眼，看了好一会儿。

　　焰姬将嘴边的茶水一拭，问边上一脸天真模样的黄面青年，笑问道：“你觉得金龟婿会是什么？”

　　周羽想了想，道：“是，宠物吗？”

　　焰姬点点头，道：“对，是宠物。”

　　周羽耿直地哦了一声，将金龟婿等于宠物给记下了。

　　焰姬叹口气，对牛清风道：“牛当家，你运气是真的不错，捡了这么一个大好处，这整个鸿蒙域，你恐怕再也捡不到第二个这样的好处了。”

　　牛清风笑道：“尊者运气也不错，他也是尊者的贵客。”

　　焰姬哈哈一笑，端起茶杯，道：“来，碰一个。”

　　牛清风忙端起茶杯，一边的周羽见了，也赶紧端起来，将茶杯伸过来。

　　焰姬和牛清风又是一阵大笑，用力在周羽茶杯上一碰，道：“一口闷。”

　　三人一起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

　　焰姬将茶杯放下，继续说道：“话说回来，尊夫人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将牛千金送到牛府，以她的资质，如果没被夺运，现在的修为定已在我之上，有点可惜了。”

　　牛清风摇头苦笑，叹道：“适才尊者也说了，小女的气运是我和夫人给她的，这需要一段时间。当玉娘决定要嫁入钟家时，我将自己体内的那股冰焰给了她。

　　在素素出生之后，玉娘想着她能够来到这世间，是因为我与她在那莽原中相知相爱的结果，我们获得的气运合二为一凝聚在她身上最是合适。于是玉娘便决定将气运再送给素素，但素素毕竟刚出生，要融合这两股气运需要时间，玉娘不得不让她继续留在身边，一直到素素五岁时方才融合完成。

　　其间玉娘还将一部分炎火给了妞儿，她也是我们在莽原捡到的，那时她还没有完全化为人形，本身拥有御火的能力，玉娘将部分炎火气运给她，也是希望给她一桩机缘助她成长，日后素素身边也好多一个帮手。”

　　焰姬颔了颔首，道：“原来如此，尊夫人真是煞费苦心，妞儿确实是一只十分罕见的火属性虎妖，有炎火气运助她，实乃绝配。若是牛千金没有被夺运，而今的修为应该不在我之下，妞儿再在她身边相助，整个越国的同龄人中，只怕无人能出其左右。”

　　牛清风又叹了口气，道：“世事无常，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若是小女没有被夺运，她也就不会与小公子相识，更不会进入尊者的炎火宫。”说着望了眼周羽，笑道：“相比较而言，小女能够得到小公子的青睐，比她根基受损要更有益些。”

　　天真的周羽还有些没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一脸诧异地道：“遇到我只不过是认识了一个人，这世界之大认识一个人还不容易，又岂能比得上根基受损，素素姑娘原本天资卓绝，以后至少也是中五境的大能，寿命大涨，而今只怕不能了。”

　　牛清风笑道：“认识一个人当然很容易，但要看认识的是什么人了，像小公子这样万里无一的人物想要遇着第二位那是难上加难。至于素素的修行情况，昨天她已经跟我说过了，武夫亦不是没有出路，她不会让小公子失望的。”

　　周羽不知道说什么了，心中还是觉得十分的惋惜和心疼，武夫修炼对一个之前从未接触过传统武道而今已经十六岁的女孩来说，实在是太辛苦了。

　　一旁的焰姬看了，笑道：“在天下道统三分之前，是百家争鸣，就算是现在，除了佛儒道三家之外，还有许多其他的道统，其中武夫便是十分广泛的一种，当世武夫强者亦不在少数。你的素素姑娘虽然经络受损，但好在她天赋尚在，而且体内冰焰火息两种气运犹存，将来出个武神亦不是不可能。武神的级别已到后五境的层次，这个可是极强者。”

　　周羽听了眉头微微一沉，并非觉得是焰姬夸大其词，而是因为她将牛素素说成了“你的素素姑娘”，觉得不妥，忙纠正道：“不是我的素素姑娘，是牛当家的。”

　　闻言，焰姬又怔了怔，撇头望了眼牛清风，两人都一脸的苦笑。

　　这位修为高到离谱的小后生似乎有点过于的耿直了。

　　牛清风忙接过话去，笑道：“还是谈正事吧，尊者何时方便，和小公子陪我及小女去趟郭家。”

　　焰姬摊摊手，道：“我随时都方便，就看周小友怎么说了。”

　　周羽直接站起身，道：“那现在就去吧，早点去早点让素素一家三口团聚。”

　　焰姬叹口气，道：“果然还是对你家素素特别上心。”

　　牛清风笑了，笑得十分开心，道：“那就明天吧，明天我和小公子带小女再来拜访，而后一同前往邺郡。”

　　焰姬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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