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魏沫灵往床上一坐,先解释了于合里的去处,然后点点那张床桌,说:“趁现在还是热的,快吃吧,不然待会儿凉了,这盆糊糊就结成块了。”更像呕吐物了。
沈嘉嘉难得没抬杠,附和道:“就是。好不好吃是其次,心意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你样子,得补充补充营养。”
张归宜接下下一棒:“这些糊糊好消化。正适合现在的你吃。”
魏先生继续:“这可是于合里专门为你点的,多少吃点,别辜负别人的心意。”
庄水矣心中冷笑一声,不为所动。腹诽:这是心意?确定不是趁你病要你命?吃这玩意跟糊一嘴泥有什么区别?
江爷爷也来劝:“快吃。跟个小孩似的。林林都比你乖。”
林林听见夸张,往前一步挺挺胸膛,得得瑟瑟道:“就是就是!”被庄水矣冷冷一瞟,不自觉退回来,躲在了江爷爷身后。
在场唯一个还没发言的小勺,被大家虎视眈眈盯着,希望她能说什么的样子。小勺左看右看,硬着头皮:“那个……眼睛一闭,端起来咕噜咕噜几口就没了。加油!”说着还捏拳头做一个加油的手势。
其他人见她发言完毕,统一看向庄水矣。
庄水矣:“……”
其他人:“……”
庄水矣缓了缓喉咙,“你们是不是把木木一个人留在别的地方了?”
其他人左顾右盼,“……!!!”
庄水矣:“……”
隔壁被人遗忘的木木:“……”泪目。
除庄水矣外,其他人一窝蜂涌出,片刻后,他们簇拥着背着木木的魏先生再次回到庄水矣房间,魏先生一把木木放在庄水矣躺的那张床的床尾,魏沫灵帮着调整姿势,沈嘉嘉就掀开被子盖好木木的腿,配合默契,一气呵成。
床头的庄水矣:“……”
床尾被迫爬床的小妖精木木:“……”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其他人又开始将床围了起来,面面相觑。
庄水矣:“……”
其他人:“……”
木木瞅见那盆冒着袅袅热气的糊糊,“!!!”
沈嘉嘉扯扯木木的衣袖,待木木看过来后,先做一个扒饭的动作,然后使劲朝庄水矣那边挑眉毛。
在她眼皮都快神经质抽搐时,木木终于明白过来。但那盆烂泥……呸,呕吐物……呸呸呸,糊糊,实在是劝不下去啊。左右求助于合里,却没找到人,不禁担忧道:“于哥哥还没回来吗?”自己一个人待在隔壁度秒如年,再加上这一番来回,应该过去许久了吧,“上回就差点晕倒,这次别是晕在哪里了吧?”
庄水矣皱眉,昨晚就见于合里状态不好,“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好端端会晕倒?我去看看。”
木木正准备回答,被沈嘉嘉和魏沫灵一起捂住了嘴,异口同声:“不用去看了,我们让仆人守在外面呢,其他的,你先吃完东西再说!”
意识到现在姿势的两人,同时翻个白眼,放开手,见木木张嘴,又同时捂住了他的嘴。彼此嫌弃对视一眼,将头扭开,捂住木木的手却没放开。
在这几个来回,再关注那盆糊糊时,糊糊已经开始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庄水矣用勺子吃那粘稠的糊糊,吃几口,再吃咬几口面包,再继续吃糊糊。食物消失的速度很快,但不影响他的姿态优雅,满脸淡然。现场的人都看不出来他对那些食物的感观。
沈嘉嘉忍不住问:“好吃吗?”说不定这糊糊模样鬼畜了些,味道其实挺棒?至少不难吃吧。不然这得味觉有多失灵才能这么快吃得下一盆。
可以预见,庄水矣连个眼神都没有施舍给她,依旧继续吃东西。
终于吃完后,他放下勺子,“现在可以说了吧?”
张归宜将空盘子撤去一边,面露微笑,温温和和问:“你知道你睡了几天了吗?”
庄水矣困惑,不就失血过多晕过去,醒来就到晚上了吗?但这样的话,张归宜没必要这样问,“几天?”
张归宜摆出三根手指,“三天。加上今天就是四天了。”
其他人在旁边同频率直点头。
张归宜继续:“你决斗完的当天晚上,就开始发烧,烫得跟火炉似的……”
随着她的娓娓道来,庄水矣了解到了许多。
庄水矣伤口发炎导致高烧。这里的医生过来治疗,拆开纱布,重新换药。用药时,特别是入口的药,于合里一脸警惕,担心这年代的医疗水平不够,把人直接药死了。
不能怪他多想,不记得是在哪看到过一个国王还是贵族,因为喉咙疼还是什么原因,几个医生一商量,采取治疗后,这人当场就死翘翘了。
所以庄水矣要吃的药,于合里一一问清楚,确定有多少人用过,效果很好,还是不放心,问清楚怎么用药后,让医生留下足够两人的药量后,礼貌让医生离开。自己把药先吃上一点,过二十分钟左右没有反应,才给庄水矣吃。
药物医疗需要,物理治疗他也没落下,又是擦身,又是敷冷毛巾,一天二十四小时,不见间断。
别人好心来换班吧,于合里不肯假手于人。尽管已经离婚,他也不愿意别人对庄水矣碰触过多,而且谁能有自己上心?
好不容易,庄水矣退烧了,但人不醒,他就不放心。
“一连几天,衣不解带照顾你,我们是叫也叫不走,将他抗走摁床上让他睡觉。他眼睛一闭,趁我们放松警惕又跑了。就我们……咳……围着你,说一些瞎话,也是看他神经崩得太紧,弄得我们也紧张,大家互相逗个闷子而已。”张归宜干笑几声,谁让庄水矣什么时候不醒,偏偏那个时候醒了。
林林继续补充:“昨天晚上,于哥哥把哥哥送回房间,我们让他睡觉,他说当心半夜有什么情况,还担心你口渴喝不上温开水,所以……”
所以才在门口打地铺,靠人体温度保温?庄水矣气笑了。这人是傻的吗?自己喝口冷水怎么了?会死?还靠人体保温,不知道找个炉子吗?再不然可以拉铃叫仆人啊……
继林林的补充之后,其他人开始补充以他们的视角看到的东西。
晚上不能说鬼,白天不能说人。
于合里回来时,衣服换了一身,头发还向下滴着水,大概睡足了,整个人精神好了许多。
他看到大家都沉默地看着刚进房间的他,愣住了,怎么觉得怪怪的?
“怎么了?看着我干什么?我洗太久了?”他眨着眼问。但是洗太久这个事不能怪他啊。自己都快馊了,不得多洗洗吗?
他的出声打破这个沉默,大家交头接耳打哈哈。只剩庄水矣复杂看着他。
他打了个哆嗦。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不会是昨天晚上自己不小心碰到他,他要找自己算账吧?
没忍住往后退了退,果然看到庄水矣的脸色又沉上几分。
没办法,人怂,所以于合里干脆利落跑了。耳边传来庄水矣的一句“回来”,他跑得更快了。自己又不傻,麻烦找上门,钢不过,不跑等着被收拾?跑到隔壁房间,“哐”一声关上门,朝天呼出口气。
洗完澡,自己吃下去的那点东西消化得差不多了,桌子上还有些面包,他倒上一杯水,啃起面包来。
啃着啃着,走到窗前,转身面朝里靠着,头稍微朝外,让空中的风吹拂自己潮湿的头发。
另外一边的庄水矣持续低气压。自己这什么都没干,怎么人就跑了?这是趁自己晕迷,吃够自己豆腐了?现在看到自己就腻味了?
其他人干愣着不敢说话。
庄水矣做出了隔壁于合里一样的动作,朝天呼出一口气。
“刚才你们说这些天打牌打发时间?”
大家被一种课堂上开小差被教导主任当场抓包的恐惧感。
小勺垂死挣扎一番,掏出兜里的牌,主动上缴。
沈嘉嘉肉痛,轻声问:“你什么时候揣兜里的?”不是放在隔壁的床上了吗?
小勺朝她侧过头,同样悄声说:“刚才大家去背木木过来的时候,我想着待会儿再一起玩,就给揣兜里了。”在除了学习就是学习的高三,难得有机会玩牌,就算是看着别人玩,也觉得挺有意思。
庄水矣面无表情拿起牌,洗洗牌,“玩什么?”
大家眼睛“噌”地一亮,“要玩吗?”
庄水矣用行动回答了他们。
大家刚开始小心翼翼玩牌,说个话都尽量压低声音,几局后,开始放松起来,再后来,不知谁说了个笑话,大家笑了起来,气氛越来越好。
与此同时,于合里靠自然风吹了吹头发后,打了个哈欠,躺在柔软的床上睡了过去。
他的头侧歪着,陷在柔软的鹅毛枕头上,长发随意散开。外面的阳光轻撒进来,落在他的长发和眉眼上,给它们度了层淡金光,恬静美好。
之后,于合里没有去庄水矣面前讨人嫌。将心比心伤成那样还要应付自己讨厌的人,那多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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