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国王王座大厅一扫舞会大厅的极尽奢华，肃穆庄严，最醒目的是位于上首的青铜王座。

        王座扶手是两个张嘴露出利齿的狮子头，靠背是高举各位兵器、双方厮杀对弈的青铜浮雕，王座的一只腿由四柄剑尖朝下的剑围绕而成，其它的腿亦是如此。

        青铜王座错位往下一步，是另外一个稍微简单些青铜座位。它由带刺的玫瑰花和藤蔓的青铜浮雕围绕，在那些玫瑰和藤蔓间有蛇身穿梭，两个蛇头大张嘴露出毒牙，相对位于椅背上方，并且居中，两条蛇信相互吐出，将碰未碰。

        在九点前，整个大厅除了守卫站岗的侍卫，首先进入的是被安排在最后的平民观审团。

        平民观审团一共十人，因为时间仓促，人是随机从王城里找的，男女老少俱全。身份核实得亦仓促。为了防止意外，人被关入了高大的兽笼。

        之后，陆陆续续进入各位贵族，他们在旁听席坐下，开始窃窃私语。

        随后，张归宜母女被侍卫带到了证人席。

        在大厅除了侍卫外的人都向那两位穿着奇装异服的母女看过去。

        小勺揪了揪自己的手，往张归宜怀里靠，“妈，他们是在看我们吗？他们的眼神真奇怪。好像在打量什么稀奇古怪的商品一样？”想了想，用力抓住张归宜的一只手，头上滴下滴冷汗：“不会是要拍卖我们吧？你看那边还有关在笼子里的人，不会真是人口买卖吧？”

        张归宜看一眼那些被关在笼子里的人，“那些人虽然打扮过，但衣着相对普通，应该是一些平民，”用另外一只没被抓住的手，叠在小勺的手上，用力握了握，“别怕。白雪王后她们说了，只是让我们来作证，而且她们说了让我们实话实说就好。审判一结束，就可以送我们离开。”

        小勺表示并没有被安慰到多少，那个“送我们离开”，更像是送她们离开人间，直接奔入地府。对了，按这个世界的说法，是不是该说地狱或者天堂？

        没有多少时间让小勺胡思乱想，因为她的视线被侍卫带上来的人吸引了注意力。

        与带他们上来的架势不同，侍卫足有一整队人马，被带来的人被夹在其中，既保卫安全，又防止人逃跑。

        这个被带来的人就是那位宴会上风度翩翩的国王陛下。

        国王陛下一入待罪席，外面传来钟声，整九声，九点钟到。

        大厅随着钟声安静下来。之前窃窃私语的人立刻闭嘴，同时站起来，看向首位上的青铜王座。

        白雪王后在一片寂静中进入大厅，优雅从容走到青铜王座前，坦然坐下；尾随她而来的前王后走到双蛇座坐下；簇拥她们而来的贴身侍卫到自己的指定位置站好。

        众人行礼，得到允许后，入座。

        白雪王后起身，微抬下巴，威严而不失柔婉地发言：“众所周知，几年前，我是一国公主，我们的国王是一国王子，青春美好。随着两人的结合，我们各自的王国合二为一，我为王后，他为国王。然而，现在我发现我和我的子民受到了诸多蒙蔽。所以，现在由王国的最终守护者之一：你们的王后，举行这场公开审判。”

        语毕，白雪王后重新落座。前王后则起身上前，“现在由我作为王后的助手。指控国王犯有叛国罪、杀人犯、人民公敌等罪名。现在由我陈诉指控国王陛下的罪则：

        一、两国合二为一，国王在任期间，对两国不能一视同仁，屡次挑拨两国之间的关系，两次发起内乱，对人民犯下了严重的罪行。

        二、国王残暴不仁，杀害三十二名淑女，并且将人制作成标本，放入水晶棺里亵玩。

        三、意图谋害王后及前王后。

        ……

        被审判者，你可知罪？”

        国王因为还没有被罢免，依旧穿着国王的专属衣服，只是位置在被审判席。当然，他知道罪是不能认的，开始与对立的人唇枪舌战。

        说到了水晶棺的问题时，国王主张那些女士是他搜刮来的尸体，最多只能说是尸体没有处理妥当，并且不承认对尸体存在无理的行为，更不承认谋害王后及前王后。

        这项罪责前，证人张归宜和小勺纷纷出场。奈何他们是真的不了解，只知道于合里被抓走了，不能指认凶手，也不能指认水晶棺的情况。

        而前王后和白雪王后作为控方，亦做为证人。但他们的特殊性，他们的指认，最多只能做参考。

        正在陷入焦灼时，突然外面有吵闹声传来。

        前王后问：“何事喧哗？”

        立刻有侍卫进来通报。只见他单膝下跪，低着头，“禀告，外面出现几名……奇怪的人，他们说他们是来做证人的。”

        前王后皱眉一想，回头与白雪王后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喜。

        前王后转过头来，“请他们进来。”

        过了一会儿，于合里一干人等入大厅，瞧见这架势，纷纷一振，还挺唬人。

        前王后和白雪王后见果然是他们后，一扫之前的烦闷，不过很快掩了下去。

        而小矮人们则是一脸吃惊，而后是愤恨，并且开始痛恨起自己的心慈手软，就如同当年对白雪公主的仁慈，造成现在的白雪王后还之以残忍。

        张归宜和小勺激动地握住对方的手，眼泪汪汪看着他们，就差高喊：亲人啊！终于又见到你们！可惜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

        于合里上前请求饮用水和座位，得到了允许，入座喝水。

        天知道这一路过来，有多辛苦。又要避开侍卫和仆人，又得照顾老弱病残，毫不夸张，里面的衣服已经湿透了。

        而庄水矣因为救于合里，蹭得一整个背面全是泥，虽然擦过，但只是走动起来不掉渣，而一身汗出下来，脸边、后脖子、手等地方都是汗流下来冲刷泥巴的痕迹。明明脏兮兮，却莫名……性感。

        被他一路背过来的木木，就是趴在他那脏兮兮的背上过来的。木木被背上时，一脸无语，敢怒不敢言。不过自己一个累赘，没有被抛弃就够好了。所以嫌弃是真嫌弃，感谢是真感谢。

        沈嘉嘉看到两位首位的女士，羡慕道：“好飒啊！”

        一边的魏沫灵听见后，认同点头。当她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后，僵了僵，然后装自己什么都没干过。

        于合里撑着下巴状似无意地说：“所以……每个女人不仅仅有个公主梦，还有个女王梦？”

        “那必须……呃……说不准噢……”

        ……

        审判还在继续。

        前王后问证人于合里：“您是那场宴会上第三位受害者吗？其他两名受害者是我与白雪王后，这个事实您承认吗？”

        托于合里脸蛋和披散着的长发的福，就算没有穿女装，说他是第三位受害者，而受害者是女人，别人也不觉得违和，就是穿着怪怪的。

        于合里上前，恭敬地回复：“是的。”

        “那么您可以描述当天的事实吗？”

        “可以。宴会那天，我承蒙大家的厚爱，成为当晚最受欢迎的……女士第三名。之后……”

        于合里将那晚的经过用他的视角一五一十陈述出来。

        控方无问题后，轮到国王可以向证人提问。

        国王义愤填膺：“你是见到我亲自绑架你了吗？我明明是去救你们的！你们是不是和王后他们联合陷害于我？说！王后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于合里：“……难道国王绑个人还得亲自动手吗？他不会叫别人？难道你吃的面包是您亲自烤出来的？”

        旁听席传来一些窃笑。

        于合里继续说：“您不能让人把人弄晕，然后你出现在别人醒过来时，就说你是去救人的吧。”

        国王忍了忍：“那也不能说我是去害人的吧。”

        于合里看看这厚颜无耻之人，“那您当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呢？别说是有人告诉您的。那您得拿出证据来，人证物证皆可。”

        国王不打算纠缠，咬定这条是疑罪。

        而于合里在没人发问后，坐回座位。

        接下来是庄水矣上前作证，他直接认同并且补充了一些细节，并且说了于合里忘记说的一件事：“宴会上，我喝多了酒，出去醒醒酒。结果遇到这位于……女士，两人返回宴会时，听见一男一女两个人……”

        于合里一听庄水矣说出开头，就知道他指的是哪件事。不就是国王与别人偷情，口嗨说出了白雪王后一堆缺点和他准备谋害白雪王后的打算。

        当听到庄水矣说出国王说白雪王后的不是，比如一天要护肤八百遍，是个美容狂魔。

        于合里对庄水矣深表佩服。记得一些关键词并不值得说什么，而庄水矣是把整个对话内容还原了，当然一些偷情时所用的令人尴尬的词，庄水矣略过没有提及。但于合里莫名觉得他其实都记得。嘶！记性太好，也不知道是真的好，还是不好。

        同时他也庄水矣擦把汗。没看到白雪王后那本来如白雪的脸快黑成碳了吗？你还说得那么欢快。等他们一做完证，会不会被泄愤宰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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