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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赵子良把蔡斐带走了，姚青来送我回家的路上，本来我们两个人正在讨论关于优胜合作的事，他却突然话题一转。

        “对了，我刚才说的是真的。”

        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男人目光晶亮，在有些昏暗的车里，开口说道，“你太瘦了，多吃点才好。”

        我愣了愣，下意识回道，“胖了就不好看了。”

        姚青来转过头去开车，淡淡的说了一句，“好看，怎样都好看。”

        我只觉得有些手足无措，只盼着时间过得快一点，快点到我家楼下，这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姚青来却显然没打算就此作罢，他转头看了我一眼，神色有些紧张的样子，“我们……说起来也快一个月了，这一个月，你觉得怎么样？”

        “啊？”心脏突然砰砰狂跳，我双手紧紧抓着衣摆，浑身僵硬，紧张的呼吸都乱了，“什么……怎么样。”

        姚青来索性停下了车，看着我，眼神真挚且深情，“如果还有哪里做的不好，可以告诉我，我会尽量改。”

        我总算找回来了一丝冷静，摇摇头说，“你就是你，不需要改……”

        姚青来看着我，“那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心脏顿时又开始砰砰狂跳，脸上不受控制的烧了起来，我低着头，不敢看他，“其实……”

        其实有时候觉得也还行。

        没有什么太多的惊心动魄，也没有什么爱恨情仇，就这么平淡而温馨，时刻感觉到自己被照顾，经常让我觉得还行。

        我其实考虑过要不就这样算了，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两个人做个伴也挺好的。

        姚青来一手放在我的脑后，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这样突然的亲密让我不自觉的瑟缩了一下。

        姚青来的手一僵，半晌，他笑了笑，说，“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还是不爱我，还是不愿意接受我。”

        我的心里蓦然一紧，说不上来的感觉，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是他却没有给我机会，他说，“其实没关系的，一年我都等了，也不在意这几个月，甚至十年八年我也愿意等，只不过就是……多少有些难过，尤其是看到蔡斐和赵先生之后。”

        我总算找到自己的声音，清了清嗓子开口，“我……”

        “别说对不起。”姚青来转头，看着我笑，“千万别说对不起，这件事，从头到尾都不是你的错，是我自愿的。”

        他虽然笑着，可是笑容苦涩。

        印象中，那个沉稳睿智，面对再多麻烦都毫不退缩的大男人，此刻笑容苦涩的坐在我面前，告诉我他是自愿的。

        我觉得很难过，是因为我，他才变成了这副样子，他本来意气风发，少年鲜衣怒马，大好的前程和未来，如今却拘泥于一个公司，为我鞍前马后。

        无论他愿不愿意承认，我都欠他一个道歉。

        脑海中又响起他今晚和赵子良聊天时候的从容与闲适，那样一个又一个晦涩的名词从他嘴里说出来，谈吐博学而多才，是我没有了解过的，他的过去，他的本来样子。

        “好了，不说了。”姚青来笑了笑，帮我拢了拢头发，“本来也只是有感而发，并没有别的意思。”

        他转头过去准备开车，我却脑子不知怎么的，糊涂了一下，突然扬起上身凑过去，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姚青来的手僵在了方向盘上，我瞬间就退了回来，他却保持那样的动作，足足有一分钟没动。

        然后，他缓缓的转头，黑眸里带着巨大的震惊与不敢置信的喜悦，却还强自镇定的问我，“梁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其实亲完就后悔了，明明这件事我自己也还没想清楚，就做了这么不负责任的事，可是此刻面对他的问题，我的嘴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说，“当然，我又没喝酒。”

        姚青来声音蓦地低沉沙哑下去，“你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他不像是确认，反而像是想要压抑住自己的情绪，可是显然失败了。

        他的脸上，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霸道与深情，那种……有些疯狂的深情。

        而他周身的气势蓦地变强，这是过去一年间，跟他共事的时候，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一向是沉稳的模样，我从没见这样情绪几乎达到了阈值的他。

        我莫名的有了一丝危机感，正要开口说什么缓解一下尴尬，姚青来却突然倾身，一手摁住我的后脑勺，一手抓住我的手，狠狠的亲了上来。

        男人带着薄荷清香的气息霸道十足的占据我的呼吸和口腔，我呆呆地看着他，他也睁着眼看着我，我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漫天的占有欲。

        良久，他放开我，退回到原来的位置，我揉了揉有些发麻的嘴角，感觉自己的脸快要烧起来了。

        究竟，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了。

        脑子跟个浆糊一样，我们，明明不是还没正式确定关系吗？

        他不是……他不是愿意等吗？

        姚青来退回去许久，似乎是在平静自己的情绪，半晌，他才抬头看着我，目光灼热，却说，“抱歉，我——没忍住。”

        “我静静的守了你一年，一年的时间里，有太多次我想要这样做，却知道我没有资格，一直忍到了现在，刚刚——你主动亲我，我没控制住。”

        他的语气带着愧疚，可是脸上的表情，还有眼神却是丝毫没有半点愧疚，甚至，那眼神想要把我拆吃入腹般。

        我胡乱“嗯”了一声，说，“行了，快开车吧。”

        姚青来眼中露出喜悦，很快发动了车子，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原来刚刚他是在试探我生没生气。

        见我没生气，他才放心了。

        想到这一点我也有些懵然，我怎么没有生气？

        很快，车子就到了我家楼下，我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句什么，就抱着一脑子浆糊下了车。

        这一晚，我毫不意外的失眠了。

        我不懂为什么我分析蔡斐的感情的时候分析的头头是道，在遇到自己的事情的时候却好像不会思考了，完全理不出个头绪来。

        可是明天还有工作，我只能翻出两片褪黑素吃了，半个小时之后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没等姚青来接我下班，便自己开车去了公司，实在是——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

        到了公司，蔡斐已经把当天要跟优胜集团谈判用到的资料准备好了，看到我，有些讶异，“梁总，你今天怎么这么早，而且……脸还这么红，发烧了？”

        我支支吾吾的笑了笑，“那个，优胜集团那边有什么说几点过来？”

        蔡斐说，“八点。”

        “好，做好准备。”我随便说了两句，然后出了办公室，自己跑到茶水间泡了杯咖啡，一边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么久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训练还是有用的，一杯咖啡喝完，我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冷静。

        哪怕回到办公室看到姚青来，我也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多说。

        姚青来的目光却一直盯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很快，盛涛他们就到了，盛华和宁露没来，来的只是盛涛，文杰言还有一个助理。

        会议室里，大家依次坐定。

        “盛总，这是我让助理连夜草拟的合同，合同上的要求是我们的最低底线，您看一下。”

        我将蔡斐准备好的合同递过去。

        盛涛拿过去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其实在此之前，我们提过太多次这个合作，他想要姚家的项目，就要拿出技术来给梁氏，梁氏得不到技术，姚家的项目他就得不到，生物医药的市场就永远跟他无缘。

        而盛涛却根本不想把技术交出来。

        所以他连看都没看合同。

        “梁总，我们这边是这样想的，”盛涛放下合同，看着我，笑道，“第一，技术员我们可以出，但是整条生产线必须都是我们的人，也就是说，我们帮你们处理问题，生产芯片，但是我们不能提供你们所有技术。第二，在这个基础上，如果梁氏愿意的话，我们愿意出让我们在这方面的一些客户给梁氏，这样也算是没有达到你要技术的要求的一点补偿，你看可以吗？”

        我笑了笑，瞥了一眼手上的资料，优胜集团因为先进的芯片，在国际上甚至都占据很大的市场，他愿意出让市场，同时帮我生产芯片，基本上算是最大的退步了。

        可是，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抱歉，盛总，第一，我还是要强调那一点，梁氏必须要拿到技术，才会把姚家的项目给你们，技术对我来说，是必要条件，是不可以商量的。第二，优胜集团靠着芯片打下现在的市场不容易，我没有要跟你们争市场的意思，所以我也不会接受你们第二个条件。”

        盛涛一愣，“你拿了我们的技术，生产出来芯片，不是要抢占我们的市场？”

        我摇摇头，微笑道，“这点盛总可以放心，我也可以写到合同里，我想要这个技术，只是想在这个基础上，更进一步，做出哪怕是亚洲都还没有达到的，欧美市场上现在主流的高端芯片，可以用在手机和电脑上的。”

        盛涛一顿，随即笑了，“梁总，你别开玩笑了，欧美市场上那种高端芯片，优胜集团都做不出来，你要是能做出来，恐怕整个华国都会把你奉为圭臬，梁氏并不是以高新技术起家和发展的，半路做这件事，风险很大，毕竟投入是巨大的。”

        我笑了笑，“这就不劳烦盛总费心了，我们只谈合作。”

        盛涛看了我一会，然后笑了，说，“好，既然梁总可以承诺，拿到技术之后，不会抢占优胜集团的市场，那这个合同，我当然愿意签，希望梁总可以说到做到。”

        我点点头，“当然。”随即便将合同拿了回来，让蔡斐现场改合同。

        很快，第二份合同就打印好了，因为之前我的承诺，盛涛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在上面签了字。

        摆明了是不信我可以做的出来高端芯片。

        我也不解释，签好名之后，合作便达成了共识。

        “技术员我会在一周之内送过来，连带着技术，打包给你。”盛涛笑了笑看着我。

        我点点头，“姚家的项目最晚三天之内给你签下来。”

        “那就好。”盛涛站起来，系好西装的扣子，冲我伸出手，“梁总，合作愉快。”

        我握上去，微微一笑，“合作愉快。”

        让蔡斐和姚青来送他们下去，我回到办公室，看着合同，半晌，打电话给技术团队，“准备好迎接优胜的技术员，记住，你们的任务是突破，不是拾人牙慧。”

        挂了电话，姚青来和蔡斐走进来，蔡斐有些愤愤不平，“那个文杰言，下楼之后问盛涛，这么快就签了合同是不是有点欠考虑，可是你猜那个盛涛怎么说？他说再给我们二十年，我们也绝对不可能研发出来高端芯片，这些技术无论如何都会烂在我们手里。”

        我偏头看着她，“你也这么认为？”

        蔡斐摇摇头，“当然不……只不过我们确实在这方面欠缺，往这方面投钱，梁总，你想好了吗？”

        我站起来，目光望着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半晌才说，“未来一定是高新科技的天下，不管做不做得出来，都要去试试，十年八年做不出来，那就二十年三十年，但是这条路，梁氏是一定要走的。”

        蔡斐点点头，“这倒也是。”

        她很快就出去忙了，姚青来还站在办公室中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自然的说，“你看什么啊？”

        姚青来眼中光芒蓦地加深，然后在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上前，一把按住我的后脑勺，又亲了上来！

        我浑身僵硬的推开他，捂住嘴，“你干什么！这里是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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